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啦！”茉含推開他的折騰，一腳把他踹下去，傷痛感一下子不見了，全化為憤怒：“別再說了！真惡心！”

    燁言看她情緒好轉了點，從地板爬起來，倒杯水遞到她跟前。茉含一口氣灌下去，喃喃的說：“我想的初夜是很美好的，沒想到是這個樣子。”

    “這個樣子怎麽了？”燁言撩起她的發梢，繞在手指頭玩，“像我這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極品男人，百年難得一遇，重點是，還從不染指女人！你應該覺得自己幸運才是！”

    “至少，也得是個對女人有感覺的男人！”茉含憤憤的說，“像你這種，吃了又沒感覺的，不是給你白吃了嗎？”

    燁言抑製胸中的欲火，一百個想說：“老子有感覺啊！那感覺飄飄欲仙哪！”轉念又怕她翻臉不認人，把他當成騙子，變態，偷窺狂，幹脆就不說了！

    “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茉含警告他。

    燁言拍拍她的肩膀：“那是自然！這可是咱倆的秘密！”

    茉含掃開他的手，起身站起來，她的大襯衫包住小屁股，兩條光滑的腿露在外麵，打著赤腳就要走。燁言很不爽：“你……你就穿這樣走了？”

    “我穿怎樣，要你管？”

    燁言氣的要撓頭，最後吐出一句：“你……你不是要跟昨晚的恥辱告別嗎？那還有內褲也得換了啊！”

    茉含鎮定下來，點了點頭；“你提醒了我，”說完從他衣櫥翻出內褲，屈身用大襯衫蓋住下半身，把自己底褲脫下，兩三下就換上了，“謝了！改天還你！”

    茉含摔門出去，燁言抓起本雜誌不停扇風，把被她勾起的熱氣全消下去！低頭看到她丟下的衣衫，自言自語：“想毀屍滅跡？想得美！”說完，把她的東西全疊好包了起來。

    孟方怡坐在病房外的大樹上，內置耳機聽著房間裏人的爭吵，笑的差點發出聲音。消停下來，才給燁言傳去簡訊：“你個騙子，打算扮華宋扮到什麽時候？”

    “扮到……我想讓她知道我的時候。”

    “你……不會愛上茉含了吧？”孟方怡又傳了一條出去。

    “愛？愛一個人是一生的事，我可不打算那麽快進入尾聲。”

    “死到臨頭還有這心思！”孟方怡說，“彭富城怎麽把你禁閉在這裏？你怎麽變成陷害Ken的凶手了？”

    “是我提出來的。”

    “什麽？”

    “他吃我的醋，以為我跟他在爭你。我就跟他打賭，如果宣判要給我判刑，孟方怡會不會現身救我。”

    “你賭這個做什麽？”

    “讓他別那麽快放我走啊，不然我怎麽跟茉含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你無藥可救了。”孟方怡無語，“這是在任務裏，茉含是不是任務裏的人，你可要分清！”

    “我分得清啊，彭富城是我們的監視對象，茉含是我生活裏的人。我可不像你那麽會偽裝。”

    孟方怡問：“什麽意思？”

    燁言說：“你，明明在乎人家，還要作出口是心非的樣子。”

    “我什麽時候在乎他了？別以為你了解我！”

    燁言隔了一會兒，發道：“是是，不在乎。我想也是，不然你那圓溜小兒子發燒好幾天，你怎麽會不管不問，也不悄悄去看一眼呢？”

    球球發燒了？孟方怡心裏咯噔一下！聽到這消息，心裏怎麽會這麽難受呢？好像一根針紮進胸口。孟方怡關閉對話，原路返回溜了出去。

    夜半，孟方怡偷偷溜進彭莊，躲進院子裏大樹的枝椏上，對著球球的房間看。粉色的燈光照的兒童房格外溫馨，屋子裏傳出他銀鈴一樣的聲音。

    “不對不對！要這麽畫！圓圓的是車身，像球球的臉一樣，前麵有一個小圓，是小車的窗戶，像球球的眼睛，下麵還有兩個圓，是小車的輪子！你看，一二三……哦不對，一二三三……幾個圓呢？怎麽數到三就數不過去呢？”

    孟方怡耳尖，透過窗戶聽到球球一本正經的講著小車怎麽畫，忍俊不禁。她教他畫車，手把手教完他，然後讓他自己畫，他就畫成了四個圓！畫完了還得數一下才安心，球球每次都隻數到三，就忘記四怎麽念。

    孟方怡問他：“誒，球球你看，媽咪畫的圓，怎麽跟球球的圓不一樣呢？”

    “一樣一樣的！媽咪畫的是大圓，球球是小圓！”球球一本正經，“就跟球球是球球，那個小皮球也是球球，是一樣的！”

    孟方怡拗不過他，把他抱起來：“那可不一樣，這個球球是媽咪的小寶寶，那個球球是球球的小寶貝！”

    “咦？媽咪，寶寶和寶貝有什麽不一樣啊？”

    “唔……這個嘛……”

    “哦！球球知道了！大小不一樣！大的是寶貝，小的是寶寶。”

    “為什麽呀？”

    “因為球球是寶寶，媽咪是寶貝啊！爹地不就這麽叫媽咪的嗎？”

    那時孟方怡滿臉通紅，噘著嘴小聲對旁邊看雜誌的彭富城說：“我覺得你該好好管教下兒子！”

    彭富城在雜誌上移動的眼神頓了頓，沉吟般的聲音回了句：“我覺得我教的挺好。”

    想到這裏，孟方怡揚起的嘴角就垂了下去，心裏泛起一絲感傷。這些日子過去才多久，就好像很遙遠的事了！

    球球又鬧起來：“不對不對，姑姑跟著球球畫，要先畫個大圓！”

    原來彭印兒也在。彭印兒和氣的說：“球球，車的身子怎麽是圓的呢？你看，前麵是不是得有個凸出來的？”

    球球又用他特有的固執，解釋他畫的就是個圓，他畫的就是小車。彭印兒怎麽教他改，都改不動。孟方怡輕歎口氣，感慨彭印兒大概是陪在孩子身邊太少了，不知道孩子腦子裏想什麽，在孩子眼裏，不管是圓是扁，隻要他親手做出來的，就是他意念裏的東西。

    彭印兒這個親媽了解的還沒有她這個後媽多，孟方怡唏噓。

    “就是這個車！就是這個車！媽咪教球球畫過的！”球球執拗。

    最後彭印兒語氣多少有點無奈：“球球，你頭暈不暈？要不我們先別畫了，姑姑帶你去樓下吃東西？”

    “球球不暈，球球好著呢！姑姑明天帶球球去遊樂園！”

    “球球，你燒才剛退，乖乖在家裏呆著，哪兒也不許去。”

    “不要不要嘛，球球已經好了！退燒貼也不用貼了！球球要出去玩！”

    “球球乖，等球球好了，姑姑帶球球去美國迪士尼，玩七天七夜！”

    “球球現在就要去遊樂園！球球不要迪士尼！”

    球球不是愛撒嬌的孩子，這會兒跟彭印兒鬧氣情緒，孟方怡想大概是母子間的默契吧！雖然球球不知道彭印兒是他親媽，但彭印兒對他一向百依百順，溫柔有加，球球在她身邊應該很有安全感，才會耍小脾氣吧！

    突然門開了，一個熟悉的男低音傳入她耳朵：“你該回去了。”

    是彭富城。孟方怡的心好似被什麽東西拎起來，拎到嗓子眼！她用手撫了撫胸前急跳的心髒，讓它慢慢落回原位。

    “球球，早點睡啊，姑姑明天再來看你。”

    “姑姑再見！”

    彭印兒走後，彭富城把球球抱起來，看到他手裏抓著小畫冊，“兒子，今天又做了多少輛車啊？”

    “一二三……一二三三……一二三三三……唔，怎麽老是數到三就數不過去呢？”

    “唔，我彭富城的兒子，怎麽可以不會數數呢？爹地教你。”彭富城說完，抱著球球坐到鋼琴前麵，悠悠揚彈起數字歌的調子，教球球唱起數字歌。

    孟方怡沒想到，彭富城還會彈鋼琴，還會唱數字歌，他真是個神奇的人！

    球球跟著他的調子，唱了兩遍，還真學會數到十了！“球球又學會了一樣東西，等媽咪回來，球球就數給她聽！”

    “嗯！兒子真厲害！”

    “可是，媽咪什麽時候回來呢？”

    彭富城俯下臉摸摸球球的腦袋，低沉的嗓音說道：“很快。”

    “很快？”球球眨巴眨巴圓溜溜的眼睛，“丁當姐姐說過，男人說很快的時候，大都是騙人的！爹地是不是在騙球球？媽咪是不是不回來了？”

    “兒子，爹地是男人，更是你爹地。你可以不相信其他男人，不相信爹地，那可不行！”

    “那爹地說媽咪什麽時候回來？很快是多快？媽咪明天就能回來嗎？”

    球球又開始鬧，彭富城安慰了他幾聲。芳曉在旁邊小聲說：“少爺，小少爺病還沒好，這幾天特別敏感，醫生說他容易鬧脾氣是正常的。”

    彭富城輕輕擺手，示意他知道，把球球抱起來坐在腿上，翻開台曆，“球球，爹地給你算算媽咪什麽時候回來。不過爹地先問球球，球球一天喝多少牛奶？”

    “一杯。”

    “好，球球今天喝了一杯牛奶，就把這個格子塗黑，明天再喝一杯，就把第二個格子塗黑，等球球塗了十個格子，媽咪就回來！”

    “那球球一天喝兩杯！哦不對！一二三……”球球拿手指頭數了數，“球球一天喝十杯！媽咪是不是明天就回來了？”

    彭富城意味深長的說：“兒子，記住！永遠不要因為女人改變自己！”

    “唔，什麽意思呢？”

    “意思就是……喝太多就胖的快，小心媽咪回來不要你！”

    “那……那如果球球喝了十天，媽咪還沒回來呢？”

    “那爹地就把媽咪抓回來！”

    “那如果抓不回來呢？”

    彭富城想了想，沉著嗓子說：“那就用求的，你媽咪吃軟不吃硬，求著求著就回來了。”

    “爹地不是說不要因為女人改變自己嗎？”

    “兒子，你媽咪對別人來說是女人，對爹地來說，是……”

    “哦！是寶貝！”

    彭富城往他臉上嘬了一口，“兒子，明天帶你去遊樂園！”

    球球高興的拍拍兩隻小手，又小心地問：“可是姑姑說球球病剛好，還不能出去玩。”

    “老憋在屋裏，病怎麽好的了？男子漢就要勇敢！”

    彭富城把球球哄開心了，哄睡下了，才把他交給芳曉，起身回房間去。主臥跟兒童房隔著條通道，孟方怡擱的角度看不到彭富城前往的地方。

    在枝椏上發了一會兒愣，也不知道腦子裏想了些什麽，扭身準備離開，又好像什麽東西放不下，心裏一番痛苦糾結後，還是悄悄尋了條小路，竄到彭富城房間附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