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姐，你還好意思說，打你手機，你老關機的，忙什麽了？”

    “我還在參加培訓學習，不方便接聽你電話。”

    “老包今天中午上去了。”林業清說，“他是去北京蹲點工作的。”

    曉憶嗯了一聲說：“他上來之前，見過顧老板嗎？”

    “他說他見過。”林業清說：“不過，不知道他這回接了顧老板什麽任務沒有。”

    “你問過他了嗎？”

    “問過了，他說這回沒有任務。他是去北京工作的，因為事前顧老板在蘭董和黃總麵前替他說過好話，他隻是禮節性見見麵，感謝她而己。可能真沒什麽的。”

    曉憶停了一下說：“也許，真沒接受任務吧！包總他是來工作的，我相信他。”

    林業清聽出了曉憶一向的淡定，她是從心裏祝福她和小宇，她說：“我這段時間比較忙，沒去小宇外婆那裏好久了，你有空多給她打電話吧，老人家很落寞的。”

    曉憶答應了，說會多一些給孫媽打電話的。林業清又說：“昨天我跟老包說了，要他去了北京後，就把你招過去幫他，你也跟章總說一聲吧！相信公司還會聘用你的。”

    曉憶欣喜地說：“那我聯係章總行了，業清，這事謝你了。”

    曉憶這天上完課，得知包順章要上來，她還是很高興的。在北京，她除了小宇和他同學，她還沒有相熟的同事朋友，原先工作過的兩家單位，都沒有超過兩個月，都是她自己提出辭職的，林立春合夥人也不象他那麽相信她，上班路又遠，轉乘公車很麻煩，顧得了小宇，顧不了工作，她幹脆放棄了工作。

    今天接到林業清電話，她覺得她在北京呆下去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了。雖然北京冬天是那麽冷，讓她產生了退卻之念，但她答應過孫媽，陪著小宇，讀一、兩年大學，她再堅困，也要堅持下去。

    曉憶從地鐵下麵上來，陽光暖暖地照著她，讓她感到有些愜意。好多天都沒見著陽光了。奧運會時看北京，北京是那麽漂亮，到了北京，天空中卻總是陰霾不斷，讓她難受。隻有晚上，燈紅酒綠的夜景，隱藏了這一切，她心情才會好起來。

    回到住宿處，她炒了冷飯，將就著吃了午餐。這個中午，小宇是不會回到她這邊的，剛來時的興奮，和擺脫顧寧對她有可能的傷害，隻是讓她高興了幾天，接下來全是活生生的現實。孫媽給她的“陪讀”費用，僅夠她租這麽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還是極普通的舊住宅。她不敢在街上吃東西，北京的飲食讓她極不習慣。

    曉憶報名參加房地產銷售培訓，她原想在北京找份房產銷售工作，但一遞身份證，大多數單位都隻是認可她樣貌和資曆，而對她年齡不予放寬，讓她幾次都無功而返。看來她隻有當炒家的份了，手裏攥著四十幾萬，加上小宇自立得到的錢，她是能夠運作炒房的，但是用了小宇錢，隻會讓顧寧更加恨她的。

    為了生存，曉憶這一天鼓起勇氣，試著拔打了她在房展會上認識的“老鄉”朱天一的電話。朱天一很快就接了，可他卻沒有記起她。曉憶忙解釋說：“我就是那天房展會上穿棕色外套的肖小姐呀！你還請我這個老鄉小坐，喝了咖啡呢。”

    朱天一“哦”了一聲說：“我記起來了，你操廣東口音，我記起來了。你怎麽樣了最近？你又想去看房嗎？”朱天一來了興趣了。

    “對，想看房呢。”曉憶沒有工作，隻能想辦法參加一些活動，這樣她就可以多認識一些人，多建立一些社會關係，她繼而又加了一句說，“想跟你一起看房。”

    “是嘛？可是我下午有課，去不了，明天吧！明天上午我開車去接你。”朱天一說。

    曉憶說：“我在小西天，你從積水潭往北走，左拐就到興宜苑小區，我就住在對麵舊房。”

    朱天一似乎很熟小西天的，他很高興的說：“行，我到了積水潭再給你電話。”

    約好了朱天一，曉憶心情一下子就晴朗起來了。因為看房時有個伴，又有車坐著去，她才不至於象一滴水，掉進大海裏似的沉寂。雖然老包已經上來了，但她不想這麽快就找他，她得有份事情做著，也得熟悉一下北京房地產市場情況，才好找包順章要個工作。

    下午五點多，小宇還沒過來跟她約會時，曉憶竟先接到了包順章電話。

    包順章這次一到北京，就給了她電話，還是讓她感到有些溫暖。她說：“周末了，小宇還沒給我電話，你卻先給了，你還住在大興嗎？”

    “對，我就住上次那家賓館。”包順章說，“曉憶，業清讓我一上來，就找你幫忙，可是我們公司還沒那麽快招人呢，你別怪我不安排你工作哦。”

    曉憶說：“不安排就不安排嘛，包總何必那麽緊張？”

    包順章說：“不是了，老夥計失業，我不緊張，說不過去呀！隻是公司還沒有這個安排，所以事先跟你說一聲，一挨有消息，我會通知你過來的。”

    曉憶聽了輕笑，心想老包你怎麽說起這話來了？好象她就等著他這份工作似的。她曉憶幹嗎非得選擇跟你老包同事？大興那麽遠，她是不怎麽想去的，她既然選擇了隨小宇就讀，她就得以小宇為中心，否則她無法向孫媽那兩千塊錢陪讀費交差。

    小宇這天在積水潭下車後，給曉憶拔了電話，他說：“姐，你買菜了嗎？”

    曉憶說：“還沒買呢。”

    “我快到了，我買吧！你不用下樓的。”小宇自告奮勇買菜。

    小宇在菜市場買了菜上樓，兩人見麵先是親了一下，這是小宇到北京後保持最好的習慣了。小宇說過，每天兩親，一是讓林業清替他親他弟弟小青，二是親他姐曉憶。他將書包丟到臥室，解下外套，小宇跟曉憶開始忙他們的晚餐。包順章打小宇手機，手機在臥室裏響著。曉憶不說，他還不知道包順章已經到了北京，他以為是那個小老鄉餘婕，他沒有接聽。

    曉憶說：“小宇，你手機響呢，你怎麽不聽？”

    小宇說：“一定是美院那個小老鄉。一到周末就沒完沒了地約我，好象我時間很多似的。”

    “哪個小老鄉？是跟俊宇同校的女老鄉嗎？”

    “對，就是她了。”小宇說，“她總是跟我搶著買單，好象很有錢似的。元旦那天晚上，我們幾個人去夜店K歌，買單時看到那張單兩千多塊，結果縮回去了，笑死了我。”

    做好飯，兩人吃著時，包順章又拔電話過來了。小宇有些惱怒，去臥室拿了手機，見是包順章的，他接了說：“爸，你找我？剛才我上衛生間，沒聽到。”

    “我上來了，在大興上次那家賓館，你明天有空嗎？陪老爸逛一逛北京城。”

    小宇聽了，卻說：“你又上來搗亂嗎？”

    “小宇，你說什麽呢？老爸不是上來搗亂，是上來工作的，明天純粹就見見你，也好下周一開始上班。”包順章上次上來時就想到小宇的學校去看看了，可是讓曉憶和小宇說了一通後，灰溜溜地回老家去了，還招到顧寧一頓罵，這一次，他要慢慢磨著小宇和曉憶。

    “你下周一就要上班了？”小宇說，“我跟我姐在一起，她沒工作了，你給安排一下吧！”

    包順章遲疑了一下說：“遲些再說吧！我剛上來，一些工作還沒那麽快上軌道的。”

    “那你明天先休息吧！我沒空陪你呢。”包順章沒有立時答應安排曉憶工作，讓小宇心思立即轉了方向，有意吊著包順章胃口。

    包順章沒有聽出了小宇情緒，他說：“那我們明天下午見，好不好？”

    曉憶向小宇眨眼睛，要小宇答應他。小宇說：“那我看看時間，明天再給你電話吧！我得回學校才能確定時間。”說著掛下了電話。

    小宇喝著曉憶做的湯，看著她靜靜的不說話，他皺起了眉頭，他說：“姐，你好象不怎麽開心呢，是不是找工作，給了你太大壓力了？”

    曉憶說：“培訓快結束了，找工作要提上日程，是有點壓力。”

    小宇說：“姐，你覺得做房產銷售很容易掙錢嗎？我感覺這跟你有些格格不入呢。你要是把你那套學問使出來，發揮出來，定能在北京找到工作的。”

    曉憶說：“姐會的這些東西，隻是皮毛中的皮毛，既沒有成套理論，又沒有在北方的實踐經驗，想做的話，還得參加培訓，拿個什麽牌，才好去應聘的。”

    “你去學什麽營養師，拿個牌，北京城多少飲食店都要這類人才。我覺得這個工作最能發揮你專長了，真的，要是我，馬上行動。”小宇興致勃勃的。

    曉憶笑著說：“小宇不要心急，要當個營養師，不是那麽容易的。涉及的知識麵更廣泛，姐還得計劃好時間，再去培訓一番，才能有個象樣功夫，拿出來跟別人比試比試。”

    小宇是初生牛犢，他看什麽都是那麽容易，但是不敢衝、不敢拚，肯定會被湮沒在這知識和人才的海洋裏。曉憶等小宇喝完湯，收拾碗碟，洗了後。小宇看著剛才順路買回的報紙，給曉憶尋覓著有關招聘信息，早前幾個月，一有什麽可能的信息，他都推薦給曉憶看，但多數都給曉憶否定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