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說：“南宮承，把我的女兒救出來。”

    “嗯。”

    “如果救不出來……”江浩然話說到一半又停住了，“如果就不出來，就別告訴我了。”

    “江浩然，你想做懦夫？”

    “你不懂，南宮，那種無法挽回的感覺，我再也不想了。”江浩然的手捏緊了直升機門的邊框，手背爆出青筋。

    “正好，江浩然，我也不想有那種‘無法挽回的感覺’。”南宮承單手插兜，仰頭看他。

    江浩然回過頭與南宮承對視，他晦暗的眼中第一次亮起希望的火焰。

    “切，果然還是你啊，南宮承。”

    說罷，江浩然坐進直升飛機，保鏢幫他把門關上，直升機緩緩地直行上升。

    南宮承的手機響了一聲，他低頭看江浩然發來的一封加密郵件，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

    林予晴和姚坤再次上到車中，在加油站的便利店，林予晴下車去買了一塑料袋吃的。

    “你手上是什麽？”姚坤看到林予晴的手裏除了那個塑料袋，還有一支黑色的鋼筆。

    “呀！這是剛才老板給我簽名的筆，我忘記還給他了。”

    “簽名？”姚坤眉頭皺在一起。

    “是，他說我特別像一個女明星，非要我簽名。我像嗎？”林予晴指指自己的麵孔。

    “老外臉盲，你也沒點自知之明？”姚坤瞟了她一眼，接著跟想到什麽一樣問道：“你簽名，簽的是誰的名字？”

    “哈，當然是我自己的啦。”林予晴晃晃手上的黑色鋼筆，“這支鋼筆看著還挺貴的，要不你掉頭回去還給人家吧。”

    “你在便利店簽了自己的名字，還讓我回去自投羅網？林予晴，你看我像傻子嗎？”姚坤猛踩油門，法拉利加快速度向前疾馳。

    “你為什麽那麽不信任我，我都說了我不會逃跑的。”說著林予晴把那支鋼筆“隨意”地扔進跑車車門邊的夾層中。

    “你不會逃跑，可你會招惹些我討厭的人。”

    “你討厭的？誰？南宮承嗎？”林予晴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輕鬆了些，也想多吊些姚坤的話，她知道，現在姚坤說的都會被南宮承聽見。

    “嗯。”姚坤毫無掩飾地說。

    “為什麽？他得罪過你嗎？”

    姚坤沉默。

    林予晴抿抿嘴唇：“算了，如果覺得丟臉，不想說的話……”

    “我妹妹死的那個晚上，南宮承救了一條狗。”姚坤低低地說道，他藏了這麽多年的事情，無論在什麽時候，他都沒和別人說過，偏偏他想跟林予晴說。

    大概是因為他們是一類人，隻是林予晴活出了他想要的活法。

    “你的意思是說，南宮承為了救狗，害死了你妹妹？”

    “不是，南宮承不知道我妹妹的事，這是兩件事。”姚坤的眼中冒著火焰。

    “既然南宮承都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恨他？”

    “我當然恨，我妹妹窮得沒錢去看醫生，最後隻能死在醫院外麵的垃圾桶裏，可南宮承的一條狗，居然有三四個醫生一起照顧，同樣的一個夜晚，同樣的生命，難道我妹妹的命，還不如一條狗嗎！”說到最後，姚坤暴喝一聲，車子彎出一個大轉，姚坤連忙穩住方向盤，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剮蹭聲音。

    “公平一點，如果南宮承知道你妹妹快死了，他也會幫助你的。每天全世界有那麽多遭受意外的，難道要南宮承未卜先知，一個個救過來嗎？”林予晴雙臂交叉，歪頭說道。

    “你不是我，你不能理解我心裏的痛苦，我恨不得全世界的人妹妹都死了才好！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種感覺有多痛！有多錐心刺骨！”

    “人死不能複生，你總糾結在過去有意思嗎？”

    “林予晴，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不敢殺你？”姚坤語帶威脅地說道。

    “好，我不說，我也知道你為什麽恨南宮承了。總之，我對你妹妹的事表示遺憾，不過我想說的是，並不是所有人的妹妹死了都會心痛，例如林芷兒死了，我反而會覺得高興。”

    “林芷兒到底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讓你一直記恨她到現在。”談到林芷兒的話題，姚坤也多問了幾句。

    “她從小到大陷害我的事可不少，因為她，我被林祥育不知道打多少次。”林予晴看看自己的手指，“不過最關鍵的，還是因為譚錦華，誰讓她是譚錦華的女兒呢，譚錦華逼死我媽，僅僅這點，就夠我恨死譚錦華和林芷兒一輩子了。”

    “其實我一直很奇怪，譚錦華這個女人，做事向來不留餘地，她既然想害你媽，為什麽偏偏把你留下呢？她就不怕養虎為患，等你長大後再反咬她一口？”姚坤手上把著方向盤，說出自己的疑問，“反正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反正瘋一個是瘋，瘋兩個也是瘋，你爸爸那麽蠢，怎麽可能看出來？”

    林予晴聽到這裏，也愣住了，不過她很快就說道：“或許她是為了虐待我呢，用來滿足她變態的想法？”

    “她虐待你？怎麽虐待你？”

    “她？她用針紮過我。”林予晴突然想到顧師傅說過她身上針孔都是譚錦華針灸的結果，知道這件事不能讓姚坤知道，於是閉上嘴巴。

    “用針紮你？沒看出來譚錦華還會做這樣的事。”姚坤本沒把這件事當回事，可再注意到林予晴不自然的沉默後，姚坤突然踩下刹車，伸手抓住林予晴：“她紮你哪裏了？”

    “我哪裏會知道？小時候的事，我又是被紮的，我怎麽會記得紮在我什麽地方？”

    “隻是單純為了虐待你？”姚坤眼眸眯起，有著隨時會殺人的危險氣息。

    “當然，當然不是。”林予晴大大地喘了口氣，咬緊下嘴唇，眼眸倔強地與姚坤的眼睛對視。

    跟在姚坤後麵的車看他的車停住，紛紛繞到一旁，邊罵邊快速開走。

    “姚坤，你確定要把車停在路中間嗎？”林予晴瞟了眼外麵的車，喘著氣問他。

    姚坤抓住她肩膀的手緊了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