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你在哪裏？”她失控地擺動著雙手，驚恐地喊。

    舟羽急忙上前握著她的手。

    這感覺……這感覺不一樣的。

    “剛才是你嗎？”她疾呼，淚水從那透亮的眼睛裏滑出來，深深刺痛了舟羽。

    采伊呀采伊，為什麽我守了你十二年，你竟然分辨不出我的味道？

    “是我。”他猶豫著說完，幫她把衣服扣好。

    “不，你騙我！”她推開他，驚恐地抱著自己。想起剛才那個男人的粗魯，想起他剛才對自己說的那些性感的話，這完全不符合舟羽那麽柔和的性格。不對，真的不對！

    “采伊，你多想了。是我。”他咬著牙，獨自吞咽下這杯苦酒。

    “不是，不是。”為什麽這一刻她突然又變得那麽精明了？剛才哪去了？她痛恨自己的愚蠢，拍打自己的頭顱。

    “采伊，你別這樣。真的是我，是我呀！”他阻止她折磨自己，將她攬在懷裏。她掙脫開，胡亂地抓住他的衣服問：“他是誰？他是誰？”

    “采伊……”他努力表現的鎮靜被她這麽哭鬧給打破了。“他是……”

    “不，不是！”她惶恐地卷縮起身子，後退著躲到了床角裏。她不想聽到他的名字，求求你，千萬不要說出來。

    他看到她那麽驚恐的模樣，心再次疼起。

    采伊，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采伊。”他哈哈一笑，穩下心神，對她說：“我給你開玩笑呢。剛才是我，我是不是灑了一種不一樣的香水？你不是喜歡薰衣草的味道嗎？我特意為今天晚上準備的。”

    薰衣草的味道？舟粲一直都在用這個味道。而他拒絕這個味道，因為薰衣草的味道是獨屬於舟粲的。

    “你騙人！”她哭泣著埋下頭，任由淚水滑過眼眶，衝洗眼眶。

    “我幹嘛騙你？不然會是誰？”他凝視她，心在發抖。

    采伊，千萬不要讓那個惡魔住在你心裏！

    她的腦海閃過一個畫麵，畫麵裏，一個小女孩落入了水中，岸上站著一個哈哈大笑的男孩，他爆笑的樣子可惡、桀驁、不可一世。

    舟粲在她的記憶裏就是一個魔鬼的化身。可是魔鬼往往就是最會偷走女孩愛心的那個人！

    舟羽走近她，蹲下來，輕輕拂過她的臉頰，淡淡地問：“采伊，你愛的是誰？”

    “我有資格愛嗎？”她是一個瞎子，一個什麽都看不見的瞎子。愛誰都是一個累贅！

    “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想？”他抓住她雙肩，痛心地搖晃，“采伊，你明明知道我可以為了你做一切，我是愛你的。你為什麽不敢把心給我？你知道我不介意你的失明，我願意成為你的拐杖。”

    采伊搖晃著腦袋，揮舞著雙手，哭泣。

    她的身子不屬於自己了。

    “采伊……”他說什麽都不可能打消采伊心中的疑問。她知道他在騙她，一個充滿著愛的謊言。

    “羽，你先出去好不好？”她淡然地開口，臉上是可怕的平靜。

    “采伊，我可以出去，但是你不能做傻事！”一句話，他間接告訴她，那個男人不是舟羽。

    采伊咬咬牙，微微一笑，“我不會做傻事的。我失明了這麽多年，都能挺過來。”

    死，是很荒唐的念頭。她采伊命賤，但是卻很堅韌。

    他慢悠悠地轉身，移動腳步走到門口。

    舟粲，你為什麽要出現？還出現得這麽卑鄙！

    他握緊雙手卻不知道該向誰發起進攻。

    “羽……”她輕聲喚他。

    他回頭，她已經穿好了衣服，茫然若失地站在床邊，眼神左右尋找。

    黑暗呀，多麽好的黑暗！是黑暗給了他十二年的機會，也是黑暗讓他失去了這一切。機會就在躊躇中丟失了。

    “采伊，我們回家吧。”他走過去，扶著她。

    她輕輕牽著他的手，那隻完全不一樣的手，心在黑暗裏下滑。

    羽，謝謝你，這麽一直嗬護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