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帶著李偉宏去了城市廣場，曉憶姐妹倆已經等在那裏。見她們各自帶了不少行李，顧寧說：“帶這麽多行李，你去深圳定居嗎？不回了？”

    曉憶笑著說：“跟定居差不多吧！”

    顧寧回頭讓李偉宏去上班，她說：“小宇要是沒錢用，小李你讓他找我出納餘娟要好了。”

    李偉宏嗯了一聲，上樓去了。顧寧鑽進車子，啟動車子，她立即聞到了一股深海魚之香，她說：“曉憶，這深海魚好香呢，你吃早餐了吧？”

    曉憶說：“我們吃過了，你呢，還沒吃嗎？”

    顧寧示意曉憶她車上有牛奶，喝點就行了，早上很少吃東西的。從車後鏡上看到曉雲長得並不象曉憶，顧寧說：“曉憶，你姐跟你兩個樣呢。”

    “是嘛？我姐胖點。”曉憶心想她和她姐肖曉雲是兩個母親生的，當然不會相象了，但她沒有讓顧寧知道，她三十幾年前，其實是她爸撿來的孤孩。這事隻有小宇知道。

    在路上，曉憶大姐曉雲因為語言原因，不怎麽說話，她說的地方話，顧寧大多也聽不懂，到了半路，她就睡著了。顧寧跟曉憶一路聊天，顧寧談興很濃，盡說些讓曉憶臉紅的話。

    曉憶說：“顧老板，我發現，你最近特喜歡說葷話呢，平時跟小李也這樣嗎？”

    “當然了，婦唱夫隨嘛。”顧寧得意地說，“跟老包斷了，讓我得到了新生活，就是要趁著還沒有再婚，好好玩一玩。”

    曉憶說：“小李不催你了嗎？”

    “催啊！這段時間死催著結婚，不過他年輕，我拖一下，是對我不好，他自己知道的。”

    “那你為什麽要拖著呢？”曉憶說完，感覺自己話多了，不該問人家私生活。

    顧寧說：“我還沒玩夠呢，這次去深圳，就純粹找人玩，你呢，陪不陪我？你陪我，你就得放開自己，別那麽自閉著不敢開放自己。”

    曉憶笑了兩聲說：“開放容易，但要收攏一顆心就不容易了，還是不能輕易開放。”

    顧寧小聲說：“告訴你，我昨晚說要過深圳，原來班裏那幾個男同學興奮著呢，說要給我接風洗塵，接什麽風？洗什麽塵？還不是想著那點事？”

    曉憶說：“他們都知道你離了？”

    顧寧一陣得意說：“他們可能還不知道，不過我要大大方方地告訴他們，給他們一些想象，要不，哪掏得了人家口袋裏的錢？嘻、嘻、嘻。”顧寧說完嬉笑不止。

    曉憶也笑，說：“顧老板，怪不得你商意做得這麽開，原來開放有這麽多好處。”

    “對呀，你不開放，你怎麽知道開放好？你知道男人們現在怎麽說嗎？這世界啊，女人要開放，男人要搞活。”顧寧說完身體不由地顫了一下。

    曉憶想顧寧所說的“搞活”，當然是那個意思了。她說：“你真敢瘋？”

    顧寧有些耶諭地說：“浪起來，我就敢瘋，不象有些人，隻在心裏悶著。”

    “悶才有味呢。”曉憶一時沒有意識到顧寧是在說她，她說，“悶女人更吸引男人了。”

    顧寧說：“你就是個悶女人，可是光悶著，不敢上，有啥意思？”

    曉憶從心裏感歎著顧寧的變化，顧寧真變了，有些遊戲人生了。想想自己跟小宇，當初居然瞬間就墮進了小宇情網，還偷偷地過起了那種生活，她臉上立即升起了一陣紅暈。她說：“有時想著也是很美的事，何必真要做呢，現在社會那麽複雜，別弄出什麽毛病來。”

    顧寧說：“人生也就幾十年，上次跟你說的那個王美人，漂不漂亮？你心裏可能不承認人家比你漂亮，但人家漂亮是大家公認的。她最後怎麽樣？人是她老公的，心呢，卻早已出軌了。她走後不久，她老公發現她日記裏記述了她向往什麽多夫生活，可就是沒有第二個男人真追她。你說一個女人帶著這種遺憾離世，怨誰呢？怨她自己。你呀，就慢慢悶著吧！”

    曉憶訕訕而笑說：“我不是剛跟我‘男人’分手嘛，幹嗎要那麽快，沒有那事又死不了人，幹嗎非得馬上找個人填上？”

    “我不相信，人一日三餐，這事也一樣，不能光自己解決問題，還是帶點感情在裏麵好。”

    曉憶聽著顧寧這麽說她私生活，她又開始謹慎起來了。如果小宇這時已經到了大學就讀，她其實也無所謂顧寧是否覺察出她與小宇相戀之事。她說：“男人偷的是為那點事，女人呢，往往會深陷其中，你要當心小李知道了哦。”

    “還沒再婚之前，我自有底線，小李，我不也給他機會了嗎？婚前他要玩就玩，婚後他得守規紀，這是我可以做的。我也給了你機會，可你不敢，你別怪我哦，咱們互不相欠了。”

    “你這是哪裏話？”曉憶說：“我沒說你欠著我，過去我是輸給了你，但事情過去那麽久了，我早已淡忘了，你就別跟我說要還我什麽了。”

    顧寧慢慢地開著車，讓別人超著她，她跟曉憶這麽長時間聊著，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做到。她喝了一口水說：“你去深圳待多久？要在深圳工作嗎？”

    “呃，我吧！的確想在深圳找份事情做的。”曉憶說：“不過，看情況吧！有女兒和她男朋友接應著，找份工作，或者幹脆跟著她們，也都是選擇。”

    “哎呀！你這點就是好命，要是攤上象我家小宇這種兒子，夠你尷尬的。”顧寧說的是實話。她和李偉宏在家裏行動，小宇突然回了家，弄得兩人幾天不好意思跟小宇說話。

    “尷尬什麽？小宇隻不過性子倔點而己。”曉憶也不好老回避有關小宇的話題。

    “不是了，有一次我們在客廳，讓他看到了。”顧寧因曉憶到深圳工作，遠離了小宇，她與小宇秘密相戀的可能已經完全可以解除了，這會兒顧寧反倒放開了，她說：“不知道會不會給小宇造成心裏障礙，我一直不敢跟他談男女之事。”

    曉憶說：“你不方便談，有老包呢，老包不是帶小宇去酒店開過房嗎？這些事，你就不用擔心了，現在網絡時代了，他說不定根本不當回事呢。”

    “希望如此吧！”顧寧說：“你女兒才十幾歲啊！你就同意談戀愛了？”

    曉憶說：“這點我比你開放哦，談戀愛嘛，又不是馬上就結婚。”

    顧寧說：“說的也是，女孩子就該早點，慢了成了剩女，也讓人不放心。我前些天就動過這個念頭，想給小宇找個女朋友，可是那女孩子實在不怎麽樣，雖說考上了北京美院，可是橫堅看著就不順眼，我下不了決心。”

    曉憶嗬嗬笑了兩聲說：“是哪裏的女孩子，讓你動了這個念頭？”

    顧寧說：“就是我一個朋友她小妹呀！樣子呢，說得過去，就是氣質差點，家庭也不是太好，小女孩不懂照顧自己男人，找這種女孩子給小宇，小宇肯定不會喜歡。”

    顧寧無意中把這個信息透露出來，太重要了，但曉憶卻又擔心著這會不會是顧寧在試探她，她說：“那你跟小宇說了這事嗎？”

    “沒說，連我都過不了，哪敢跟他說，那不是找罵嗎？”

    曉憶說：“小宇才考上大學，這事不急吧？”

    顧寧說：“我不是急，我是擔心小宇自己不會照顧自己。還好，他那個墮過胎的女同學才考上了深大，要是讓她考到北京去，我真擔心小宇跟這種女孩子混一塊去。”

    曉憶吸了一口氣，心想顧寧想問題真是太寬泛了，居然連嚴婷婷隻考取深大都想到了。她對小宇這麽上心，她會不會直接送小宇去北京呢？曉憶說：“你這麽擔心小宇，那你到時不是要送小宇進校門才放心了？”

    “這點我不擔心。再說他也不願意我去送他，我一說送他，他就說不許違背當初同意他自立的原則。”顧寧唉了一聲，將車子開進一個加油站，給車子加油。

    曉憶大姐曉雲這時醒過來了，她跟曉憶去方便時，顧寧已加滿油。

    到深圳後，曉憶拔了小蓉電話說：“小蓉，你們公司在哪個位置？”

    小蓉在那邊說：“在華強北路，往深圳大劇院方向走，就可以看到我們公司廣告招牌了，左拐進入二百米左右，我在門店外麵等著。”

    曉憶說：“我們坐白色車子，你留意點。”

    顧寧說：“你女兒在哪裏做些什麽？”

    “當店員啊！能做什麽？”曉憶說。

    顧寧仿佛記起什麽似的說：“曉憶，你那個男人應當是很愛你才對，他放著你去找個那樣的女人，真是不可思議。”顧寧又將話題扯回來了。

    曉憶說：“這不是羅卜青菜，各有所好嗎？”

    顧寧聽了怪笑一聲，說：“你男人太沒自信了，怕守不住你，幹脆放棄了，其實是你上了人家當了。你要是殺回馬槍，必定能讓他回心轉意。”

    曉憶說：“我剛擺脫出來，才不想那麽快回去呢。”

    車子到小蓉所在婚紗店後，小蓉臨時請了一個小時假，帶曉憶她們到她住宿處去了。

    顧寧看了小蓉住的城中村宿舍樓，心想這裏人來人往，很嘈雜的，曉憶能呆下去嗎？曉憶邊下車，邊拿著行李時問小蓉：“朱宏呢，他在上班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