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潘沉默不語，祁莫揚心下了然，自嘲地笑了笑。

    “我這場昏迷，大概她求之不得。”

    “總裁，當時曲小姐也很緊張你，她一醒來就來看你了，是大少爺見過了她之後，人這才離開T市。”

    “沒事，對了，你說聞昱讓你查股票下滑的原因，你查到了什麽沒有？”

    霍潘低下了頭，“還不太確定。”

    “哦？”

    “像是有人在吸我們的股票，因為做得太過隱秘，所以我還不能下結論。”

    祁莫揚皺眉，“你先出去吧！賴杳雪到了後讓她直接進來見我。”

    祁莫揚的聲音已經沙啞地不成樣子，霍潘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倒了一杯水放下，方才走出病房。

    賴杳雪趕到的時候，祁莫揚剛喝完水放下水杯，額頭上還鋪著一層細密的汗，他的左手打著石膏動不了，右手有些艱難地將自己撐了起來。

    “莫揚你慢一點。”賴杳雪連忙上前幫他坐直身子。

    “曲苓汐的方案，怎麽會以CZ的名義參加比稿？”祁莫揚冷眼掃向賴杳雪。

    “你把我叫來，就是問這個？”賴杳雪心裏有些堵，但還是將事情的經過一一告訴了他。

    當然是和祁莫非之前商量好的“事情經過”。

    “我們也是因為人手不夠，她反正也還是CZ的實習生，不用白不用，隻是誰能想到她自告奮勇要參與這個比稿，背後竟然剽竊別人的作品。”

    祁莫揚自始至終沒有打斷賴杳雪，聽著她絮絮叨叨地說完全部的經過。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祁莫揚突然下了逐客令，賴杳雪雖然不想離開，但還是咬了咬牙走了出去，她懂得見好就收。

    賴杳雪走了之後，祁莫揚便借口要休息，自己一個人在病房裏誰也不肯見。

    午飯前，曲苓汐回到了T市自己家裏。

    薛漫漫昨天下午就來到她家裏等著她，還在她家住了一晚，魏雪珍知道了這件事，也一直愁眉苦展。

    見曲苓汐拖著從老家帶回來的舊款箱子走進家門，她還有些生氣，“明明說是畢業旅行去了，怎麽好端端整了這麽一出！你……”

    嘴上這樣說著，卻仍然把曲苓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確認她沒什麽異樣，才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曲苓汐看著客廳裏熟悉的擺設，心裏升起一陣暖意，又看向魏雪珍和一旁的薛漫漫，衝著她們擠出一個笑容。

    “又不是什麽大事，瞧你們緊張的。”

    “這還不是大事？”薛漫漫瞪大了眼睛。

    “媽媽，我趕了一晚上的路，想洗個澡。”

    “好好好，我去把熱水器打開。”

    “嗯！”朝著魏雪珍點點頭，曲苓汐又看向薛漫漫，“先來我房間吧！”

    曲苓汐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祁莫非打了個電話，倒不是現在才想起來，隻是打了一下午，對方都是關機狀態，她已經不抱希望了，隻是想再試試罷了。

    沒想到這次的電話卻打通了。

    對方接了電話，兩人都是一陣沉默，曲苓汐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她深吸了一口氣，“祁莫非，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曲小姐難道忘了，你自己也說過的，CZ遇到了困難，我應該偷著樂，不是嗎？”

    “祁先生，我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你這麽無恥的。”

    “曲小姐過獎了。”

    “混蛋！”曲苓汐掛了電話。

    事情沒有她想的那樣簡單，那家公司的內網上，有她的IP登陸過的記錄，對方一口否認給過她賬號密碼，於是她的行為便成了未經授權擅自盜用對方內部資料以及方案。

    祁莫非知道一模一樣的方案太過顯眼，所以對方公司參加比稿的仍然是他們的原版，於是她後來的方案，便成了“高仿”。

    之前步昊辰安排的那兩名記者其實是在給她洗白的機會，可是對方的方案確實和她無關，她不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薛漫漫見曲苓汐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有些不甘心地說：“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證明你的清白了？”

    曲苓汐搖了搖頭，“內網是我登的，方案是我改的，唯一能證明我無辜的就是賴杳雪手上的方案不是我給她的，可是有用嗎？沒有人會相信的。”

    薛漫漫咬了咬牙，“告訴記者，是祁莫非讓你來改這個方案的。”

    “即使我說出來，可是會有人相信是祁家人自己要毀掉CZ嗎？反而事情會變成，我通過祁莫非將方案提交給了賴杳雪。”

    “說到底，還是我們沒有話語權。”薛漫漫沉聲說道。

    曲苓汐打了個哈欠，“漫漫，我現在很困，先小憩一會兒，洗澡水燒好了你再叫我。”

    話音剛落，人已經倒在床上會周公去了。

    薛漫漫搖著頭歎了口氣，真不知道，這一次她要怎麽辦。

    曲苓汐醒來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了，她迷迷糊糊地朝著薛漫漫“嗯？”了一聲，有些不滿對方叫醒她的分貝過大。

    “洗澡水好了？”

    薛漫漫見她那副沒睡醒的樣子，簡直氣得抓狂！

    “水早涼了！你快醒來上網看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曲苓汐這才睜開了雙眼，“啊？”

    “啊屁啊！你被黑出翔了！”薛漫漫朝著她吼了一句。

    曲苓汐頓時清醒了幾分，連忙爬起來坐到了電腦前，迫不及待地點開了網頁。

    果然，真如薛漫漫所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網上關於她的不利言論已經快上熱搜了！

    《CZ集團剽竊方案，涉事實習生乃當初潛規則上位》

    《CZ總裁下落不明，疑似和涉事實習生曖昧不清》

    《CZ集團曲姓員工，如何從學霸淪為陪睡實習生》

    ……

    一條條熱帖看下來，曲苓汐簡直要吐血了。

    當初被祁莫揚封鎖的消息，還有他壓下的，以她的名義發的那張引起軒然大波的帖子，也被好事者貼出了原帖的截圖。

    這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負麵了，而是整個CZ的！

    薛漫漫見曲苓汐握成拳頭的手青筋暴出，有些擔心地問她，“這下，你要怎麽辦？沒有祁莫揚幫你，這消息隻怕……”

    “愈演愈烈。”曲苓汐冷冷地接道。“這明顯是要趁著沒有祁莫揚坐鎮，想要把CZ推到風口浪尖上去。”

    “可是，這可是CZ集團啊！橫掃麥迪遜大街的CZ！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被輿論擊倒，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

    曲苓汐搖了搖頭，“這裏畢竟是T市，不是CZ集團發跡的地方，祁莫揚回國才沒多久，CZ背後也沒有祁家的支持，全靠他一己之力走到今天。而且，商界那些叱吒一時的大企業，後來下場淒涼的還少嗎？”

    聽了曲苓汐的話，薛漫漫也沉默了。

    與此同時，祁莫非接到了賴杳雪的電話，對方劈頭蓋臉地質問道：“祁莫非，你不是說把曲苓汐推出來就行了，CZ不會有事嗎？事情為什麽發展成這樣了？”

    賴杳雪的聲音有些發抖，祁莫非卻輕笑了一聲，“賴總監，你就是這樣和boss說話的麽？”

    “什麽？”賴杳雪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想你應該知道莫揚昏迷期間老爺子讓我接手祁氏的事情吧！”

    賴杳雪心裏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嘴裏卻仍然不客氣地說道：“你想說什麽？你應該知道CZ集團和祁氏一直是獨立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