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哥要是在店裏幫忙，那就可以少招一個。”冬以笙也是實事求是地開口。

    舟羽冷不丁開口：“我不會在店裏工作，我會出去找工作。”他的聲音很冷，像一塊碎冰砸在采伊心上，這話分明就是在生氣。

    冬以笙望了他半天才輕聲開口：“要是羽哥不幫忙，那咱們店裏服務生要招兩個，配菜的一個就夠了。要是實在找不到配菜的，彩霞可以幫我打下手，問題是服務員至少兩個。”

    “就依你。”采伊完全聽冬以笙的。這讓舟羽鬱結的心氣更加的沉悶，他不明白，采伊誰的話都那麽乖順的聽，為什麽獨獨不能聽他的話，跟著他的心走動？失敗像煙霧環繞在他周身，他突然感覺一切都那麽礙眼，這裏的一磚一瓦都那麽刺目。

    騰地站起身，他一聲不吭地走出了客廳，留下一聲撲通的門框撞擊聲。

    采伊放下筷子，喃喃自語：“他一定氣壞了？”

    “也許換做我我也生氣，但是他更要理解你。”愛情麵前，沒有對錯，一個瞎眼的女孩抵抗不了舟粲的淫威，這是可以原諒的，隻是誰能不說她內心的改變對任何一個守護者來說不是打擊呢？采伊姐姐，我能夠同情舟羽，卻又不能責怪你。

    “是我不好。”是她不好，她不該那麽輕易地轉變愛的目標，她更不該在失去了身體後連心也一並交付。她深深的內疚就來自於她無法給與舟羽一份完整的愛情。

    “采伊姐，你很好！你是最好的！”彩霞認定的好跟大家口裏的好的概念顯然不同。

    “我不該愛上他！”她咬著嘴唇，惱恨自己的不自愛，明明他那麽欺侮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無可救藥地愛上他？是因為他說過把他的角膜給她，願意她看到光明，僅此而已嗎？

    冬以笙沉默地望著她，不知道說什麽合適。彩霞也不敢開口了，定定地看著冬以笙，他不說話，自己也不該亂說，怕那句說不好會更糟。

    午餐的時候到了，彩霞和冬以笙大概在餐館忙著裝修忘記了時間，采伊的肚子開始叫了起來，她餓了。可是，她不知道儲存的東西在哪裏放著，這裏沒有冰櫃之類的家用電器。

    聽到了穩健的腳步聲，她穆然停止了站立的動作，靜靜地聽著進來的聲音。

    “羽，是你嗎？”他的聲音，她聽了十二年，形成了一種固有模式在她的腦海裏，輕重緩急都能夠讓她分辨出來是不是他。

    寧采伊，你還能聽出來是我，看來你還有救。如果，如果你沒有了跟他的聯係，是不是就會和我從頭開始。他想著，握緊了手裏的東西。那是他跑了很遠的街市上的一家藥店糾纏了半天才買到的墮胎藥，他要把那個可惡的東西從她的身體裏流掉，一點不剩的流掉。

    “餓了把？”他平和地開口，慢慢走向她，每走一步，心裏的決定就會越加強烈。

    “是餓了，彩霞和冬以笙大概忘記時間了。”采伊羞慚地開口，那份久違的模樣又鮮活地呈現在了他眼前，他歡喜地以為采伊還是在乎他，還是喜歡在他麵前楚楚可憐的。采伊，我會讓你和我白頭到老的。

    “我去做飯，你等一下。”他說完，快速跑出客廳，來到廚房，顫抖著打開那包藥，裏麵的顆粒讓他一陣罪惡。

    能這樣嗎？能嗎？舟羽，幸福是你的，幸福要靠你自己爭取，不要猶豫！他在搶占采伊的時候，有想過你的感受嗎？他在欺負采伊的時候，有顧念過兄弟情分嗎？沒有。你不用這麽心慈手軟！不用！

    他打開鐵鍋，舀一瓢水，開始燒水。大概有十分鍾，水開了，他將藥放進一個瓷碗裏，又倒上袋裝的奶粉，將開水倒進婉中，那調羹攪拌了起來。

    在這裏的生活很簡樸，他們完全按照鄉下人的方式生活，用的都是那種拉麵館裏的瓷碗。

    袋裝的奶粉倒在大瓷碗裏，有些稀，他又倒了一袋，攪拌均勻之後才端起來，聞了聞，一股奶香味撲鼻而來，他愣怔了一下，慢慢邁步走進客廳。

    采伊，別恨我，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他推開門，望著靜靜坐著的采伊，眉宇間流露的憂愁，心裏的憤恨更加狂亂。采伊，在想他嗎？想著以後怎麽跟他生活嗎？還是想著告訴他，你有了他的孩子，你們可以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了？不，不要這樣，采伊，我不允許你這樣！

    門碰的從外麵打開，重重的木門冷不丁撞向舟羽，他毫無防備地一個前傾，手裏的婉竟然從指縫間滑落，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牛奶灑了滿滿一地。

    “啊！”彩霞犯錯地愣住了，握著嘴巴，不好意思地紅著臉。因為記得要回來做飯，一時間忘記了時間，等發現十二點過了之後，她急匆匆地趕回來，不知道舟羽站在門口，用力推開了門。

    舟羽憤恨地怒視著這個搗蛋的彩霞，又說不上來自己生氣的原因。

    采伊驚醒，站起來急切地追問：“怎麽了？”

    “我不小心把羽哥給你沏的牛奶撞灑了。”彩霞小聲地回答。

    采伊走了幾步，“沒關係，羽，你不要怪彩霞，她是無心的。我不喜歡喝這些東西的，你知道的。讓彩霞去做手擀麵吧！那個我愛吃。”

    也就是說，就算彩霞不撞灑他的牛奶，她也不會喝的。是呀，他都忘記了，她最不喜歡喝牛奶之類的東西。

    失敗了！他又失敗了，他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怎麽能得到采伊的心？采伊，他抬起雙目，戚然地望了她幾眼，轉身憤恨地跑出了客廳。

    門地碰撞聲清楚地撞擊在采伊心上，她知道，那是恨。可是，她已經不知道怎麽擺脫自己的思念了？對不起，羽，是我傷害了你。

    彩霞收拾完地上的碎片，去做手擀麵，采伊獨自憂愁地坐著，心裏莫名泛起一股心酸。舟粲，你知道我懷孕了嗎？你知道我在想你嗎？你不知道吧，你心裏想的應該是那個金枝玉葉的橋小姐吧？

    好沒出息呀！采伊，你怎麽會那麽輕易把自己的身體連同心都給他？為什麽？

    M市

    雙向召開記者會，舟粲在記者會上回答了關於盛隆提供色。情服務的有關問題，他手裏的所有資料都是草鴞帶給他的，原來酒店提供色。情服務是服務員和顧客之前的個人行為，與酒店無關。

    鴞悠然地站在記者群的後麵，望著台上神色自如，淡定神勻的舟粲，眉梢漸漸擰緊，如果站在上麵的那個人是自己，後果會怎麽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