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決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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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子瀾的臉一陣紅,一陣青,眼眶中不一會卻已經噙滿了淚水,她咬著下唇,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來。嬌弱
的模樣讓人萬分憐惜,卻依舊執著地擋在周迎旋前麵,不讓子叔接近周迎旋。
“嗬,是要表演一副善良表姐維護委屈表妹,而受了惡毒妹妹的欺負嗎?可以,我成全你。“話說完,子叔跨前一步,伸手狠狠地將於子瀾推到了一邊,於子瀾失聲驚叫一聲,於軾軒連忙上前,扶住幾乎要跌倒的於子瀾,有些責備地看著子叔,子叔直視著他的眼睛,心中的憤怒失望已經大大超過了她的心痛,她譏諷道:“你就好好看住你的寶貝妹妹吧,讓她不要擋我的路,小心我一不小心用過勁,把她摔傷,你又該心疼了,周迎旋,我有話問她,你們該不會連真相也不想知道了吧?”
於子瀾還想上前,但這一次於軾軒拉住了她,複雜地望著眼前那與過去很不一般的子叔。
他搖搖頭,輕聲說道:“讓她問吧。”
子叔不再看他們一眼,而是盯著周迎旋,慢慢地靠近,一字字說道:“周迎旋,你明明白白再說一遍,下午你和我在後園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你威脅我,你打我,”周迎旋看著步步逼近的子叔,驚駭於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一步一步向後退,求救地看向大廳中的其他人,努力裝出可憐的模樣,“你還把我推到地上,踢了我幾腳。”
子叔點頭,“是,我承認我威脅過你,你敢告訴大家我為什麽說,要你付出代價嗎?”
“我”
“我要你付出代價,是因為你竟然那樣侮辱我的媽媽。”想起下午時,周迎旋對她媽媽不堪的侮辱,子叔握緊了拳頭,那份心痛,無以言表,深而往之的是對這個家的失望,子叔指著周迎旋對大廳中的人冷冷說道,“說我欺負小孩子,那她對我已經逝世的媽媽口出惡言,又該如何?”
她掃了眼於子瀾和周晚妍,“笑我沒有教養?這個姓周的人比我更沒有教養,你們周家人又是怎麽教導的?”
周迎旋被子叔尖銳的話刺激地幾乎要哭出來了,可她又如何敢承認下午是自己的錯,隻能紅著眼,硬著嗓子叫道:“你胡說,我為什麽要罵一個死人。”
“周迎旋。”於軾軒冷下臉來大聲喝道,他是怨恨自己的母親,那個從他出生就幾乎沒給過他一絲關愛的母親,他對她沒有印象,甚至也沒有一絲感情,可是,他也不容許周迎旋如此輕視她,以一個“死人”來稱呼十月懷胎生下自己的親人。
子叔冷冷瞥一眼於軾軒,嘴角帶一抹的諷刺,再看向周迎旋,子叔冷笑說道:“周迎旋,你嘴裏是塞了糞坑裏的石頭嗎?吐出來的都是滿口的臭氣!你沒有侮辱我媽媽?那你就以你最在乎的人發誓,如果你說謊了,他就不得好死,有一日必遭天譴?就以你的軾軒哥哥來發誓,如何?”
於軾軒身子一顫,抬眼望向子叔,看著那帶著無情笑靨的女孩,心中五味陳雜。
周迎旋顫抖著身子,她可以以任何人發誓,但惟獨不能是於軾軒,她看了眼於軾軒,回頭驚慌地罵道:“於子叔,你,你惡毒。”
“我惡毒?不過是一個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人,你也如此愛護著,可你為什麽還能毫無顧忌地誹謗侮辱我的媽媽?”
沒有給周迎旋任何喘息的時間,子叔繼續逼問道:“還有,你說我下午打了你,還狠狠地把你推倒,那麽我是在哪狠狠推倒了你?”
周迎旋結結巴巴回答,“是,是在後園。”
“是啊,那兒下午沒有人,你盡管可以胡編亂謅,但是,我也告訴過你,你要編編謊言,就編個能讓人相信的謊言。”子叔上前一步,隨意地扯著周迎旋身上的衣服,開口說道,“你的衣服穿了一天都沒有換過吧,整潔如新呢!可是,今天剛剛下過一場雨,下午花園裏就算不是泥濘不堪,但土地總還有些潮濕,既然我狠——狠——地把你推倒在地,那你是做到你這一身衣服還是如此整潔呢?”
周迎旋身子一僵,她驚恐地環顧著四周,看見大家都麵色深沉,不發一言,嚇得大哭起來。
“我還沒動手,你哭什麽?”子叔冷笑一聲,話語剛落,她也狠狠地扇了周迎旋一個耳光,“這是我為我已經去世的媽媽向你討的,逝者已矣,可你卻如此侮辱我媽媽,”與此同時,子叔眼光冷似冰刀一般掃向周晚妍,緩緩說道,“當初我媽媽離開這個家的理由,我想某些人心中有數,現在的我沒有能力為媽媽討回一個公道,但自有一日,我會讓你們加倍償還。”
“啪。”周迎旋被打的一巴掌時已經蒙住了,隻是捂住左臉呆呆地看著子叔,卻沒想到又被打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為差點因為你而消失在這個世界的一個生命而討的。”
說完,手再次揚起,周迎旋已經抱住了頭,蜷縮在沙發上,而子叔揚起的手也被於軾軒握住。
於軾軒搖頭,麵容上帶著淡淡的憂愁,說道:“子叔,別打了,迎旋隻是一個小孩子,訓過就算了,別再和她如此計較了。”
子叔毫不退縮地直視於軾軒的眼睛,大聲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活該受這個人的欺負,媽媽活該被侮辱了?如今即便揭穿她的謊言,卻隻一句算了?於軾軒,我瞧不起你,連自己的媽媽,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的人。”
眼前的子叔決絕而無情,她仿佛一次就要將事情做個了解,同於家決裂一般。於軾軒緊緊握著子叔的手腕,感覺著子叔一下下劇烈的脈動,那一刻,於軾軒心中升起了一種錯覺,隻要他一放手,子叔就會永遠消失。
子叔想甩了於軾軒的手,奈何他握得很緊,子叔深吸一口氣,仰頭看著於軾軒,那張秀美的臉龐恢複了平靜,子叔慢慢說道:“我今天當著你們的麵把事情弄清楚,並非是要為我自己討個公道,而是要讓你明白,你曾經所認知的真實,有多少是像今日這般,裹著漏洞百出的謊言的笑話。哥,你有腦子,有眼睛,你並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萬千破綻,卻為何不願為自己的妹妹尋找一個真相?隻因為她曾經如你以為一般傷害了你疼愛的另一個妹妹?或是因為她是帶走了你身生母親的人,帶走了你本應有的母愛?哥,或許你也該想想這裏麵又有多少是真實?”
於軾軒無法言知情緒的黑眸直直盯著子叔,但微微顫抖的手泄露了他心底的情緒。
看著自己心中的軾軒哥哥以從未有過的神情看著於子叔,周迎旋心不禁也有些焦灼起來,她站起聲,大聲喊道:“於子叔,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你勾引段哥哥,又勾引葉哥哥,不過是想讓軾軒哥哥吃醋,於子叔,你真是個淫蕩、不知羞恥的女人,不僅自己姐姐的未婚夫要搶,還對自己哥哥抱著不倫的感情,可惜,你永遠也得不到他,他是你的親哥哥,你同父同母的哥哥。”
於軾軒宛若驚醒一般,他鬆開子叔的手腕,退後一步,扶著牆壁,偏過了頭。
廳中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包括一些剛剛到達,來於家參加這個宴會的人,他們站在廳口處,不可置信地看著於子叔,就像看一個怪物一般,子叔冷漠承受著在場人的指指點點,還有一些鄙夷的目光,看了眼靠著牆壁不語的於軾軒。子叔仰頭笑道:“我好同情過去的於子叔,現在的我終於知道曾經她心中的苦楚,我想如果當初她若不是如此盲目、愚昧的堅持著自己心中的最愛,她現在也不會是你們口中的不知羞恥,敗壞門風的於子叔了吧。”
於軾軒終於抬起頭,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廳中已聚集了如此多的人,已是波瀾洶湧的黑眸閃過一絲焦急,他忙走到子叔身旁,替她擋住眾人的目光,同時拉著她的手向一樓的臥室走去。
他的手還是微有些冰涼,這個涼意通過與之相觸的皮膚慢慢傳遞到子叔的心中。
於軾軒低聲道:“子叔,現在先別說了。”
側頭看著深蹙眉頭的於軾軒,子叔甩開他的手,退後一步,搖頭笑道:“於軾軒,以前的於子叔喜歡你,那是她瞎了狗眼了,幸好今天她已看清。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把你拖進這灘混水,讓你被人瞧不起,今天我於子叔在這明明白白告訴你,他日,我要對你糾纏不清,與你再有絲毫牽扯,我就不得好死,如何?你可以放心了吧?”
子叔從於軾軒那張震驚愕然的俊秀臉龐移開了冷漠的視線,她挺起胸膛,目不斜視地與他擦肩而過,走過於子瀾和周晚妍麵前時,她停下腳步,卻沒有轉頭,“於子瀾,你的手中有王牌,現在的我鬥不過你,但總有一日會我會找到證據,證明曾經的真相,看看誰才是個陰險惡毒的人”
“啊,小瀾,你沒事吧,你不要嚇媽媽,子叔,你不是不知道你姐姐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的。軾軒,快來看看小瀾啊。”話未說完,耳邊便傳來周晚妍驚慌失措的喊聲,子叔側頭,看見於子瀾又一副暈倒在沙發上的模樣。
子叔眯了眯眼,嘴角帶笑眼卻無情地走過去,撥開要阻攔她的周晚妍,譏笑道:“不是要救你寶貝女兒嗎?我有方法。”說完,她便伸手向她鼻下的人中穴狠狠掐下去。
沒多久,一陣幽幽呻吟,於子瀾長長的睫毛輕輕扇了扇,慢慢張開了眼。
“如何?我這招治我親愛姐姐習慣性的暈厥很有效吧?”
站直身子,子叔鄙夷地看著她們,繼續說道:“於子瀾,你就好好放心做你這個狗屁的什麽千金大小姐吧,也不用再費什麽心機,裝柔弱,挑撥我與這個於家人的關係了。”再看向一旁的周晚妍,子叔眼中是仇恨的光芒,“而你,周晚妍,你讓我媽媽吃的苦,我總有一日會回來向你討的,這幾年,你們能享幾年福,就趕緊享吧,到時,我會讓你們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舉步向外走去,她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葉許廷,他姿態閑雅地佇立著,沒有像他人一般對她抱以鄙視嫌惡的目光,眼中有的是同情和憐惜。
子叔勾起嘴角,她走近葉許廷,突然伸手,一把拉下他的脖子,準確無誤地吻上他的薄唇。他的唇和他身上的氣味一般,帶著淡淡的薄荷酒香,不會醉人,卻讓子叔的頭腦更加清醒。
葉許廷先是驚訝,然看到子叔清明無情的眼睛,看到那眼中的疲倦,還有那無邊的孤獨寂寞時,猶豫一下,葉許廷還是放鬆了身子,眼中帶上溫柔,他一手慢慢攬住子叔單薄的肩膀,一手緩緩環住子叔的纖腰,帶著深深的憐惜輕輕摩挲子叔的柔軟,輕輕吮吻。
子叔本是想報複於家人,卻被葉許廷濃濃的憐惜弄得心酸酸,她鬆開了葉許廷的脖子,回頭轉向裏麵神情各異的眾人笑道:“不是說我勾引了段遠希,又要勾引葉許廷嗎?可以,我如你們所願。”(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