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那個壺本來就是裝酒母的，靠近瓶蓋的地方，酒母殘留根本清洗不掉，所以我跟他說過不可以放倒酒壺，可他並沒聽我的。但不管怎麽說，那個酒壺是我送給董老爺子的，他的死我也推卸不了責任，隻是警察不這麽認為，所以把我放出來了。”

    “你能出來不是因為魏雄保你的嗎？”

    “林予晴，你未免也太高看AK集團了，他們在美國呼風喚雨就能讓中國的警察聽他們的了？董先生屍檢報告裏記載的酒精濃度根本不是我那個酒壺裏殘留酒液能導致的，後來警察也調查清楚，那天董先生還喝了別人帶來的白酒，他不知節製，自己害了自己。”

    “總之，你就是覺得我姥爺的死與你無關了？”

    “在董先生的死因，我送他的酒壺多少是個引子，所以說與我有關，我不否認，你說是我殺的我也認，隻是法律是公平的。”譚錦華白皙的手掌輕拍拍水麵，反手挑起一捧清水，清澈的水流沿著她的手指到手背，再一滴滴落下。

    “譚錦華，你這個時候跟我說法律是公平的？你明明殺了那麽多人？”

    “我殺人？嗯，這要怎麽看了，如果說是親手殺人，那我絕對是沒有做過的。”

    “我媽媽不是被你殺了的嗎？”

    “她是自殺的。”

    “她是被你逼瘋的！”

    “她疑心重，心思沉，就算沒有我，有林祥育那樣的男人，也早晚會瘋。”

    “難道你沒動過什麽手腳？”如果林予晴不知道茶毒這件事，興許就信了譚錦華這話。

    “沒錯，我給她下過毒，加速她的瘋狂。”譚錦華沒有否認，“但我下的毒並不是致命的，孫曦也瘋了，但她並沒有自殺，不是嗎？”

    “你還給多少人下過毒？”

    “魏氏夫婦。”

    林予晴倒抽一口冷氣，她怎麽也不明白，譚錦華居然會如此坦白。

    “林予晴，既然我找你合作，我肯定會把你所有想知道的事實都告訴你，魏雄和她老婆都中了我的毒，然後他們還開著遊艇出海，不可能活下來了。”

    “你怎麽知道他們必死無疑？”

    “茶毒成癮不容易，但一旦上癮，毒癮發作的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他們還活著，遊都會遊回來。”

    “你好歹毒！”

    “我之前給魏雄老婆下過毒，失敗了，她發現身體不舒服，找醫生把毒素解了，後來我調整了茶毒的配方，讓他們夫妻在不知不覺中上癮。”譚錦華並沒有因此停嘴，而是像炫耀一樣越說越多。

    “如果按你說的，上癮後一定要繼續吃，那魏雄之前一直外出，你又不跟在身邊，難道魏雄身邊還有你安排的人？”

    “不用，我還有一種藥，這種藥自帶的氣味可以壓製毒癮，我把那種藥放在護身符中給魏雄，他貼身帶著，所以也不會犯毒癮。但是那種藥是不防水的……”

    “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海難是意外？”

    “當然是意外，芷兒昏迷後我就和魏雄夫婦攤牌了，他們受製於我，不敢反抗，活著的他們可比死了的他們好用。”

    “也就是說，你不想殺他們？”林予晴不信。

    “他們早晚要死。不過要在我和芷兒安穩下來後，顯然，他們死的時機並不是最好的。”

    “……”

    譚錦華說完，安靜了一會兒，側頭跟林予晴說道：“林予晴，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跟你說那麽多話呢。怎麽樣，同意做我的養女了？”

    “你太可怕了……你要殺人，還要挑時機？”

    “難道不應該這樣嗎？林予晴，我們本質上是一樣的，當你在我位置上的時候，恐怕會比我更狠。”

    “至少我不會為了自己的目的殺無辜的人。”

    “你認為，他們真的都是無辜的嗎？”譚錦華挑眉，並不想多說。

    “即便他們不無辜，也應該把他們交給警察處理，而不是用犯罪的方式。”

    “林予晴……”譚錦華突然有些想笑，“你還真是單純啊……那我問你，他們誣陷你和阿海苟且，逼你和南宮承離婚的事情，警察怎麽幫你處理？他們栽贓陷害，把你逼到絕路，讓你在美國自生自滅的事情，警察怎麽幫你處理？他們雇傭殺手，差點讓你死在墨西哥的事情，警察怎麽幫你處理？林予晴，有時候我真的看不懂你，你會為了董皎捅林祥育一刀，可對那些陷害你、折磨你、致你於死地的人，反倒網開一麵了？”

    林予晴聽譚錦華說得義正辭嚴，從頭到腳都是冰涼的，她恨譚錦華是一回事，可譚錦華的話也真實得讓人心驚。

    “林予晴，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插足你林祥育和董皎，恨我的存在讓董皎自殺，可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我譚錦華要進你們林家還是林祥育哭著求我進門的？你以為林祥育就靠給唐家賣幾個臭魚爛蝦就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的，林予晴，唐家根本不是因為看中林祥育和林氏集團，他們看到的是林祥育身後真正的靠山，利益集團眼裏看到的隻有利益，林祥育隻要被一個利益集團抬舉，別人自然也會抬舉他，而他如果被另一個利益集團拋棄，那他很快就會變成過街老鼠。林予晴，你永遠不會知道，到底是誰帶你和董皎那十幾年的好日子，或許在你心中，這些都是你那無能的爹娘一斤一斤賣魚賣蝦得來的吧？別搞笑了，他們……”

    “我不準你這麽說我媽！”林予晴拋了一大捧水潑在譚錦華的臉上。

    譚錦華側過頭，雙目緊閉，深深吸氣。

    “你懂什麽！現在在搶功嗎？就算林氏集團是你的功勞，可是如果沒有我媽陪著林祥育不離不棄，林祥育連最開始的那一步都走不出，所以你也不用給自己洗白，惡女人就是惡女人，即便林祥育跪著求你進林家，你要不想去，他能怎麽辦？你說了那麽多，也洗不掉你破壞我家的事實。”

    譚錦華緩緩睜開眼睛，緊緊抿了抿下唇。（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