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此生之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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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葉妗嫵準備離開的時候,旅店老板娘似是突然間看到了她,朝著她招招手:“葉小姐,快過來坐。”
老板娘並沒有穿白族傳統的服裝,而是一身色彩明豔長裙,是白族特有的印染工藝,別有風韻,她的右手腕上纏著一串佛珠,佛珠上麵刻著經文,顯然是信佛的。
葉妗嫵不好拒絕。
她住進這家旅店,也有一段時間,老板娘對她一直頗有照顧,特別是之前生病,更是對她照顧良多。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司元貞,發現他並沒有看她,而是低頭正在雕刻手中的木簪,不知怎麽的,突然間就鬆了一口氣,挪著自己略有些僵麻的腿,緩緩的挑了老板娘身邊不遠處一個角落坐下,開始在心裏默念首《心經》。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她不停的在心裏提醒自己,此時眼前看到的,耳朵裏聽到的,心裏所想的,一切色、受想、行、識,不過五蘊皆空。
默念佛經的葉妗嫵並沒有發現,司元貞揚起笑,對老板娘抱以感激的微笑,以及視線掠過她時,眼中得逞的笑意。
“不知道你喜歡的是什麽樣的女人?”又有一個女人不死心的問。
一雙妙目流轉在司元貞的身上,眼中閃動著癡迷之色。
英俊,富有,而且癡情的男人,向來是令所有女人趨之若騖的。
此時,這個男人雖然告訴眾人,他心中已有所愛,但是這並不能阻擋女人們對他的癡迷,反而更讓女人們瘋狂。
司元貞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坐在角落裏,仿佛整個人被塵世隔絕的女人,想了想道:“讓我為之神魂顛倒的女人。”
葉妗嫵感受到男人強烈的視線,默念了大半的《心經》,就這樣生生的被扼止,不期然的就想到,那日在雜物間男人對她說的話,他說他為她神魂顛倒。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發現這麽短短的一篇《心經》,她居然忘記了念到了哪裏,隻好從頭念起。
另一個女人問:“什麽樣的女人,會讓你神魂顛倒?”
女人長像嫵媚,坐在司元貞身邊沙發的扶手上,聲音柔媚到了極點,帶著一絲甜膩。
司元貞但笑不語。
刻著木簪的動作卻越來越流暢,也越來越嫻熟,一朵梨花的形狀,漸漸在簪頭漸現雛形。
女人不死心,湊近了司元貞,吐息如蘭:“你覺得我與你喜愛的那個女人相比又如何?”
她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相當自信。
葉妗嫵突然間覺得向來令她心境超脫安靜的佛經,有些念不下去了,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膩味。
而司元貞卻在女人靠過來的一瞬間,伸出一隻手扼住她的喉嚨,邪魅一笑:“你?與她提鞋都不配。”他自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薄唇淡淡一掀:“真髒!”
說完,她放開了女人的喉嚨,拿出一方藍帕將每一根手指都認真的拭過,然後拿出打火機,輕輕一壓,“錚”的一聲輕響,一簇藍焰倏然跳躍出來落在藍帕上,明黃的火光亮起,映照著男人似邪非邪,似魅非魅的臉上,宛如撒擔。
女人,對他來說就是寵物。
閑來無事的時候可以隨時逗逗,逗得她們發笑,冷眼瞧著她們矯揉做作,扭捏作態,騷首弄姿的醜態,也是相當有趣,卻絕不喜歡讓這些寵物們近身。
不過,有一個女人例外。
他不想逗她。
隻想上她。
“咳咳咳咳......”被他扔在地上的女人,狼狽的跌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喉嚨不住的咳,收縮的瞳孔,恐懼驚悚的情緒流露無疑。
圍繞在司元貞身邊的女人們,臉上厚厚的妝容,也擋不住內心恐懼,本來和諧的氣氛,瞬間變得凝滯起來。
司元貞在笑,笑得滿嘴白牙,桃花眼眼角的紋路,昳豔橫生:“抱歉,我這個人不太喜歡別人近身,這會讓我控製不住,想要擰斷他的脖子。”
手握屠刀,他不信佛,不信人,隻信自己。
任何人的靠近,都讓他控製不住內心的殺意。
除了一個女人,讓他平生第一次生出了一種想要靠近的欲望。
在靈濟寺昏暗的禪房裏,空氣之中彌漫令他昏昏欲睡,討厭至極的檀香味,令他暴躁的想要殺人的時候,她清淨明澈,寧靜舒雅,仿若天簌的聲音,就像一道潺潺的汪泉,流淌汗在他的心間,洗滌著他的靈魂,撫慰著她躁動的情緒,仿佛他一身的殺孽,在這樣的聲音裏,被渡化了。
靈濟老禿驢說的不錯,佛不能渡他,但是她能。
這段時間,他更加清晰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不會抗拒命運的安排,想得到的他不擇手段的也要得到。
他的笑語,並非緩解場中凝滯的氣氛,反而便得氣氛更加僵凝。
老板娘微笑的出來打圓場:“玩笑開得有些大了,適可而止啊!”
氣氛瞬間一鬆。
葉妗嫵眼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不敢想象,上一秒還笑得猶如斯卡布羅集市的迷迭香一般令人迷醉的男人,下一秒卻能說翻臉就翻臉,說著世間最無情的話,做著令人恐怖的事,下一秒又能雲淡風清笑言而語。
她的理智無法對他的行為產生認同。
但是,內心卻矛盾的無法對這樣的行為,進行評判。
一個女人從司元貞的身邊走開,搖擺著自己圓翹的臀部,風情萬種的走到吧台不遠處的高腳圓凳上坐下,雙腿交疊,白皙而修長的腿,在燈光下有一種夢幻的優美。
女人拿起話筒,哼唱著聲音沙啞壓抑的英國抒情情歌。
女人的聲音有一咱獨特的魅力,十分的情歌,唱出了十二分的感情。
葉妗嫵聽得有些入迷。
一曲既終,女人搖了搖手中話筒,看向司元貞:“我覺得你現在需要一首情歌。”
司元貞並不拒絕,看著女人手中的話筒半晌道:“好像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