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你為什麽那麽介意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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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靜悄悄的,窗簾被風吹動,颯颯作響,佇立在窗口,滿腦子都是寧采伊的影子,和她的再次相見,和她的第一次完美結合,和她的纏纏綿綿,和她的來來往往,一切美好的畫麵被窗外的春風吹亂,亂成一首無法填好歌詞的曲譜,攪擾著他的神經。

    一開始,他承認自己隻是想玩玩,以為那樣就可以把內心裏對她咆哮自己的那些恥辱曆史給抹煞,沒有想到那一次後,陷入執迷的不是別人,是自己,自己深深地再次愛上了那個喜歡訓斥自己的女孩,也一而再地把她朝自己的人生裏拉,一次一次地拉進生命裏,然後像嵌入了身體的組織一樣無法割舍。

    愛的那麽深邃,愛的那麽全心全意,結果她還是看不到自己的一片真心,選擇以這種決絕的方式和自己劃清界線,逃離他的人生。

    寧采伊,你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我的愛嗎?

    寧采伊,你的眼睛和心都是瞎的嗎?

    寧采伊,我為什麽要那麽愛你?

    寧采伊,我什麽都沒有了?

    你知道嗎?

    “給我根煙吧!”他沒有回頭,平和地開口。

    鴞輕輕關上房門,聳了聳肩,撇撇嘴。

    他以為自己已經很輕輕地了,沒想到失戀中的人聽覺還這麽靈敏?

    “不怕學壞?”他走近他,靠窗而立,斜眼望著窗外,外麵黑壓壓的一片,對麵門診部的燈虛弱地亮著,卻怎麽也撐不起太大的天。

    “改變一下也好。”他目光迷離地望著窗外,瞳孔裏卻沒有景物。

    這是多麽絕望的目光呀!

    “一個女人而已!”鴞淡然開口,抽出一根煙給他,順便幫他點燃。窗簾上霎時兩團煙火忽明忽暗。

    “你不懂。”他猛抽一口,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劇烈地晃動身體。

    鴞不滿地嘲笑他的頹廢:“我就說這些不適合你。”掐滅他手裏的煙頭,獨自抽起。

    很久,他才止住了咳嗽,整張臉憋得通紅,肺差點被振出胸膛。

    “我對煙草過敏吧?”對於男人來說,這不是什麽難事。

    “也許吧。”他目光深邃,遠眺窗外,漫不經心地吞吐著煙霧。

    “如果女人和煙,你會選擇誰?”他自認自己會選擇女人。

    鴞掃了他一眼,嘴角冷撇,對他這樣一往情深的狀態感到可笑。

    “煙在你口袋裏你想抽就抽,女人卻不是你想睡就能睡的。”

    “你就是這樣評價白詩婷的嗎?”舟粲冷哼,對鴞的態度不以為然。

    這個家夥什麽時候能對女人好上那麽一點。

    “白詩婷?她其實很走運,因為我是她第一個男人,她也是我第一個女人。”他的第一次貢獻了,那女人壓根就不吃虧。

    “鴞,我對你無語了!”舟粲簡直不能理解這個男人的思維,移步走到床邊坐下。

    “無語的是我,沒有想到為了一個女人,你會放棄那麽多。”鴞才是那個最無語的人吧。

    “我恨自己,這個決斷下得太晚了。”如果早一點告訴寧采伊自己的想法,或許她就不會離開自己,或許她就會明白自己的愛有多深刻了。

    鴞搖頭歎息:“男人認真起來也很可怕。就算你早一點說,寧采伊也會離開,因為你們之間有一個羽。”

    那是你們無法擺脫的障礙,永遠無法擺脫!

    舟粲顫抖了一下,雙眼無神。

    羽是橫跨在他們中心的那條鴻溝,不管他多麽努力也無法消除羽在寧采伊的生活裏的影子,也就預示了不管他怎麽做,寧采伊都不會那麽順利地接受他的愛。

    “咱們要分手了吧?”他掐滅煙頭,將煙頭穩準地拋入到垃圾簍裏,凝望著麵無血色的舟粲,冷酷地開口。

    分手?舟粲良久回過神,抬起頭不解地望著鴞。

    “對,分手。我曾經跟著你是因為看你可能會成為雙向的接班人,現在看來是我失算了。”

    失算?他原來一直都在打自己的主意。

    舟粲苦笑:“鴞,你不是這樣的人。”

    他是他唯一信任的兄弟,今天的話卻讓他感覺鴞很陌生。

    “你錯了,良禽擇木而棲,我總要選擇一個背影大一點的人來過活吧?”他眼神犀利,不像是說假話。但句句卻是那麽世俗。

    “鴞……”這是鴞嗎?是那個喜笑顏開的鴞嗎?是那個吊兒郎當的鴞嗎?為什麽所有人都那麽陌生了呢?因為真的秋梓粲出現了,他這個替代品就不值得深交了嗎?

    “舟粲,你付出那麽多為了什麽?”鴞直視舟粲,目光炯炯,似有火在燃燒。

    “為了報答秋爸的養育之恩,也為了查十二年的那場車禍。”

    “可是你做到了嗎?”他嘲諷地逼問。

    “我……”一樣也沒有做到。車禍沒有查出端倪,養育之恩也沒有報答。

    “所以,我不屑為這樣的兄弟出生入死。”鴞說完,轉身幾步跨到窗戶邊,拉開窗簾,推開玻璃,翻身跳下……

    等他清醒過來,鴞已經不見了人影。

    我應該怎麽做呢?

    果然如橋殿淳所說,就算他不出麵也有人會比他先一步去找橋優優證實薑哲的真假。

    秋梓瑤拿到橋優優從國外發回來的郵件複印件之後,興奮地衝出臥室,跑下樓,見爸爸媽媽、還有那個薑媽、薑哲都在,臉上陰森可怕。

    “爸爸,這是優優發回來的郵件,您要不要看看。”她說著徑直把文件放到秋要文麵前。文件上是薑哲的照片和橋優優寫的一段文字,大體就是說這個人不是秋梓粲,並且詳細列舉了一些事例對比。

    “是優優嗎?”薑哲不急不慢地抬起頭,優雅地望著秋梓瑤,臉上沒有一絲動容。

    太能裝了吧?秋梓瑤簡直被他的演技閃瞎了眼睛!

    “你還認識她?”秋要文很是大度地抬頭凝視著兒子。

    “為了她我都參加了手語培訓班,怎麽會不認識?”參加手語培訓班這麽私人的事情,除了爸爸媽媽沒有外人知道,不是梓粲會是誰?

    “可是她卻說你不是梓粲?”秋梓瑤冷冷地凝視著一臉平靜的薑哲,咬牙暗罵這個人的沉著。

    “連我親姐姐都說我不是梓粲,何況橋優優?”他很成功地黑了秋梓瑤一把。

    秋要文臉色微努,冷冷地開口:“以後不要再說這些沒有意思的話了!”

    “爸爸,您就單憑她們母子的一番言論不覺得太草率了嗎?”秋梓瑤急切地態度令秋要文心寒。她怎麽就不能大度呢?

    “爸爸,還是做親生鑒定吧!”消除所有人的疑問,同時也證實自己的真實。

    “對,就做親生鑒定。”秋梓瑤很讚同這個主意,她不認為薑哲能夠玩轉醫院裏的鑒定科。

    秋要文卻以為這樣做是對薑哲的一種侮辱,嚴詞拒絕:“不行,我說他是梓粲,他就是梓粲!再有異議者,就是對爸爸的質問。”擺明了要維護薑哲,阻止秋梓瑤的胡鬧。

    “爸爸……”秋梓瑤失望地後退一步,不可置信地望著爸爸,他竟然那麽渴望親生兒子的存活,渴望到不管這個人是真是假都選擇信任。

    “好了,誰都不許再說什麽!”秋要文嚴厲地開口,目光鋒利地掃了女兒一眼,說出自己的決定:“梓粲等一會兒跟我去公司。”

    這是開始放權了嗎?還是開始排除異己了?

    秋梓瑤痛苦地搖搖頭,強壓下內心的苦澀,淒然地開口:“舟粲人在醫院,你們就開始把他踢出門了嗎?”

    “舟粲依然是雙向的總經理,梓粲的職務是財務總監。”還在舟粲之下,不算奪權。秋梓瑤安插在財務部的心腹有可能會被一一吃掉。

    “看來不管我怎麽做,都比不上……”秋梓瑤自言自語地說了那麽一句,失落地扭頭轉身上樓去。

    秋要文精明地撲捉到女兒的傷心,不動聲色地瞥了兒子一眼,平和地交代薑媽:“你等一會兒去醫院看看舟粲,順便給他帶出一些食物,醫院裏的飯菜隻怕不合口。”

    薑媽滿口應下,起身進了廚房。

    秋要文很為難地看著兒子:“暫時我不能辭去舟粲的職務。”

    “爸爸,我希望你能夠留下舟粲,我代替不了他,也不能僭越他的權力。”薑哲根本也不是來跟舟粲爭奪位置來的,趕走舟粲那是下策。

    “好。”聽到這些話,秋要文很寬慰,至少兒子沒有想象的那麽獨斷專權,這一點倒是很像兒子。

    氣惱地換好衣服,秋梓瑤難以平靜內心的激動,很是激憤地轉身出門,在轉過自己的房門時冷不丁看到不遠處剛剛跨出臥室門口的薑哲。

    他一身正式的黑色西服,配著臉上波瀾不驚的表情以及那副帶著眼鏡的炯炯雙目,整個人看起來神秘而冷酷。

    他看到秋梓瑤,沒有轉身即刻離去,而是遙望著這個多疑的女人,不經意地露出一抹奸計得逞後的冷笑。

    那抹冷笑即使很短暫卻讓火眼金睛的秋梓瑤抓了個正著,她幾步跨到他麵前,咬牙切齒地冷言說道:“別得意,我一定會把你的假麵具揭下來!”

    薑哲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深邃幽暗的雙眸裏看不出情緒,隻是很無恥地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姐姐,你為什麽那麽介意我的回來?”

    秋梓瑤猛然後退了一步,揚起臉,惶恐地揚起頭,從他陰騭深諳的雙眼裏看到了危機。

    “我隻是希望我的親弟弟回家!”她努力壓下自己的慌亂,鎮定地回擊一句。

    薑哲淡淡一笑,傾身上前,靠近秋梓瑤,俯下嘴巴,有意無意地湊到她耳邊,陰冷地說出一句:“你那麽確定我不是你的親弟弟嗎?我的姐姐。”

    熱氣噴灑在她耳際,莫名其妙地煩躁,她努力後退幾步,穩定心神,卻看到他瀟灑地一個轉身,不急不慢地下樓去了。

    秋梓瑤握緊雙手,怒氣難消,一時間又找不到發泄的地方,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的房門,薑哲的房門沒有上鎖,她就那麽用了一下力,門開了。

    秋梓瑤眼前一亮,匆匆走進薑哲的臥室,從他枕頭上找到幾根掉落的頭發,緊緊抓起,眼中浮起一道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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