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他在說過去

    ――――莊思和媽媽剛到尹家――――

    莊思很小的時候就是到媽媽是個不能見日光的情人，而自己是情人的女兒。媽媽一直住在新加坡。那個所謂的爸爸，很久才會來一次，因為他在千裏之外還有一個家，有一個和媽媽一樣年輕的妻子和比自己稍大一些的女兒，莊思在爸爸的錢包裏看到過，她隻是羨慕，羨慕她有個完整的家。而自己卻是一個意外，真的隻是一個意外，逃離在千裏之外的意外。

    ――――我要去尹家，我要和那個姐姐一樣――――

    莊一的家，噩夢的開始

    如願以償的，在莊思9歲那年，她和媽媽踏進了尹家的大門，那個姐姐的媽媽好像是生病死的，於是媽媽名正言順的成了爸爸的妻子，他們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

    那天莊思站在尹家大門前，她驚呆了，有一個花園，花園中間有一個噴泉，高大的房屋，潔白的玉蘭花和一道林蔭樹，比新加坡的家不知道大多少倍。莊思牽著媽媽和爸爸的手走進大門，置身天堂一般，有那麽一刻，莊思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公主，再也不用受任何人的嘲笑了吧

    莊思看見了她，她坐在台階上，穿著白色的公主裙，披著頭發，平平的劉海，五官精致，卻透著凶狠，或者是驕縱，懷裏抱著一個長得很像她的芭比，或許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她高高在上的看著我們，沒有表情，那雙大眼睛似乎要把所有的人殺死，，她緩緩的起身，媽媽和莊思停住了腳步，不知道為什麽有一股氣勢在壓著我們，像魔法裏中了魔咒一樣，不能動彈。

    “莊一快下來，這是你妹妹莊思，還有媽媽！”尹爸爸拉著梳著兩條小辮子的莊思，莊一和莊思真的很像，莊一看著尹爸爸牽著莊思的手，愈發的氣憤，把手中的娃娃丟向了莊思，莊思怯生生的躲到了尹爸爸的身後，於是有了依靠。

    “我媽媽已經死了，她是你和那個狐狸精生的野種，不是我的妹妹，我也沒有什麽妹妹！”這是莊一的第一句話，這些刀一樣的話，從這個13歲的孩子的嘴巴裏吐出來，散發著惡臭。

    尹爸爸想衝上去教訓教訓莊一，卻被媽媽攔住，能夠踏進這個家對媽媽已經是奢侈了，何況莊一還這麽小。

    那天爸爸和媽媽帶我去買衣服，沒有叫莊一。莊一有一大衣廚的漂亮衣服，而我卻隻有可憐的一個購物袋。在車子駛出院子的時候，我回頭看見窗戶裏的莊一，那張被拋棄而難過的臉，她手背擦了擦臉頰，有泛出了微微的笑，被打落在地獄的天使，她本是高傲不羈的公主，受著所有人的寵愛，可以無限製的任性，因為我和媽媽的出現，讓她失去了一切，讓她不再受寵愛，有那麽一刻我全身上下充滿了罪惡感，是不是我奪走了她的一切？而看了看身旁的媽媽，難道她就該背著“破壞家庭”的罪名一輩子麽？這一切都是矛盾，有人獲得，有人失去，有人在微笑，就會有人在哭，所有的一切都這麽微妙。

    ――――莊一，對不起！

    媽媽做得一手好菜，然而那餐晚飯卻顯得格外僵硬，我記得那天爸爸掄了莊一一耳光，莊一沒有哭，她像豺狼一樣惡狠狠的瞪著媽媽。

    媽媽捧上了最後一碗紫菜湯，是莊一最喜歡的，媽媽早就把莊一的習性都記得很清楚了。她先給莊一盛好飯，再給爸爸盛，最後才輪到我，我有些嫉妒，媽媽在討好莊一，而莊一卻麵無表情的坐著，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敢說話！

    “一一，吃飯吧。”媽媽像對待尊貴客人對待莊一，莊一拿起了筷子。大家都以為僵局化解了，媽媽的臉上露出了些笑，又在一瞬間，一切都回到剛才，筷子被丟到湯裏，湯汁濺到媽媽的臉上，筷子橫豎的躺著，都看著莊一那張生氣的臉。

    “怎麽了，一一，不合胃口麽？”那一刻我覺得媽媽已經不愛我了，她的眼裏隻有莊一。還是說我在嫉妒莊一。

    “誰讓你叫我一一的？”莊一抬起頭，看著媽媽的臉，“壞死了的狐狸精，配叫我一一麽？”莊一站起來，麵無表情的說話，卻深深割痛了媽媽的心，“還有啊，我不會和這個野孩子睡的，這些房間都是我的，她隻能睡狗窩的了！”話音剛落，爸爸一耳光就扇在了莊一鵝蛋般的臉上，立刻就起了紅腫，莊一沒有大哭大鬧的，隻是站在我的麵前說“對吧，小野種？”她極其冷靜，好像打的不是她一樣，我捧著飯碗不敢看她，嘴裏念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新加坡。她聽見了說：“你本來就該回你的新加坡的，可能你本來就不該到這個世界上來的！”

    “莊一，平時是慣壞你了，從今以後，你給我收斂點。她是你妹妹，她是你媽媽，要是你那麽不願意和楚楚一個房間你就去和布魯睡（布魯是條古代牧羊犬），沒人攔你。”爸爸顯得很生氣，還是傾向了莊思。

    莊思淪陷了，再也不是那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可一世的公主了！失去的一切，將被莊思得到麽？莊一會反擊麽？這個13歲的孩子，拿什麽拯救自己？

    “你這個男人才是最惡心的呢！”莊一竟吐出了這一句話，冷冷的轉身，看了爸爸一眼，小跑著，帶著清脆的笑聲，美麗的公主裙飛舞著。

    莊一她好像哭了，在她媽媽還在的時候，她被捧在手心裏寵著，被所有的甜言蜜語灌著，可一失去了媽媽，莊一就成了真正的孤兒，沒有人會幫助她，她要怎麽拿回本該屬於她的一切。其實我和媽媽才是真正的侵略者，我和媽媽才是罪無可恕！

    尹正魏他不該死的那麽快

    我真的很害怕莊一，因為我欠的她太多太多。

    那天晚上我換了新睡衣，走進了房間，是媽媽讓我和她一個房間的。莊一正躺在□□玩弄芭比，地上是一地玩具，都是我沒有的，我和她的床遙遙相對，我沒有和她說話，灰溜溜的溜上了床。

    “你知不知道你也有可能會和我一樣，你媽媽也會死的！”莊一沒有語氣的在說話，像自言自語。

    “不會的，媽媽不會死的！”那是我第一次和她說話。

    “那個男人，不知道外麵都多少個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個兒子女兒的。”好像那個男子好像不是自己的爸爸，好像那個男人和自己沒多大的關係。

    莊一下了床，走到床邊，拿出了一疊照片，丟在莊思的床邊，“他在外麵的女人數不清，你和你媽媽隻是幸運走進來，我和媽媽才是他名正的女兒和妻子，就算我媽媽死了，財產，也不會輪到你們！”誰都無法想象，十三歲的孩子可以說出這些話，，還是說她是沉睡的小獅子，現在在拯救自己的領域。

    “姐姐，我們不要錢，媽媽也不會要的！”我看著她的眼睛，像琥珀一樣好看，可是裏麵卻凝結了屍體。

    “不要叫我姐姐，我才不是你姐姐。”她凶狠的樣子像魔鬼一樣，還是說是被逼瘋了的兔子，瘋狂的對觸碰她的人進行放抗。

    我沒有再說話，媽媽說，莊一才是這個家的主人。這是在她的領域，哪怕是失去了一切的女王，依舊不可一世。她關了燈，於是整個房間安靜下來。

    那晚我聽見她在哭，她已經淪陷，已經淪陷。

    見她永遠是一副高傲的樣子，她不畏懼任何人，她一個人坐在花壇邊為布魯梳毛，她一個人走在走在綠蔭低下，用紅色的漆畫出可怕的樣子，她一個人對自己說話，她衝所有的人笑，那種毛骨悚然的笑。她會做一些出格的是，她會邊走邊撒些畫瓣，那些讓媽媽過敏的花瓣，她會半夜起來砸破窗戶，在一大群驚愕的表情裏歡笑，她會衝任何人發脾氣，她一發脾氣就愛抓花別人的臉，她甚至會把一手養大的兔子，扔到車輪底下活活碾死，然後放到媽媽的被窩裏，好多次媽媽都被莊一這個惡魔嚇得心髒病發送進醫院急救。總之莊一就像魔頭一樣生活在我和媽媽的世界裏，她會給我們一個連著一個的驚喜，指不定有一天她會放一個炸彈在門口，引爆所有的人。她卻放著煙花在慶祝。

    好多次，我都看見她在一個人講電話，聽的很認真！

    爸爸在我們進尹家的第二年就死了，死在香港的一幢別墅裏，身旁躺著一個年輕的女人，當然這件事隻有家裏知道，向外宣布的事爸爸死於車禍。

    葬禮上所有的人都麵帶悲傷，悲傷的背後都是麻木的心。也正如莊一說的媽媽隻分到四分之一的財產，其他的都歸到莊一的名下。

    所有的人都坐在禮堂裏，上麵有一個穿黑白衣服的男人，在說些我聽不懂的東西，總之大家都很沉重，媽媽在一旁抹眼淚。

    閃亮的火花，雪白可人的臉，長長的頭發披著，臉上是那麽開心的笑，是莊一，踏著歡快的笑聲，舞著閃亮的火焰，另一隻手裏是那些照片，像天使一樣走在道中間，於是幾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莊一的臉上有種愉快的表情，似乎馬上就會有一場盛大的表演。

    莊一走到爸爸巨大的相片前，莊一抬頭看了看他，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尹正魏（爸爸的名字），你終於死了，是媽媽來找你了吧，那天你用玻璃瓶砸死了媽媽，娶了那個女人，”說著莊一把手指向了媽媽，媽媽往後退了退，所有人用吃驚的眼神看著我們，下麵開始騷動。“現在你的報應終於到了吧，尹正魏你不該死的這麽快的！”莊一爬上了靈堂，“帶著你的這些女人去死吧！”莊一用手裏的火焰點燃了那些照片，接著又把爸爸的照片點燃，媽媽上前拉下了莊一，護住爸爸的照片，“夠了莊一，他至少也是你的爸爸啊。”媽媽已經瀕臨，癱坐在地上，手上被火燙傷，媽媽哭著。

    “尹正魏才不是我爸爸，不然他會殺了媽媽麽？他才不是我爸爸，才不是。”莊一衝媽媽衝所有人咆哮著。

    尹正魏所有的罪行被他的女兒暴露在陽光下，散發著惡臭。

    “你怎麽和我媽媽一樣的傻。”莊一走之前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在門外我看見一位年老的婦人，詭異的在微笑。

    ――莊一這就是愛啊！因為愛，包容了所有的謊；因為愛，寬恕了所有的錯誤；因為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莊一你的媽媽不也是這麽愛著他麽。我們又是那麽的不幸！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年老的婦人是莊一的外婆，莊一也被她的外婆接走了，帶著一筆財產走了，莊一所做的，所知道的，都是她的外婆灌輸的。我和媽媽在這幢若大的城堡裏看楓葉紅了，綠了；花兒開了，謝了，平靜的生活就和當初在新加坡的生活一樣，隻不過媽媽的生命裏已經少了當初單純的等待，等待已經宣告死亡。

    這一切平靜的日子直到那一年，

    那一年，莊一回來，打破了所有，媽媽的命運，我的愛情，友情，所有的一切！（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