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許妙】我們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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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魏學不是她的男朋友,不見得她對魏學沒有什麽想法。

    魏學也是南方人。

    她當時說南方人好到底是幾個意思。

    我不清楚她心裏所想,便仗著自己是她的老板環了雙臂在胸前,“我晚上想去看夜景,你陪我去。

    算是對我心理治療。

    我不喜歡有外人在。”

    我見她傻乎乎的望著我,我有些高興。

    哼,要抗旨不遵嗎?

    “好吧。”

    她答應得不情不願。

    我卻當並不知道她什麽意思和態度,轉身拿了電話打給楚北辰,讓他拿輛車給我,我要開出去。

    我帶著許妙去車庫拿車。

    車鑰匙我朝她扔去,“京都通,你帶我去轉轉。讓感受一下大帝都的繁榮昌盛。”

    她雙手做捧穩穩接住車鑰匙,身手不錯。

    “我現在對京都都不太熟了。”她呶著嘴,還在不情願呢。

    “主幹道總沒變吧。我們又不去郊區。”

    她拿著車鑰匙開了鎖,坐進了主駕駛。

    我跟許妙在一起,就算同乘一輛車,如果有一個人需要坐在前排,一定是她。

    我是不會坐前排副座的。

    今天,我坐進許妙開的車子的副座,關上車門,拉上安全帶。

    “走吧。”

    她發動了引擎,開出了湘園。

    每次來京都,我最喜歡走平安街,那是京都一個很特別的標致。

    道路寬敞廣闊,望不到頭的平直。

    如果心中鬱結得不到紓解,便開著車走上這條道,車速提起來,胸口裏堵真那些穢氣會被扯出來,扔出去。

    特別舒服。

    許妙一直認真開車,不和我說話。

    我這時候也不想和她說話,就想聽聽這什麽聲音也沒有的車廂裏,我會想到什麽。

    她咂嘴的聲音我聽見了。

    她輕輕歎息的聲音我也聽見了。

    她伸手想要打開電台廣播的動作我也看見了,但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那麽做。

    她單手開著車,嚇得在我手裏的手都有些顫了。

    “別放音樂或者電台。”

    她道,“好好好,我不放。”

    她要掙開我的手,我放了她。

    她的手重新落在方向盤上,像是落了實地一樣有了安全感,因為她沉沉的呼了口氣。

    “阿妙。”我平時都叫她許醫生。

    她手臂又抖了一下,我真擔心她能不能好好開車,聲音都慌顫了,“啊?”

    “你不喜歡魏學嗎?”

    “我當然不喜歡他!我把他當成弟弟一樣!”她一臉正義,活像我往她身上潑了什麽髒水。

    我笑了笑,“那天那個主任呢?喜歡嗎?”

    “當然不!!!”

    她回答得好爽快,嘎嘣那麽脆。

    “既然你都不喜歡,那麽明天我們一早回G城,中午請你父母一起吃個飯,之前就說好的事,也不要再往後推了,就明天吧。”

    “明天?”

    “明天。”我此時一點也不緊張,仿佛這再也不是值得糾結的事情。“阿妙,我是很尊重你的想法的。

    既然這些和你走得近的你都不喜歡,那麽,我們交往吧。”

    我在想,如果她喜歡那個魏學,我也是要把這個跟在我身邊八年的人拉過來的。

    就這樣,決定了。

    【許妙】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喜極而泣。

    真的,有一刻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腦裏那裏線路,一下子全堵了,不通,斷電。

    我傻了。

    完全不相信這是靳斯翰說的話。

    這些年,除了他的身體,我們在一起很少聊別的事。

    導師的事情,他也隻是遞個電話號碼給我,“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請他吃頓飯就行,我沒有時間過去,你自己安排。”

    他甚至不願意浪費一點點的時間在和她溝通上。

    除非他的身體。

    近些日子,他聽說我父母來了,要請吃飯。

    後來遇上我的主任,他也沒怎麽說。

    再後來,他不喜歡魏學。

    今天他突然說,我們交往吧。

    他喊我“阿妙。”

    我沒有聽錯吧?

    疑惑的看著他的眼睛,我眼睛已經有些熱了,酸了,脹了。

    他吸上一口氣,我以為他要反悔了,後悔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妙,我們交往吧。”

    我真的沒有聽錯。

    他又說了一次。

    他一定是瘋了,否則怎麽會看上我?

    我家世如此普通,相貌也不算美豔動人,頂多是清新秀氣。

    我也一定是瘋了,才會在他說完後吸著鼻子流了眼淚。

    我害怕的左顧右看,生怕有保安盯著我瞧,這是楚家。

    我這副樣子,怕是要給靳斯翰丟人了。

    我低著頭轉身走,想找個沒人的角落裏舒服的哭一哭。

    我的淚水似乎都不在眼眶裏,那些積攢多年的鹹澀液體光光一雙濁目如何裝盛得了,全都鎖在我的心裏。

    心腔裏的淚水這時候不停的翻湧,不管不顧的想要衝出來。

    我忍了忍,他在我身後追過來。

    “阿妙!”

    他又喊了我一聲。

    我沉了沉氣,在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周遭沒了人,我還低著頭,“嗯。”

    “跑什麽?”

    “我……”

    “你跑什麽?我是吃人的怪物嗎?”

    他冷聲問我,把我問得肩背一顫。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忙著解釋,怕他誤會。

    可是我眼淚啊,這時候真是不爭氣。

    苦戀他這麽多年,我都熬過來了。

    他突然跟我說交往,我不是應該像電視裏演的那些一樣,高興的跳起來,一躍跳到他的身上,抱住他,大聲喊自己好開心嗎?

    可我卻哭了,哭得我自己都不能控製。

    我真是個沒有出息的家夥。

    捂著嘴的時候,我望著他的眼睛已經看不清他的樣子,隻有他的輪廓鎖在我的眼睛裏。

    他朝我伸手,手指碰到了我的眼肚,才一擦,淚水更加凶猛的湧出來,像地下泉一樣,摁都摁不住。

    他歎了一聲,“你什麽意思啊?”

    “我,我有些意外。”

    “意外,你哭什麽?”

    “就是意外我才哭啊。”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

    “許醫生!”有人喊我。

    我本來就是個膽小如鼠的人,這時候有人跑過來,還喊我,我就有無所適從,趕緊擦著眼淚。

    我咬著嘴唇什麽也說不出來,看著楚北辰朝我跑過來。

    我見楚北辰都不曾見過他的慌色,他的樣子,像是有事。

    我和靳斯翰也都朝著楚北辰快步走過去,“怎麽了?”

    “我媽有點頭疼,不舒服,你幫忙看一下,如果你看了沒什麽問題,我們就不去醫院了。”

    “好。”

    聽說是劉湘不舒服,我跟著楚北辰也走得快了。

    老年人的病痛,跟年輕人不同,我一直在想我的醫用箱都是跟靳斯翰相關的東西,劉湘用不用得上。

    此時心裏隻有病患,靳斯翰剛剛說的話,被我擠了出去。

    劉湘跟我說是太疲勞了,她沒怎麽睡好,睡一覺就沒事兒了。

    我懷疑是我們這兩天太過打擾湘園。

    我幫她按摩,她舒服點了。

    年齡大了就是這樣。

    劉湘讓我陪著她去遊泳池看闖闖。

    闖闖陪著二郎神和Gucci在遊泳。

    遊泳池裏水紋一圈圈蕩開。

    闖闖對誰都酷酷的,對他爹都是那樣。

    可偏偏對兩隻狗無微不至。

    兩隻狗換著在水裏遊,闖闖仰泳,狗趴在他的肚子上,一直被他托著從這頭遊到那頭。

    二郎神和Gucci年紀都大了,顯有老態,伏在闖闖身上很安靜,也很享受。

    劉湘問我,“許醫生,我們闖闖吃了飯就泡在水裏,好幾個小時,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會不會濕氣很重?”

    “沒事的,他這是運動。”

    二郎神的頭趴在闖闖的肩膀上,時不時抬著嘴去舔他的臉。

    闖闖伸手揉著二郎神的腦袋,溫柔極了。

    劉湘道:“本來闖闖起先隻抱著將軍遊泳,我們家將軍腿不好,以前受過傷,闖闖難免要多花些心思。

    可是Gucci啊,吃醋,自己能泡在水裏的,硬是要拚的。

    非要爭個公平,要闖闖抱著遊,可累著我們闖闖了。”

    我說,“闖闖跟他們一起長大的,感情很深是自然的。”

    闖闖一圈圈的遊,劉湘又抬頭敲了敲額角,我忙問,“還疼啊?”

    “嗯。”

    “咱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萬一不是勞累所致。”

    “我這麽大把年紀,偶爾疼一下很正常。”

    我朝著楚北辰使了個眼色,楚北辰上前來勸,“媽,去看看吧,你不去,我們一家子跟著操心。”

    心兒端了水果到泳池這邊來,看我們都圍著劉湘,放下果盤就過來詢問。

    心兒得知劉湘頭疼,說什麽也要往醫院送。

    闖闖遊到我們腳邊,抬頭問,“怎麽了?奶奶不舒服?”

    “不是,奶奶身體好著呢,你繼續遊泳,我早些睡覺去了。”

    劉湘一走,我跟楚北辰都跟了去,劉湘讓心兒在這邊守著闖闖。

    楚建勳安排了醫院,劉湘在醫院檢查好,結果是顱內一處血管有堵塞。

    這問題可大可小。

    除了吃藥,平時身邊最好不要斷人,怕有突然間的暈倒,會造成搶救不及時。

    治療的方案弄出來,我們都回了湘園。

    闖闖還沒有睡,在主樓大廳裏等著我們回去。

    他拉住劉湘的手問,“奶奶,怎麽樣了?”

    劉湘說,“說我是感冒前的征兆,別擔心,我晚上吃兩包感冒衝劑就會好了。”

    楚建勳也說,“我就說不要貪涼,夏季比冬季容易感冒。”

    闖闖攬著劉湘的肩膀,“奶奶,我幫你把藥泡了,你先喝了藥。”

    “在醫院就吃了,你爺爺關係硬,院長專門安排的,你爸不放心,在醫院就吃了。”

    大家都在瞞著闖闖。

    其實孩子知道了也沒用,空著急。

    又不是治不好的病。

    我不會拆穿他們,因為我能理解,要是我,我也會瞞著。

    等一家子人都歇了,我和靳斯翰才回去京都飯店。

    魏學站在我的房間門口,看見靳斯翰送我回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