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越來越不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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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著眼,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等待春風吹開。他幾乎聞到她的呼吸,隻差那麽一點他就吻到她的心坎上,隻差一點。)
2013年的年底,祝家父母打了電話來,言語之中似乎對祝福有些掛念。平安夜,駱天依然記得是她的生日。若不是他說生日快樂,她快忘記這個人了,已經是四年未見了。駱天之於她而言,隻是人生裏唯一的情人節記憶,被歲月洗滌得越來越淡,幾不可見。
蕭赫來得很意外,她隻好很不地道的讓他打的過來住的地方。打開門才知道,蕭赫竟是和祝願一起飛來的。祝福看著祝願,竟憑生一股親切,說:你也來了,怎麽不在家陪她?
易水看了眼祝願,又打量了蕭赫片刻,最後瞅著祝福問那咱還逛不逛啊,我跟你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蕭赫不悅地微微皺了皺眉頭,她的室友竟是這樣的不禮貌,對他和祝願千裏迢迢的探訪視若無睹。
祝福見蕭赫神情凝重,怕他一時發作,便上前挽住他的手對易水笑道:去啊,這不還給你找兩錢包來了。
易水曬然一笑,很是挑逗瞧著蕭赫,說:祝福,這高富帥你都牽著走了,把這根正苗紅的小正太留給我你倒是放得下心?
祝福無奈搖頭,推搡著大家出門邊笑道:易水,你就省省吧。什麽正太,他叫祝願。我弟弟呢,不過都先我一步結婚了。這高富帥麽,就是我說的蕭赫。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祝福興高采烈地介紹,大家卻都是麵色不自然。易水目含羨慕,卻還有她所不懂的心事。而蕭赫自始至終都臉色冰冷,偏偏琉璃濃眸一直沒從她臉上移開。祝願有些尷尬,似乎欲言又止。這她倒是懂,畢竟她和祝家的一切一直都處於尷尬境地嘛。
邊吃邊聊,祝福這才知道因為弟媳的關係蕭赫和祝願也算成了點頭之交,結果蕭赫來上海之前問祝願來不來。祝福不禁動容,隻是她在電話裏不經意地提過祝家啊,他就牢記心上了。
易水的電話異常繁忙,不過這不影響她喝酒的雅興。祝福和蕭赫滴酒未沾,東拉西扯地閑話上海風情,在易水和祝願麵前兩人都有些不自然了。最後易水搖頭晃腦地對祝福說,她要走了,跟那個老外出國,就在今晚。
祝福微滯,轉而想起就是那個她說的功夫厲害的老外,易水要跟他走了。祝福覺得,她一定是愛上那個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了,這樣真好。祝福沒有不舍得,因為她們都是淡漠薄情的人,即使在給過彼此短暫的溫暖之後。祝福舉杯向易水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飲盡杯酒,祝福說拜拜。易水摸摸她的頭發,笑盈盈地轉身而去。
蕭赫看著祝福,他知道之於童米那樣的友情,祝福不會再有了。祝願稀裏糊塗地冒出一句:祝福,那你豈不是要一個人住了?
蕭赫看了眼祝願,眸光清淡道:你先回酒店吧,我趕明早的飛機。有些話想和你姐姐說。
祝願聽他說了這句姐姐,心頭滋味複雜,又對他和祝福的關係百思不得其解,一時間愣在那裏。
蕭赫起身,祝福便跟著他身後,亦步亦趨。她帶著火紅的絨帽,好像給他的心裏也染上一抹鮮豔。看著她粉嘟嘟的小臉,他問:大頭,你就沒什麽跟我說的麽?
祝福不解的看向他,他好像有了很多她不懂的憂愁,他好像變得陌生離她越來越遠,可是他又好像對她很是歉疚憐憫。這是什麽感情?他的眸光如同幽幽月光將她籠罩其中,白月光,那麽亮卻那麽淒涼。她躲開眼,淡淡地笑,說:那我問你,今天的禮物呢?
蕭赫的唇角輕揚,勾起溫柔弧度,他問:祝福,你為什麽不送一份禮物給我?至少你不在身邊的時候,也可以睹物思人啊。
祝福的心一沉,沒錯,其實他們都在想著顧念的房間裏那個紙箱的記憶。她低頭,琥珀色的眸子灑落一地清雨,哀婉幽雅:童米走了、顧念走了、容雲走了、Mars走了、連易水都走了。你看,我真是孤家寡人的命啊。這要是穿越時空,沒準就是紫薇天皇星的命了。可惜,生不逢時。
蕭赫心頭酸澀,為什麽她從來不願發現,自己從未離開過,隻是她看不見。祝福攏了攏衣領,把臉收進豎起的領子裏,她背過身不忍看他的落寞。他卻問;你為什麽和Mars斷交,我記得你挺喜歡他的。
她回眸,坦然:我怕,會不自覺地表現出這樣那樣不真實的我,隻為了給顧念看。你看,謊言真得很可怕。即使是說謊的人,還敢相信別人麽?
他的眼底無盡哀傷,卻隻能狀似平常的走在她的右手邊隱去喧囂奔馳的車影。祝福,如果你知道是我讓你經曆了容雲、Mars甚至是易水的離別,如果你知道是我讓你在這個孤單的城市裏錯過了顧念,你會不會原諒我。祝福,你想回來麽,不是顧念的身邊,而是我的心裏。
蕭赫似乎有很多心事,祝福不禁抬眼看他,目含關切問道:你怎麽了?為酒店的事煩心麽?
他掩去眼底的痛楚,輕輕搖頭隨口一說:人總有太多無奈,才會用謊言掩蓋真相。如果是我騙了你,你會
祝福心中不安,著急道:不,你不要再騙我了。
她心口一緊,頓時委屈莫辯,茫然搖頭喃喃著:誰都不要再騙我了,我真的受夠了被玩弄於鼓掌。
毫無預兆的,她的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他伸手要拂去她的傷心,抬起的臂彎卻定格在她的一句話裏,她問:到底是什麽樣的無奈,讓他不肯愛我,他為什麽不肯愛我?
蕭赫悵然,為什麽她總在他的麵前為了那個男人哭泣,即使是在兩年後,即使是他抬起的臂彎為她留三年空。他酸澀笑著說等等,祝福便看著他為擠進人群,隻為買束花哄著哭鼻子的自己。明明,他如今是森特的總裁啊,明明他們已經分別了太久。
她抹去眼淚,看著鮮豔浪漫的玫瑰不禁笑起,卻是無奈:你為什麽要記得,我多想忘記這個日子。
蕭赫了然,眸光含情道:不要忘,我會一直記得這天。所以,你不會有睹物思人的麻煩。
祝福看著蕭赫,她越來越不懂他,越來越不懂愛。他的眼裏仿佛盛了滿滿一壺水,隨時就要全部傾覆下來。他好像是有個不情之請,躊躇猶豫著:祝福,我他又深深歎氣,左右為難著:我能不能
祝福眨巴著眼,她覺得他這幅神情就好像是財大氣粗的總裁落魄得要拖欠保姆工資了一樣滑稽,可是卻又教她異常難耐。她沒有勺子,卻又想把滿杯熱茶裏翻倒的小菊花給掰正過來。對,就是這種心情。但她捂著杯子搖晃了許久,還是無效。她努力拭去他的隱憂,悠柔喚道:蕭赫?
她的臉龐像風中飄揚的娟帶,讓他無法自禁想握起那柔軟飄逸。他說:我可以,親你一下麽?
祝福驚訝的看著他,好像他是那幻化成人形的白蛇。蕭赫吻過她,卻總是突然的、霸道的,從不曾像現在這樣莫名的征詢過她,是不是可以。除了,前年平安夜,在得知那個殘忍的賭約後她暗下決心的告別之吻。而現在,他的眼瞳裏幽深似海,讓她不忍拒絕。也許是分別讓她變得寬容,她已然忘記他的欺騙、他的囂張,她滿眼隻有他的疼惜、他的哀傷。
她稍稍點頭,有些不自然的指了指微微泛紅的臉頰。蕭赫低下頭傾近她白皙似雪的臉頰,隱隱的一陣茉莉花香沁入心脾。她閉著眼,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等待春風吹開。他幾乎聞到她的呼吸,隻差那麽一點他就吻到她的心坎上,隻差一點。
意料之外,她被他狠狠擁入懷中,幾乎在顫抖的擁抱。恍然間,她相信這個男人是真愛她的,雖然他也有著太多的無奈。月老為何這樣殘忍,亂纏紅線千紮、傷透紅塵癡人。她問:我是不是對你太殘忍了?
關於上海,祝福並沒有什麽可以和祝願言說的,除了上下班高峰時地鐵的擁擠不堪。照她的話說就是,活生生的把人壓縮打包,再一批批發送到某盤裏。占用內存太大,自然運行緩慢苦不堪言了。祝願說來說去,無非是傳達祝家二老的聖意早點回合肥,找個人嫁了。祝福自發的把這兩句分別連線給祝家老父親、祝家慈禧。
上海的冬天陰仄仄的冷,祝福住的地方沒有空調真是難受極了。她覺得每每睡覺前自己都得先捂熱了冰塊似的床,結果第二天就感覺真是潮濕一片。在這漸生的黴味裏,她第一次動了念頭想打道回府。不過,隻是想想而已。她不是怕無顏見江東父老,而是覺得江東亦無父老可見。(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