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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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趙南鈺身上有股清冽的味道, 彌漫在她的鼻尖,宋鸞用手帕胡亂幫他擦了兩下, “好了。”

    宋鸞隻不過是選擇了最平靜的生活, 對孩子對她自己都很好。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二寶難得被趙南鈺抱著還不亂吱呀,小嘴巴微微張著傻乎乎的看著他的父母,口水不知不覺就流了出來, 宋鸞拿出一塊新的手帕替二寶擦幹淨嘴角,趙南鈺看了卻是有些嫌棄, 嘖了一聲,“好髒。”

    宋鸞白了他一眼, “你小時候肯定也流口水的,你不要老是說兒子的壞話, 別以為他人小就不會記恨你。”

    “我小時候可比他乖多了。”

    趙南鈺從小話就少, 二寶是真的不像他,好動活潑。

    宋鸞伸出雙手,“那你把孩子給我吧, 你出去。”

    “還是我抱著吧 ,這孩子有的折騰。”

    二寶靠在父親懷裏,這會兒安分起來了,隻肯動動眼珠子, 偶爾會笑一笑。

    宋鸞將上了鎖的抽屜裏的銀鐲給拿了出來, 套在二寶肉肉的手腕上, 她很滿意的看了又看, “還是我娘送給孩子的好看。”

    二寶手腕上原本戴著的銀鐲是在收拾鋪裏做出來的, 做工雖然上等,但宋鸞怎麽看都覺得不夠精致。

    二寶自己好像也很喜歡這個新手鐲,小肉手動來動去,咧嘴傻笑。

    宋鸞看了眼跟前的男人,打了個哈欠,說:“你好好帶他,不許把他弄哭了,我去沐浴。”

    趙南鈺有個壞毛病,就喜歡看二寶哭,孩子每次哭了他都不會主動去哄,反而饒有興致的盯著他哇哇大哭的模樣。

    宋鸞剛剛洗完澡穿好衣裳便聽見了二寶的哭聲,她急匆匆的從屏風後出去,沒好氣道:“你又怎麽他了?”

    趙南鈺滿臉無辜,“我隻不過是把他放在床上而已,他就哭了。”

    “你抱抱他嘛。”

    “慣的他。”

    宋鸞無奈的說:“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是仇人呢。”

    父子倆獨處,總是安生不了多久。

    宋鸞原本想把二寶抱起來,被趙南鈺給攔住了,他挑眉,緩緩說道:“讓他哭,哭夠了再哄。”

    宋鸞是典型的慈母,舍不得孩子吃一點的苦頭,況且二寶又萌又乖,她說:“萬一哭壞嗓子了怎麽辦?”

    “不會的。”趙南鈺說的話有那麽一點道理,“若是他一哭你就抱他,隻會把他慣得越發嬌氣。”

    一個男孩子,就不該那麽嬌氣。

    *

    二寶有的東西,識哥兒也都有一份兒。

    宋鸞對兩個孩子一視同仁,不過識哥兒已經懂事了,似乎不太情願銀鐲,他把手藏在身後,神色不太自然,說道:“娘親,你給弟弟吧。我就不用了。”

    宋鸞把他藏起來的手給拽了出來,“弟弟有了呀,怎麽了?你不喜歡這個嗎?”

    識哥兒臉紅了紅,“娘,我五歲了。”

    讓人看見了會被笑話的。

    宋鸞茫然,“我知道呀。”

    識哥兒低著臉,不太好意思的說:“他們早就不戴了。”

    而且銀鐲子隻有小孩子才戴的。

    宋鸞這才恍然大悟,摸了摸他的頭頂,“是娘親疏忽了,那識哥兒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啊?”

    識哥兒搖頭。

    他沒什麽想要的。

    而且每個月父親也會給他銀子,識哥兒若是想要什麽自己也是有錢去買的。

    趙南鈺回到家中時,宋鸞正帶著兩個孩子玩,她和孩子們相處的很好,識哥兒喜歡她,二寶也喜歡她。

    聽到腳步聲,宋鸞轉過頭,輕聲細...語,“你回來啦。”

    她的臉頰透著粉紅,臉頰邊落著幾縷碎發,盤腿坐在軟塌上,衣裳被二寶扯的有些亂。

    趙南鈺上前替她將碎發理到耳後,問:“在玩什麽?笑的這麽開心?”

    宋鸞臉上顯了幾分憨態,嬌俏可愛,“沒玩什麽呀,我和識哥兒在教二寶翻身呢。”

    趙南鈺忍不住翹起嘴角,瞥了一眼四腳朝天的二寶,無情的嘲笑,“太笨了。”

    這麽久了,這傻孩子還是不會自己翻。

    識哥兒從心裏也覺得弟弟很笨,但是他沒有說出來,而且弟弟已經很笨了,沒有比這更可憐的事情,他就更加不能嘲笑弟弟。

    娘親說過的,要愛護弟弟。

    宋鸞用手指頭戳了下他的腰窩,“笨也是你的孩子。”

    趙南鈺捏著她珠圓玉潤的手指頭,玩的起勁,“是啊,我還得好好將他養大。”他扣住她的手掌,視線轉到識哥兒身上,低聲吩咐,“把弟弟抱出去,我同你母親有話要說。”

    識哥兒小心翼翼將牙牙學語的弟弟抱走了。

    宋鸞真的以為趙南鈺有什麽事要同她說的,她支起耳朵,表情認真嚴肅。

    趙南鈺忽然將她拉過去,讓她坐在他身上,一隻手環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探到她的領口。

    宋鸞的驚呼聲被他吃到嘴裏去了。徹底堵住。

    等她能張嘴說上話,嘴角都被他給咬紅了。

    “你這個騙子!”

    趙南鈺得逞之後,眼角笑意更深,笑聲低沉悅耳。

    他意猶未盡,眸光暗了暗,嗓音也有些啞,他說:“好久沒親熱過了。”

    “是很久了,足足四天了呢!”宋鸞說的咬牙切齒。

    趙南鈺在床上掌控欲是平時的百倍,若不按照他的心意來,他能折磨的她這個晚上都別想睡覺。

    他頗為得意的笑笑,“你記得倒是清楚。”

    宋鸞別的不會,隻會瞪著他,趙南鈺忍著笑,揉揉她圓圓的小臉,明知故問,“難道你不覺得四天很久?”

    他緊跟著又說:“為夫我是度日如年。”

    宋鸞被他死死扣著腰,想從他身上爬起來都沒法起,她的臉是被氣紅的,“你讓我下去,我渴了我要喝水。”

    趙南鈺裝作沒聽見,手指不□□分,眼看著就要碰到她的腰帶,宋鸞拍掉他的手,“你想幹什麽?”

    趙南鈺眸光灼灼,就差沒把那個“你”字說出來了。

    他灰溜溜的收回自己的手,垂頭喪氣的將腦袋擱在她的肩上,“我聽你的話,不碰了就是。”

    聽趙南鈺的語氣,好像他還很委屈。

    他雖然沒動她,但也把宋鸞按在軟塌上,胡鬧了很久。

    宋鸞的臉蛋粉撲撲的,衣衫不整,趙南鈺眉間染著笑意,似乎也很久沒有如此放鬆過。

    快要到了傍晚,突然有客到訪。

    原來是顧宴上門來了,按理說他們兩個互不相幹,沒有利益衝突也沒什麽交情就是了。

    趙南鈺整理好衣裳才不情不願去了書房,顧宴一身統領打扮,腰間還別著長刀。

    顧宴此人相貌不差,氣勢凜凜,麵上瞧著很冷,膽子小的怕是會被他身上冷冽的氣勢給嚇住,也不知是不是性子太冷,他年紀不小,卻還遲遲沒有成婚。

    趙南鈺笑眯眯的同他打了個招呼,“顧統領,倒是稀客。”

    顧宴仍舊擺著他那張冷臉,麵無表情,他對趙南鈺拱了拱手,“上門叨擾,是有事相求。”

    趙南鈺眉頭往上一挑,“顧統領直說吧。”

    顧宴為人正直古板,很少會開口求人,這回也是逼不得已,他開口道:“前些日子大理寺抓了個人,名叫徐遠清,不...瞞你說,此人乃是我的遠方表弟,我也打聽過,他犯的也不是什麽大罪,還望趙大人手下留情,能將他給放了。”

    趙南鈺記憶力極好,徐遠清這個名字他是聽過的,昨兒才對那人動了刑,大理寺這種地方但凡是進去了,就別想萬全的出來。

    他笑了一下,“顧統領,實不相瞞,你這個表弟已經吃了不少苦了,放人倒是可以,隻希望你見了人不要怪罪我們就是。”

    顧宴回:“自然不會。”

    趙南鈺沉思片刻,說道:“那明日,我便讓人將他送到顧府門前。”

    “多謝。”

    顧宴是金吾衛統領,趙南鈺賣他個麵子也算不得什麽,徐遠清這人還沒法入他的眼,放了也就放了。

    顧宴正準備的離開,宋鸞牽著識哥兒的手出現在書房門前,她穿了件娟紗金絲繡花長裙,身姿曼妙,五官精巧,明眸皓齒,夕陽時分昏黃的光均勻的灑在她白淨的臉龐上,一時讓人看愣了。

    顧宴站在原地沒有動,默默收回自己的眼神。

    趙南鈺臉色一變,他嫉妒心極重,上前擋住了顧宴的視線,問她:“你怎麽過來了?”

    宋鸞指了指識哥兒,“孩子預習功課,碰見了不懂的文章,我便帶著他過來問問你。”

    就她那點文化,也教不了識哥兒。

    站在一旁的顧宴聽見了,擰起了眉頭,心想這個宋鸞除了美貌其餘都沒什麽可取之處,性子潑辣,字也都不認得幾個。

    識哥兒很懂禮貌,見了顧宴還會恭恭敬敬的叫一聲顧叔叔。

    顧宴有些局促,他還沒有成親自然也沒有孩子,不太會和孩子相處,高冷的嗯了一聲,也算是應答了。

    趙南鈺咳嗽了兩聲,“你們先去裏麵,我送走顧統領,便回來教他。”

    宋鸞探出腦袋,對顧宴假笑了一聲,說話也夾槍帶棒的,“我還以為顧統領是來我家搜人的呢!”

    即便是假笑,宋鸞依然明豔動人。

    顧宴別開眼,扯起嘴角,道:“趙夫人今日有禮多了。”

    他這是在暗諷那天宋鸞的潑婦行徑。

    很少有人會叫她“趙夫人”,宋鸞乍一聽差點沒反應過來他是叫她,加上顧宴的話實在不算好聽,宋鸞便想同他好好理論。

    等不得她發揮嘴炮技能,趙南鈺已是看不下去了,掐著她的手腕,“先帶識哥兒進去,有什麽話以後再說,不急於一時。”

    識哥兒扯了扯她的裙擺,“娘親,父親書房裏的書架太高了,好多書我都夠不著。”

    宋鸞直覺敏銳,趙南鈺還是和從前一樣不喜歡她和其他男子有什麽交談。

    霸道人設不改。

    她牽著識哥兒的手,“走吧。”

    顧宴也沒熱鬧可看,抬腳走了兩步便又停了下來,轉過身,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宋姑娘在家也這樣嗎?”

    “什麽樣?”

    “跳脫、無禮。”

    趙南鈺目光微暗,說:“顧大人什麽時候如此關心我的家事了。”

    顧宴平素不是好多管閑事的人,這回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就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他道:“隻不過覺得宋姑娘同你不是很合適而已。”

    管你屁事?!你管的著?

    趙南鈺嘴角的笑逐漸沉了下去。

    話音落地,顧宴也察覺到他失言了,“抱歉,無心之語,趙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無妨。”

    即便顧宴沒說出來,趙南鈺也知道就連他都看出了宋鸞對他沒什麽感情。

    不過他已經看開,宋鸞心裏有疙瘩,他可以慢慢等待。

    *

    宋鸞在書房裏,踮著腳尖幫識哥兒拿書,“是這本嗎?”

    ...  趙南鈺走過去抬手輕而易舉的就拿了出來,隨手丟給了識哥兒。

    他好像不大高興,嘴角是往下彎的。

    宋鸞沒心思哄他,拽了拽他的袖子,“去教孩子念書。”

    趙南鈺避開她的話,反倒開始問起她來,“以後見了顧宴也不要和他說話。”

    宋鸞覺得好笑,“說兩句又怎麽了?你是醋精嗎?”

    “他尚未成親,我不該醋嗎?”趙南鈺又十分不屑的說:“年紀比我還大,都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可知他為人是不怎麽樣的。”

    詆毀起旁人,趙南鈺半點都不正直。

    宋鸞覺得趙南鈺在這種事情上表現的很幼稚,她含糊道:“也許是顧統領要求高。”

    “嗬。”

    宋鸞看出來了趙南鈺就是討厭顧宴唄,她閉嘴不言。

    趙南鈺自己跟自己生悶氣,等不到宋鸞主動哄他也就不氣了,拿過識哥兒的課本開始教他功課。

    宋鸞聽又聽不懂,也不想聽那些文言文,無事可做的她趴在窗邊,窗台上還有她精心養護的小盆栽,長出了嫩綠的新葉。

    宋鸞盯著看了沒多久就犯困,不知不覺趴在哪兒就睡著了。

    趙南鈺同識哥兒說完最後一篇文章,抬眼看見的便是她的睡顏。

    她生的極白,餘暉下一張恬靜的臉更顯精致,她嘴巴微微嘟了起來,呼吸平穩,睡的很香。

    趙南鈺走過去動作很輕柔,生怕驚擾到她,他將人抱在懷中,還用自己的衣裳將她蓋住,擋住窗外透進來的風。

    識哥兒整理好書本,正要說話,隻見父親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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