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欠與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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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還記得當年帶學生來的老師當時提前到過你家一次嗎?”緊接著可好又問第二個問題。

    婦人顯得猶豫起來,沉思了四五分鍾才不情不願說:“有。”

    可好意料之中點頭:“第三個,這帶瘋狗多不多?”

    “不多。”這個問題問的輕巧,婦人想也沒想回答。

    “第四,楊妮是個怎樣的孩子?你們印象中。”可好偏頭可以看見婦人家裏麵一貧如洗,家裏還是爐灶燒柴火,磚頭碼起的碗櫃擺放著一疊瓷口缺破的老式瓷碗,筷子放在一個褪盡顏色的杯缸中,筷子顏色發舊,長短不一,粗細不同。

    一聽楊妮兩字婦人身體又是輕微顫抖,吞吞吐吐說不出話:“她……她……。”

    “大娘,要是回答不出來,前麵的問題都作罷,錢你一分也拿不到哦~。”筠昇石拖長尾音,見婦人臉色變青,心裏冷哼。

    “她是個見錢眼開,視錢如命的傻孩子。”眼眶濕潤,婦人滿腹心酸。

    可好不明白婦人前麵說楊妮是個貪財的小女子,又說她傻孩子,表情更帶著心酸虧欠,婦人到底虧欠她什麽?說她傻,傻在哪?一般貪財的人能混到高處的哪個又是傻子。

    “第五:桔園出事,聲譽受到影響沒有?”可好側開身體看這一片紅,如果這事真跟他們有脫不了的幹係,為什麽她家卻得不到改善,可好覺得好多地方說不通,難以明了。

    婦人抬眼望遠方,幾十年的辛苦都在這片果園,說不受影響是假:“怎麽可能不受影響,影響太大,電話都打爆給每年定桔子的老板他們也不接,什麽都圖個名氣,發生個不好事,旁人過個路都膽戰心驚,害怕有鬼,這地處本就陰暗濕氣重,墳山多。”

    回過頭可好望見婦人滿頭銀發藏都藏不住,這時屋裏一股糊味傳來,婦人“哎呀”拍頭轉身跑進屋裏,可好推開敞著小縫的門,進灶屋婦人手忙腳亂的退火,拿著撮灰的鏟子扒著灶壟裏灰蓋住紅火旺盛的柴火殘留下的木炭。

    鍋裏飄出縷縷烏煙,糊味參合進整個灶屋,婦人慈善的笑笑:“看你倆是貴人,進這髒屋子搞髒了你們鞋,氣味難聞,你們出去隨便摘點桔子吃,鄉裏人,沒什麽好茶好酒招待你們。”

    “不用,我們能隨便參觀參觀你家嗎?我想起我家了,我家以前窮的不可開交,也是破房子,灶都沒個。”灶屋還是南方偏遠地區鄉稱,城裏人都叫廚房,可好湧起童年的記憶,房子破財生活不好,或許就是為了今後的苦做培訓撲墊,爸爸沒有猜錯,自己要承受的痛苦比他遠想象的多。

    婦人沒了原來那麽重的戒心,可好問的可輕可重,她看可好也不像壞人:“你看吧!這老屋還是當年承包桔園一起租下的,一住就是二十多年,那個時候差不多出生,她可喜歡吃桔子,四五歲的時候枕頭下必然是放有桔子,半夜醒來我就給她剝桔子吃。”母愛的笑容擴散在臉上,見婦人這麽半天,難得見她開心微笑。

    筠昇石眼睛眯瞌,可好無聲與他交流,筠昇石點點頭:“阿姨,錢給你,我們沒問的可問,你多保重身體,我們還有事在身,您多保重,再見。”筠昇石把錢放碗櫃台上就要離開。

    “這,這會不會……。”婦人一隻手覆在一堆錢上,她有點為難,就幾句話就能得到這麽多錢,她做夢都不敢相信。

    可好笑意淺薄:“放心,我們給你就說明你說的話值錢,放心用,阿姨再見。”

    走到門檻可好正抬腳,婦人突然叫:“等等,你們……你們不會是阿妮叫來故意……給我錢……。”後麵的聲音恰在喉頭,婦人每天都在電視上看見女兒身影,她每天期待女兒回來看一眼,此刻,她胡亂揣測,再也忍不住蹲下嗚嗚咽咽的埋頭哭泣。

    可好仰天長歎:“是,她希望你們過的好,阿姨保重。”

    坐上車,可好也算看盡世間百態,窮的對孩子牽腸掛肚,富的孩子在成年紅燈區夜夜笙歌父母不管不問,楊妮你有個好母親,你卻不是個好女兒,你是我認識的那個楊妮嗎?母親再錯,也沒打掉你,生下你,你看也不回來看一眼,你星光璀璨,母親年老力衰,年少時,我到底看錯多少人,可好漸漸閉上眼,車裏沉肅的氣氛,直到琺瑤也散不掉。

    “少夫人,您終於回來。”孤城私宅門口,車還沒開進大門就早有仆人來接,敲著車窗恭敬帶有著急的叫可好。

    搖下玻璃窗,可好麵無表情:“嗯,怎麽?有事?”

    “是的,少爺寒症發作,昨晚上叫來私人大夫看少爺,可少爺鎖門不管我們怎麽叫都不肯開門,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等了快一夜,大家想少夫人有辦法。”仆人跑上前叫保安開門,車緩緩駛進,可好慢慢悠悠故意拖拉著進門。

    “嗬,不就是個寒症,你們一個個搞的跟喪堂一樣。”屋裏從門口到樓梯一路站著整整齊齊的仆人,他們垂首低眉,手端端正正擺放腰左側,白色整齊的上衣,看著嚴肅的氣氛,可好譏諷。

    “少夫人,請上樓。”仆人引領可好上樓。

    可好翻白眼,又不是不認識路,孤城不就是生個病,等下要不要全城都來吊唁。

    可好心情不好,懶洋洋的敲門“孤大少爺,您老沒死就開個門,生個病還任性。”

    可好話音才落下,門瞬間打開,眨眼間可好頭一暈已經被抓進房間,彭,仆人嚇得腦袋嗡嗡一震,門摔上,眉鬢蓋霜,唇白的已經不見半分血色,孤城摟緊可好腰,頭埋在她頸邊,長卷的睫毛抖落著冰霜。

    愣愣的不知手往哪裏放,孤城的舉動令可好措手不及:“孤城你是剛從太平間出來的家夥嗎?身體冷出霜還真讓我大開眼界。”雖還是說著刻薄的話,可好卻手搓著孤城滿頭白霜,對著他的脖子哈氣,帶動他腳走向床。

    推他坐下,孤城真和冰過的活屍一樣坐下身體都略顯僵硬,扯過被子環著兩人包裹起來,孤城尋得溫暖源泉的往可好身上使勁蹭。

    幽幽歎氣,惡毒的光芒如流星劃過天際,可好掏出被子裏的手,咬破白皙的肌膚,血如紅綢撲蓋手腕,可好哄孤城:“孤城你很冷,血很暖,喝了它就不冷了,來。”

    孤城迷迷糊糊聽到遠方悠遠的聲音牽引著他,他嘴張開一條小縫,可能是血的熱乎引導孤城大口大口的允吸,孤城吸的越暢快,可好笑的越放肆。

    “吸吧!吸吧!吸的越多越好,吸幹也沒關係。”可好怨毒的目光如針,我每時每刻都在隱忍,忍氣吞聲,惡心你們還要和你們在一起做出親密無間的樣子,真是夠了,我是吸血鬼,喝了我的血,不知道孤城會有什麽變化呢!最好不死不滅,我要他一個人留於世。

    孤城隻覺全身血液都要冷凍結的時候溫暖的液體流入一小點進口中,試著允吸,腥甜溫熱的血引得他迫切的吸的更為歡暢,鼻子邊縈繞著他最熟悉的香味,孤城記得自己剛才是聽到可好聲音,隻是凍迷糊,大腦當機忘記可好存在。

    可好眉梢盡染心碎的笑,失血過多的可好昏倒在孤城懷裏,孤城同可好一起倒在床上。

    墨色長袍在暗夜風中搖拽,閉目感受強風呼嘯的何銘睜開促狹的魅眼,可好得到何銘的初擁,何銘就好比可好的爸爸,何銘生於遠古修仙就誕生而出的吸血鬼,他的初擁是別的吸血鬼不可比擬的。

    “出事了。”兆望遠方,何銘腳尖輕輕觸動,飛搖消失在長空,孤城家,何銘五指張開,玻璃四角火光並濺,脫飛出的玻璃窗由無形氣流飛過天際,遠處遭殃的人破口大罵。

    飛進房間,可好和孤城倒在一塊,何銘不爽的抱開可好,驚覺她流失血過多,抱起她飛出窗外,直奔黑暗城堡。

    吸血鬼最重要的是什麽?血,對於血重要的如同生命,失去血就等同於失去生命:“去殺一百個小吸血鬼來,用月見草為藥引,集齊五十五個吸血鬼魂的怨念。”

    “是。”仆人沒有過多話,得到命令應聲退下去辦。

    “果果,今生為何你還要和他們糾纏不休,是我一個人的該有多好,前世因果,不了斷,何時才算是個盡頭。”寬衣解帶和衣與可好並肩同眠,何銘絮絮叨叨說了好多。

    吸血鬼給吸血鬼渡血是件危險的事,可好失血將近半多,何銘從古至今活到現在,讀的古籍頗多,可好可以判定成半死,何銘渡血給她可算工程浩大。

    “主人,血來了。”仆人端著木盤,木盤中央靜擺著一口青銅碗,碗裏血液左右偏簸,跪在床邊軟墊上,仆人單手端碗,何銘手支撐脖子,接過仆人手中的血藥,淺償一口,澀。

    “退下。”清潤的嗓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響,何銘合上紗帳。

    傳說渡血不甚渡血者的身體會血潰,靈魂永遠找不到寄托,何銘手中的血麵映襯著他清新的俊容。

    “果果,這次我出現的晚,以為不和他們一起逼你,悲劇不會重演,可惜……可惜我錯了……魚籽的死我痛心,你更痛心,如果失敗,求你不要再看輕生命,好嗎?”吻細致的落下,何銘一口飲盡血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