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清冷，“誰讓你來的？你來幹什麽？”

    “直覺。”

    許若菲笑而不語，一口一口的灌下雞尾酒。

    南宮瑾擰著眉毛，攔下她的手，“借酒消愁？不像你的作風。我以為你不會這些雜事煩心的。”

    許若菲眼神空靈，望著湖水，“我喝不醉，也不會喝醉。”

    “何必要這樣？”南宮瑾歎息，“許若菲，你不該這樣，不值得。”

    “歐陽毅，他一直是我的奢望，華而不實的奢望。跟他在一起久了，以為我們心離得很近，其實好遠。”她搖了搖頭，“我是該放棄了。”

    “那個孩子……是他的嗎？”

    “我一點都不想知道。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呢。”她一口氣喝完剩餘的酒，“無所謂了。愛與不愛都是一個結果，不是嗎？”

    許若菲又打開一瓶。“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我一點都不關心。我曾經確實在乎他和劉璐心的過去。假使一切都成立，劉璐心瞞著歐陽毅生下了這個孩子，歐陽毅後來知道了，他應該向我攤牌，而不是選擇似是而非的答案。他現在出於愧疚，照顧劉璐心母女，我不會阻攔。我隻是在生氣的是，歐陽毅什麽都不說，他甚至想要瞞著我。”

    許若菲不想質疑歐陽毅，但是一切都是昭然若揭。歐陽毅對她，都是假的吧。或許，隻是做戲。做足了戲碼，讓外界以為他們真的是恩愛有加。

    南宮瑾沉默良久，“既然歐陽毅不說，我幫你去找劉璐心問清楚。”

    “南宮瑾，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你不是和劉璐心曾經是情人關係嗎？別演戲了，你不累嗎？”

    她強顏歡笑的樣子讓南宮瑾看得有些刺目，他說，“你別再笑了，許若菲。我承認我當初接濟你，隻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但我是真的想保護你。”

    許若菲喝完了酒，終於回家了。果真如她所說，她真的不會喝醉，反而越喝越清醒。

    她倉皇的起身去喝水，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一口一口的往喉嚨裏灌，試圖讓冰涼的水淹沒嘴裏的苦澀。

    許久，她緊緊握著礦泉水的水瓶，幾乎要被她捏扁了。

    許若菲關上冰箱門，想起來在兩人正式辦理離婚手續的前一天晚上，歐陽毅依靠在冰箱上，開口道，“若菲，如果你能無條件的相信我一次，你會相信嗎？”

    她清楚地記得，那個夜晚她回答歐陽毅，“抱歉，我的世界沒有如果。”

    二人正式離婚後，流言蜚語像是長了翅膀，一時之間兩人成了上流社會茶餘飯後所討論的話題。

    開完早會的許若菲剛一到達公司樓下，南宮瑾開著路虎正停在路邊。

    坐到南宮瑾車上，她倒是有幾分魂不守舍。

    “你在想什麽？”南宮瑾冷不丁的說，“你從上車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

    “新來的實習生做的報告一塌糊塗，我快氣死了。”

    “你確定你是因為這個？”

    許若菲知道他是要說些什麽，忽然內心有些抵觸，冷冷道，“不然呢？南宮瑾，你最近婆婆媽媽的，怎麽那麽愛管閑事？”

    南宮瑾眉毛緊鎖著，“若菲，我是關心你……”

    他還沒有說完，許若菲冷冷的打斷了南宮瑾，“南宮瑾，關你什麽事情？你閉嘴好不好？”她腦袋一熱，把最近所有糟糕的情緒一吐為快，“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看我笑話，對不對？你現在很開心？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該遭到報應？難道你還因為去年政府招標我搶了你公司的土地你不開心所以趁機來嘲笑我？”

    許若菲的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好幾度，南宮瑾一直沒有反駁。他的表情冷峻，渾身都散發著壓抑的陰鷙氣息。他猛地打了方向盤，一個急轉彎，將車停在一邊。

    因為慣性，她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前傾，心髒似乎在那一刻要跳了出來。

    許若菲由那麽一刻，全身因為恐懼而迅速僵硬。

    緊急的刹車，在馬路上久久的回蕩。當一切恢複到寂靜，許若菲再也控製不住，她氣憤的拍打南宮瑾，歇斯底裏，“你想幹什麽？南宮瑾你想幹什麽？你是不是瘋了？！”

    她解下安全帶，氣勢洶洶下了車，正準備重重的關上車門的時候，南宮瑾從儲物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你一直不相信我，我無所謂。這是一份親子鑒定，連我都能得到的親子鑒定。許若菲，你到底還想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

    許若菲整個人怔住了，她瞪著眼睛，但瞬間後悔了自己將氣撒在了南宮瑾的身上。她接過文件，並沒有打開。隻是裝作不明白道，“這是什麽？

    “親子鑒定。

    “我不看這種東西。”她的大腦轟的一聲，失去了思考能力。許若菲鎮定許久，一下一下把文件撕碎，她把撕碎的紙片拋向了天空。許若菲聲音有些顫抖，“以後不要再給我看這種東西，我不想看！”

    “你已經看到過了，還想要假裝到什麽時候？無條件相信歐陽毅？這種鬼話你也能相信？”瑾注視著她，深褐色的瞳孔此刻也變得深沉不見底，“許若菲，你醒醒吧。”

    許若菲的失控反而讓南宮瑾亂如麻的內心平靜了下來。

    她定定的注視著南宮瑾，“南宮瑾，就算歐陽毅做的再不對，我們的婚姻出現了問題，你也不該插手，我不會因為這個理由放縱自己。”許若菲輕歎了口氣，“我不會怎麽樣，歐陽毅不是好人，你也並非良人。所以，你沒必要在我身邊與我糾纏不清。”

    南宮瑾死死的握住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觸目驚人。

    “許若菲，你不要以為你了解我。”

    這句話像是一枚魚刺，生生的哽咽在許若菲的喉嚨間，她有些難以置信這是南宮瑾說的話，她良久之後才回過神來，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再見，再也不見，南宮瑾。”

    許若菲回到家後並沒有開燈，她渾身疲憊的靠在沙發上，萬籟俱寂。（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