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應戰吧,親愛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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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戰吧,親愛的(五)

    “我要找崔老!”廖恩正坐在窗口,聲音很低沉,低沉到讓顧北安碰倒了桌上的水杯,砸在地上也喚不醒沉睡的顧北安,喚不醒執迷不悟的顧北安。“怎麽了?”廖恩正轉過頭眼睛已經腫了,他一晚沒睡!”

    “一定要找你爸麽?”顧北安開始擔心。

    “我一定要找出是誰!不然我饒不了我自己。”顧北安屏住了呼吸,閉了閉眼就看見夏初一在血色迷霧中向自己求救,而一邊是沉睡的林平拉著自己手。顧北安站立不定。

    夏初一回到家,看到薑笑盤著腿做在沙發上,認真的化著她精美的妝容,她的眼睛那麽好看,好看的可以讓人死掉,她的唇像一隻絕美的蠍子,每一寸肌膚都像罌粟花一樣散發著毒氣,薑笑轉過頭衝夏初一詭異妖魅的笑了笑,薑笑說,我想到辦法了!

    夏初一靠在了門框上,歎了一口氣,齒輪已經開始運轉,所有的一切都不由夏初一自動的開始了,所有的一切都會毀滅了,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太過慌張,一念之間。

    全城警備,風聲鶴唳,在不久就是一場盛宴。

    一件透明蕾絲的紅色吊帶,像紗窗一樣掩蓋著薑笑瘦弱的身體,潔白的肌膚就肆無忌憚裸露在20攝氏度的氣溫裏,薑笑把頭發全部盤了上去,細長的脖頸後麵紋著一隻好看的蝴蝶,是夏初一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驚豔,黑色皮裙一直到大腿,黑色帶著紅色的蝴蝶結的高跟鞋,讓薑笑看起來像一個模特,但是她不是。

    夏初一口袋裏揣著100克的冰毒,跟著薑笑進了金蝴蝶,一直暗藏在角落。看著薑笑走進包廂,薑笑揮了揮手,永別了夏初一。

    夏初一坐在沙發上,看著下麵的男男女女開心的瘋狂的隨著音樂搖擺,台上還是那對謎一樣的男女,他們現在是金蝴蝶的金字招牌,有多人都是為他們而來。女人的長發和香水是男人致命的毒藥,而他們卻不顧一切的向毒藥奔去,雖然到最後什麽都沒有得到,卻很享受。

    “你在車上等我!”廖恩正下了車,囑咐著戚美汐。

    “為什麽我不能去?”戚美汐趴在窗戶上問。

    “誰讓你是女的!”廖恩正玩笑的說了一句,自己勉強的笑了。

    “那我在這裏等你!”戚美汐坐在了副駕駛上,沒有什麽表情。看著廖恩正走進金蝴蝶的大門,兩旁的蝴蝶亮了,又都殆盡了。

    沒過多久,夏初一就看見薑笑被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摟著出來,薑笑發著嬌嗔的聲音,薑笑在她身邊顯得那麽弱小,伸一伸手指就可以被捏死,夏初一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薑笑駕著自己年經的資本,神態自如的專業,專業的賣笑,專業的適可而止,把崔老俘獲在手裏,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毀了自己。

    在經過夏初一的時候,薑笑向夏初一使了使眼色。

    轉過彎薑笑被崔老用力的摟著上了樓梯,去了上麵的休息室,崔老渾厚的聲音伴著薑笑故作放蕩的笑聲,讓夏初一的心結冰了,可是這才剛剛開始。

    門虛掩著,夏初一在門外等待著時機,夏初一看見薑笑被崔老殘忍的推倒在床上,轉過了頭蹲在地上不敢回頭看,怕自己會難過的死掉。

    夏初一的手機震動,是薑笑在打出的電話,預示著行動將預期進行。夏初一推開門,蹲著躡手躡腳的進去,崔老正在貪婪的享受著妖精一般的薑笑,在薑笑的黑色發絲間,那麽瘋狂親吻和擁抱,那麽醜陋不堪。夏初一忍著眼淚掉下來的危險,把一包冰毒放在了崔老的香煙盒子裏,還有一包倒了一半在床上,丟在了地上,看了一眼赤裸裸的薑笑,紅著眼睛悄悄出去,關了門,用鑰匙把薑笑和崔老反鎖在裏麵,反鎖聲音太大。

    “臭婊子,敢陰我!”崔老聽到聲音坐了起來,一巴掌扇在了薑笑的臉上,薑笑跌倒在地上,馬上留下了印子,嘴角露出了幾絲鮮血,薑笑特別無恥的笑了笑,擦了擦嘴角的血,坐在地上。可是已經晚了……夏初一坐在牆角聽到裏麵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哭得沒有聲音。

    崔老看了看床上和地上的冰毒,憤怒的往薑笑的頭上踹了一腳,薑笑整個人都躺在了地上,外麵是警車的聲音,嚇得崔老要開門出去,他可不想栽在這裏。

    “別動,門已經鎖了,我們誰都出不去,我隻是想讓你幫我演一場戲,要是你不配合,我什麽都做的出來!”薑笑把刀抵在了崔老的脖頸上,“過來坐下!”薑笑拉著崔老坐在床上,用刀抵著,不敢放鬆,萬分的警惕,神情裏透露的是那麽的害怕,薑笑就是這麽坐著。

    門外是整齊的腳步聲,然後是撞門聲,每一次都是這麽用力。

    “是該結束了!”薑笑一笑,把刀往窗外一扔,往崔老身上一撲,把崔老壓在了床上,熱烈的擁吻,還等不及崔老反抗,那群人已經破門而入。

    “警察!”一群身穿製服的人拿著槍對著崔老和薑笑,薑笑都沒想到時間可以掐的這麽準確,於是薑笑不知廉恥的笑了笑。“崔老,你已經被逮捕了!”隊長走在了前麵,給崔老上了手銬。

    夏初一坐在牆邊看著衣衫不整,頭發披散的薑笑被一群警察粗魯的押出來手上扣著冰涼的手銬。夏初一看見薑笑也哭了,但是她還勉強的笑著,夏初一聽見薑笑說,夏初一,戚美汐必須死!

    於是夏初一捂著嘴哭得好傷心,哭得沒有聲音,隻是有眼淚不停的流出來,淹沒了這個已經快死掉的青春田野裏。

    轉彎處,廖恩正傻愣著站著,廖恩正旁邊站著戚美汐,廖恩正看見了崔老,沒有說話!

    “你來啦!這麽多年沒和你說句生日快樂!現在補上了‘生日快樂’啊!”崔老抬起頭看了廖恩正一眼,眼睛裏是滿滿的後悔!

    “你讓我怎麽快樂啊!我不是告訴你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啊!”廖恩正拎著崔老的衣領,兩個像是要爆出來一樣,布滿著血絲。

    “請你放手!”旁邊的警察推開廖恩正。押著崔老走下樓梯,外麵閃著紅色和藍色的光,一個廖恩正害怕的顏色。廖恩正沒有看見,崔老一直在說對不起!

    “我就知道會出事,一定會出事!”廖恩正帶著哭腔的坐在的台階上,靠著牆,沒有希望,流下的眼淚結成了琥珀。廖恩正也沒有看見牆角的夏初一。

    夏初一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情形,她快要窒息了,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你丫的像個男人行不行,別坐在這裏瞎哭行麽?”戚美汐推了推坐在台階上的廖恩正,“這擺明了算計你爸的!你沒看見那個女人是薑笑麽?”廖恩正還是沒有站起來,反而哭得更加大聲,垂頭痛哭。“你別哭了,你再哭我都要哭了!”戚美汐聲音軟了下來,坐在了廖恩正的身邊,麵對著廖恩正,從廖恩正的口袋裏拿出了紙巾,很小心溫柔的給廖恩正的擦眼淚。

    廖恩正靠在戚美汐的肩上,說了很多話。

    在我出生一直到前幾年,我幾乎每天都活在紅色和藍色裏,我很怕警車的聲音,一有警車的聲音,就意味著我和我爸就要搬到另一個地方,每一個地方都很好,好到找不到缺點,可是那不叫家,他們叫它賊窩,叫它毒巢。我被當過人質,被一把槍抵在腦門上,走在20層樓高的邊緣,隻要我一不平衡,我就死了,那時候我8歲,我爸當著我的麵,就把那人手砍了,他肩膀上受了一顆子彈,還背著我跑下20樓,扛著我跑了一個小時。那時我很恨他,恨他為什麽不讓我跟我媽走,恨他為什麽要給我顛沛流離的生活,恨他為什麽要是海城大當家的。我媽,我媽在離開我爸的第四天就被敵家槍斃死了,我連屍體都沒有看到過,我隻知道後來敵家也死。後來安定了,我沒有和我爸住在一起,我討厭他那種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日子,我看不慣他們為了一些有的沒得就你死我活的,我真的不喜歡他們。我想和普通人家一樣,至少我還會叫他一聲爸。

    戚美汐開著車一直到廖恩正樓下,聽著廖恩正說著話,抬了抬頭,她從來不知道廖恩正的過去,她一直以為廖恩正好好的,她也一直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和她一樣好好的。

    一片一片就拚出了心疼,等待黎明來驅趕這些難以啟齒的悲傷。

    夏初一回到家,還沒來得及關門,沒來得及開燈,就蹲在了地上,黑色的空間裏流下的是夏初一黑色的眼淚,是看不見的盡頭裏的撕扯和自焚,無路可逃。

    我披著黑暗站在黎明的缺縫

    在等待黎明帶來的淡化的風

    那淺藍色的風吹進我的骨縫

    骨縫裏是滿滿的抹不了的痛

    抹不了的痛開出鳳凰的火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