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包順章開車回到了怡香賓館。去年，他就在這家賓館住了一個多月，他記得那時曾經有一些風月女人在這裏出沒，但是今年開年之後，卻一個影兒也沒有了。也許小姐們回家過年還沒過來吧！包順章心裏頗不寂寞的。要是有個女人抱著暖和暖和，今晚就更有意思了。衝了涼，他給遠在老家的老婆林業清拔了電話。

    林業清笑著說：“老公，晚上了，想我了？”

    “晚上寂寞啊，想你了，你呢？”

    “我也想你呀！你說買一個用用，你買了沒有？”林業清很關心包順章是如何解決晚上的問題的。畢竟，兩人分居兩地呢。

    “還沒買，便宜的不想要，貴的舍不得花錢。”包順章說的是實話。

    “不就幾百塊錢嗎？買一個。”林業清怕他在外麵惹出問題。

    “幾百塊錢的，看上去就不怎麽好用，真買的話，那還不如我自己解決問題呢，咱不買，老公的好東西全都留著給你品嚐。”包順章忽然笑嘻嘻的。

    林業清可是號準了他的脈了。她興奮地說：“那你什麽時候回來一下？想你呢。”

    “這個月工作多，下月底吧！要等蘭老板上來了，才能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回家。”

    “那你早點休息吧！不許想別人哦。”

    “好了，你也早點睡。”包順章掛了電話。躺在床上看著晚間新聞，這種時候，怎麽控製得了不想女人呢？房間一直也沒有電話響起，他幹脆拔掉話線。心想，要是顧寧願意仿照曉憶真人，訂製一個男用仿真女娃娃，用於抹黃曉憶就好了。這可是個一舉兩得的美事，可惜顧寧舍不得花這錢。

    曉憶拿著了那些假證件，她會找些什麽工作呢？換了假身份證，曉憶那“年齡”就跟她樣貌差不多了。就象他身邊籌建辦主任李中，雖然已經三十好幾了，卻還是那麽年輕的，一點也不顯老，而是更有韻味。

    曉憶這天用了包順章辦的假證件，附齊了個人檔案資料給朱天一。朱天一帶她到美院，又象去年年前那樣安排了一番就走了。第三天傍晚，曉憶和朱天一一起在美院學生餐館吃飯時，曉憶詢問了京城房價走勢，她房子這時出手是否合適？

    朱天一瞄著曉憶看了一會說：“你沒注意這幾天的新聞報道嗎？兩會就要開了，可能會有打壓房價的政策出台的。可是打壓房價政策出台，並不意味著房價就會下跌，所以呢，你要是能夠繼續供著它，我勸你最好先供著，不要急著出手，你才買多久？這麽快就出手，不好。”朱天一說著搖了一下頭。

    “那我聽你的。”曉憶在北京沒有別的朋友，朱天一的話，象聖旨似的，她把他當專家了，其實朱天一隻是個經紀人。到了周末，他整天忙碌於各類經紀事務，尋找有可能的機會。吃飯時，他電話老響著，但他並不接聽，電話來了，他就摁斷了。

    兩人吃了飯，朱天一拿過放在旁邊座位上的文件袋，抽出曉憶個人資料看了看說：“其實，這些資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按要求把工作做好，你還有其他事情要跟我說嗎？要是沒有，我得先走了，我還有事。”

    “你不送我一下嗎？從這裏回我那邊，好象不是太方便。”看朱天一今晚走得匆忙，曉憶臉露難色，說出了這個工作的“美中不足”。

    朱天一笑了笑說：“你走西門嘛，你還不知道這裏有個西門吧？從西門出去就是大街，那邊就有公交站車，可以直接回你那裏。”

    曉憶哦了一聲，主動讓服務員過來買單。朱天一沒有動作，他似乎在等著曉憶買單。收起曉憶個人資料，他將曉憶送到了美院西大門，就先行離去了。

    按照雙方簽訂的合同，曉憶在兩間學校的頭三個月隻做人像模特，後兩個月才做人體模特。當人像模特，雖然就那麽幾天，但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回到宿舍，曉憶衝了涼，給小宇打電話。小宇自那天回校後，還沒有回過她這邊，他一定是算準了她好朋友“上班”時間，上周末才不回的。

    小宇說：“姐，我知道了，明天晚上再回。”小宇說完嘻笑了兩聲。

    “你忙什麽呢？”曉憶十天不見小宇了，她有些想他了。

    小宇說：“明天要跟同學去一下潘家園，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可能晚上才能到你那裏。”

    曉憶也擺不得小宇遲點來，因為她明天得去參加營養師培訓了，每個周末兩天學習時間。加上周一至周五上、下午，她要在兩間學校當模特，她隻有晚間那點時間了。小宇不經常找她，與她過夜，這是最好不過的。

    曉憶這個晚上很快就睡著了。畢竟，她到東城區美院上的這個下午班，讓她每月增加了兩千元收入。上、下午在不同的學校，做一樣的工作，按部就班，她覺得比去年那兩份工作好多了。隻是餘婕這個“老鄉”在美院讀書，會不會碰上她呢？餘婕並不認識她，隻要她不與餘婕和小宇同時見麵，她去美院上班，當人體模特的事，小宇就不會知道。

    曉憶周六下午放學後，先給小宇電話。小宇說：“我在路上了，快到了。”

    曉憶說：“我在外麵呢，你在超市等我好了。”

    曉憶趕回小西天宜興苑，小宇已買了一些食品，拎在手裏，左手則拈著一個卷起來的紙筒。曉憶側著頭看了看說：“去潘家園，你買了這個？”說著伸手去要小宇手裏的紙筒，小宇走開了，說：“回家再看吧！”

    兩人進了宿舍，曉憶將她帶回的書藉丟在沙發上，去衛生間方便，小宇將曉憶的書藉倒出來了，三大本講義，還有筆記本、人體經胳圖表之類。曉憶出來時，小宇將他帶回的畫展開了，他說：“姐，我買了這個，有意思吧？”

    曉憶瞧了一眼，心想小宇怎麽買了兩張這種舊畫？她說：“你想當收藏家了？”

    “不是，我是心血來潮，我那同學他爸買了好多，我是貪好玩，順著他買的。”

    “多少錢一張？”曉憶想這種畫，有很多是假的。

    “兩百塊不到。”小宇有些得意。

    “那是多少嘛！要是換上我，二十塊錢也不買。”曉憶說著又看了看這兩幅“知識青年到農村去”的畫作，她似乎明白了小宇的用意。小宇這是幫她懷舊，想不到一個有關她身世的故事，讓小宇記在心裏了。其實，她曉憶是不是“知青”之後，這完全是她村裏人的一個猜測而己。她現在哪裏有心思去想她親生父母的事呢？他們也許尚在人世，象她養父那麽老了。他們會生活在哪個地方呢？也許他們早就以為她沒了。

    看到曉憶有些心事，小宇把畫作收起來了。他說：“姐，咱們不看它，我來做飯。”

    小宇去廚房，曉憶把她的書藉放好，也進了廚房。她從後麵輕輕抱住了小宇，說：“姐來做吧！你去廳裏呆著。”小宇不依，因為今天的菜都是他買的，他早就想好如何搭配了。

    曉憶不再堅持，自個去衛生間洗衣服。過了一會功夫，兩人幾乎同時完成了各自手裏的活計。曉憶抹了餐桌，端坐在那裏，等著小宇給她上菜。這種情形可惜顧寧沒機會看到，要是她看到了，還不知道她會被氣成怎麽樣的。

    吃飯時，曉憶問他說：“小宇，你媽給你打電話了嗎？”

    “沒打。她沒給我電話，我省事。”

    曉憶說：“那你主動給她打嘛？姐覺得你還是要主動給她電話。”

    “這個月滿月給她寄消費帳單時，我會給她電話的。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沒有她電話搔撓，我日子過得有多平靜。”小宇忽然很響地喝著湯。

    “她不找你，那餘婕呢？也不找你了？”曉憶慢嗯細嚼著。

    “餘婕呀？嘿，她現在有俊宇這個男朋友了，當然不會找我了。她周末都是找俊宇玩的，她不可能再聽我媽擺布了。”小宇前不久將餘捷介紹給俊宇，能否談成朋友就看他們自己了。

    “她是在東城校區上課嗎？”曉憶想知道餘捷會不會在她到北美當人體模特時碰上她，曉憶當了人體模特，卻沒有事先跟小宇商量，她有些擔心說：“她學校離你那裏不遠呢。”

    “頭年她在大學城，第二年才會回到東城校區這邊，俊宇也是，回到這邊的話，離我們學校不遠，就隔兩條大街的。”小宇擱下筷子說，“姐，你慢吃，一會你收拾，我要去一個地方了。”說著拿了衛生紙，進衛生間去了。

    這個孩子，曉憶在心裏叫了一聲。有時候，她就覺得小宇象她兒子似的，隻有兩人同床共枕之時，她才有一種如夫妻之感。她一邊喝著小宇做的湯，一邊想著明天如何應付小宇。按以往，小宇周日會整天待在她身邊，或陪著她上街的，但現在不行了，她得去上課。

    曉憶收拾碗筷去廚房洗了，小宇在衛生裏叫：“姐，拿睡衣給我。”

    小宇在衛生間裏方便完後，沒有出來，直接衝涼了。曉憶拿了睡衣給他，看到衛生間水汽迷漫，她開了抽風機說：“以後不許吃了飯就衝涼的。”

    “下不為例。”小宇在裏麵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