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了一個多小時後，錢合生突然察覺到顧明哲似乎在偷偷幫著自己，他壓什麽，經常顧明哲也會跟他壓的一樣，錢合生之前輸的錢很快就贏回來了，他覺得那不是純粹運氣那麽簡單。

    當晚，錢合生邀請顧明哲一起吃飯，兩人開始漸漸熟悉。

    顧明哲沒有固定職業，跟錢合生沒有任何業務上的需求，也不知道錢合生是什麽身份，所以兩人接觸時十分輕鬆，偶爾在澳門或是新加坡的賭場碰見，邀約著一起喝場酒。

    見麵的次數多了後，錢合生覺得顧明哲這人很講義氣，也沒什麽對自己不利的地方，就認了顧明哲這個小老弟。

    仔細想來，其實認識顧明哲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時間也不算短，這麽久的接觸下來並沒有發現顧明哲在打自己什麽鬼主意，平日裏兩人的生活也是完全沾不到關聯，所以錢合生一直覺得顧明哲是個局外人，絲毫沒有懷疑過他什麽，也沒去細查過他的背景，以為顧明哲就是一個賭博技術高超的無業良民，因此後來才會讓顧明哲跟在自己手下做事。

    現在看來，顧明哲這人似乎有點問題，但具體有什麽問題呢，錢合生又說不上來。能取得老奸巨猾的錢合生的信任，也不是常人能辦到的啊。

    凶殺案發生後的第二日晚上，會所的幾個股東都趕來坐在一起討論這件事情。夏星菡和大堂經理也參加了，他們兩人是昨晚當場參與警察調查的知情人，需要找他們兩人講講現場情況。

    大堂經理事先已經偷偷約了夏星菡見麵通了通口風。

    他是個管事的人，會所的實際事務大多是經過他來管理，在自己眼皮底下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情，上頭一定會怪罪於他，他需要有個人來幫自己出出主意。

    夏星菡雖然權利不大，但她是個女人，還是個認識很多大佬的聰明漂亮的女人，他聽聽她的建議還是好的。

    兩人見麵，把晚上會議上需要怎麽匯報事情統一了口徑，夏星菡裝作很熱心地幫經理，引導他什麽該講什麽話該省略，保自身最重要，就沒必要老老實實地全部交待。

    夏星菡還把警察那邊寫的事件調查報告打印了一份給經理看，嬌滴滴地說因為她帶了個朋友去會所玩並無辜地被卷入其中，她也好擔心上頭會怪罪下來，說她找了好大的關係才拿到這份報告，了解清楚警察對這件事情知道多少對自己總沒壞處的。

    警察的調查報告裏，並沒有列出顧明哲在去會所前打了個電話給經理問夢曉芸是否在那兒，當時經理已經被傅子悅控製了意識，不知道自己曾經對警察說過什麽，現在看了報告後想起那個電話，在心裏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沒必要多此一舉地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以免引起更多麻煩，隻需要把警察了解的東西照著說一遍即可。

    會所晚上依然照常營業，客人們並不知道昨晚這裏發生過什麽事情，看到過警察的幾個工作人員都被嚴厲叮囑必須保密，不小心說漏了嘴的話後果很嚴重。

    上頭把這事的口風管得很緊，一時消息還沒有傳開。大堂經理還是像往常一般四點來到會所布置工作，笑眯眯地迎接客人，點頭哈腰，見風使舵，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其實心裏並不淡定。

    終於看到幾個股東相繼來到會所，大堂經理在門開獻媚地迎接他們，然後沒多久，他就接到電話要他去三樓會議室一趟。

    會議室的氣氛很詭異，見慣了大場麵的大堂經理在推開門進去的刹那，也不免心裏咯噔了一下。

    幾個股東都抽雪茄，屋裏煙霧繚繞，門一開大家都回頭看著他，那一張張麵無表情的臉令人看著心驚肉跳。

    大堂經理還未開口已經背上冒冷汗，努力使自己鎮定，該說什麽話他下午已經反複排練了好幾次。

    一張長方形的桌子，頂端坐著錢合生，兩旁相繼坐著其他幾個股東，傅子悅的年齡最小，坐在離錢合生最遠的距離。

    大堂經理見夏星菡不在這裏，這次會議討論的事情很機密，看來連她都不能出席

    。會議桌旁還有幾張空的椅子，但大堂經理知道自己是沒有坐下的資格，他唯唯諾諾地站在門旁，雙手合掌放置肚臍部位，彎腰保持謙卑的姿勢。

    “站近一點。”坐在錢合生左手邊的李品軍說。

    經理笑容可掬地挪動步伐，走至李品軍和董事長錢合生之間空口的後麵，始終低著頭恭恭敬敬的樣子，其實一直在偷偷留意各個股東的反應。

    “把你對昨晚知道的事情原封不動地講一遍。”坐在錢合生右手邊的許成業一副驢臉地說。

    李品軍和許成業一直跟在錢合生手下做事十幾年，也是錢合生在上海這邊業務安置的“內部人員”。

    上次董事會時許成業被傅子悅設美人計灌了安眠藥沒有出席，而李品軍被傅子悅控製了意識，說了一番針對許成業的壞話，把警察那邊搞鬼的“內鬼”怪到許成業頭上，兩人為此大鬧了一場，現在兩人雖看著風平浪靜地坐在一個房間裏，心裏卻早已看對方不順眼。

    現在連顧明哲也出了狀況，錢合生在上海的三個得力幹將看來都不牢靠了，怪不得錢合生會大動肝火。

    經理不快不慢地訴述了一遍昨晚那起凶殺案的過程。他也是在警察突然來到會所後才知道發生了那樣一件事，那個死者是何時進入會所三樓的包廂他完全不知情，應該是顧明哲拿了後門的門卡給他他才能偷偷溜進來，那人似乎很熟悉會所裏的布局，直接去到三樓，應該是約了顧明哲要談什麽事情，具體的他也不清楚……

    “一個陌生人進入會所你難道沒有察覺嗎？你是怎麽做事的！”李品軍嗬斥著打斷經理的話。

    “從監控上看他是從員工區域乘貨梯上到三樓，沒有經過會所大堂，所以我沒看到他……”經理解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