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前事,似夢裏,淚暗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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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請您早點休息吧,這是少爺要我叫給您的別墅鑰匙。”
韓依雪對這稱呼還有點不適應,她愣了愣,接過鑰匙對司機點點頭。
她的衣物和平日的用品早已經有人送來收拾妥當,又添置了一些新的。韓家雖然已經敗落,但從前留下的家底還是有的,所以麵子上的功夫做得十足。韓士方按照舊習俗將嫁妝按頂級的標準置辦好,因為是將外孫女嫁到陸家,所以將原本打算留給依雪的表哥韓旭正的那隻前清老佛爺戴過的玉鐲也一並送了過來。
別墅裏的燈是開著的,依雪看著房子的裝潢擺設,想到從此以後這裏就是她的家,心裏就不禁生出一種奇異的感受。她一直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不是韓家老宅,而是真真正正屬於她的家,她可以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房子很大,一層客廳卻沒有擺放什麽,隻一張白色長沙發放在偌大的房間中央。一盞水晶吊燈從三樓的天花板一直垂墜下來,那燈光卻不是很亮的,於是望過去影影綽綽的點點光,就像是宇宙裏某個浩瀚神秘的星係。她平日裏不太講究這些吃穿用度,但看他的人就知道他是極講究這些的,可看了這間別墅才知道他平日穿著打扮算是低調的了。
韓依雪沿著旋梯上到二樓,剛走到臥室門口她就被裏麵放的那張巨大的床嚇了一跳。哪裏有人用那麽大的床,看起來至少要比kingsize的床還要大上兩倍,一定是特別定做的了。那木頭材質不知道什麽,可依雪看著很喜歡,是深紫色的,隱隱透出些黑光,好似烏玉。雪白的床單,一塵不染,她這才發現這座別墅的設計布置都是以簡潔的白色黑色為主,如此看來他倒是可能有潔癖。
不知不覺,依雪坐在了那張極大的床上,可突然又想到了什麽,猛地站起來,臉又燒得滾燙。她拍了拍額頭,找出自己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因為怕陸劭廷有潔癖,她不敢用他的浴缸,隻在花灑下麵簡單地衝洗,然後把自己掉落在地板上的頭發小心翼翼地一根根撿起來。她從小謹言慎行慣了,生怕無意間做錯了什麽事惹人厭煩。浴室的設計也很有趣,牆壁上用黑白灰三色的馬賽克拚接,而其中零星幾格其實是壁燈。她這才發覺別墅裏的燈飾極多,各式各樣的,哪個房間都有好幾盞,因為設計出眾,看著倒一點也不突兀。
她洗過澡後窩在陽台的藤椅裏看著別墅庭院裏一盞一盞的小地燈,突然想起在典禮上他對著所有人朗聲說:“我和依雪一見鍾情……”他們什麽時候見過呢?第一次見麵難道不是在外公的書房裏麽?她想來想去也不記得曾見過他,於是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問一問,就這麽想著想著,一歪頭便睡了過去。
陸劭廷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在酒店應酬完後又被幾個發小拉去據點喝了一陣。那幾個發小笑罵他口風這樣緊,訂婚了才突然昭告天下,弄得南市上層圈子和媒體界一片混亂。陸劭廷將酒杯裏的whisky一飲而盡,他的目光在淡黃色的酒中蕩漾,冰塊在精致的小玻璃樽中化掉後更像起了一層霧一樣,越發讓他覺得迷離。於是一盅一盅地灌下去,不知不覺就醉了。
他進來後發現燈被關掉了皺了皺眉,又拿起遙控,將各個房間的等全都打開,這才搖搖晃晃地上去二樓。他走進臥室,扯下領帶,胡亂地解開襯衣扣子,然後看見一個人影“蹭”地從陽台上冒出來,不禁一驚。酒稍稍醒了些,他定了定神,這才看清原來是她。陸劭廷自嘲地笑笑,喝多了,竟然忘了自己今天娶了個女人回來。她臉上是有些驚恐的神態,想來是也被他的突然出現嚇著了。他見她臉上還有些睡意,不禁覺得好笑,但是見她柔順的長發垂在胸前,還有一小縷碎發掛在嘴角,他不禁喉嚨一緊。他下意識地挑了挑眉,朝韓依雪招招手,見她站著不動便自己朝她走過去。木地板上鋪著的駝毛地毯微微掃過他的腳踝,有些癢,他見她小步的向後退,嗤笑了一聲,也不再向前,立在床邊繼續解襯衣的袖扣。
韓依雪放在身體兩側的手不覺地揪起睡衣邊緣,驚懼地瞪大眼睛,她還從未見過一個男人看起來這樣理所當然似的在她麵前脫衣服。她有一種想逃走的衝動,但渾身發顫,仿佛動一下便要摔倒一樣。
“怎麽還沒睡,在等我麽?”陸劭廷輕佻地笑著捏起她的下頜,目光裏卻沒有一絲笑意。
依雪隱隱覺得有些害怕,小聲囁嚅道:“陸先生,我……”
“不是說了從今以後叫我劭廷麽!”他捏著她下頜的手指突然猛地收緊,目光裏一些凶狠的東西讓依雪驚得一凜。
他鬆開手,見她又是低著頭一副受人欺負了的樣子便不由得火起,攬過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扔在那張大床上。
依雪頓時覺得腦子裏一聲轟鳴,全身跟著緊張起來,她奮力推開他壓下來的胸膛,但力氣哪裏抵得過,於是隻得小聲哀求道:“陸先生,我還沒準備好……”
他索性握住她小巧的手腕反剪壓在她身下,另一隻手去解她的睡衣,“要怎麽教你你才能記住,叫我劭廷,快!”
她不知道為什麽他好像突然變了另外一個人一樣,又被吼了一聲後,隻得強忍住淚水,哽咽著小聲依言叫了一聲。他這才稍稍滿意了些,將嘴唇印在她頸部動脈處,冷著聲音說:“很好,不過……我不打算給你時間準備。”
糾纏了半響,他在呼吸平複過後從檀木衣櫃裏找出一件睡衣穿好,獨自一個人一言不發地出了房間。依雪看著天花板,好一陣,聽到樓上閣樓房間的門“嘭”的一聲,然後一切又恢複了寂靜。半晌,她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觸感涼涼的,感覺自己突然掉進了千堆雪中,這樣想著便覺得越來越徹骨的冷。她稍微動了動,然後眼淚就倏然滾落。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這被褥下麵偷偷放了一顆豌豆,而又為什麽她的身體這樣麻木可心卻像被硌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