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湛然拉著萬寶路來到法庭，剛好趕緊最後一分鍾走了進去，兩個人牽著手渾身是血的出現，讓場上有了短暫的喧嘩，“曾律師，你這樣子上庭算不算不尊重法律？”

    曾湛然順著聲音看過去，還真的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對方的律師居然又是林曉晴，不知道程中天是哪裏來的膽量，居然敢用一個他的手下敗將！或許，是因為程中天很篤定，今天，他到不了這裏。

    曾湛然轉頭冷冷的笑看著程中天，對著他拋了一個媚眼，眼底，帶著一抹嗜血的狠戾。

    孫智走了出來，將手裏的律師袍交給曾湛然，看到他的出現，曾湛然微微一怔，孫智在他的耳邊輕笑著說道：“雖然我一直都叫你曾大狀，但是，我是你帶著入行的，你在我心裏就是我的師父，這麽多年，我怎麽會不了解你？連陸浩都看出來你有問題了，莫非，我會看不出來？況且，這種世紀之戰，錯過豈不可惜？”

    孫智指了指觀眾席，萬寶路也順著轉了過去，她整個人都怔住了，眼淚滑落，朝著他們走了過去，曾湛然對著他們點了點頭之後，走到律師席上，轉頭看著林曉晴勾唇一笑：“我比任何人都要尊重法律，但是，我從不尊重我的手下敗將，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輸給我二十三場，還敢出來應戰？”

    林曉晴悶悶的沒有說話將頭轉向一邊。

    萬寶路撲進李薇薇的懷裏，“你們怎麽都回來了？不是說等到我去接你們嗎？”

    李薇薇哽聲說道：“天大的事也比不上我們親眼看著害死你哥哥的凶手落網。我們接到湛然的電話之後就立刻回來了。”

    “是他通知你們的？”

    “沒錯，因為他知道，如果我們錯過今天，將會遺憾一輩子。寶路，我們一家人一起看著，程中天這個畜生是怎麽輸的一幹二淨的。”

    萬寶路抬頭看著李薇薇，含淚笑著點了點頭。

    許佳拉著萬寶路的手，緊緊的盯著她身上的傷，萬寶路輕輕一搖了搖頭，趁著萬父萬母沒有注意的時候，將衣袖拉下去了些，可是身上的血跡，根本就遮不住，但是，萬父萬母一個字都沒有過問。

    因為他們知道，她的不易，他們更加知道，隻要問出口一個字，眼淚就會絕堤。

    這時，萬寶路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看，她皺著眉頭四下裏看了看，坐在她前麵幾排好像有個金發女人，可是，她手裏拿著一個本子和筆，正在認真的做著記錄，戴著黑框眼鏡，連多動一下的動作都沒有。看來，經曆了剛才那一幕，確實是她過敏了。

    案子已經開始進行了一小半，林曉晴沉聲說道：“這次曾律師的證人，幾乎都是萬家的人，而此次審理的，正是萬承勳由於意外出車禍去世的案子。是曾律師強行認定此事是我的當事人指使人做的，我們先不說曾律師的證據是通過什麽方式得到的，但是光是看你的證人……未免不會讓人起疑曾大狀你是黔驢技窮了。”

    被林曉晴這樣子羞辱，所有人都在等著曾湛然反駁的時候，他卻出人意料的低頭問著身邊的孫智：“什麽叫什麽窮？”

    眾人忍不住失笑，孫智輕聲說道：“對方律師帶有羞辱性的誹謗，不過我們可以有紳士風度的理解為無知。”

    曾湛然頓悟的‘嗯’了一聲：“如果不是無知的話，怎麽可能萬年老二？”轉頭看著正準備提醒他注意言辭的法官，恭敬的說道，“法官大人，雖然我的證人是萬家的人，但是法律是公平，公正，公開的，是什麽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能夠還原一個事實的真相。況且，我從不信口開河。”

    經過商議之後，法庭同意了李薇薇和萬寶路的出庭作證，李薇薇宣讀完誓詞之後，便將當天她在咖啡廳裏遇到的所有事都說了出來。

    林曉晴質問道：“萬太太，不知道你說的這些事，有沒有什麽證據？”

    “沒有，但是我說的是事實。既然敢坐在這裏宣誓，就不會說一個字的謊話！”李薇薇沒有絲毫畏懼的看著林曉晴。

    林曉晴輕笑一聲：“事實？剛才曾大狀已經說了，法律是公平公正公開的，就憑你一句實話，就認定我的當事人藏毒，殺人，是不是太兒戲了一點？”

    曾湛然咧嘴一笑：“林律師，你怎麽還是這麽猴急？趕著打下一場官司啊？看來你最近真的很缺錢花。既然這樣，我就不擔誤你的時間了，法官大人，請求傳召下一位證人。”

    進來的是當天在咖啡廳後麵跟李薇薇交換衣服，並且得到她一大筆錢的中年女人，她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宣讀誓詞時，有不少的字都認不到，引來陣陣的哄笑，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能忍住，可是後來簡直忍無可忍了，“我活了大半輩子人，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假話，況且，這什麽被告原告的，我一個都不認識，也沒有誰給我一分錢花，我絕對不會幫著誰的。當然，除了剛才作證的那位太太。”

    她很肯定的指著李薇薇，“我對她印象這麽深刻，就是因為後來我穿著她的衣服回家之後，我老公非說我在外麵被人包養了，不然，怎麽買得起這麽好看的衣服？我當時急壞了，趕緊想著拿出去賣，結果，有人識貨，說這衣服一套得七八萬。一個人拿著值七八萬的衣服和鞋換我一身髒兮兮的衣服，我當然對她印象深刻了。”

    在曾湛然的詢問下，中年女人將那天咖啡廳裏麵的所有細節都說了一下。

    曾湛然繼續問道：“那後來還發生過什麽事？”

    “後來啊，我拿著那套衣服，怎麽也睡不踏實，你說，這女人會不會是有病啊？萬一她家裏的人追究起來，我會不會被人告騙錢？想來想去，我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去找到她，可是我連她姓什麽都不知道，所以，就回到咖啡廳那裏去問了一下。後來還是我一個同鄉告訴了我實情，說這個女人好像得罪了大老板，被人帶走了。但是他們哪裏敢在那裏惹事？再加上看到這件事的，也就他一個人，所以就誰都沒說。哎，對了，律師，為了證明我真的想過把衣服還給她的，我還把我同鄉給叫來了，你們千萬不要告我啊。我真的是被她硬塞來的。”

    說完，她還用力的瞪了一眼李薇薇，“都是你害的。有病不在家好好呆著，幹嘛跑出來害得我這麽久都吃不下睡不著的。”

    李薇薇有些哭笑不得，原來到了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是幹嘛來了，但是，她的話對這場官司很重要，李薇薇站起身，萬寶路見狀，扶著李薇薇一起站了起來，萬父扶著李薇薇，四人一起向中年婦人鞠了一躬。這個場麵無聲無息，卻感人至深。

    反而將中年婦女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一紅，轉頭看著曾湛然，有些局促不安的說道：“這位律師，你看，他們一家人都沒有要怪我的意思，不知道我能不能走了？我老公還在家裏等著我回去給他做飯呢？”

    曾湛然對著孫智點了點頭，孫智趕緊陪著中年婦女下去了。曾湛然對著林曉晴眯眼一笑：“原來還有一個證人啊，真的很對不住，這次我承認是我自己的疏忽，不過，誰讓人家害怕呢？”轉頭看著法官，笑意全無，“法官大人，這種情況我也沒遇到過，不知道這種有可能是本案最關鍵，最重要的證人，但是因為沒有提前上報，能不能上庭作證呢？如果我們要執意的尊從法律，我是沒有意見的，反正我也有的是證據證明被告便是殺害萬承勳的真凶。”

    “這種事輪不到你說！”法官麵帶威脅的看著曾湛然。

    曾湛然聳了聳肩。

    經過短暫的商議之後，法官同意讓那個男人進來作證，但是，他的證據隻能做為參考，不能記錄在案。

    那男人一進來看到程中天的時候就後悔了，不是說讓他來證明同鄉沒有想要侵占別人的高價衣服的嗎？

    他連路都不太會走了，軟手軟腳的在庭警的帶領下，坐進了證人席。

    “我叫二蛋，家住B市某鎮某村三組人，家裏有一個母親，還有兩個妹妹，小妹妹患有小兒麻痹症，我爹早在我十歲那年出城打工的時候遇到車禍死了……”

    “二蛋先生，我還沒開始問你呢。”曾湛然好心的提醒，二蛋抬頭，看著所有人都在捂著嘴巴笑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律師先生，法官大人，各位，我其實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放我回去吧，我，不作證了。”

    “你在害怕？害誰呢？庭警？如果你沒有犯過法，為什麽要害怕？怕我？你不欠我錢，難道，你是怕他……”曾湛然的手直指程中天，“因為他是你的老板，你家裏的環境不好，你不敢得罪你的大老板，擔心會失業？”

    法官正要說話，就聽二蛋大聲的說道：“律師先生，我家裏真的很需要我這份工作，所以，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是店裏一個負責上菜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