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記住了Harn（二）

    夏初一在菜場買了青菜，茄子，雞蛋，她可不想再吃方便麵了。在以前夏初一是可以把菜場裏的菜價準確無誤的背下來，還特別自豪，現在想起來就覺得好笑。夏初一塞著耳機，走回學士小區，上了樓，那戶人家的紙箱依舊是堆在門口，即使是塞著耳機，也可以很清楚的聽見兩夫妻在瘋狂的撕咬著對方的不是，還時不時拿些鍋碗瓢盆來發泄，丟著哭鬧的孩子不管，咬著對方的不是，死也不肯放手，然後孩子會長成一個新的夏初一。

    夏初一低著頭跨過從裏麵丟出來的破碗，還在坐在門前哭，臉上髒兮兮的，在很久以前，夏初一也是坐在狹小的弄堂裏的石凳上不顧一切放聲大哭，像個小乞丐。

    掏出鑰匙開門進去，電視機的聲音放的很響，房裏沒有人，薑笑也不在，夏初一把電視聲音降低了一點，就到廚房裏擇菜準備晚飯，手機在桌上振動發出響聲，是薑笑。

    “喂！啊！不回來？哦！”夏初一洗完菜又裝回袋子放進冰箱，“不回來早說嘛！”有些不高興的關了冰箱門，隻是因為覺得沒有重視自己，就和戚美汐一樣喜歡自我，夏初一打了一個蛋，放進微波爐，坐在客廳裏看電視。轉到電影頻道，又是些打打殺殺的電影，夏初一一關電視就躺在了沙發上，好像一直都沒打電話給家裏，翻出電話本，找到媽媽的電話，一直都沒按下那顆綠色的鍵，屏幕黑了又被按亮，黑了又按亮，反複了好多次，猶豫了好長時間。

    ――――要是真的會想，會打電話吧！

    “叮咚！”燈黑，夏初一還是放下手機，沒有打出去，跑去廚房，用夾子夾著碗，放一本書在桌子上，把碗放在上麵，以前媽媽就是拿著夏初一的作業本來墊菜的。夏初一盤著腿坐在沙發上，舀著雞蛋吹一吹。夏初一看著窗外，外麵已經是秋天了，現在的自己真的可以用來省略號來表示，又打開電視，芒果台又在放淒慘慘的瓊瑤劇，夏初一又換了一個台，正在放趙本山的小品，或許還能找到一些笑點，夏初一就是一個人！

    吃完晚飯，夏初一洗了澡，洗了衣服準備上床睡覺，剛躺下，就想起明天要和Harn出去玩，又起來翻箱倒櫃的翻出一套藍色的運動裝，放在身上看了看，笑了，又掛回了衣架上，躺在床上，拉過棉被，看了看手機，沒有任何外界的消息，就黑了眼睡覺了。

    你閉上眼

    又看到哪一個新視界

    粉紅色的花邊

    橫條的電視線

    在碰到的左邊的肩

    你回過頭笑了笑說

    你好，相見。

    夏初一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人從後麵遞過來一枚閃亮的戒指，問自己戒指好不好看，聲音朦朧好聽，戒指很閃人，夢裏他把下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柔柔的很舒服，回過頭，想看清楚是誰。

    手機鈴響，夏初一摸著床頭櫃上的手機，按了接聽鍵，迷迷糊糊的。

    “喂！”

    “初一，我是顧北安！”

    “嗯！”聽到名字有些清醒過來。

    “下午沒課，去玩麽？”聽得出來顧北安有些擔心。

    “不了，下午我還有事！”

    “陪你去麽？”

    “不用了！”

    “恩，那好，你可以起來了，不早了！”顧北安掛掉了電話，拖著掃走在已經被打掃的很幹淨的校園，還是難過，什麽時候開始和夏初一說話已經從開心演變成了難過。

    夏初一看了看手機，時間真的不早了，揉了揉眼睛，伸了伸腰，起床漱洗，好像是一天比一天冷了，窗戶上已經有些霧氣，夏初一開了熱水，騰騰的霧氣糊了鏡麵，漱洗完，夏初一用手擦了擦鏡麵，偷偷用了薑笑的BB霜和唇彩，又覺得太過明顯，抽了紙巾擦了擦幹淨，抓了抓頭發，才回臥室換了衣服出門。

    還是照慣例買了豆奶，頭發長的已經到脖子可以取暖了。夏初一走到學校，好像幾個不怕冷的女生都也換上了秋裝，走進教室，一陣暖氣侵襲進了脖子裏，而另一邊卻又是大開著窗戶，是戚美汐開的，她正用吸管喝著她自己磨製的豆漿，還時不時的點著她的平板，若有所思的樣子。薑笑也坐在位置上，依舊有一大群女生圍著，大清早就嘰嘰喳喳的鬧得不停。

    夏初一走到位置上放下包，邊整理邊聽她們說話，現在的話題無疑是關於Harn的。隻是這群女生不知道，在幾個小時之後，這個不起眼的夏初一將會和Harn像情侶一樣出去瘋狂，夏初一聽著那些把Harn形容的那麽完美無縫，獨一無二，夏初一低下頭笑了笑！

    Harn其實更像一個玩世不恭的孩子，還有個秘密就是Harn其實是個左撇子，這些也隻有夏初一知道。

    還沒上課班主任張老師就濃妝豔抹的走進教室，扭著她被勒的很細的腰，“聊天聊天，你們大清早就這麽打發時間啊，這裏是茶話會啊，聊天能聊出高富帥啊，回位置早讀去！”張老師走進教室就像吃了炸藥一樣破口大罵，把一疊書丟在了桌子上。

    “八婆！”幾個特別不聽話的女生，背對著她翻了翻白眼，陰陽怪氣的回位置捧起書，漫不經心的讀著。

    “夏初一，你那裏有什麽寶貝啊！男的女的都往你那裏跑！”張老師沒好氣的，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整個班都能聽的很清楚，所有的同學都偷偷的低下頭轉過去看正在邊喝豆奶邊翻著書的夏初一，夏初一抬起頭，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張老師，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又低下頭，小聲的說了句‘神經病’，聲音不大沒有被聽見。

    一直到下課，張老師才從座位上站起來，咳了兩聲，踩著高跟鞋出去。

    “小莊老師什麽時候回來啊，折磨死了！”

    “是啊，還是小莊老師好啊！”

    “你們死心吧，小莊老師已經在愛爾蘭定居了！”

    “那我們不是要一直受張老太婆的壓迫啊，不要啊，我會死的！”

    “小莊老師回來吧！”

    “回來吧！”

    “”

    “你們很吵G，別一口一個小莊老師的好不好，她是你們的神啊！”戚美汐一轉身衝一堆女生吼起來，總是會不經意踩到地雷，然後爆發，還是因為放不下他們，不對是他和她，不是他們。

    “是啊！而且還是女神呢！”其中一個女生背對著戚美汐，“不像你，神一的神！”

    “神一什麽神？”另一個女生陪著，或許是真心的不知道。

    “就是神經病一號的神啊！哈哈哈！”整個教室都捂著嘴在偷笑，在笑戚美汐的人裏也包括了夏初一，好像一瞬間都逆反了，原本兵矛對著夏初一，而現在都毫不留情的刺向戚美汐。

    “你媽才是神經病一號，生出你個神經病二號，你家都是神經病吧！”廖恩正意外的出現在了教室門口，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敢吱聲，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戚美汐你出來下！”

    “哦！’戚美汐不緊不慢的走出教室，廖恩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沉思了。

    “你們看見了沒有，都說戚美汐和廖恩正在一起了，你們還不信，那天我還看見他們一起坐公交車了！”那個女生坐在椅子上，因自己的八卦而沾沾自喜。

    “幹嘛？”戚美汐站在廖恩正的對麵，靠著牆，廖恩正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廖恩正，“什麽東西？”戚美汐接過信封。

    “去愛爾蘭的往返機票啊！”廖恩正以為戚美汐會開心，他以為她會開心的！

    “你有病啊，給我這個幹嘛？”戚美汐停止了拆信封，聲音平靜的更像夏初一，是更多的質問。

    “他們下禮拜才正式婚禮，現在你趕去一定還來得及的！”廖恩正也一本正經的說著。

    “趕去幹嘛？趕去看他們隆重盛大的婚禮，互換閃得要人命的戒指啊！廖恩正你是不是是個瘋子啊！”戚美汐一把把機票丟在了廖恩正的腦袋上，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戚美汐，隻要人還在就都是有機會的，最難過的不是死亡，是錯過！”廖恩正很平靜的在說，抬起了頭看著戚美汐。

    “可是我和你不一樣，你這裏她還沒有死，可是我這裏他已經死了，我的驚濤駭浪隻是時間的問題，但是你就是過了一億個光年，她還是會活生生的駐紮在這裏的，有些人死了他還活著，可是有些活著就等於死了，回不來了！”戚美汐指著心髒說，有那麽一滴眼淚還是掉下來了，她變得成熟了，還是季子翰教會她的，“戚美汐不是沒有用的人，不是一次風就可以把我拍趴下的，戚美汐是一個戰鬥機，我機能是很快的，而且也是很強大的！”戚美汐很自信的笑著說。

    “大蛇？”廖恩正開著玩笑的說。

    “是八神！”戚美汐破泣為笑，撿起地上的機票，蹲在廖恩正麵前，“把票退了，今晚大家去金蝴蝶！”戚美汐第一次溫柔的笑著，是衝廖恩正。

    又一眨眼，看錯了眼！

    戚美汐站起來，走進教室，一瞬間的聚集的目光，像炸開似的四處飛散，戚美汐走回自己的位置。而廖恩正隻聽見了一句話，可是，我和你不一樣，你這裏她還活著，我這裏他已經死了！於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心結。

    “下去去玩麽？我門去K歌哦！”薑笑在書後麵，壓低了聲音，上麵的英語老師正眉飛色舞的大把大把吐著流利的英語。

    “下午我有活動的！”夏初一笑了笑，看了看上麵的鍾，已經快九點了！

    “顧北安麽？”薑笑往自己嘴裏塞了一顆話梅。

    “不是啊！”夏初一也趴在桌子上，塞了一顆話梅到自己的嘴裏。

    “今天好早的時候，我就看見他在幫你罰掃，估計前兩天也是，我還一直以為是保潔掃的！”

    “又不是我讓他掃的！”夏初一很不屑的翻開一本言情。

    “誒呀，又一個沒良心的主！”薑笑搖了搖頭，又打開一包烏梅，酸氣四溢，刺激到了夏初一的嗅覺，揉了揉鼻子。

    “你別吃了，上麵那個的鼻子很靈敏的”夏初一意思了站在上麵講課的老師！

    “不是我要吃啊！是這個寶貝要吃的！”薑笑還特別用了‘寶貝’一詞，特別有母愛的摸著自己的肚子，笑得特別的歡，看來薑笑也是心意已決，而夏初一一直都覺得這是個妖孽，夏初一無話可說的搖了搖頭轉過去。

    夏初一閉著眼睛眼睛趴在桌子上，從窗戶裏吹進來的風，剛好打在了夏初一的臉上，已經不是那麽的冷了，眯著眼睛光在細縫裏閃閃發亮，就好像昨晚的戒指，夏初一彎起嘴角笑了笑。

    “叮當叮當”下課鈴聲響，夏初一軟綿綿的直起身子，長長吐了口氣，上課真的很吃力的。

    “體育課，我去請個假！”說著薑笑從本子上撕下一張紙，寫著‘例假請假’就算是一張請假條了，“你先去吧，我去老太那請個假！”薑笑嘴裏還嚼著吃的。

    “你是不是上次也請過假了啊？會信麽？”夏初一從抽屜裏拿出製定的運動服。

    “是哦！”薑笑若有所思的在又在上麵寫了四個字，‘月經不調’夏初一咯咯咯的笑出聲音，薑笑就屁顛屁顛的去了辦公室。

    夏初一去更衣室換衣服，戚美汐也在裏麵，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保持著距離，一條線的關係就演變成了海川溝壑的距離。

    體育老師手各拿一個排球，哨子一吹，全部一字排開，報二的出列，夏初一特地換了一個位置，她可不想和戚美汐一隊。“女生一隊男生一隊，女生繞場2圈，男生繞場3圈！”右轉，腳步聲就像萬馬奔騰一樣在體育館裏嘈雜的回聲，刺激耳膜。兩圈不算多，跑完卻還是氣喘籲籲的，做了一些準備活動就上場，夏初一站在戚美汐的對麵，隔著網，前幾個球都被戚美汐扣死，戚美汐可是一個萬能選手，占足了光彩！

    一個上跳，用盡力氣的扣死，戚美汐一憤怒，球不偏不倚正中夏初一腦門，夏初一立刻翻著白眼倒了下去，轟轟烈烈的一聲響，一瞬間的事！

    “夏初一你沒事吧！”

    “戚美汐，你打那麽用力幹嘛！”

    “夏初一，醒醒啊！”

    “沒事吧？怎麽樣？”

    眾人搖著夏初一，夏初一皺著眉睜開眼睛，正對麵就是戚美汐傻愣在那裏！

    ――――好像從來沒有這麽丟臉過，不是朋友，就可以下手這麽狠，好，我應戰！

    “快點，扶到一邊去！”老師扶起夏初一。

    “老師，我沒事，我去洗個臉就好！”暈乎乎的站起來，在薑笑的攙扶下慢慢走出體育館，特別丟臉的是，在額頭上留下了一個紅印。到更衣室，夏初一拿了衣服走進淋浴間，薑笑坐在外麵的椅子上，裏麵傳來急促的水流聲和沐浴露的香味。

    “戚美汐怎麽這樣哦！隻不過鬧了點小矛盾，就打得這麽用力，有錢了不起了哦！”薑笑一邊快速的按著鍵，一邊為夏初一打抱不平。

    ――――不是小矛盾，是直接的翻臉，她有錢確實了不起，這樣有氣就可以隨便發泄！

    夏初一自己按了按額頭，痛得讓夏初一特別的清醒，剛才就真的好像死掉了一樣，往地上一翻就死掉了！夏初一拿著步裹著頭發，穿好昨晚預備好的運動服，走到鏡子的麵前，往前撲了撲，紅色的已經變得有些烏黑，夏初一用吹風機吹幹了頭發，抓了抓額前的劉海，好用劉海來遮住一些，夏初一掏出手機，十一點零五，整理衣服十五分鍾，再從更衣室走到校門口需要十五分鍾，留下的時間來聊聊天，計算的恰好！

    “你下午去幹什麽？”夏初一用梳子梳著頭發。

    “金蝴蝶啊！”薑笑繡著指甲。

    “一直都沒問你，你在金蝴蝶做什麽？”

    “我是湊人數的！”薑笑笑了笑，笑得有些尷尬，“以前陪酒的，有了寶寶之後，龍哥就讓我湊人數！”

    “湊人數什麽意思？”

    “一個男的，一個女的怎麽伺候的了。他們喜歡兩隻手摟著，一邊喂他喝酒，一邊和他調情，男人就是下賤的！”薑笑說完這句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女人也是！”

    “小楓同意麽？”

    “有什麽辦法，不然我們都得餓死，我姑從國外寄來的簽，還不夠我一個禮拜用的，所以不做也得做啊！”薑笑的語氣當過一陣難過，又很快的恢複，“夏初一你已經很幸運了！”

    夏初一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底層的了，原來隻是自己以為的底層！

    “薑笑，寶寶瞞不住的！”故意扯開了話題。

    “是啊，很快就是冬天了，能掩蓋就掩蓋吧，總之到一定時間我會自己退學的！”薑笑拉了拉衣袖，低了低頭頭發蓋住了眼睛。

    “孩子生了以後呢？錢呢？還去湊人數？”夏初一轉過身看著薑笑。

    “不，我會找份工作，我，我以後不想讓我的孩子被人瞧不起！”薑笑摸了摸肚子，明眸裏淌過一絲慈愛。

    “嗯，這孩子一定好幸福的！”夏初一笑了笑，看了看手機，時鍾已經跳到了十一點五十，“我，我先走了！要遲到了！”夏初一慌慌張張的拎斜包急忙的跑出去。

    “喂，你藥膏都沒擦！”薑笑在後麵喊著。

    “不了，來不及了！”夏初一燦爛的笑著，在陽光底下開始發出明媚的光，腳下的葉子被踩得發出OO的聲音，好像在為夏初一高歌一曲，還是嘲笑因為無知而留下的笑柄！它們不停的在唱啊唱，唱的全世界都開始注目。（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