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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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綿繾綣過後莫辰乖巧的伏在他懷裏,褪去那點坐立難安的不安定,心裏滿滿的都是甜蜜,想要抬頭去看他的眼睛,又覺得丟臉。她那根關於愛情的經脈好像才剛剛打通,體會了男女感情的甜蜜開始覺得通體舒暢,人卻變得幼稚了,不似之前那般成熟冷淡,真真應了那句小丫頭,像個孩子一樣。r
在她又一次拱了拱小腦袋後江楚寒終於受不了,也真是受不了,他怕自己會克製不住真正意義上的車震一把,撐開莫辰身子,讓她不能再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理順了她蹭亂的頭發,整理好衣服,他才說話,“你可能不知道,我媽媽是在大院長大的,小時候我也在大院裏住過幾年,跟秦家就是那時候認識的,我媽媽跟秦家關係一直不錯,所以我不能見著秦家人當成是陌生人,你明白嗎?”。江楚寒向來不願意和別人解釋什麽,尤其是私事,可是對於莫辰,他願意並且很樂意。他了解莫辰,知道她不按牌理出牌,生氣了指不定能幹什麽,他不希望因為這樣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破壞他們最近和諧的關係。r
莫辰聽了他的話還一下沒反應過來,聽到後麵才明白過來,他這是在解釋剛剛為什麽要逗留那麽一小下。說不開心那肯定是假的,不過從他話裏她倒是聽出了點別的東西,故意板著臉悶聲問,“那你跟秦思思是青梅竹馬了?”。r
江楚寒一聽就鬱悶了,敢情他解釋半天她就聽出了這麽點東西,隻能耐著性子細細跟她說,“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們是我媽媽的朋友,我總得給我媽一點麵子…”。“噗嗤”,他話說到一半莫辰就笑出來了,看他那緊張樣真不知道以前簡單崇拜他什麽。“我知道了”,莫辰懶懶的說,“又沒讓你別跟他們說話,你解釋個什麽勁,看著倒像是做賊心虛”。r
江楚寒被她這樣搶白倒打一耙氣憤的照著她嘴唇咬了一口,看著她捂著嘴皺眉才開心的笑起來,“沒良心的小丫頭”。莫辰本來也想咬他一口,不過看著自己正處於弱勢就不逞強了,小聲罵了兩句就手腳並用的往駕駛座爬。剛爬出去就被攔腰帶了回來,又落回江楚寒的懷抱。莫辰不悅的推他的手,“幹嘛呀,你打算在車裏坐一下午”。江楚寒心說也好,不過看著她虎虎的眼神就改了口,“我來開車,你回公司還是去辰意”。他還記得她飯後喜歡犯困,注意力不怎麽集中,還是別開車累著,放開她自己坐到駕駛座上。r
莫辰正好犯困,也不和他爭,雙腳盤著歪在座椅上,想了想還是不回公司了,“回家好了”。車開在路上,收音機裏有老歌的旋律流淌出來,陽光像捉迷藏一樣時隱時現,莫辰慵懶的靠著歪頭看江楚寒,江楚寒間或回看她一眼,這樣的午後,這樣的溫馨,仿佛一路就能一輩子,其實幸福也可以很平淡。r
不知不覺莫辰已經回國一年,桃花盛開的時候她還是習慣來辰意,不為賞花,隻為緬懷。在特設的小畫室裏,坐在母親慣坐的那個窗前,拿著畫筆信手塗鴉。母親是個江南女子,有著書畫一般的眉目,水一般婉柔的性格。母親從小便是希望她能成為那江南水墨畫裏婉約沉靜的女子,打小就手把手的教她畫畫,回首往事這也是那麽多回憶裏最最清晰的畫麵。r
莫辰看著畫紙上描完的人像發呆,畫中的女子已經不在好多年了,她常常描摹她的畫像,在神情上卻總覺少了分沉靜。是啊,以前母親就說她不夠靜,沉不下心,總有一絲浮躁。以前尚且有母親陪在一旁,現在她成了野孩子了又惶論沉靜。收拾好心情莫辰收起畫紙,整理好出了小畫室。r
久不去韓城,有的她負責的事務助理還是會打電話過來詢問,也許其中多多少少也有上頭吩咐的原因。回去就回去,總避著也不是辦法,況且好像該躲著的也不應該是她。想好了也就不糾結了,開車直奔韓城而去。陽光依舊跳躍,活潑得像個孩子,天上的雲卻壓得有點低,似乎要下雨了,莫辰心想。果不其然,車剛行到韓城門口雨就小點小點的落到車窗上,點點暈開,泛起漣漪。杜甫說好雨知時節,莫辰剛下車接起電話後心裏冷笑,這雨還真是知時節,上車掉轉車頭風馳電掣而去。r
韓城樓上韓石韓亦辰父子看著那輛來了又去的黃色法拉利直歎氣,剛剛保安來電話說莫辰過來了,兩人還欣喜不已,不想這片刻的功夫人就走了。韓亦辰看著還收不回眼睛的韓石直搖頭,唉聲歎氣的說,“爸,看來你們倆氣場不和,這剛到大門口就有感覺了,怕是感應到你在樓上故意不上來”。韓石這些天已經習慣了被調侃,隻是看著那飛馳而去的車尾垂眸,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r
隻是那頭莫辰卻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掉頭而去,而是因為保衛室打電話過來有人來辰意搗亂。可到了辰意以後她所見完全不覺得僅僅是搗亂,應該叫蓄意破壞。草地上有明顯的刹車車輪蹭過的痕跡,露出醜陋的黃土,雨下過後成了一坑水窪,附近的桃樹枝也被掛斷,滿地支離破碎的桃花。入眼的這些已經叫莫辰生氣了,可看到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和門口破碎的瓷器,還有沾汙的油畫時,她已經是出離的憤怒。r
一轉身的刹那仿佛風起雲湧,氣壓陡降,讓人不寒而栗。莫辰眯起雙眼,冷聲問,“誰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傳到大家耳朵裏。值班經理顧自鎮定才上前答話,“抓了兩個,另外的跑了,現在人在保衛室”。莫辰點點頭跟著經理直往保衛室而去,剩下的人都低頭安靜的跟著莫辰,不敢說話。r
保衛室裏壓著兩個人,頭發漂染成黃色,破爛的牛仔褲,被抓住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典型的小混混樣。莫辰心裏氣急,走上前去揚手,“啪,啪”兩聲,兩個重重的耳光就落在兩人臉上。小混混被打蒙了,耳朵嗡嗡的響,反應過來才掙著要起身還擊,嘴裏直罵,“你個臭娘們,敢打我”。保衛人員一見這架勢連忙製住小混混,按著坐到椅子上。在辰意從來沒人見過莫辰發脾氣,平常即使心情不好也是一個人發呆,這上來就動手大家還真是頭次見,不想這小姑娘生起氣來如此有魄力,看著兩個小混混紅腫的臉就知道。r
莫辰甩完兩巴掌手心也直發麻,心裏的氣也稍微解了一點,示意保安壓好兩人,開始詢問兩人,“誰讓你們來的”。陰冷的聲音讓人心驚,大家都不敢輕易做聲,兩個小混混卻還挑釁般揚頭看著莫辰,罵罵咧咧。莫辰冷笑一聲,又問了一遍,“誰讓你們來的”,聲音更冷更沉了,每個字都透著壓力,氣氛都沉重了。r
偏偏兩個小混混還是不說,一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模樣。莫辰怒極反笑,笑得妖冶美麗,還寒意陣陣。兩個小混混渾身一抖,被指揮著押到桌邊坐下,尚不知莫辰要做什麽時就見莫辰拿出一把瑞士軍刀,小小的一把刀,卻有鋒利的刀刃。莫辰握著刀柄沉聲又問了一遍,“我最後問一次,是誰?”。r
過了半分鍾依舊沒人回答,莫辰指著保安,“把他的手固定到桌上”。保安依言照辦,小混混驚恐的看著莫辰,說話連著聲音都抖了,“你要幹什麽”。此時的莫辰滿身煞氣,偏偏還笑靨如花,淡淡的說,“是右手嗎”,然後舉起刀,倏的就要往下刺。小混混嚇得不敢睜開眼,手握成拳,嘶啞著大叫,“我說,我說”。r
刀尖在手指上方一厘米的地方停下,莫辰抬手將刀峰轉向上,唇齒間吐出一個字,“說”。小混混身子又抖了一下,恐懼的看著莫辰仍然握著刀的手,仿佛那把刀隨時會插到自己手上,臉早已嚇得慘白,嘴唇發抖,一句話斷斷續續的,“是,秦,秦小姐,讓我們來的”。“秦思思?”,莫辰陡然抬眼看著小混混,淩厲的目光像是要將他淩遲,嚇得他直往後靠。r
辰意的員工也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全身散發著低氣壓,整個人像被冷氣籠罩,旁人不能近身半步,否則會被透出的寒意誤傷,於是大家都個個噤聲不言。小混混早已在她箭一般的眼神下潰不成軍,顫抖著全都交代了,簡單說起來就是有人買凶鬧事,主要目標就是她。不巧的卻是今天她恰好走開,沒了主角便殃及了池魚,可他們也不看看這池魚也是他們能夠殃及的。r
莫辰一言不發聽完,所有的怒氣都隱忍下去。小混混看著她不說話好死不死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可以放我們走了吧”。莫辰冷笑,眯著眼冷聲說,“你覺得我能放你走嗎?”。手一揚,軍刀落下插在桌上,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落在中指關節處,剛剛好割破皮,細細的血流沿著刀鋒流到桌子上蜿蜒成一條詭異的曲線。小混混早就嚇得膽子都沒有了,閉著眼感覺了好久才敢睜開眼看自己的手,然後後背發冷,第一次見一個女人會有這麽狠,眼神都像要吃人,心裏不禁後怕,軟軟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動彈,仿佛劫後餘生。r
莫辰走出保衛室的時候腳步還有點虛浮,外麵還在下雨,飛雨落花,多麽美好的場景,可卻生出了那麽多殘敗的廢墟。一步一步踏在破碎的玻璃渣上,尖細的碎玻璃硌腳,腳心發痛,也仿佛硌在心上,不見血,卻同樣傷人。保安及時製止,所以隻有一樓門口處遭到破壞,破壞麵積不大。撂翻在地上的畫卷,破碎的工藝品都像是給了莫辰一巴掌,生生打在臉上,生痛生痛。她覺得慶幸,幸好當初單獨辟出了二樓存放母親的作品,不然她不敢想象今天是否會損壞母親的物品。秦思思,這個名字她在心底又默念了一遍,如果說以前隻是結怨,那麽今天就是結仇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