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周翰皺皺眉頭，認真的看了看歐陽震華，接著說道：“我記得我離開的時候，你還壯得像頭牛！”

    歐陽震華嘴角抽了抽，如今他倒真的希望自己壯得像頭牛，而且還是一頭巨無霸水牛。

    “那是你離開之前了，你離開之後又發生了些事情，總之，我退役了，回到特種部隊當一個散人。”歐陽震華苦笑道。

    散人？周翰心裏合計著，你說的散人就是離開那些不分國籍的恐怖力量吧？

    可是在正常人來看，歐陽震華做的工作還是承擔一些風險的。

    歐陽震華見周翰不接話，於是問道：“你呢？當初為什麽一聲不響的離開？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周翰笑了笑，想到當初離開的方式還真有些決絕，不過那都是他計算好的。

    “我不是沒死？我隻是需要離開。”周翰拍了拍歐陽震華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歐陽震華確實不讚同的挑起濃密的眉毛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當初隻身去拆炸彈，在炸彈爆炸的那一瞬間，鳳凰差點就要衝過去跟你同歸於盡了？”

    周翰聽到鳳凰這兩個字，身子一頓，沒想到他不想提，到現在歐陽震華還真不放過他，於是苦笑著說道：“要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離開那麽早，這一切都是我計劃好的，沒有告訴你們，就是因為我本以為我們今生不會再見，這是為了你們好，也是為了鳳凰好。”

    畢竟那麽優秀的女人，是不值得為自己而拋棄那原本屬於她的一切，而且在周翰的眼裏，鳳凰就應該像她的代號一樣，就應該呆在天上，好好過她的生活。

    在海外的那一切，隻不過是一場生活體驗，雖然殘酷了些，但是會讓她成長。

    “哎……”歐陽震華還沒想到周翰真的如此冷情，雖然周翰隻有十八歲，一開始看到周翰的時候，大家也毫不客氣的嘲笑過他，不過一出任務，周翰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和判斷力，讓所有人都為之折服，也在隊伍裏救過不少同伴，從那一次開始，就沒有人再看不起周翰，也隱隱約約都達成一個共識，那就是以周翰馬首是瞻，每次到關鍵的時刻，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周翰，都等著周翰拿主意。

    所以人的能力和經曆，不應該以年齡來判斷的。

    周翰倒不知道歐陽震華在想些什麽，隻是想到那個美麗得近乎仙化的少女，明媚的笑容，心裏就有些悵然。

    不想再提過去，然後笑著問道：“那你這一身的毛病是怎麽來的？”

    歐陽震華也好像對這個問題有些敏感，支支吾吾的半晌，直到周翰沒了耐性，說道：“行了，不想說我就不逼著你了，我先回去了。”

    說罷就要離開，誰知道歐陽震華卻擋在周翰的麵前，一臉漲紅的說道：“行了，我告訴你還不成嗎？你瞅瞅你，現在連他娘的一點耐性都沒有！”

    周翰嘴角抽了抽，一拳砸在歐陽震華的肩膀上，罵道：“到底是老子沒有耐性還是你他娘的，太娘們了？怎麽這一受傷把你的性別的都轉換了？！”

    歐陽震華接住周翰的拳頭，大咧咧的笑了兩聲，雖然是三十出頭的大男人，但是在周翰的麵前竟然像個小輩分的人一樣，完全沒有剛才在蘇瑾瑜麵前的高冷，還有在自己手下麵前的霸氣。

    周翰無語的把手收回來，沒好氣的說道：“趕緊的！”

    歐陽震華歎了口氣，仰著脖子看了看腦袋上碧藍的天空，慢悠悠的說道：“哎，還真懷念當初一起執行任務的日子，自從我們都認為你被炸死了之後，鳳凰就像瘋了一樣，沒有目的性的要鏟除那些武裝分子，我明知道應該拉著她的，但是想到以前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還有你救過我的命，隻好一邊和大家商量對策，一邊監視著鳳凰，有一次……”

    這個故事其實一點都不長，但是在歐陽震華醇厚的嗓音和滄桑的情感的講述下，周翰也能把當初他們經曆的畫麵都一一展現在眼前。

    “就這樣，我被我家老爺動用一切力量從海外給救了回來，回到老家當個特種兵，然後等死……”歐陽震華結束了故事。

    周翰聽到歐陽震華最後一句話，雖然表情沒有什麽鬆動，但是目光卻幽深了起來，想到那些熱血廝殺的日子，想到一起奮戰的隊友，周翰第一次覺得自己私自離隊是不對的，雖然他是一個人的組織，雖然他的行動是自由的，可是當他聽到當初那麽多同生共死的隊友，為了給自己報仇，慘死的時候，心裏竟然有種激蕩，和憤怒……

    尤其歐陽震華對自己的身體的放任和說到死字的時候，那麽的明朗的笑容……

    媽了個巴子的！周翰在心裏暴了句粗口，死死的盯著歐陽震華，然後伸手揪住歐陽震華的衣領，沉聲說道：“誰踏馬與允許你死的！”

    歐陽震華看到周翰目光深沉，知道周翰內心的翻騰，苦笑一聲說道：“我還能活多久，我自己知道，現在隻不過是讓自己彌補一下以前沒有自由生活的遺憾罷了，我們都是對生死看淡的人，你怎麽了，夜鷹？”

    周翰把手一鬆，平靜了一下自己內心的翻湧，目光又恢複如初，淡淡的笑道：“你死了，以後可就看不到鳳凰了，你忍心？”

    歐陽震華聽到周翰這麽說，心裏一驚，神色一變，慌亂中，笑道：“你說什麽呢，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鳳凰了，而且鳳凰喜歡的是……”

    “你別不承認，都是男人，我能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從救回鳳凰那一刻開始，你就整天對人家比對自己還上心，先別管鳳凰喜歡的是誰，她喜歡誰跟你無關，你心裏的那個是誰？”

    歐陽震華看到周翰清澈的目光，心想還是什麽都瞞不住這個臭小子，然後認命的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我是個將死之人，就算我健全的時候都沒有信心能配得上鳳凰，現在更別提……”

    “什麽死不死的，如果我能讓你活下去呢？”周翰漫不經心的說道。

    歐陽震華聽到這句話，目光卻一亮，嘴唇顫抖了兩下，激動的把住周翰的肩膀，聲音顫抖的說道：“你說什麽？你能讓我活下去？”

    周翰挑挑眉毛，依舊是漫不經心的看著歐陽震華，過了好一會兒，歐陽震華才從激動的情緒中平複下來，苦笑道：“你又耍我，那麽多中外名醫都給我看過了，他們解不了我身上的毒，而且我身上多處經脈不通常，骨頭也不知道碎了多少次，我從海外回來的時候，我家老爺子都掉了眼淚，說看著我就像個活僵屍。”

    周翰聽到這話，心頭一跳，說道：“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你活下去，而且你們的仇，我也一定都會報了。”

    說完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褲子，說道：“你等著吧，等我把這次的任務完成，我就給你報仇去。”

    歐陽震華看著一身校服的周翰，笑著說道：“不過你不說我還沒發覺，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麽？學生？”

    周翰撇撇嘴，說道：“我家老頭子不知道怎麽想，估計是想讓我過來度度假，不過我總覺得有點奇怪，反正就是看似非常簡單的保鏢任務，多了我也不能透露給你，不過這次事件，你得幫我個忙。”

    歐陽震華笑著說道：“說說看，隻要不違法亂紀，我肯定幫，現在你手裏可捏著我的小命呢！”

    周翰笑道：“把今天帶槍的那個家夥懲治了，聽說身上還有命案呢，不過後台應該很硬，還有今天一起的那兩個家夥，就算動不了，也給點顏色瞧瞧，省得他們像蒼蠅似得，整天圍著我轉，我看著又不能捏死，很煩啊……”

    歐陽震華看著一向殺伐果斷的周翰此時竟然一臉無奈的樣子，不給麵子的笑出聲來，說道：“哎哎，我終於看到一回有你辦不好的事了。”

    周翰瞪了歐陽震華一眼，說道：“不是辦不好，是不想去辦，我現在不喜歡麻煩了。”

    歐陽震華點頭，說道：“知道了，總之都要走司法程序，等到時候我會給你個交代，不過在林江市，你要是有什麽辦不妥的問題就來找我。”

    周翰點頭，說道：“不會放過你的，不過最近你還是好好的給我看住這幾隻蒼蠅，今天吵嚷著要跟我一起的那個傻小子你給我放出來，我得給你想想辦法，你現在不能再拖了。”

    歐陽震華看著周翰認真的神色，心裏一陣感動，忽然像想到了什麽似得，說道：“如果鳳凰問起來……”

    “你瘋了麽？打擊一個人的最有效的辦法不是讓她相信事實，二而是讓她推翻了事實之後，再受無望的打擊，不要讓她知道我活著，我相信你能辦得到。”

    周翰聽到歐陽震華提到鳳凰，就知道歐陽震華的想法，有時候一個男人的感情太盲目也不是件好事，所以還是要把一切都掐滅在希望的萌芽中。

    歐陽震華見周翰這樣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點頭，然後送周翰出去。

    李大成看到完好無損的周翰的時候，高興的又要過來抱周翰，被周翰一腳給踹飛，李大成再爬起來的時候，歐陽震華就擋在周翰身邊，對著李大成說道：“你小子是屬牛皮糖的麽？一時不粘著人就會死是不是？”

    李大成其實是有些害怕歐陽震華的，聽到歐陽震華的話，脖子一縮，小聲嘀咕道：“我們本來就是一起的，我們是同學。”

    “中心高中？”歐陽震華這回倒不是對李大成說話，扭頭問周翰，神色已經恢複到以往的高冷霸氣。

    周翰也十分配合的點頭，歐陽震華點頭不再多問，讓手下送周翰和李大成回學校。

    “周翰，你沒事吧？”李大成一上車就又粘在周翰身邊，問東問西的。

    周翰挑著嘴角，搖頭說道：“我沒事，反正我們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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