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是火車（三）

    “走啦！”戚美汐拍了拍廖恩正的肩膀，小心的扶著廖恩正下樓。沒有說話，沒有交集。

    一直到集市，廖恩正和戚美汐坐在一個路邊攤吃早餐，攤主也是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妻。兩碗淡豆漿用農家的白瓷青邊的碗盛著，碗上還有些年老的斑點，一籠小籠包，裏麵的肉是手剁的特別的好吃，兩個不是很健康的油煎大餅，大爺大媽還送了幾個煎餃。

    “我沒在外麵小攤吃過早飯！不過真的很好吃啊！”戚美汐喝了一口豆漿，夾了一個小籠包在小碟裏蘸了蘸醋。

    “嗬，所以現在吃的像頭豬一樣哦！”廖恩正笑道。

    “那就豬好了啊，豬有什麽不好的！”戚美汐衝廖恩正吐了吐舌頭。廖恩正笑了。

    還是會不經意的想起，在海城高中的後門有一條街，在街尾有一家餛飩店，葉子很喜歡，就每天起大早的去吃第一碗餛飩，尤其是在冬天的時候，特別的暖和，後來開餛飩店大爺的老伴走了，大爺也就沒再開下去，說是人不在開著也沒意思了，於是就再也吃不到那麽暖的餛飩了。

    戚美汐和廖恩正吃完早飯，逛了逛集市，戚美汐看見好多有趣的東西，不過什麽都沒敢買。中午的時候和廖恩正買了一袋全麥麵包兩瓶礦泉水，才花了10塊錢，戚美汐說，從來都沒有這麽可憐過，可是我好開心。午後又回賓館睡了午覺，就退掉了房間，轉車去了鄉下，做了半個小時的車，在鄉下的農家賓館裏開了兩間便宜的麵對麵的房間，在農家樂吃了飯，去湖邊走了一圈就回到賓館各自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廖恩正就敲著戚美汐的門，把戚美汐拉起來，去了村子裏的廣場上趕場子，買了很多不貴的小玩意兒，吃了有特別味道的小點心，聽了唱大戲的，看了那些耍雜技的，樂得戚美汐連後腦勺都咧開嘴笑了。中午在快餐店吃午飯的時候，戚美汐掏出口袋裏的錢的時候愣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哭了，隻剩下回去的兩百車費，還有零零碎碎的不足60的散錢，廖恩正哄著戚美汐，戚美汐反而哭得更加的厲害，最後迫不得已，在下午滿世界的去找臨時工。

    廖恩正在一家飯店裏幫著搬大米，本來就還沒好的腿，搬上大米更是慢了，額頭上的汗水滲進臉上的傷，變得更加的紅腫。戚美汐在農家樂裏當洗碗工，農家樂裏還不讓戚美汐帶著手套洗，說是太慢了，戚美汐咬著嘴唇，忍氣吞聲的洗著那些油漬的碗，還有一大摞的菜等著戚美汐洗。晚飯工作餐的時候，戚美汐扒了整整3大碗的飯，把從來不吃的肥肉也吞下了好多塊，還偷偷摸摸的裝了一袋子的飯，幾個雞腿回去。

    “廖恩正，廖恩正，開門啊！”戚美汐特別得意的敲著廖恩正的門，廖恩正房裏沒有聲音，轉過身廖恩正一身狼狽站在走廊的盡頭，手裏也和戚美汐一樣拎著一個袋子，一瘸一瘸的走到戚美汐的麵前，戚美汐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怕你吃不好，我給你偷了點回來！”廖恩正特別吃力的笑了笑，把手裏的盒子和打工拿回來的200塊錢，遞給戚美汐。

    “你也是！”戚美汐接過廖恩正的袋子，把自己手裏的飯塞到了廖恩正的手裏，轉過身逃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捧著手裏還溫熱的盒飯還有錢，戚美汐竟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很多是感動，更多的是心疼，心疼廖恩正這個人。

    廖恩正看著桌上的飯和雞腿，哭得好小聲，怕被聽見。都是自己拖累的戚美汐，讓戚美汐受這種苦，自己真的是沒有用，自己真的是罪該萬死！

    於是兩個人在不同的空間裏，流下了一樣的眼淚，這都是拜夏初一所賜！

    第二天，戚美汐還是笑容滿麵的敲著廖恩正起來，廖恩正開了門，遞給戚美汐一份早飯，兩人笑嘻嘻打打鬧鬧的去工作，沒有特別的埋怨，就是喜歡這樣！這叫做曖昧。

    一直到傍晚廖恩正接到顧北安打來的電話，說是林平有些蘇醒的跡象。廖恩正丟下了背上的大米，一天的工資都沒有結就一瘸一瘸的跑了，打電話給戚美汐馬上到賓館裏整理好東西回海城。

    等廖恩正到賓館的時候戚美汐已經準備好了大包，坐在門口，臉上有些難過。

    “怎麽了？”廖恩正走到戚美汐的前麵，很溫柔的問。戚美汐站起來說：“這兩天，我們都好辛苦，可是我好喜歡！”說完戚美汐轉過身去退掉了兩張房卡，廖恩正和戚美汐徒步的走到車站，買了票，上了車。戚美汐沒有說話，隻是靠著窗戶睡著了。一直顛簸了半個小時，才到火車站，已經是晚飯的時候，鄉鎮裏的晚上好像來的特別的早，廖恩正給戚美汐買了一碗特色的青藕雞丁拌飯，買了兩張往海城的火車票，就隻剩下兩個坐公交車的硬幣。

    上了火車，廖恩正坐在戚美汐的對麵。

    “怎麽隻有一份？”戚美汐打開袋子，拿出一個紙碗。

    “錢不夠了呀！”廖恩正打開一瓶免費的水。

    “錢不夠可以不買啊！”戚美汐一本正經的樣子。

    “肚子會餓的啊！”廖恩正省略的一個‘你’字。

    “你的肚子是鐵打的啊！”說著戚美汐白了廖恩正一眼，把一雙筷子折成兩段，剛好是兩雙小筷子，又在碗的中間畫了一道線，“那，你吃的一邊，我吃我的一邊，不要過界啊！”戚美汐把手裏被折斷的筷子遞給廖恩正一雙，廖恩正笑了。

    ――――我們現在好可憐，可憐到一碗飯要兩個人吃，可憐到像兩個流落在街頭的乞丐，可是我喜歡，我喜歡和廖恩正這樣子在一起，哪怕我們永遠。

    ――――我們現在好開心，開心到一碗飯要兩個人吃，開心到可以像兩個街頭的乞丐一樣相依為命，我很感動，我好希望能和戚美汐在一起，我想有個詞是永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