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相聚聊了很久很久的話，沐如顏和沐如歌像是要把這十年的空白都給補上，而宮墨翎，也是很開心的樣子，原來有爹娘的感覺，是這麽溫暖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雖然不是生他的父母，也不是養他的父母，但是能夠擁有這麽一對父母，宮墨翎已經覺得太滿足了。

    說完了家常之後，大概也得說說別的事情了，關於這麽些年來，沐向晨和采薇究竟在做什麽，沐如顏也是很好奇的，但是若是他們想說的話，也早就說了，不必等到他們來問。現在他們並不想說，所以沐如歌和沐如顏自然也不打算問，隻是聊起了之後的事情。

    沐向晨和采薇也知道了他們後景現在的實力並不是那麽穩定，現在盤踞在貴城，待到合適的時機一定會進攻鳳國的，他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所以他們，必然是要合作的。

    “我們在路上聽說了謠言，才急促地趕過來的。料想這必定是顏兒的主意。”沐向晨解釋道，自己的兒女自己是最了解的，所以果然是不辜負當初沐如顏所講的，也根本沒有必要想什麽別的計劃。

    “是的。”沐如顏回答，她將這個計劃的意義和當初想出這個計劃的原因告訴了沐向晨和采薇，他們也是很快就理解了，沐如顏接著說道，“所以接下去的計劃，還是需要爹和娘的幫忙才可以。”

    采薇笑著看著沐如顏，似乎是在說，和爹娘客氣什麽。她再看著沐向晨，溫柔地點了點頭，沐向晨說道，“顏兒你若是要爹娘幫忙，爹娘怎麽樣也會幫的呀，客氣什麽呢。”

    沐如顏吐了吐舌，“我就知道爹娘一定會支持我的，謝謝爹娘。”

    “你這孩子……”沐向晨笑著說道，不過計劃本身他也不是特別清楚，所以沐向晨又問道，“這計劃，需要我怎麽配合呢？”

    沐如顏卻忽然說道：“爹娘，其實我那時候在景國的時候，無意中碰見了金老將軍。”

    “哦？金老將軍？他可安在？”沐向晨是多年未曾聽過這個名字了，兩個人當初是兩個國家的將軍，但是還是挺佩服對方的，當時的合作也算是挺好的，但是也是多年不曾聯係了的，畢竟是兩國的，這也有些不好，今日在自己女兒口中聽見了這個名字，一是明白過來了一些東西，二就是他想詢問一下這老友的情況了。

    金老將軍現在如何了？沐如顏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她看了眼宮墨翎，宮墨翎知道情況，於是說道：“金老將軍身體健康，目前應正在頤養天年。”他看著沐向晨，然後繼續說道，“那時候老將軍曾經隱退，朝廷批準了之後他隱居山林了。隻是老將軍的兒子霽雲有出息了，還是入朝為官，所以老將軍也跟著兒子回了景都了。”

    “原來如此。”沐向晨應道，“知道他還健康我就放心一些了。”他看了眼沐如顏，示意沐如顏繼續剛才的話題。

    沐如顏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時候與老將軍聊過一些，也聽他說過桃花扇的事情，所以對爹還有老將軍的事還算是有一些了解的。”

    沐向晨歎了一口氣，桃花扇啊，那就是個謎，他們調查這麽久又是如何，還不是沒有任何的結局。他聽著沐如顏說了老將軍告訴她的話，他也是微微思考，然後說道：“其實我和你娘，這些年，也就是在調查這些事。”

    沐如顏聽了之後也是一愣，之前聽金老將軍說了以後，她心中是以為桃花扇必然是假的，但是自己的爹娘卻調查這件事情數十載，也就是說……沐如顏不可置信地看著沐向晨，忽然說不出話來了。

    沐如歌看了沐如顏一眼，然後問道：“也就是說，這桃花扇，竟是真的？”

    “不，也算是真假難辨吧，我們調查了那麽久，那桃花扇，第一次出現的時間，竟然是比鳳族滅族還要早的。”沐向晨解釋道，看著幾個孩子都不可置信的樣子，他其實也是有些難以相信的，但是自己調查了這麽久才調查出來的，一定也是有道理的，但是桃花扇究竟是怎麽樣的呢？

    宮墨翎若有所思，並不說話。沐如歌也是頓了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若是這桃花扇真的是真的的話，那麽沐如顏的計劃是不是要稍微修改一下了。

    沐如顏也是不說話，一時間這裏安靜了下來了，沐向晨撓了撓頭，看著不說話的三個孩子，然後看著采薇，采薇說道：“好了，不說這些，顏兒你還是說說你的計劃吧。”

    沉默了一下，沐如顏繼續說道：“我的計劃就是，之前我們散布了桃花扇的謠言，一是為了爹娘你們能夠找過來，二就是為了能夠被鳳族，鳳安寧和衛昀能聽見。如今，現在這個計劃的先頭已經大體成功了吧，既然爹娘你們過來，那麽鳳族也是應該聽說了這件事了。”

    沐向晨點頭，說道：“確實，這個謠言似乎實在是太假了，想必定然是會有人說與衛昀聽的。”其實也不是說別的，這對於別人來說，恐怕就隻是一個謠言罷了，還是一個很誇張的謠言，一般人聽說了也隻會以為是假的，不會特別在意，但是就是因為他不用被在意，所以很多人都會口口相傳，當做坊間的笑聞，茶餘飯後隨意聊天，那麽這樣，傳播的速度也會快上很多很多了。

    所以說，現在他們就已經能預計到，鳳族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沐如顏接著說道：“當初鳳族就是用的這個方法，但是以我看來，那時候鳳安寧和衛昀定然是克服了很大的障礙的，那時候鳳族被滅族的時候，他們年紀還小，這必然是要在他們心裏留下很大的陰影的……”沐如顏說著說著忽然頓了頓，看了沐向晨一眼。那時候與他們解釋這關係的時候沐如顏是很坦然的，但是現在，滅鳳族滿族的人就站在他們麵前，沐如顏難免是覺得有些不好說了。

    看著沐如顏停了下來，沐向晨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那時候鳳族發展得如日中天，甚至引起了兩國君主的恐懼，所以才會讓我和金老將軍合力，去剿滅鳳族的。”雖然這個情況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他覺得他還是有必要再說一遍的，沐向晨歎了一口氣，“這究竟是誰的錯？現在再計較，難免多餘了，自古無情帝王家，被帝王注意到了，不管鳳族那時候有沒有那樣的念頭，都……我和金老將軍，恐怕就是君主的一個棋子罷了。”

    沐如顏點了點頭，雖然有些不理解，但是也是知道的，自古無情帝王家，她也是有著很大的體驗的。宮墨翎大概是最明白這一點的，他說道：“其實那時候剿滅鳳族也隻是個計劃，剛好金老將軍和爹……被看中了而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總歸是要有人來做的。”

    宮墨翎很了解這些事的，倒不是說金老將軍的地位什麽的，那時候金老將軍也是如日中天，戰爭連連勝仗，連景帝都是有些忌憚了。所以派出他，第一個，就是因為鳳族難以剿滅，若是他在剿滅鳳族的時候犧牲了，也可以說他壯烈殉國，朝廷再給他追封一個官職。功高蓋主大概就是這樣的吧。就是這樣最差的結果，景國也是有理由大舉進攻鳳族了，所以說，金老將軍隻是個誘餌罷了，被利用，但是卻不能反抗的。第二個，就是即便是真的剿滅了鳳族，那也算的大功一件，那也隻有以後再處置金老將軍的事情了。

    恐怕當時的晨王沐向晨的情況也是相差不多吧。但是兩個人竟然真的就是剿滅了鳳族，這也是難以想象到的，隻是，那時候金老將軍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也就自己告老還鄉了，免得引起更多的事情來。景帝那時候假裝挽留最終還不是答應的很快。那時候，金老將軍恐怕就是已經對這個景國傷透了心吧。畢竟他為這個國家做了這麽多，最後還得到了這樣一個下場。

    所以說，自古無情帝王家。

    沐如顏繼續說道：“按我的想法來，那時候的鳳安寧和衛昀，定然是很恐懼桃花扇的，畢竟那時候年紀小，所以才會覺得真的就是桃花扇滅了他們滿族，所以他們會恐懼也是應當的。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鳳安寧和衛昀已經開始顫抖了。”

    所有人都停了一下，所以沐如顏也是停頓了一下，現在鳳安寧和衛昀的情況，真的就是如同沐如顏現在說的那樣，這其中的理由，大概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吧。沐如顏說道：“對，所以那時候他們才會不惜一切代價，不惜讓自己恐懼，也要先……除去那時候的目擊者，以及，火燒我們的晨王府。”

    沐如顏說這話的時候，沐向晨看得出來這個孩子隱忍著什麽，顏兒，真的是長大了吧，但是他們卻錯過了這個孩子的長大，是不是很悲傷？那時候的晨王府大火……若是這段記憶能夠……沐向晨不敢想象下去了，因為也是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宮墨翎很自然地拉住了沐如顏的手，沐如顏的心情暫時平靜了下來，然後她繼續說道：“接下去的計劃……接下去鳳族定然是先要搜捕爹你的蹤跡的，這時候你就得先透露一下你的蹤跡，表明你是真的回來了……”雖然自己的爹娘確實是一直在的，但是沒有人知道，所以這可以說是打擊鳳族一個很好的辦法，沐如顏就是要利用這個辦法。“接著，鳳國的兵力會有一部分去追爹……那時候恐怕是很危險的，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是很好的進攻時間。隻要爹，你順利的話……”

    沐向晨拍了拍沐如顏的手，然後說道：“你放心吧，顏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