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麽也沒有看到，那麽這些的這些，是真心還是假意？這一刻她怕了，她退縮了。

    她故作冷漠繼續說：“你給的全是侮辱和踐踏，侮辱和踐踏嗬，你當時有沒有顧忌過我的感受？就算不當我是你的誰，作為一個陌生人你也不應該這樣，不是麽？”她微微昂頭自嘲一笑，笑中含著數不盡的悲涼和心酸，他說他愛我，那他的愛是不是來的太晚了？

    “不是不是的，我錯了我錯了，真的不是的，如果如果我當初知道這一切的話，我絕對不會這麽做的。我有查過，你走之後我有調查過，可是什麽也沒有查到，但是我不在乎了。當發現你不在的時候，我的心，整個像被掏空一般，我隻想著你回來。”璃念北連忙焦急的爭辯著。

    這樣子的流蘇讓他感到害怕，他想也不想如同狂風一般衝過去，一把抱住她的身體。繼續說道：“所以我才會搞出今天這一幕，我真的隻期望你能回來，我害怕，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了，我求你，原諒我，就算不想原諒我，我也求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無論怎樣都行。”他的心在痛，撕裂一般的痛，聲音嘶啞低迷，像是在哽咽。

    流蘇像是感受到了背後人的悲傷，她的心裏著急了，微微使力想要逃開他的懷抱。這時候一滴滴冰涼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肌膚上。

    溫熱的觸感穿透著她的肌膚，勺痛著她那早已疼痛的內心，引得她周身一震。

    那一刻她恨不得立刻轉身，狠狠的貼近他的懷裏，真真切切的感受著他身上的體溫。

    可是心裏冒出了一個冰涼的聲音：”怎麽？流蘇難道你想要反悔了麽？你難道不記得曾經他給予你的傷害了麽？不記得當初他幫別人抽你鞭子了麽？或者說你真的可以不在意他給你那尊嚴上的侮辱？就算這些你都不在意，就算你和他又重新在一起，你覺得你們能夠走多遠？你不要忘了你是個將死之人，你認為誰會這麽傻，傻到愛上這個要死的人？”

    是啊，誰會這麽傻，傻到愛上我這樣一個將死的人？更何況他是這麽的優秀，而她，隻不過是一個注定要孤獨的人。

    是個墮落的惡魔，人人懼怕的毒婦而已，有什麽資格談情說愛？想到這裏流蘇不禁又開始自嘲，她是真的開始厭惡自己了呢。

    “你憑什麽讓我原諒你？你有什麽資格？難道你能夠將曾經的背叛和傷害輕而易舉的抹去？你為什麽不問問你自己，為什麽當初你連唯一一點尊嚴和驕傲都不留給我？就算你能夠做到我也不能。或許從前的我，在聽到你這麽一番掏心掏肺的表白之後，我會毫不猶豫的接受你，甚至可以為了你這番話去死。但是現在我沒有這麽傻了，你知道為什麽呢？”她把這個問題直接丟給了他，其實也同時丟給了自己。

    璃念北怔怔，他不知道如何開口，將後麵的話硬生生的堵住了。他心顫了，迷茫了，不解著，痛苦著，掙紮著，如同一個掉進了地獄的人。

    他在心底瘋狂的叫囂著，痛苦的尖叫，他想否認想要挽回。本能的排斥著這個問題，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真的不敢去想，他是真的害怕了。

    她忍著心中的痛，趁著他分神的時候，硬是大力推開了他。強撐著顫抖不穩的身體，冷睨著他勾了勾嘴角，形成一記冷笑。

    殘忍的話不經思索，幾乎是脫口而出：“那是因為現在的你，對於我而言什麽也不是了，就像是你當初所說的。現在我將這句話原原本本的還給你。從我離開中國的那一刻開始，從我經曆了生死一線開始，你在我的潛意識裏就徹底的被活埋。”

    “你又知不知道，是什麽信念讓我活了下去？是你，確實是因為你，讓我有了重新活下來的的意誌。”說到這裏，流蘇的眼神刹那間變得格外的溫柔，與剛才的冷漠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仿佛是一個夢幻一般的表情，好不真切。

    或許是因為這句話，也或許是因為流蘇說這話時候的表情。不管是出於什麽心態，璃念北的心裏都在這一瞬間被填滿，就像是被抹了蜜一樣，甜而不膩。

    隻是這樣的感覺總是很怪異，就像，就像是什麽不祥事物來臨的前兆。

    果然，璃念北這一點並沒有想錯。隻看見她慢慢的走進他，然後輕輕的抬頭，傾身上前，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邊，酥酥麻麻的仿佛觸了電一般。

    “因為你給我的傷害，讓我不能死；因為你給我的侮辱，所以我要活著；更加因為我對你那刻骨的恨。”靜靜的把話說完，隨後在他耳邊輕蔑的笑了。

    畫麵瞬間被定格，璃念北無法置信的看著流蘇，一眨不眨。

    他怕這樣一眨眼，就會錯過點什麽，所以他不敢。他隻能選擇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底的痛苦和訝異清晰可見。驀的，身體狠狠的搖曳著，仿佛下一秒就會悄聲無息的倒下一般。

    “不，你騙人，我相信你是愛我的，你騙人你騙人你騙人，你明明還愛著我，怎麽可以這樣自欺欺人。慕容流蘇，你說啊，說你愛我，說你不是恨我，我求你說。”

    他哀求著，他嘶吼著，咆哮著，瘋狂的搖晃著她，他不相信，這叫他怎麽相信？明明不是的，明明就不是的。

    “嗬，怎麽？你不相信？你有什麽資格不相信？你認為我會騙你麽？一個這樣的事，我怎麽可能騙你。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都請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或者說我求你，從現在這一刻開始，徹底的滾出我的世界，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看著你我就覺得惡心到了極點。”流蘇一臉厭惡的說著，眼神中全然是赤裸裸的恨意。

    誰說她不心疼？誰說她的心是石頭做的？不，她不是，絕對不是。至少從璃念北的出現到現在這一刻，她的心一直都是痛著的。

    這種痛是那麽的歇斯底裏，從遇見璃念北開始，就從未停歇過。隻要她活一秒鍾，她的腦子裏就會想著他，不斷不斷的想念著他的一切。

    包括他給的傷害和羞辱；包括自己尊嚴的丟失；更包括自己那有限的生命期。這些都是他賜予的，通通都是嗬。

    愛他，疼他，求他，恨他，到現在的憐他，甚至還想原諒他。但是她知道不行，真的不行。

    自己隨時都會死，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每時每刻都與死神相依為伴。自己還有什麽資格去原諒他呢？其實從榕兒審判了她的死刑開始，自己就什麽也不剩了吧！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再狠一點吧！讓他恨她，讓他徹底的放棄她，讓她安心的走吧。

    不再留戀，沒有牽掛，沒有不舍，所有的情緒都通通拋掉，這樣自己也可以安心了。

    “對不起，你的愛，我真的承受不起！”她在心底暗暗的想著，疼痛感瘋狂的襲擊她的身心，好累，真的好累了嗬。

    速度太快了，改變得太過突然了，在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狀態下，讓璃念北完全接受不了。剛才明明一副很溫柔的樣子，為什麽現在卻完全變了？

    為什麽隻是一瞬間的時間，就可以變得如此的殘忍？璃念北怔住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麽，他周身完全蒙了。

    心，狠狠的從天堂直接掉進了地獄，甚至在他完全沒有一絲防備下，就這麽狠狠的被拋掉，迅速的墜落在地麵上，屍骨無存。

    這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自己的心被人放在手掌中，剛才還被小心翼翼的嗬護，下一瞬間就被狠狠的捏碎，毫無顧忌。

    不，不，她不會的，她一定是故意這麽說的，他不會相信的。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她是不是瞞著他什麽了？

    他拚命的看著她，麵容死一般灰白，指關節微微泛青。雙眼狠狠的望進她的瞳孔，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良久，他才發現一個不爭的事實，她的眸子裏盛滿了對他的憎恨和厭惡。

    他的眼瞳瞬間緊縮著，呼吸漸漸的不平穩了，他瘋狂的搖頭。不，他不相信，他不會相信，怎麽會，怎麽會是恨？

    “為什麽恨我？你為什麽要恨我？難道你對我的恨就這麽深刻麽？深刻到鍵入你的骨髓？你難道就真這麽絕情？你知道我是這麽愛你嗬，愛到發瘋了……”他的眼神漸漸變得稀疏，眼眶中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空洞的眼神不敢與她對視，喃喃自語。

    周圍的人看著他的靈魂漸漸脫離，看著流蘇眼中倘露出的心痛，這些心靈上的傷口，是多麽的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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