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想去敲門，可走到門口伸出手又縮了回來。

    可能因為以前對自己太好了，莫羽現在竟是有些害怕杜言將她當成透明人。

    那種感覺就像是心裏被掏空般，難受，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杜言房間的門被推來。

    他正眼都沒有看莫羽，想像是把她當透明人，緊繃著下巴，矜貴而冷漠。

    莫羽張了張嘴巴，想要說點什麽，可是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不過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怎麽樣都得忍著。

    莫羽甚至有些開始能理解杜言了。

    的確，她感受得到杜言對自己的關心和寵溺，雖然她不知道這種寵溺和關心會維持多久，可是至少，他真的有用心。

    而自己就這樣，將他所有的一切都否決。

    莫羽深吸一口氣，看著杜言喊道：“杜總。”

    杜言頓住，擰了擰眉，有些煩躁的轉過頭，深邃的眼眸鎖著莫羽。

    “我們談談吧。”莫羽說道，聲音有些顫抖。

    杜言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可捉摸的笑，在莫羽眼裏很是刺眼。

    杜言在莫羽對麵坐下，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來現在在莫羽麵前他連最基本的柔和與溫婉都懶得表現了。

    看著杜言，莫羽的心跳變得有些異常，可為了不讓杜言看出自己的異常，莫羽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是你上次給的五百萬。”莫羽說著將手裏的卡往前推了推。

    “所以呢？”杜言開口，依舊冷淡。

    “孤兒院的事情真的很感謝您，您一直的關照我也清楚，真的非常感謝您，所以，讓我們的合約提前到期吧。”莫羽咬著牙將後麵的話說出口。

    杜言頓了頓，很快恢複平靜。

    嗬嗬。

    杜言揚起鄙夷的笑，樣子讓莫羽有些不適應。

    “莫羽，你知道你費盡心思要跟我撇清關係的模樣有多搞笑嗎？”杜言不屑的開口，“跟你晚上在我身下的樣子還真是不能比啊。”

    莫羽，“……”

    杜言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很有分寸的，無論說話做事，就算被聶然天針對的時候，他也隻是溫婉而雅的回應，臉上掛著笑，似乎他天生的好脾氣從來不會被任何人打破。

    可是現在，這幾句話應該是他杜言一生中說過的最難聽的話吧。而且，還是對自己最喜歡的女人說的。

    天知道他心裏是受到了多大的刺激才能說出這種話。

    因為這句話，做好一切準備的莫羽再也憋不住了，紅著眼眶，盡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自己現在的現在的樣子在杜言眼裏像極了犯賤吧。

    “莫羽，記住，合約一天沒有到期你就別想提前走。”杜言撂下這句話後，邁開修長的腿便是奪門而出，沒有絲毫的留戀。

    一切的一切，對於莫羽來說太過突然了，像是天塌了一般的絕望湧上莫羽的心頭。

    昨天，他還溫柔的對自己說她的眼淚隻能為他流，可是現在，因為他的話，她卻為他流幹了眼淚。

    莫羽曾無數次想過自己跟杜言撕破臉的場麵，可是卻都沒有剛剛的一幕。

    她在他眼中已經一文不值了。

    哈哈。

    莫羽笑了，笑得很是大聲。

    早知道會這樣，她昨天死都不會說出那些話。那樣的話，至少自己離開的時候杜言或許還會有一絲留戀。

    一路上，杜言都緊繃著下巴，目光犀利的可以嚇死人。耳邊卻是莫羽說的話。

    一直以來，他想要從來都是莫羽的心。

    那天晚上，莫羽說她準備好的時候，杜言心裏真的是說不出的開心，自從母親和弟弟去世後，莫羽的那句話應該是他聽到的過的最動聽的話了。

    可是，現在……

    想到莫羽努力跟自己撇清關係的模樣，杜言握著方向旁的手不知不覺已經是握成了拳頭。

    往後的幾日，杜言每天都是醉醺醺的回家，偶爾臉臉頰和白色襯衫上會有口紅印，似乎是在向莫羽證明他杜言從來都不缺女人。

    莫羽每天做的飯菜都是熱了好幾次然後倒掉，每天杜言出門的時候從來不多看莫羽一眼。

    這樣的日子連續過了好多天。

    似乎成了習慣，莫羽也沒了前幾日的壓抑和痛苦，麻木不仁的過著籠子裏生活。

    周五的時候，莫羽的電話響起。

    接起電話，熟悉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莫羽，最近怎麽樣了？”吳子維柔聲問道。

    可能是被杜言無視了太久，聽到吳子維關切的聲音的時候，莫羽竟是忍不住抽噎了起來。

    不論莫羽再怎麽堅強和倔強，可想到杜言，心仍舊是止不住的疼。

    “怎麽了？你沒事吧？”吳子維聽到莫羽的抽噎皺起眉問道。

    “沒事，沒事，就是好久沒有聯係了，有些激動。”莫羽故作淡定得說道。

    吳子維擰著眉，意識到了莫羽的異常，“有時間的話我們見個麵吧。”

    剛想要拒絕，可是為了不讓吳子維擔心，而且杜言現在根本就不會正眼瞧自己，莫羽便答應了。

    兩個小時後，吳子維在咖啡廳裏見到了莫羽。

    莫羽看上去憔悴了很多，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見到吳子維，莫羽從嘴角扯出一抹笑，坐下。

    “子維，我們好長時間沒有見麵了。”莫羽說道，語氣平靜，仿佛剛剛抽泣的著急從來就沒有夠一樣。

    不得不說，在杜言身邊呆了一段時間，脾氣性格都越來越像他了，很是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

    “自從你跟了杜言，就沒空搭理我了。”吳子維瞥了莫羽一眼，故意說道。

    提到杜言，莫羽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就是恢複了平靜。

    “終於要結束了。三個月要到期了。”莫羽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眼底有一抹傷感劃過。

    “舍不得嗎？”吳子維垂下眸子問道，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

    “嗬嗬。”莫羽輕笑。

    撕破臉的那天前，她的確舍不得，可是現在，她真的想立馬結束這種生活，即便心中仍有幾分不舍，即便對杜言仍有幾分愧疚，可是，與其像現在這樣痛苦，她寧願結束這一切。（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