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痛快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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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雨綿綿,滴滴答答的,像是敲進人心靈的樂章,樓向晚倚在窗前,看著外麵的淅淅瀝瀝的雨發呆,思念像是毒藥一樣蔓延她的全身,尤其喜歡在漆黑的夜狂奔,在陰雨天泛濫,腦海裏丁凱奇的影像停不下來的飛逝,原本生性開朗的她總是禁不起這樣的折磨,慢慢沉默下去,唯一可以緩解疼痛的便是徐敬軒了,即使心裏明白的很,徐敬軒隻是她的短暫止痛藥,但是依舊奮不顧身了……

    微微轉回身,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垂下眼簾,伸手將外套披在身上,莫名的冷意,冷到心裏去似的,叫人怎麽也暖不過來,以往每次這樣的時候,就會尋找徐敬軒的懷抱,他的懷裏很暖很暖,像是天生的發熱體似的,擁有冰冷氣質的他,卻總是可以溫暖她內心的冰冷,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總是可以讓她不安的心,回歸平靜。可是,徐敬軒去法國考察,此刻沒有人可以溫暖她冰冷的身心,徐敬軒走的前一天不舍的抱著她,難得露出孩子一樣的神情,說什麽也要帶她一同出國,可是她沒答應,明知道離開他身邊會被痛吞噬,但是她卻堅持留下。因為不想成為他的負擔,而且,她確實需要一些時間來理清自己混亂的心。

    門口開鎖的聲音悉悉率率的,樓向晚疑惑的回過身盯著門口,徐敬軒回來了嗎?剛剛還通電話說還需要幾天時間才會回來的啊,不然會是誰呢?嘎吱一聲門被拉開,接著傳來高跟鞋叩叩的聲音。進門的,是一位年約25歲左右的女子。波浪的大卷發,有些微胖的身段,穿著厚厚的毛衣,圓圓的臉上帶著大大的墨鏡,女子看到樓向晚並不意外,自動換了鞋子,走進沙發坐下。伸手摘掉墨鏡,抹著鮮紅色口紅的嘴微微上揚,眼睛不大卻很有神的看著樓向晚。上下打量著她,這女人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看來她就是傳說中徐敬軒的情婦了!

    “樓小姐,請給我一杯咖啡。”女子開口微笑的對她說,樓向晚微微額首,邁開步子走向廚房,不管來人是誰,顯然是認識徐敬軒的,並且可以喊出她的姓,樓向晚動作不疾不徐的端著咖啡杯走回客廳,將咖啡放在女子的麵前,坐在她對麵的沙發裏,悠閑的喝著自己的咖啡,並不急著尋問這位不速之客的目的。

    良久之後,女子笑了:“嗬……樓小姐果然不一般啊,真是能沉住氣。”樓向晚微微抬眸,看著女子微笑不語。“樓小姐,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淡定的望著眼前的人:“嗬……那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是夏黎,徐敬軒的未婚妻。”樓向晚的眼眸閃過一絲驚訝,輕輕點頭:“你好。”麵對樓向晚如此平靜的態度,夏黎輕笑出聲:“嗬嗬,樓小姐真是不簡單呢,難怪一向冷情的敬軒被你迷倒了。”夏黎的眼在看著樓向晚的時候有些淩厲:“樓小姐,我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就直說了吧,我跟敬軒好事將近,婚前他愛跟誰在一起我都可以忽略掉,男人嘛,總需要個暖床的人,我又公事纏身,不過婚後我就不會容忍自己的丈夫跟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糾纏不清了,所以,我這次特意回來解決這件事,還希望樓小姐配合。”

    夏黎商業性的口吻跟樓向晚談判,希望她可以乖乖離開。樓向晚默默聽著她的話,不卑不亢的看著夏黎:“夏小姐希望我怎麽配合?”夏黎從皮包裏拿出一張支票放在玻璃桌上,推到樓向晚麵前:“樓小姐,這是空白支票,你想要多少,可以隨便填。”樓向晚並沒有接,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又是這樣老套的方法嗎?嗬……如果我不要錢呢,換句話說,如果我不要離開呢?夏小姐預備怎麽對付我?”沒有預料中的看到對方驚喜的表情,夏黎有點失望也有點欣賞眼前的女子,“樓小姐想要什麽,不妨直說。”不要錢,那麽也一定有想要的東西。人哪有不貪的!

    轉過頭看了看窗外,雨依然下著。“我要的……沒有人可以給我……不過,徐敬軒可以。所以我不會離開他。”夏黎皺了皺眉頭:“不要告訴我你跟徐敬軒是什麽狗屁真愛!哈!這世界哪有什麽愛?更沒有什麽是真的。樓小姐該不是那麽幼稚的女人吧?”樓向晚隻是淡淡的笑著,並沒有回答什麽。

    夏黎走了,但是將支票留下了,希望樓向晚考慮一下,將夏黎的名片與支票放進抽屜裏,樓向晚心悶的緊,於是決定出去透透氣。直到走出去才發現,她沒有帶傘,嗬……淋淋雨也好,可以清醒一點。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身邊都是匆匆的行人,偶爾有幾個人側頭看她,那麽美的臉上掛著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身上的外套已經濕透了。纖細的身影就一直那樣步伐不疾不徐的走著。

    樓向晚覺得很痛快,走了很遠,任憑自己的腳已經麻木,也不管早已經顫抖的身體,淚水混著雨水落下。她難得的可以這樣暢快淋漓的撕扯著自己的傷口。痛吧,讓她徹底痛吧。腳下顫抖的身體像是落葉一般,再也沒有力氣了,眼睛越來越模糊,雨好像越來越大了,打在她身上,有些微的疼痛。腿一彎倒在地上,仰頭望著天空,雨水無情的打在她的臉上,讓她睜不開眼睛,多久以前,也是這樣的大雨中,失憶的她被丁凱奇的車子撞到。就算失去了記憶,可是第一眼看到丁凱奇她的心就認出他了,腦海裏浮現當時丁凱奇美麗的臉和略顯滄桑的疲憊,現在忽然懂了,那時候的他一定也曾像現在的她一樣痛過吧……

    高俊俊美非凡的身影在雨中匆匆奔走,終於來到樓向晚的麵前。真的是她!高俊將傘遮到她身上,看著緊閉雙眼的樓向晚,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喂,醒醒。”他經過這裏似乎看到她像是丟了魂似的遊走,停好車本想確認一下是不是她。

    卻找不到她的人了,走了好遠才發現她就那樣躺在大雨中。伸手將外衣脫下披在她的身上,觸及到她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身體低咒一聲:“該死的。”用力抱緊她,她像是要死掉一般的臉色蒼白。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他,露出絕美的微笑:“凱奇……”喚完這一聲便沉沉的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看到一室的白,聞到熟悉的藥水味道,一陣頭暈目眩,開始嘔吐,不停的嘔吐。高俊拿著剛買來的稀飯一進門就看到樓向晚蜷縮在地上,不停的嘔吐,像是要把膽汁都吐出來似的。高俊快步走到她身邊,按了床頭的呼喚器。“你怎麽了?”樓向晚吐的眼冒金星。再也吐不出什麽了,卻還一直幹嘔。醫生護士趕來,她卻依舊趴在地上不肯起來。“帶……帶……我走。”虛弱的說完又是天旋地轉的昏睡過去。高俊將她抱回床上,在醫生進行了一係列的檢查之後,高俊帶著還在昏迷中的樓向晚離開了醫院。

    望著床上極度虛弱的人,高俊回想著醫生對他說的話:“樓小姐的身體除了因為高燒而有些虛弱和營養不良外,並沒有什麽問題,之所以會嘔吐,初步判斷是心理因素造成的。”高俊挑高眉毛:“什麽意思?”醫生伸手推了推眼鏡繼續講解:“這種病例在國內有過幾例,這種病例的患者都是因為曾經在某些地方受過重大的創傷,一旦造成這種心理創傷之後,患者通常會出現各種不良反映,比如嘔吐,頭痛,昏迷。就像是失憶者努力回想記憶的話會造成頭痛是一樣的道理,我想樓小姐之前是不是因為在醫院受了過大的刺激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映。”

    高俊回過神,看著依然沉睡的樓向晚,她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痛苦才會這樣的?忘不了她虛弱的拉著他的衣角說讓他帶走她時的神情。樓向晚微微轉醒,看了看身邊的人,愣愣的盯著眼前的人。

    是幻影吧?她又看見凱奇了……嗬,如果可以一直這樣該多好,想著,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熟悉又想念的臉龐。高俊握住她伸出的手:“你還沒退燒,蓋好被子。”將被子拉高,嚴嚴實實的蓋好。樓向晚睜大眼睛看著他:“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你為什麽會躺在外麵大街上啊?被徐敬軒知道你這樣胡鬧還生病,他會氣得七竅流血吧!”樓向晚靜靜的聽著他說話,那聲音,一模一樣嗬……

    清醒了,因為聽到他說徐敬軒的名字,她知道他是高俊而不是她的凱奇。有些失望,眼裏的光彩漸漸褪去,換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東西。叫人看了都心疼。“餓不餓?”高俊看著她蒼白的臉問。樓向晚輕輕搖頭。高俊見她不想說話也不勉強:“那你休息一會,我去外麵買點吃的,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樓向晚依舊搖頭。高俊點點頭,起身準備走向門口。樓向晚淡淡的嗓音幽幽的傳來:“那個……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告訴徐敬軒?”高俊回過頭考慮了一會:“嗯……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高俊微笑出聲:“哈!不要一副上刀山下油鍋的表情。很簡單,把我一會買回來的食物通通吃掉。我就答應你。怎麽樣?劃算吧?”眨眨眼,那調皮的模樣簡直快讓她窒息了,麵對他,就算時刻提醒自己,他是高俊,不是丁凱奇。可還是控製不住,根本分不清……

    樓向晚終於笑了,吃著他買回來的食物,好像很對她胃口似的,吃了很多,氣色看起來也好一點了。高俊盯著她:“難得看到你笑,真是不容易。”高俊感歎一聲,樓向晚沉默著看他。又是這癡纏的眼神,第一次見到她,她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像是有千言萬語訴不盡似的,高俊疑惑的眯了眯眼:“為什麽你看我的眼神有點不一樣?或者是我多慮了嗎?你認識我嗎?”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是不是曾經見過她。樓向晚收回自己難以自拔的眼神:“不認識,隻是因為你很像一個人。”高俊好奇的問:“是嗎?誰?”

    “一個對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比生命還重要的人。”麵對高俊的臉,她好像比較能夠敞開心扉來。即使他隻是丁凱奇的幻影。高俊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不過……真的有那麽像嗎?很像很像嗎?”再次將目光移回高俊的身上,認真的點頭:“是,幾乎……一模一樣。”

    高俊避開樓向晚顯然有些混淆的目光,帶著淡淡的炙熱,那眼神讓他直覺不躲開的話,恐怕後果嚴重,她是徐敬軒的女人,在心裏一遍一遍警告自己有些躁動的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