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楊錦一把揪住J的脖領，他甚至看得到他太陽穴上正在突突跳動著的血管。J眼神裏閃著邪魅的光，燈光晃在他臉上，勾勒出充盈著憤怒和絕望的神采來。

    “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我警告你，顏顏不是你可以隨便對待的女生！你要是再敢動她一下，就別怪我不講朋友情誼！”

    歐楊錦正對J怒目而斥，夜嫣然突然將他撞到了一邊，衝上來照著J的臉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用力到幾乎將她自己都掄飛了起來，所有人在聽到那一聲脆響之後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TM活膩歪了？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動？你給我滾！再不滾信不信老子跟你玩兒命？”夜嫣然頭上的短發都炸了起來，咆哮著抄起滾落在地上的酒瓶子就欲往J頭上招呼，被歐楊錦夾著胳膊攔了下來。

    “你快帶薑濤出去！”歐楊錦衝站在一邊不知所措的二餅喊道，用力提起懷中不斷掙紮的夜嫣然，將她拎到包廂自帶的洗手間裏，從外麵鎖上了門。

    “歐楊你TM敢把老子關起來！老子要跟你絕交！你TM快放老子出去！老子今天跟他沒完！放我出去！”夜嫣然將門踹得“哐哐”響，一邊歇斯底裏地怒吼著。

    二餅連拖帶拽地好不容易將失魂落魄的J弄到了門外。看到他們從外麵關上了門，歐楊錦這才吐了口氣，蹲下身湊到顏澤麵前，緊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輕聲道：“顏顏，你還好嗎？”

    顏澤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淚，倔強地坐起身，重重點了點頭，抽噎著道：“我沒事兒，嗯嗯……錦，你不要關著小夜了……”

    衛生間的門玻璃應聲碎了開去，夜嫣然顧不得那邊緣上殘留的尖利的碎片，側身從框子裏跨了出來。

    玻璃割得她臉上、胳膊上、大腿上到處都是長長的傷口，可是夜嫣然絲毫不在意，她就那麽滿身傷痕地奔到了顏澤身邊，一把將歐楊錦推到旁邊，痛哭著將顏澤用力摟在懷中。

    顏澤被她摟得動彈不得，隻好出聲安撫道：“小夜，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別哭了好不好！你再哭我又要哭了！人家美瞳都快被衝出來了！”ORZ……

    夜嫣然努力將哭聲壓抑下去，小心翼翼地捏住顏澤的下巴，那動作輕柔得像似怕打碎什麽精美的瓷器，她臉上痛苦的神色讓歐楊錦全身的肌肉再度繃緊，喉結略一聳動，便用幹澀的聲音警示道：“然然！”

    夜嫣然接下來的動作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她單手托住顏澤的臉，用另一隻手瘋狂地去擦顏澤剛被J強吻的唇。

    顏澤瞪大了眼睛，強忍著嘴唇火辣辣的疼，傻了一般任夜嫣然瘋狂地揉搓著。

    直到歐楊錦將夜嫣然拽到一邊，顏澤仍癡呆了般一眨不眨地盯著夜嫣然的眼睛，那裏麵的複雜情愫恐怕隻被她一個人看了個分明。

    那是種混合著深沉絕望和瘋狂迷戀的歉意，那是種明明挨得這麽近卻又永遠觸及不到的哀怨，那是種因為愛得太用力所以碎得更徹底的委屈，它們經由夜嫣然墨黑的瞳，幾乎要貫穿顏澤的心。恐怕終其一生，她都不會忘記這一眼。

    一眼萬年，這一眼悠長得仿若沒有起始和終點，悠長得仿若綿亙在時間與空間之外，悠長得仿若千年之前我們就是以這樣的姿態對望著，從來不曾改變。

    “小綠，對不起！”夜嫣然斂了斂心神，努力微笑著柔聲說，“我沒能保護好你，我總是讓你流淚，我總是發脾氣，我什麽事情都做不好！”

    “看來我做不到，我給不了你我曾想象過的幸福，所以我不再奢求任何回應了！你放心去愛你的歐楊錦吧，他有能力保護我，就一定也能給你幸福！”

    “我隻請求你，允許我愛你！不要顧及我的感受，不要覺得對不起我，從今往後，所有的苦難就讓我一個人承受，眼淚讓我一個人流，你隻負責微笑便好！我隻請求你，允許我愛你！不要趕我走，讓我陪在你們身邊，可以麽？小綠？”

    說完這些話，夜嫣然似乎瞬間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癱軟地倒在歐楊錦懷裏。

    像是一件被人脫下的衣服，完全脫了力的綿軟。不同於慣常的霸道和不容拒絕的驕橫，夜嫣然將頭抵在歐楊錦的胸口，默默地流下許多淚來。

    歐楊錦的心忽的抽痛起來。

    這是他第二次看見夜嫣然如此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