會所中的賓客都被安排離開，當時在場的人都坐在二樓一處包間內，南宮明達與南宮承坐在首位的兩架沙發上，萬茹和林予晴分坐兩人身側，譚錦華帶著林芷兒坐在對麵，其餘女眷都坐在邊角的軟椅上。

    阿海反手被銬，低頭跪在眾人中間。

    他的頭發枯黃，眯縫的眼睛一點神采都沒有，垂頭喪氣喃喃地說：“我不是東西，大小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苗首助給眾人各端了杯熱茶水放在手邊，雖是三伏天，可屋裏的溫度接近零度。

    沒人動茶水，都等著看誰先說話。

    苗首助默不作聲出去把門帶上，易天正站在門口，神色嚴肅，嘴唇抿得很緊。

    林芷兒是最先沒耐住氣的，她恨恨地說了句：“有什麽好談的，主仆私通，全是我林家丟臉。”

    譚錦華拉了下女兒的手，板著麵孔搖頭。

    “這件事的確和我們南宮家沒有關係。”南宮明達借著林芷兒的話往下說。

    “到底怎麽回事？”南宮承盯著阿海問的。林芷兒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阿海是林予晴的司機，南宮承也查過他，經曆單純，人也老實，兩個人怎麽可能會有那種關係。

    “我們林家的事，為什麽要跟你們南宮家交代？”譚錦華神態自然，手指叩著茶幾。

    “媽！你怎麽……”一旁的林芷兒急了。

    譚錦華揮揮手，心想這女兒聰明時候真聰明，笨起來也真笨，這時候作為林家人，她要是不適當護護短，不是很奇怪嗎？

    “林予晴的事就是我南宮家的事。”南宮承沉聲說道。

    “承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萬茹慌了。

    譚錦華微微仰首，嘴角翹起一個微妙的弧度：“南宮公子這話我就不懂了，我的女兒姓林，和你們南宮家有什麽關係？”

    南宮明達也在一旁開口：“承兒，你別糊塗，這位林小姐我也有所耳聞，未成年就弑父，平常作風也大膽得很。”

    “是，是，是，承兒，你爸爸說得對。”萬茹慌忙附和，從剛才她就覺得不對，南宮承明顯太過偏袒這位林小姐，這可不是好兆頭。在萬茹的概念裏未婚就和男人亂來的女人不幹淨得很，沾上都嫌髒。

    “你自己老老實實把事情說了，我能饒你的命。”南宮承根本不看父親和譚錦華的一唱一和，他盯緊阿海，知道他才是關竅。

    阿海囁嚅，他的視線從譚錦華的臉上匆匆滑過，咬咬牙說道：“其實，我和大小姐……”

    “芷兒，阿海的胳膊上是不是流血了？”譚錦華清冷的聲音驟然穿插進來。

    阿海渾身瑟縮一下，扭頭看到自己胳膊上的幾個針孔。

    “媽，那是汗吧，你看錯了。”林芷兒配合地說道。

    “我，我和大小姐，早就在一起了。”阿海聲音沙啞，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林予晴猛地站起：“你亂說什麽！”

    “予晴你別說話！”譚錦華喝斥，臉上的表情在驚愕與痛心之間張弛有度，活脫脫一個知道自己女兒犯下大錯的母親的模樣。

    林予晴仿佛意識到什麽一樣，轉頭看南宮承。

    南宮承麵色發白，如墨的眼裏波濤泛濫。

    “南宮先生，南宮夫人，這是我們林家的大醜事，我現在就帶這個逆女離開！”譚錦華不由分說衝過去拉林予晴往外走。

    “我為什麽要走？事情根本沒說清！”林予晴一下拍開譚錦華的手。

    譚錦華嘶了一聲，快速收回手上，以另一隻手捂住。

    “媽，怎麽了？”林芷兒衝過來拉譚錦華的手。

    譚錦華抖著把手拿開，手背上三道血口子鮮血淋漓。

    萬茹覺得頭暈，她拉進丈夫的手：“怎麽這麽狠，這女孩怎麽這麽狠？”

    林予晴三步走到阿海麵前：“阿海，你摸著良心說，我虧待過你嗎？為什麽要冤枉我？”

    阿海連頭都不敢抬，抽抽搭搭說道：“嘶……大小姐，嘶嘶……是我對不起你，我是個廢物，我真的是個廢物！”

    “你怎麽了？”林予晴注意到阿海後背上泛起不自然的白，密密的冷汗自脊背滲出，渾身抖得不像樣。

    林芷兒看到阿海的模樣，焦急地抓住譚錦華的手腕。

    譚錦華收起剛才那副被林予晴抓傷的可憐模樣，板著麵孔略一思量有了主意，側頭跟林芷兒說了兩句話。

    林芷兒轉身去茶幾上拿起自己的茶水，遞到阿海的麵前：“喝點茶，慢慢說。”

    阿海眼睛盯住林芷兒遞來的水，猶猶豫豫地不敢接。

    “怎麽，不喝？那我拿走了。”

    “我喝，我喝。”阿海一把搶過一口喝盡，茶葉都連嚼帶咽地吞進肚子裏。

    林芷兒背著南宮家人，唇畔的得意完全不加掩飾：“急什麽，要是不夠我再給你一杯。”

    阿海聞言手一抖，杯子滾落在地上。

    林芷兒也不惱，彎腰撿起杯子，回到譚錦華的身旁。

    “阿海，既然南宮先生想知道事情，你就把話說完，我們好趕緊離開。”譚錦華閉上眼睛，一臉的破罐子破摔，“隻是希望這件事就此結束，也不要宣揚出去，予晴雖然不像話，可林家還是要臉麵的。”

    “那是當然。”萬茹連忙承諾，“林夫人，你是個識大體的人，孩子大了，管得辛苦。”

    南宮明達瞥了眼妻子，無奈地搖頭。

    萬茹這脾性，絕對是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那種。

    阿海身體裏的麻癢漸漸消失，不過他知道這是暫時的，他咽了口口水：“沒什麽好說的，我和大小姐在一起很久了，她從林家離開我們就在一起了。我們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有什麽問題嗎？最多，最多，我對她負責……”

    萬茹聽這番話，覺得也很有道理，雖然這個醜男人是林予晴下屬，可現在是什麽年代了，年輕男女談戀愛與什麽也沒什麽關係，這樣想來，反而是自己在大驚小怪。

    “你負責？”

    阿海被這三個字嚇得全身顫抖，南宮承那森冷的目光似乎要在他身上穿出兩個洞。（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