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最美好也是最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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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在乎、有多喜歡、有多愛了。)
後來事情的發展顯然是始料未及的,江艾蒙被押進了戒毒所,榮城的老板連進了幾次了警察局調查,俱樂部都關了好幾天。這事甚至一度把悄然離開的顧念給牽扯其中。祝福知道顧念絕不會真跟小蔥豆腐樣的清白,她愁腸百結殫精竭慮,終於輾轉到顧念的消息。對顧念而言最是美好不過,卻是對她最為殘忍的消息
咚咚的敲門聲響,祝福披上衣服開門卻見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立在門外,端莊威嚴。他們例行公事的出示了工作證,拿出記錄的紙筆。祝福心頭一緊,難道顧念出事了?警察一見祝福的驚惶表情就耐著性子好生解釋道:祝小姐,江艾蒙吸毒一事與榮城俱樂部經理顧念牽扯關係,所以我們來向你調查取證。祝福心頭思慮萬千,隻覺得天旋地轉,她撐著門正要穿鞋,警察忙阻攔道:沒這麽嚴重,我們就問幾句,不用去警局。
祝福的臉色這才回暖,恍惚道:你問吧。
嗯,請問你和嫌疑人顧念的關係是……?
厄,祝福一愣:高中同學。
警察似乎並不滿意:祝小姐。
他有意的沉頓讓祝福心虛起來:我,暗戀他。
兩位警察滿意的相視後又閃過狐疑神色,祝福不知道他們從別處調查出了什麽信息,有些不忿道:這,這是私事啊。
警察便正色道:祝小姐,我們需要知道嫌疑人近一個月的行蹤,請你配合人民警察的工作。是,8月20號他過生日之後我就沒有見過他了。他說去上海了……
祝福心知瞞不過,便照實直說。但她沒說顧念找什麽人了,免得他們覺得自己太可憐了。
都一樣,警察似乎有些泄氣的說:那打擾你了。祝福才鬆了口氣,卻聽見警察補充道:祝小姐,請你給嫌疑人打個電話,現在。
祝福一愣,咽了咽口水便打給顧念,關機了。警察掃了眼她撥的號碼,提醒道:祝小姐,據我所知,這隻是嫌疑人的工作電話。我認為你應該有其他的聯係方式。
祝福突然就明白了,興許她已經被不知情的人指證與顧念頗為親密,所以警察其實隻是想借她找出顧念。又或許隻是她多心了……
她撥通爛熟於心的號碼,對,顧念說去上海找張雯後她幼稚的刪掉他的號碼,卻依然銘記心上。她的手指不受控製的顫動,她害怕電話通了之後的殘忍對峙。老天似乎聽到她的禱告,依然是冰冷的關機提示音。警察記錄了他的號碼便歉然離去。
祝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要告訴顧念快逃,而她依然什麽都不需要問。最後她費了好大功夫從駱天那裏問來顧念的號碼,其實她覺得若不是自己用公用電話打過去,駱天根本不會接她的電話。她拿出筆記錄下號碼,用座機撥打過去。如此的謹慎小心,是因為愛情讓她敏感卻必需堅強。謝天謝地,電話通了。祝福聽見那嘟聲如同天籟,下一秒卻是教她沉入穀底的聲音。
她聽見一個慵懶的悅耳女聲在說:哦,念念在洗澡,我……啪地一聲祝福掛了電話,一切都好極了,顧念沒事。她便不敢奢望他的半句解釋。
在下午3點的審訊後她惴惴不安,周密謹慎地計劃著一切。熬過了6點以後她小心地打探所有人的口風,她怕她打電話時對方正在接受警察的調查,她怕別人聽出她不自然的寒暄中隱藏顧念出事的消息,她步步驚心如履薄冰。甚至到了絕望的邊緣,她使了心機找了最尷尬的駱天,在淩晨1點的便利店裏,在捂得燙手的電話聽筒裏。然後她聽見最美好也是最殘忍的消息,宣告這漫長惶恐的一天隻是她一個人的笑話。她想大方欣慰的笑,顧念安全了,甚至找回了深愛的女人。可扯動嘴角的一瞬眼淚就如同洪水傾流而出。如同風中的枯葉她蕭瑟顫抖著,如同巨浪中的孤帆她顛簸沉浮著,如同烈火中的遺孤她湮沒在絕望的滾滾濃煙裏。她的心迫切的需要一雙耳朵來安慰,在這個身心俱疲的灰色的淩晨1點。
該死,童米居然關機了。她慌不擇路撥給不知何處的蕭赫,電話剛接通她就如崩斷的弦,悲切淘嚎道:蕭大哥。對,她終於信了,蕭赫所預言的一切都驚人的正確,隻是她太傻。她想恨顧念,卻連恨的理由都找不到,她隻能心酸祝賀。顧念啊顧念,你知道麽?即使死無葬身之地,我也依然奮不顧身的愛你。不怕利刃、不顧法律、甚至不管你的枕邊躺著誰,這樣愛你,此生會有人比我待你更好麽?
蕭赫聽到祝福這淒切的一身,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她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抽咽,隻隱約聽出來和那個顧念有關係。該死!蕭赫在心裏咒罵了一聲,天曉得他多麽討厭這個女人在他麵前為了別的男人哭。可是他卻不能抑製心底的擔憂和哀傷。他可以接受祝福在開心時將他拋之腦後,卻不能忍受祝福在傷心時將他隔絕身邊。否則他怎麽能原諒自己一次又一次將這個傻丫頭氣得臉紅脖子粗,甚至是哭鼻子。他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找到這個笨蛋,抱緊她。
祝福的情緒異常激動,她滔滔不絕地哭訴為什麽顧念不喜歡她。她說:小河你知道嗎?我為了他可以厚顏無恥,不怕刀山火海,不管道德法律,可是為什麽了,他不肯多看我一眼,連他離開都不肯告訴我,為什麽
她嚶嚶的哭著,聽聲音是剛回了家。蕭赫無奈道:愛情,不是看誰對誰好的。我們常常喜歡上讓自己開心的人,卻愛上了讓自己傷心的人。
祝福吸了吸鼻子,她有些不懂蕭赫這樣精辟哲理的話,她問:那你怎麽知道,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
蕭赫收拾了行李,怕電梯沒信號他走樓梯到了前台退房,一邊對祝福說:當你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在乎、有多喜歡、有多愛了。
祝福便想到張雯的聲音,又是一陣傷心慟哭:我知道了,他們今晚睡到一起了,我竟然知道得這麽清楚,連老天都在開我的玩笑祝福語不成調的說了一會,隻聽見蕭赫說了句火車站,她理了理思路委屈問道:你還在忙麽,那我不哭了。
蕭赫真想拍拍她的頭說聲乖,他便似真似假道:你把鑰匙放在門口的毯子下麵,現在痛快的哭出來,明天早上就地打起精神生龍活虎的和我鬥誌鬥勇啊。祝福的話讓他想到他和可心的那一次,竟覺得心虛得厲害。
祝福一聽,悻悻道:神經!她真的把鑰匙放到門口的毯子下,威脅道:我當真了啊要是一覺睡醒沒看見你的話,就等著我千裏取你首級。今夜的打擊讓她異常的脆弱,任何一根浮木她都不想放手。她滿心傷痛,執拗地苦思冥想著不能言說的疑惑。她問:我從來不會讓他擔心,從來不敢惹他生氣,從來不過問他的感情,從來不幹涉他的工作,從來不計較他的回報,就這樣陪了他五年啊,為什麽他不肯喜歡我一次。蕭赫,如果你是顧念,會喜歡這樣的我麽?
蕭赫拿著動車票登上了列車,他沉默不想回答,因為他若是顧念,他就不會喜歡那樣的祝福,可他永遠是蕭赫,永遠隻有這樣的祝福作他的對手。他問:你這麽個哭法很傷身子的,晚飯吃了嗎?別臭著一張臉了啊。
祝福聽懂他的沉默,失望道:你不會對不對,是啊,你肯定不會。不會不會。她嗚嗚咽咽道:如果我再漂亮一點,是不是,是不是他就會多看我一眼?
蕭赫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燈影,說:不是,你很漂亮。他剛接好手機充電線,就聽見滾燙的聽筒裏傳來祝福歇斯底裏的聲音:那為什麽,為什麽他不喜歡我啊?蕭赫看了看手裏的車票,從帝都到合肥,9個小時的路程是他和祝福的距離。他說:不是你不好,而是他腦子壞了。
祝福便自嘲的笑了,人家就是腦子有問題都不屑喜歡她一下,歎了口氣她接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她說顧念肯定是老早就看了她的日記,所以才迫不及待的離她而去了。她這麽沒臉沒皮,活該顧念不屑於顧。蕭赫那邊的信號已經很不好了,都沒一句整的話聽得真切,祝福的手機已經欠費趨近停機,結果先沒電關機了。也不知是翻騰了多久,精疲力竭的祝福總算是睡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