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琛：“……”

    路曼話剛說出口，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隻能假裝若無其事地看著拍賣。

    顧淮琛看著不再理會自己的路曼，也不再說話了。那對珍珠耳墜很快被人競拍走，他也無動於衷，最後隨便拍了一個不知道哪個朝代的書畫，如同完成任務。

    晚會散場之後，已經是十點多，路曼原本想自己打車回去，顧淮琛卻直接把車開到她麵前，搖下車窗：“上車。”

    路曼猶豫了片刻——她的腳踝現在又酸又疼，不坐白不坐。路曼拉開車門坐進去。顧淮琛的司機不知道哪兒去了，顧淮琛竟然自己開車。

    路曼坐在車裏麵，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團不受人注意的空氣——她現在可不想和顧淮琛發生任何糾紛，免得自己的欠款又翻倍。

    顧淮琛不知道她在想這些，手指在方向盤上不住地點著——他是不知道說什麽。他原本想借著今天晚上的機會，跟路曼解釋一下，但是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而顧淮琛的表情，在路曼看來，就是債主的標配，於是在心裏把顧淮琛罵了八百次。

    車輛在沉默中行駛，不一會兒就到了路曼家樓下。

    路曼拉開車門下車，沉默了一晚上的顧淮琛終於忍不住叫住她：“路曼。”

    路曼拿著手包回頭：“顧總，您還有事嗎？”我都被你折騰一晚上了，你現在還不放過我？

    顧淮琛看著路曼有些惱怒的表情，停了半晌，就在路曼覺得自己要站不住的時候，顧淮琛終於開了金口：“你身上的衣服屬於公司，明天洗幹淨交給我的秘書。”

    路曼握緊手包，咬牙切齒地擠出一次微笑：“知道了。”轉身離開，他怕再遲一秒，會對顧淮琛動手。

    真是沒見過這樣的，身價幾十億的總裁竟然能為了一件衣服，讓她踩著高跟鞋站到腿斷，什麽毛病！

    路曼憤憤上樓，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拿著睡衣走進浴室。

    洗完澡之後，路曼回身舒暢，一邊擦頭發一邊吃零食——今天為了穿上那件小碼的禮服，她連一口水都沒敢喝。

    “曼曼，剛才誰送你回來的呀？”合租的落落拿著一大杯冰淇淋湊過來，一臉的八卦。

    “啊？怎麽了？”路曼問道。

    落落向路曼眨了眨眼：“是不是有人追你呀？富二代還是商界名流？”

    “哪裏會有人追我，”路曼失笑：“是我老板，他順路送我回來的。”

    “不對哦，”落落神秘的搖搖頭：“肯定不是順路這麽簡單。”她剛剛剛晾衣服的時候，無意中看到路曼從一輛車上下來，路曼上樓以後，那輛車還沒走。說是順路，怎麽可能？

    路曼愣了愣：“你是說他一直在樓下？”

    “當然啦！”楚楚回答道。

    路曼連忙起身，鞋子都穿反了一隻，急急忙忙跑去陽台，好像要去急著證明一些事情。她抓著欄杆往下看——樓下空落落的，隻有一盞昏黃的路燈。

    路曼加速的心跳漸漸平緩，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哎？怎麽不見了，剛才還在這裏呢！”楚楚也跟出來。

    “大概是你看錯了，”路曼的聲音有些沉悶：“我今天太累了，想睡覺，落落你也早點睡吧。”

    路曼疲倦地躺到床上，回來的時候明明腿都抬不起來，可是現在歇下來，路曼卻無比清醒。她輕輕碰了碰自己的胳膊——今天一直挽著顧淮琛的胳膊，現在手腕還有一點酸痛。

    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呢？難道真的是三年以後？路曼把頭埋在枕頭裏，悶悶地想，越想越覺得心裏一團糟。

    兩個小時後，路曼終於忍不住給莫欣柔打電話。把最近的事情給莫欣柔亂七八糟講了一遍。

    莫欣柔當八卦一樣聽完之後，肯定的給了自己的答複：“路曼同學，我還是覺得你的顧總正在追你，隻是不得要領罷了。”

    ‘追我？’路曼無語道：“他哪一點像是追我的樣子？哪個男人會在追女人的時候給她一份花銷賬單？”

    “那你還不是看上他了？”莫欣柔淡定無比。

    看上他了？

    路曼差點從床上彈跳而起：“你瞎說什麽啊？他整天又拽又蠢，根本不是我的菜，而且他隻會針對我欺負我，我除了想打他和打他以外，對他沒有第三種想法了好嗎？而且，他不是我的菜啊，我喜歡的成熟魅力型的，不是他那種的。六月都飄雪花了，我冤枉！”

    路曼一口氣說完，氣兒都不帶喘的。

    莫欣柔由衷的讚歎了一聲：“曼曼，你肺活量真好，”，莫欣柔又道：“不過，我就是開了一句玩笑，你那麽緊張幹嘛？差點要口頭敘述三千字論文來反駁我的觀點了。”

    “我——”路曼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對了，我問你個事情啊，”莫欣柔賊兮兮一笑：“我們兩個認識這麽多年了，你有沒有因為一個男人，三天兩頭的給我電話啊？”

    路曼不回答了。她性格一向是十分果斷，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人追她，她明確拒絕，喜歡了就坦坦蕩蕩在一起，不願意在一起了快刀斬亂麻，迅速分手，從來不糾結。

    可是她現在呢？幾天就會給莫欣柔打一個電話，話題永遠圍繞顧淮琛一個人，這樣的變化，就連路曼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莫欣柔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語驚醒夢中人：“曼曼呀，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對那個顧淮琛有一點兒不一樣的感情。時間太晚了，我要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路曼幹巴巴的憋出一句話：“這不是感情上的……”但是這句話說得，自己心裏都沒有底。

    莫欣柔在那邊嘲笑了路曼一通，大意就是路曼行走江湖這麽多年，終於要被收了。然後果斷掛掉電話，還不忘調侃一句：“看來你今天晚上要失眠了吧？”

    路曼掛了電話，果然如同莫欣柔所說，睜著眼睛，看著黑乎乎的房間，怎麽也睡不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