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柒是死了都要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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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餅動作麻利地將大理石煙灰缸遞到J麵前,看著他將煙頭摁滅在裏麵,勸道:“濤哥,我看還是不要吧,你今兒個不在狀態,這歌咱改天再獻成不?”
而現在的J就是典型喝多了的酒鬼形象,越不讓他幹嘛他就偏要幹嘛,摟著二餅厚實的肩膀,左眉高高挑起:
“擦!怎麽著?你小子還信不過你濤哥?你特麽給我記住了,老子我唱歌不比這小白臉差!沒有特麽的最好,隻有特麽的更好!”
說著便起身搖搖晃晃地向小舞台走去。
歐楊錦此時正唱到副歌部分,第二句“有時候”還沒“候”出來,HOLD住全場的人便換成了J。
隻見J一個騰轉跳躍,腳尖就華麗麗地絆在了舞台邊緣,整個人以“狗啃屎”的姿勢跌上了舞台。
“啊哈哈哈,獻醜了獻醜了,哥今天稍稍喝了那麽一丟丟的酒,大家見諒啊!”J從地上彈跳站起,奪走支架上的話筒,舌頭硬梆梆地說道。
歐楊錦撥了一個四弦,發出極低沉的音階來,表示自己對這種粗魯舉止的不滿,皺起眉頭等他解釋。
J無知無覺地衝他擺了擺手,將話筒倒握在嘴邊,衝著大廳一隅的夜嫣然幾人嚷嚷:“啊喂——那邊的聽得到嗎?”
二餅馬上舉起一隻手示意,衝J拚命點頭。
夜嫣然雙眼微眯起來,犀利地望向J,這2貨又要鬧什麽幺蛾子出來?
J這才回頭看向歐楊錦,“老子也來一首,你一邊兒待著去!”
“要吉他嗎?”歐楊錦皺著眉抬了抬手中的木吉他。
“用不著這些花架子!哥今兒個要裸唱!懂什麽叫裸唱不?”
歐楊錦懶得看他耍酒瘋,無奈地搖了搖頭,將舞台留給了J。
歐楊錦甫一下台,身後便響起了J經由話筒放大了無數倍的舌頭打著結的聲音,“哥今天高興!早該說的話今兒也說了,早該弄明白的事兒今兒也弄明白了,還認識了如花似玉的冰美人兒!哥高興!哥是真高興啊!”
“高興怎麽辦?喝酒啊!光喝酒也不行,剛才歐楊那哥們也獻了歌了,還特麽什麽英文歌!哥聽不懂!我就不信下麵的有幾個能聽得懂的!啊!二餅你、你聽得懂嗎?”
看見二餅在下麵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J滿意地打了個酒嗝,“今兒,哥就給大家裸唱一首《死了都要愛》,獻給棄我而去的阿夜!你永遠不會知道你究竟錯過了什麽!同時也獻給我今天才認識的冰美人,你馬上就會知道你即將擁有些什麽!掌聲!”
說完這番話,J兀自把話筒拍得劈啪亂響。
二餅連忙帶頭鼓掌,臉上的表情卻帶了三分尷尬、七分擔憂。
“死了都要愛——呃,調沒找準,再來一次,咳咳,死了——嗯嗯,嗓子怎麽回事,嗯,死了——好,就這個調,找著了,掌聲準備!”
二餅再次賣力地給了一輪掌聲。
一首歌唱下來,酒吧裏的所有人都要笑岔了氣。
記不住歌詞不說,還沒有一個音是在調上的,要不是之前J報了歌名,估計沒有誰聽得出來他唱的是什麽歌。
夜嫣然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恨不得躺在地上打滾,拉著顏澤的手上氣不接下氣地控訴道:“快、快讓他別唱了!我、我真的要、笑死啦!啊哈哈哈——”
顏澤有些悲涼地望著台上手舞足蹈的J,米色的風衣已被他扯開了全部的扣子,兩隻袖子隻剩下一隻搖搖欲墜地掛在他胡亂揮舞著的手臂上,像是一隻隻有半邊翅膀的撲火的飛蛾。
如此愛麵子重形象的一個人,竟然會在這麽多人麵前暴露出自己的百般醜態!
究竟是酒能使人亂性,還是人借酒勁發瘋,除了J自己,恐怕沒有誰能說得清。
顏澤突然覺得此時台上站著的並不是她一直以來認識的那個J,而隻是一個因絕望和悲傷而失去了心智的可憐人。
他聲音裏夜幕一樣的墨藍已經支離破碎,零落成一地繚亂的星光,訴不盡難言的哀傷。
唱到高昂處,J早已啞了的嗓子像受傷的野獸般不顧一切地嘶吼,突然像是什麽東西被撕裂了,話筒裏傳來刺耳的嗡鳴。
歐楊錦忍無可忍,正欲上前,卻被夜嫣然一把拽住了衣角。
原本在一旁默默喝著檸檬汁的麵癱男,此時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奪過J手中的話筒便將他從台上推了下來。
J卻並沒如眾人預料的那般勃然大怒,他一個趔趄仆倒在地麵,想來是碰到了鼻梁,鼻孔裏霎時流出鮮紅的血來。
J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嘴裏罵了一句什麽,連爬起來的嚐試都沒有做,就索性將整個身子癱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二餅衝過去想要扶起他,卻被J一拳打在胸口。隻好無可奈何地坐在地上,看著自己這個可以過命的兄弟,第一次在人前哭得如此慘烈。(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