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拉著皮箱走後，顧寧在孫媽那裏坐了一會，也拉著她行李回家去了。她沒有讓人替孫媽維修她早前踢壞的門，孫媽自個找了物業公司給修好了。

    這一場訂婚後風波，小宇似乎贏了。

    曉憶在林業清那裏，一直住到包順章準備回家，她才和小宇從林業清那裏搬了回來。幾天前吵架後，顧寧沒有回過孫媽這邊，也沒有一個電話。孫媽這回反而擔心顧寧想不開了，催著小宇給他媽媽顧寧打電話。小宇一遍遍地打著，顧寧卻一概不接。

    小宇說：“姥姥，我媽她不接我電話呢。”

    “那你快回家去看看吧！別鬧出什麽事來。”

    別人都開開心心地買年貨過年了，小宇卻懷著這樣的心情回家。樓梯門的智能卡還能用，但家裏的門卻怎麽也打不開了。他不知道這是他母親為了防止李偉宏使壞而換掉了門鎖。他想他母親那心變了。為了不讓他在可能時回家，居然悄悄換了門鎖，這太讓他心灰意冷了，他母親都這樣了，他得靠自己了。

    小宇站在家門口，曾經的歡樂，讓他悲從中來，他流著淚坐電梯而下。打的回到他外婆孫媽那裏，他一直說話。曉憶問他，他也不說話。淚水一直在掉著，曉憶一把摟住了他。

    晚上，要吃飯了，小宇吃不下，曉憶猶豫著說：“小宇，姐跟你分開住吧！”

    “我媽把門鎖換了。她已經心死了，我們分開，又有什麽意義呢？”小宇是因自己捍衛了愛情，卻丟了親情而難過。在他父親包順章那裏能過關的事情，在他母親顧寧這邊卻無法通過。現在，他隻祈望他母親沒事，他打了他母親出納員餘娟手機。餘娟聽了小宇詢問後，她說：“你媽沒事，過年了，公司事情多，你就不要煩她了。”

    餘娟這麽說，小宇心裏立時放寬了。勉強吃了點飯，去衝了個涼，孫媽說：“小宇，這台風過了，我們明天一起去收租吧！也好開開心心過個年。”

    第二天，孫媽帶著小宇和曉憶去了步行街，原先小宇隻知道哪三間鋪麵是他外婆的。收鋪租時，卻又多出了兩間。小宇說：“姥姥，這兩間也是你的嗎？”

    孫媽有些得意，笑嘎嘎地說：“這兩間是姥姥在步行街還沒建之前租別人的，吃差價八年多了，還有一年多。”

    小宇說：“我媽知道這事嗎？”

    “不知道，所以她老想知道我是不是又做了什麽商意。”孫媽帶著曉憶一起過來，其實是想讓曉憶知道一下的，但曉憶還沒過門，她沒有過分詢問這事。收了鋪租，仨人去買了年貨，孫媽手裏還有七、八千塊錢現金。曉憶想，孫媽花兩千元一個月，請她在北京陪著小宇，也沒有影響她生活，原來她每月有近一萬元鋪租收入。

    年關將至，曉憶有些想她父親肖伯了，她女兒李小蓉也快要從深圳回來了。她在回家路上跟孫媽商量，說是要回她娘家去過年，不能留在這裏影響小宇和他媽媽關係，還闡明了她內心。她已經是她外孫未婚媳婦了，在哪裏過年，心裏都會想著她的。

    孫媽同意了曉憶請求。曉憶回家收拾行李時，小宇有些依依不舍。曉憶說：“小宇真想姐，年初三去姐那裏，我們一起去沿海漁村吃魚。年三十，你還是爭取跟你媽團圓吧！”

    “她不接我電話，我回家，門又開不了，我如何跟她團圓哦？”

    “抓緊時間，趁她公司還沒有放假，你寫一封信給她。”曉憶指導著小宇說，“不用道歉，隻說過年團圓的話，多關心她身體健康和公司生意。”

    “好，我寫，姐你等姥姥回來，吃了飯再回去吧！快中午了。”

    這時，包順章打電話過來了，他可能早上回來了，他說：“曉憶？你在哪呀！哎呀！聽說你跟小宇訂婚了，中午想請你吃飯，恭喜你呢。”

    曉憶說：“就請我一個人嗎？”

    “不，還有我兒子小宇，我老婆業清。”

    “行呀！你想請就趁早，一會我要回我爸那裏過年了。”

    包順章哦了一聲，說了地方，說一會過來接她們，就掛了。曉憶跟小宇說了包順章要請客的事，小宇說：“這事得告訴姥姥。”說著隨曉憶出來了。

    曉憶帶了行李，去小區樓下的那家銀行找孫媽。孫媽那時還在銀行裏排隊，等著存入她的鋪租。快過年了，存取款的人擠得滿滿的。曉憶和小宇進去，一會才找著了孫媽，跟她說定了年後歸期，就出來了。

    曉憶和小宇等著包順章時，包順章還在追問著曉憶和小宇訂婚的細節，林業清說：“隻看到送上鮮花、戴上戒指。”

    “就這麽簡單？”包順章想這麽簡單的訂婚禮會不會是假的呀！曉憶善於擺迷魂陣，讓包順章感到特別突然的。

    林業清說：“你不信，一會吃飯，你問問他們呀？”

    “是真、是假，他們是不會說的。”包順章車著林業清母子和他丈母娘，在曉憶身邊停下了。一家人來到中華酒店，要了間大房。等開席了，包順章嘖怪曉憶說：“訂婚這麽大的事，也不事先告訴我和顧寧，將來不要我們支持了嗎？”

    曉憶低頭不語，心想事前告訴你們，這婚就訂不成了。其實，曉憶是不想太快訂婚的，小宇將來會怎麽樣，她無法預知，但迫於姥姥的熱情和小宇的癡情，她配合了這事，包順章一定以為是假訂婚了。她說：“是個臨時決定，所以很匆忙的。”

    “臨時決定？訂婚有分臨時的嗎？”包順章聽了大笑，卻又故做大度地說，“不管怎麽樣，訂就訂了吧！業清也在這裏，我也表個態，我理解你們。也希望有一天，我們身份都發生改變，一家人和和睦睦地生活。”

    “那老爸你今天應當上坐，接受我和我姐敬你酒，清姐也一樣，你們是長輩。”小宇讓服務員給他和曉憶倒酒。林業清說：“小宇，一會清姐以茶代酒吧，你和你爸多喝幾杯。”

    包順章麵對自己老相好和兒子，態度轉變這麽大，他自己心裏也怪怪的，老是想笑，卻不敢笑出來。當然，過去，那麽多年，他和曉憶之間，確實是純潔的，但他內心裏的一些想法卻充滿著汙穢。他喝了小宇敬的酒，心裏一聲感歎，這個兒子也許是真愛曉憶的，就讓他愛著好了，都二十年了，他還爭什麽呢？隻是讓那些知道底細的人，笑掉大牙了。

    曉憶向她敬酒時，他心裏又是一聲感歎。他和曉憶的故事徹底結束了，但他和顧寧的故事是不會終結的，他答應顧寧，在背後對曉憶下手的事，他會適可而止的。他說：“曉憶，看到你那兩張照片了，過了年就給你辦那事。春節後，你們打算什麽時候上去？”

    曉憶說：“小宇原來不想太快上去的，可是他媽媽這個樣子，我們可能要提前上去了。”

    包順章哦地一聲，心想顧寧逼得也太緊了。其實放寬點，曉憶和小宇也並非鐵板一塊的。要想讓他們分手，隻有放手讓他們“愛”了，他們才有可能知道愛情有時並不是那麽美好的，可是顧寧不聽他的，以為包順章這是在幫著他老相好肖曉憶對付她顧寧。罷了，一會讓業清送曉憶回家，把好人做到底，將來也許有用呢。

    午飯後，包順章親著他兒子小青說：“業清，你送曉憶回去吧，快過年了，公車很擠的，她又帶著這麽多行李。”

    曉憶說：“不用吧！業清還沒放假呢。”

    “沒事，也就幾個小時而已，下午上一會班就行了。”包順章堅持讓林業清送曉憶回家，他想看看曉憶是真回家？還是象上次那樣，躲到深圳幾天，就騙過了顧寧的監控。

    包順章和兒子小青、林業清母親仨人在他家樓下下車後，林業清換到駕位上去了。

    小宇說：“清姐，我也要送我姐，一會我們一起回來，你就有伴了。”

    林業清同意了。曉憶給她父親肖伯打電話，要她父親去魚市選些深海魚，也好一會給林業清和小宇帶回來。林業清車子開得比曉憶熟多了，一個半小時就到了曉憶家，肖伯說：“你既然有車，你明天回，順便搭著小蓉一起回不是更好？”

    曉憶放好皮箱說：“車子明天沒空，魚呢？”

    肖伯去拿了魚，曉憶就催著林業清和小宇回去，怕林業清擔誤了上班。小宇走近肖伯，小聲說：“肖伯伯，我跟我姐訂婚了，但是時間太匆忙，沒備禮物給你，你要多多包涵哦。”

    肖伯也小聲說：“明年去了北京，照顧好你姐就行了，我老人家不要禮物的。”

    小宇沒有禮物留下，怪不好意思的。

    曉憶打著他屁股說：“行了，小宇，快上車吧！姥姥煮魚前，讓她用溫開水先泡泡。”

    “記住了。”小宇做出一個飛吻的手勢，就上了林業清車子。這個年，因了他母親顧寧鬧著的關係，小宇隻能在網上跟曉憶過年了。

    在回程路上，小宇哼起了歌，他再也不用擔心他母親對他姐有什麽不軌行動了。

    林業清說：“小宇，你姐象一條魚，又遊回大海了，這會她應當也是開心的了。”

    “是條美人魚。”小宇神秘地說：“我姐本來就是海的女兒。”

    林業清聽了大笑，說：“小宇，你這話太文藝了，她怎麽可能是海的女兒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