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艱難選擇造就意外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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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開了好一段路後,最開始說話的富太太突然想起剛才有一個很漂亮的男孩子主動說要幫她提東西,她的很多戰利品都被他提著呢。富太太扭著肥胖的身子左右看:“咦,啊那個男孩子呢?我的東西都被他提著呢!”

    柳嵐止望著窗外,思索著莘霧曉可能去的地方,並沒注意。忽然旁邊有人推他:“小夥子,你不是跟我們團吧?”

    柳嵐止回神,點頭,說:“我幫那位阿姨提東西。”

    導遊小姐這時也發現了他,聽到他的話後大囧,連忙叫司機停車,要請他下去。柳嵐止是個非常漂亮的男人,氣質雖然冰冷,但倘若他定定的注視你,你就會覺得他好像一隻渴望寵愛的黑貓。富太太們都愛美男子,所以當導遊小姐要請柳嵐止下去的時候,柳嵐止看向那個富太太,站起來把自己手裏的東西都還給她,然後準備下車。

    沒想到富太太居然說道:“哎呀導遊小姐,多一個人坐車有什麽關係,又不擠。我那麽多東西,一個人怎麽提回酒店?這個小夥子好心要幫我忙,你就別計較人家是不是我們團的了。大不了,我幫他付錢!”

    導遊小姐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辦,這位富太太經常光顧她們旅遊公司,還帶著一群豪客兄弟姐妹,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她覺得多一個人坐車的確沒什麽,反正下一個目的地是免費參觀的。

    於是她順勢說:“既然劉太太這麽說了,那就按您的意思吧。這位先生,剛才多多得罪了。”

    柳嵐止搖頭:“不用了,我就在這裏下車就好了。”

    富太太連忙說:“小夥子沒關係的,這家旅遊公司我很熟,你不要怕。”

    柳嵐止搖頭說:“不用,我還有事,就在這裏下車。”他執意要,其他旅客等著要去下一個目的地,富太太不好多浪費時間,隻得眼睜睜看著這麽漂亮的小夥子走下了車。

    莘霧曉從昏睡中醒過來,她皺著眉,慢慢抬手撫摸自己的腰腹部,那裏,剛做完手術,把深埋體內的追蹤器取出來。

    “你醒了?”一個中年白種男子穿著醫生白袍走進小房間。

    “嗯,謝了。”莘霧曉忍著麻醉過後創口的疼痛對他說。“錢我會匯到你海外的賬戶。”

    “嗯,不著急。不給也可以,就當還你一個人情。”醫生聳肩說道。他從前是個幫黑道做手術的外科醫生,因為得罪了某個幫派的頭目,被下追殺令,是莘霧曉幫他改頭換麵,用新身份在紐約開小診所過日子。

    “錢我會給的,以後可能還有要麻煩你的地方。”莘霧曉一邊說一邊滑下單人病床。

    “你真的要退出蒼狼?”醫生問。“那你打算去哪裏?”

    莘霧曉靠在床邊,怔愣了一會兒,是啊,去哪裏?她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去,在這個世界上,她就是個不存在的人,沒有親人沒有ID什麽都沒有。

    “嗬,還沒考慮好,反正不會再呆在蒼狼了。”什麽都沒有的人才是擁有一切的人,莘霧曉站直身子,一步步往外走。現在蒼狼大概在追捕她,她不能再同一個地方呆很長時間,否則不光她有麻煩,收留她的人也會有麻煩。

    “霧,你打算怎麽辦?”醫生在後麵喊道。

    但是莘霧曉沒有回答他,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出了小診所。

    莘霧曉在一家汽車旅館裏住了三天,身體慢慢恢複後,便開始著手為自己更換身份。她黑進了DWV和社會保障局,給自己弄了個新身份,做完這一切後,她出了旅館,一路沿街走,遇到合適的車便隨手偷來,開著車,去了墓地。

    她到達一個墓園,停了車,信步走向高處。這個墓地地處郊外,不論從紐約市的哪個方向,哪條路出發,她都知道該怎麽走。開車要多長時間,做地鐵要多長時間,墓園何時開放何時關閉,她都一清二楚,但是,這麽多年來,她一次都沒有來過。

    大概,這裏埋葬著她不願麵對的愛人吧。

    第1507號墓,方儒山,1979——2006。莘霧曉蹲在這塊墓碑前,伸手撫摸那三個用中國古老的方塊字刻的名字,用手指一點一撇地描繪。

    “嘿,儒山,好久不見,你好嗎?”莘霧曉以為經過了六年,該放下的都放下了,可是,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她說完,竟已淚流滿麵。

    “對不起啊,從來都沒有來探望過你,生氣了嗎?儒山,你說得對,我就是個小笨蛋。當年我還不服氣,如今,我服氣了。被人騙了六年,能不服氣嗎?”莘霧曉白皙素淨的麵頰上滑過兩顆晶瑩的淚珠,她笑著說,“沒關係的儒山,那些欺騙我們,拆散我們,傷害我們的人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我要讓他們後悔當初留下我!”

    山風呼呼吹過,天陰沉沉的,天邊的積雲厚厚地壓著,沉重地讓人透不過起來。山腰處,一個女孩坐在一塊墓碑旁,麵帶笑容,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些年的瑣事。

    安東尼坐在監控車內,麵容陰鷙,身旁全副武裝的捉捕小隊成員正嚴正以待,隻等這個隊長一聲令下,便將那個將蒼狼攪得一團亂的女人打成馬蜂窩!

    小小的監控屏幕裏,那個女孩笑得那麽開懷,笑得那麽無憂無慮,仿佛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睜著圓圓的眼睛,黑黑的眸子帶著野狼的狡黠和銳利,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心。可是,後來的六年裏,她依舊笑,卻再也沒有了從前的真。他以為,她願意躲一輩子的烏龜殼也無所謂,他可以等,等不到也無所謂,隻要她一直在自己身邊。

    如今想來,他要的,當真是癡心妄想!嗬護寵溺六年,依舊贏不了早已死去了人,她的笑她的真,原來早在六年前就隨著那個人火化了!

    “隊長?”其中一個隊員沉不住氣,開口詢問。

    安東尼一比手,示意他安靜。

    此刻的安東尼內心裏有一種東西開始了慢慢的滋生,他清楚的知道那種東西叫做“妒忌”,六年來,他用了六年的時間去嗬護身邊的那個人,是顆石頭也該被她感動了,可是她卻仍然無動於衷,更甚至在知道儒山死因真相後,變得更加變本加厲,她想幹什麽?難道是要為他報仇雪恨?那他在他心裏到底是算什麽?就算是條狗一起相處了六年也該有感情的吧?可是他在她眼裏連條狗都不如吧,但是她在他心裏卻是一切,他可以為她放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想想這麽多年的點滴,他的心仿佛被什麽刺了一般,隱隱作痛,再看看畫麵裏笑顏如花的霧曉,他從來沒見過她可以笑得如此迷人,如此的恬靜,像是畫裏麵走出來的人一般,清新脫俗、、、、、安東尼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不可自拔,他內心裏矛盾極了,他不知道此刻該怎麽麵對畫麵裏的那個人,是要兵戎相向還是別的?

    “隊長,現在的處境對我們很有利的,我們是不是該出擊?”坐在副駕駛上的桑科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住口,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你以為你是誰?”安東尼似乎很氣憤。

    桑科詫異的看了看安東尼,他不知道安東尼到底是在氣憤什麽?是氣憤他自作主張還是看到畫麵裏的判若兩人的人?他是安東尼的手下,跟了他是十年了,卻從來沒見過安東尼現在的這個表情,但是他對安東尼還是有點了解的,他知道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識趣的閉上嘴。

    現在的氣氛越來越壓抑,越來越緊張,他們繃緊身上的每一根弦,隨時待命,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著,但是一直沒有聽到隊長發出命令。這本來就應該算是沒有一點懸念就可以輕鬆搞定的任務,可是現在卻壓的他們快要喘不過氣來。

    畫麵裏的人,一直很安靜的在墓碑前坐著,一個人絮絮叨叨著什麽,時而麵帶微笑時而愁眉緊鎖,她手有些顫抖的撫摸著墓碑上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眼睛裏亮晶晶的,一顆顆滾燙的淚水像是個頑皮的孩子一樣肆意的穿過她的臉頰,她開始嚎啕大哭,親吻了那張照片後。

    她擦幹眼淚說“儒山,我愛你,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曾經我一直恨了你六年,我恨你拋棄了我,我覺得你死有餘辜,可是現在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一步一步把你逼上了絕境直至把你推向了死路,對不起,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我會讓那些人得到相應的懲罰。”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霧曉似乎覺得心裏舒坦了許多,她淡然的笑了笑,這個笑讓安東尼忽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這個笑太詭異了,他依然緊盯著畫麵看,他看見霧曉起身在儒山的墓碑前跳起來熱舞,他有些疑惑的不知道她想幹什麽?現在還有這麽好的興致跳舞,看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監視且隨時都有可能性命不保,他開始覺得畫麵裏的人可憐,他長長的歎了口氣,不知道是為他還是畫麵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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