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慎行的眼皮微跳，他在金屬隔間前來回踱步，然後繼續問道：“可你從來沒有看到她睜眼，又怎麽能確定她活過來，說不定隻是曇花一現的錯覺罷了，她活不過來了。”

    這句話帶著篤定和審判的意味，對於一個報以期待期望的人來說是最嚴厲的打擊，莫思淵的眼神慢慢聚焦，落在顧慎行的身上，他的神色也不似剛剛那般自由散漫。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思淵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種詭異的微笑，他開始從微笑轉為大笑，在逼仄的空間裏就算是將金屬板撞得砰砰作響，也要笑得前俯後仰。

    顧慎行冷眼看待他的笑，隻得莫思淵終於笑累了，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譏誚的說道：“你就是當年那個男孩兒吧，沒想到已經長這麽大了。”莫思淵說著搖搖頭，“可惜了，我無意與你為敵，隻是命運的安排讓我們隻見注定要有一個失去自己的摯愛。”

    顧慎行突然暴起衝想去，隔著狹小的窗口掐住莫思淵的脖子，他使勁咬著後槽牙陰沉的說道：“我再問你一次阿煙在哪兒？”

    莫思淵被巨大的衝力擠壓的嗆咳起來，一邊咳他還一邊搖頭：“沒用的，那個魂魄已經被我抽離出來了，我要用她去喚醒我的靜兒。此刻就算她在你麵前，也認不出你是誰了，你就當她當她死了吧。”

    最後三個字一出口，顧慎行的手猛力收緊，莫思淵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掙紮，他抬頭望著天，用一種安詳的近乎死寂的神色等待死亡的到來。

    顧慎行的手腕青筋直爆。大概是宋之敬聽見裏麵突然沒了聲音，有些擔心。他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顧慎行手中的莫思淵已經開始臉色發紫，宋之敬立刻上前掰開顧慎行的手腕。

    “你別衝動，他死就什麽線索都沒有了！”宋之敬一聲怒吼，終於成功的讓顧慎行鬆開了手。

    莫思淵就好像一灘泥似的軟靠在金屬隔間裏，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嗓子就好像破鼓風機一樣的喘著。

    顧慎行的神色看起來還是沉靜似水，隻是他拿手機的顫抖的雙手泄露了他的心思。

    “喂，查的怎麽樣？”顧慎行問道。

    程洛蜚的聲音傳來：“徐家今天的確有一架私人飛機出境，不過已經在半小時之前起飛，我們現在正在查他們的出境信息和落地位置，大概還需要一點時間。”

    “繼續查。”顧慎行言語很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自從莫思淵停止喘氣之後整個地下室裏都陷入了沉寂，沒有一個人說話，空氣壓抑的嚇人。

    最終還是手機的鈴聲打破了寧靜，程洛蜚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顧慎行，出事兒了。”

    “什麽事？”

    “徐家那架飛機剛出浮城就出了故障墜落在山區裏，根據確切消息，機毀人亡，無一幸免。”

    程洛蜚的話就好像一擊響鍾在顧慎行的腦海裏突然響起，顧慎行不自覺的後退一步，他倒吸一口涼氣，轉過身幽幽的看著莫思淵，突然開啟免提：“洛蜚，把剛剛和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莫思淵原本還有些呆滯，在聽見程洛蜚的話之後，整個人如遭雷劈，整個呆立在原地，一副隨時都要倒下的模樣，沒過幾秒他就開始大聲的嘶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徐安答應過我要保護好她的，不可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