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墨深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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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剛才我的話,讓你心裏有芥蒂了。抱歉,我當時的確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但是我以為我們經曆了那麽多,到現在應該是可以很深入的相信彼此了。你不是跟我說過,有什麽話,都要坦白的說出來嗎?”
“如果我說實話,怕你更會介意。路箏雖然算不上很單純的女人,但是我說的相信她,是相信她不會做任何對我不利的事情。況且,她的表弟確實為公司做了不少事情,這是公司內部的員工都知道的……”
“不要說了。”微恙鬱悶的打斷:“就當我小心眼吧。我是說過我們以後應該坦誠相對的,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小肚子雞腸,我也不想因為一個不重要的女人影響心情。”
“你……”墨深失語,她這樣認罪的態度反而好像更生氣了。
他歎息一聲,早知道剛開始在車上的時候就應該說清楚了。
果然是女人的心思很難猜!
何大翻譯官能想到的也就是這個了,他當然不知道微恙是因為路箏曾找過她的事情才那麽介意的。
不過話說回來,微恙你要人家何大翻譯官坦誠相對,你不是也有事情瞞著他不讓他知道麽?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
原本走在前麵的綜綜又跑了回來,兩隻小胖手牽起兩人各自的一隻手,往前拉:“你們好慢啊,快點走。”
西餐廳就在眼前了,小綜綜一進門在餐廳環視了一圈,立刻朝一個相貌清俊的少年跑了過去:“哥哥長得好帥噢!”
那服務生一愣,待到看清眼前的人時更一愣,“何綜綜,你怎麽會在這裏?”服務員本能的抬眼,隻見更熟悉的兩人向這邊走來。
微恙微眯眼眸,神情訝異:“墨昭?你怎麽會在這裏?”
身著筆挺製服的何墨昭臉都青了,瞅著一旁裝無辜的綜綜,眼睛裏明擺著寫著:“何綜綜,你好樣的!”
“是喲,綜綜一直都好樣的!”
“……”
被一個小孩氣到是什麽感覺?就像墨昭現在這樣躲進廚房,再也不想看見何綜綜這隻小惡魔!
點完餐之後,綜綜好快樂地拍手:“昭昭的表情好精彩哦,哈哈,讓他在家裏老欺負我沒有他高。”
微恙瞪他一眼,“臭綜綜,你怎麽知道你墨昭舅舅在這裏打工?”
“我早知道了,因為鳶鳶也在這裏呀,鳶鳶是個很漂亮的女生。”綜綜想了想,又說:“小舅舅真可愛,以後我也要為了喜歡的女生去當服務員啦。”
微恙忽然就想起了以前聽蕭北講過,那個G市院長範如笙的妻子宋輕晚也是在大學的時候如此一般將自己心愛的人追到手的,並且現在的他們很幸福。
微恙自是不知道他們的感情曾經有沒有受到過什麽阻礙,隻不過現在想起來,當初自己追墨深的時候也不隻是想簡簡單單的能呆在他的身邊就好。他是怎樣一個受歡迎的人,她也不是不知道。也許自己真的不應該把路箏的話放在心上,這樣想想,反而是墨深受的委屈多一些。她不禁轉頭看向一旁的墨深,綜綜正賴在他身上,挖了一口自己最喜歡的冰激淩伸到他嘴邊,“墨深爸爸,啊……”
微恙本能的伸手製止:“他不喜歡吃甜的。”
原本剛要張口的墨深一愣,綜綜笑嘻嘻的說:“蘇小微,你終於回神了呀。”他把小勺子轉而遞到她麵前:“那蘇小微你……啊!”
微恙本能的張口,吃掉了勺子上的冰激淩。
然後綜綜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抓起墨深的手拿著他的小勺子,道:“墨深爸爸,你再喂蘇小微吃一口呀!”
“嗯?”
綜綜徑自就著墨深的手挖了一勺冰激淩遞到微恙嘴邊:“蘇小微,吃完這口冰激淩,你就不許再生氣了。墨深爸爸這麽好,你老生他的氣幹嘛呢!”
微恙悶悶的吃了一口,再悶悶的說了一句:“我沒生氣了。”
墨深眉梢一動,果真是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這樣才對呀!”綜綜剛說完,就看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興奮的招手:“鳶鳶,鳶鳶!這裏!”
微恙看去,是路箏的妹妹,路鳶。
“綜綜乖一點。”微恙把他的小臉硬是掰了回來:“人家在忙,你大吼大叫什麽?”
綜綜驕傲地說:“小舅舅的女朋友是我喜歡的類型……”
微恙嫌棄的看著他,真不知道他這風流花心的模樣像了誰。
綜綜小胖手摟住墨深的脖子:“墨深爸爸,我好像被蘇小微嫌棄了。”
“給我老實點!”微恙扭了一下他的小屁股,“不然以後再也不帶你來了。”
“哼!”小綜綜絲毫不受威脅,反倒得意洋洋:“我現在有墨深爸爸了,你不帶。墨深爸爸會帶是不是?”
“是。”墨深說:“但是前提是,你必須乖乖的。”
“我很乖啊。”綜綜立刻坐下,像在課堂上一樣的乖乖坐好,“其實人家也不是那麽喜歡美女啦,隻是小舅舅說男人就是要風流一點,不然以後會吃虧的。”
“……”
“小舅舅說墨深爸爸就是太好男人了,才會被蘇小微氣的那麽慘,小舅舅說蘇小微最笨了。”
微恙眼睛危險一眯:“是嗎?你小舅舅還說什麽?”
“我不告訴你。”小綜綜傲嬌了:“待會兒我們請鳶鳶去我們家啊……”
“嗯?”墨深問:“去家裏幹什麽?”
“抱抱,親親小舅舅的女朋友……嗚……蘇小微打我……”眼裏有委屈的淚泡。
微恙收回手,哼道:“你再敢這麽搗亂,試試看!”
墨深摸摸他被敲疼的小腦袋柔聲道:“綜綜,乖乖去一邊吃東西。”
“哦!”綜綜最聽他墨深爸爸的話,抱著盤子就坐到一邊去了。
墨深將一塊切好的牛排放到微恙碗裏,道:“墨昭在這裏工作,你們都不知道?”
微恙搖搖頭:“估計也就是這幾天吧,就是我們出去出差的時候。我猜何叔叔他也肯定不知道,不然一定不同意。”
墨深還沒開口,微恙就說:“但是……我覺得這樣也挺好啊,如果……我是說如果墨昭真的喜歡那女孩的話。我想他來這裏不是為了賺錢,而是想要保護她吧。”
“嗯?”
微恙握了握手中的叉子,想了片刻道:“我事先申明我是就事論事,絕對沒有針對誰。”
見她一副認真的神情,墨深低頭笑了“傻瓜,果然還在介意我之前說的話嗎?”
微恙窘的不行,雖然意識到自己有不對,但是那些話她始終還是會介意的。
“我隻是怕你又覺得我小心眼而已。路鳶,是路箏的妹妹。”她說,“我也不是在說她什麽壞話,就是覺得小女孩挺可憐的,在家裏經常被路箏和她的母親欺負。墨昭跟她是同班同學,背地裏照顧了不少。我想她也許是有困難,才會來這裏工作的。”
墨深挑眉:“所以,你想表達的是什麽?”
“我想表達的是……”她抿抿唇:“我就是……覺得一個女孩子晚上在外麵工作到很晚回家很危險啊,我想墨昭肯定跟我想的一樣。所以……我覺得隻要墨昭能掌握住分寸,我們就當沒看見吧?”
那期待的神情,就像是征求父親同意的小孩子。
墨深順應民義,摸摸她的腦袋:“你說怎樣就怎樣。但是你能不能不用向家長匯報情況的態度對我?讓我感覺你比較像我女兒。”
微恙說:“你才知道麽?誰叫你總是比我知道的多,以前在院子裏的時候,明明你是跟我們相同年紀的,可是看上去你就像是大我們好幾歲的哥哥一樣。”
“所以……”他勾唇:“你現在是開始嫌棄我了嗎?”
微恙還沒開口。綜綜就抬起頭,嘴巴上吃的全是牛奶泡泡:“蘇小微才不舍得嫌棄墨深爸爸呢!她愛你都來不及……”
話還沒說完,就被微恙敲了一記:“都讓你不要把愛啦愛的掛嘴邊了,討打是不是。”
“吼吼!”小鬼摸著自己的腦袋,怪叫道:“都說不準打腦袋了,會變笨的……咦……蘇小微你的臉好紅呀!”
大約吃了一個小時,小綜綜才把自己麵前的西餐給全部幹掉了。
墨深拿出皮包結賬的時候,綜綜樂嗬嗬的笑,臉紅撲撲的:“墨深爸爸好有錢哦,我好高興以後有這麽有錢的爸爸,我就會有更好的生活了。”
微恙撇撇嘴:“何綜綜,我以前是多有虐待你嗎?”沒良心的小豬,自從認識了他墨深爸爸以來就知道抱著他馬的屁股使勁拍。
墨深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敲上一記:“幼稚的蘇小姐,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就是!”綜綜鄙視了他娘一眼:“幼稚鬼!”
被遭受背棄的女人手癢好想打人。
不過明顯老天不是站在她這邊的,
穿著員工衣服依舊很帥氣的墨昭弟弟走過來跟墨深說有事想要單獨談談。
綜綜仰著小腦袋說:“是不是要談你跟鳶鳶的婚事呀?”
墨昭:“……”
微恙抱起自己很無良的兒子,正好暗中襲擊了一下他柔柔的小屁屁,然後很快樂的朝兩人道:“你們兩個慢慢聊,我帶他先出去。”
轉身就要走,小綜綜天生不是個受虐的家夥,很不客氣的在她胸部上捏了一下。
微恙瞪他,他給她瞪回去。
微恙剛想拽著小家夥找個隱蔽的角落去修理,就被墨深被叫住,他把身上的車鑰匙遞給她,外麵有些冷,你們到車上等我吧。
她還沒伸手,綜綜就一把搶過:“墨深爸爸你要快點回來呦,我會想你的。”
“馬屁精!”微恙很不屑的送給了他三個字。
夜晚,車水馬龍的街頭,不遠處的霓虹燈在夜風的吹拂下變得也不是那麽的溫暖。
微恙一直都很害怕這樣的天氣,帶著一點點秋意。那樣的傍晚總會給人一眾荒涼孤獨的錯覺,再喧鬧的場所都衝淡不了那種入骨的冷。心裏的冷漠和街上的車水馬龍,究竟是誰盜走了誰的魂。
微恙會神,忽而輕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忽然就這麽詩情了起來。
墨深的寶馬裏,開了燈,微恙和綜綜都坐在後麵,原因是後座比較寬敞。
微恙坐在一旁發呆,綜綜不安分,爬爬爬,爬到她的腿上,把他娘的臉掰正對著自己:“蘇小微,你在想什麽呢?”
“想怎麽天氣忽然就變得這麽冷了呢?”
“因為秋天快到啦。”綜綜說,“蘇小微你生氣了嗎?”
微恙一愣,“生什麽氣?”
“因為我對墨深爸爸很好啊,所以你生氣了。”
“……”
“不要生氣啦,我喜歡你也喜歡墨深爸爸,但是你知道我才剛跟墨深爸爸在一起,當然要討他開心啦,要不然的話他又跑掉了,我該怎麽辦呢!所以蘇小微你的心胸要大一點!其實這些天我也很想很想你啦。”
微恙失笑,“傻孩子,我怎麽可能會因為這個生氣。剛才不過是鬧著玩的,看見你跟爸爸好,我也很開心啊。那是我期盼了很久的事情,知不知道?”
“嗯嗯。我就知道蘇小微會理解我的。”綜綜嗬嗬直笑。
“所以,你要不要老實向我匯報為什麽你會知道你小舅舅在那個店裏麵工作?”
“這個……”綜綜眼珠子靈活的轉了轉,好像很深思熟慮的樣子,想了半天才說:“其實我也是偶然發現的,今天中午一個阿姨待我去,剛好碰見了?”
“陌生的阿姨?”微恙訝然。
“是呀!不過是美女呦,而且說話好溫柔好溫柔啊!”
“何綜綜!”微恙瞪著他:“你忘記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說過的話了嗎?小孩子不許跟陌生人亂跑,要是丟了或者被賣了怎麽辦?”
“不會啦。”綜綜擺出一個你放心的眼神:“那個阿姨不像是壞人啊。”
微恙板起臉:“難道壞人的臉上會自己寫著我是壞人四個字麽?”
“不是這樣的……”綜綜很用力的解釋,“她能夠說出你跟墨深爸爸的名字耶,而且她跟我說她是墨深爸爸和你的朋友哦,還給你們的照片給我看呢!”
微恙跟驚奇了:“那她有跟你說她是誰麽?”
“沒有,但是她看到小舅舅的時候還知道他的名字呢,可是她不讓我喊小舅舅,說讓我回去給小舅舅一個驚喜,這樣很容易威脅小舅舅幫我做事情呦!”
“那麽,你為什麽要跟陌生的阿姨去西餐廳?”微恙知道綜綜不是一個會跟陌生人亂跑的人,他口中的這個阿姨一定有什麽吸引他的地方,他才會跟著走的。
“因為她告訴我說隻要我跟她去了,晚上她就會打電話讓你們回來。”綜綜說:“我就覺得很好奇,反正我都這麽大了,也不怕光天化日下被賣掉了,就跟了去了。”
“……”
“果然呦,你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那你麽做了什麽?”
“就是吃吃飯呀!那個阿姨好奇怪,老是看著我,我知道我長的很好看啦,但是被那麽大的女生喜歡還是會有心理壓力的。”
“……”
“那個阿姨說,也好希望自己有像我這樣的兒子。嘿嘿。”
瞧他笑的燦爛的表情,微恙瞪著他,很嚴肅的說:“以後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何綜綜,我真的會打你知道嗎?”
綜綜自然知道他娘在擔心什麽,很乖巧的點點頭。
小孩子麽,別人說的那麽神奇,他當然會想試試是不是真的。
不過一次就好了,後來他回家的時候有想,那個阿姨是墨深爸爸和蘇小微的朋友,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提前回來也不奇怪啊。
他也在心裏想過。大人也好無聊哦,喜歡在小孩子麵前表演神奇。
稍晚,墨深踱至車旁邊時,開了門,就見後座上躺了兩個人,空間是稍嫌擁擠了些,但他們都睡的很熟,小的臥在柔軟的胸前,大的雙手圈抱小小的身體,嘴角淺淺的微笑。
這樣溫馨的畫麵,觸動了他的心弦。
墨深放柔了目光,輕步走近,將半個身子鑽了進去,安靜的瞧著他們恬靜詳安的睡臉。
其實愛情也隻有經曆了轟轟烈烈之後才會發覺平靜安穩原是最好。
長指輕巧的拂開她垂落頰邊的發絲,他有些依戀的來回輕撫那張因熟睡而泛紅的臉。
今天的一路奔波和擔心,讓她累壞了吧。
這個小傻瓜,怎麽總是那麽敏感又沒有安全感,即使他在她的身邊,她都時時刻刻在擔心著,有一天他會離開。
他輕笑出聲,大概那是因為,小女人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愛她吧。
微揚唇,他傾身住柔軟紅唇。
之前摸了摸夠了,現在更滲入的親吻,睡夢中的佳人被打擾很久了,所以幾乎是他一碰觸到她,她就已經醒轉跡象。但犯案中的男人並不打算掩飾自己的行為,而是更深第侵入唇瓣,輾轉啜吮。
“唔……”睜開眼,未看清眼前的人,本能抗拒。
她動作太大,懷中綜綜不滿的蹙氣小眉毛,抗議第咕噥了聲。
微恙本以為他會醒來,卻不了他的小臉更加埋入香軟懷抱裏。
“噓,你吵到他了。”他俊臉上嚴肅的譴責。
她一愣,像是做錯事一般,當真就乖乖不再妄動。
“乖。”他滿意第點頭,把責任成功推給別人的某人再次俯首含吮柔唇,肆意品嚐甜美溫香。
“……”
微恙被吻的迷迷糊糊的,半晌才記起自己在車內,而這裏是停車場,有攝像頭呀,被拍到了怎麽辦?
“墨……深……別……”
她好不容易才說出三個字,被男人發現她有空隙可鑽,瞬間又吻了上去。
她無奈,隻能迷迷糊糊中咬住雙唇,別開頭,拒絕他再亂來。
墨深絲毫不介意,她別開頭,他就吻住她白皙的脖子,惹得她癢的回頭,瞪他。
他抵著她的額,突然低低笑出聲。“知不知道,小白兔被大灰狼欺負時候的樣子有多可愛?”
“我才不是小白兔!”她回瞪他,她才沒那麽柔弱好不好。
他笑哼:“那不然你做大灰狼?”
“……”
她就知道不管在什麽方麵,自己都鬥不過他。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心,道:“告訴我,路箏是不是找過你?”
微恙一愣,“你、你怎麽知道的?”
“你一天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了。”墨深小聲說;“我也發現了,蘇小姐不適合去做比較秘密的工作,你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萬一有一天將公司的秘密泄露了出去,我真不知道拿你怎麽辦好。”
微恙嘟嘴:“我看起來有那麽沒用嗎!”
“你以為呢?”
“……”
微恙抿抿嘴,不說話。
墨深手輕撫過她的唇瓣,道:“不用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知道嗎?”
“我知道……”她悶悶的:“可是還是會介意的……她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找我就是為了讓我幫她送點點心給你吃,我拒絕了。”
“我以為你會答應。”
“換成以前可能會,可後來我想了想自己幫著別的女人送點心給老公吃,連我都很唾棄這樣的女人,早晚有一天老公被別人搶了,她還眼巴巴的以為自己跟那個女人是好朋友呢。我在人際相處方麵雖然不怎麽厲害,但是也沒笨到那種程度。”
墨深說:“你能這樣想就好。我該怎麽跟你說……路箏是怎樣一個女人……我覺得她有些可憐罷了。”
“可憐?”
“對,碰上我這樣的男人。”
“是哦,女人碰上你這樣的男人都會很慘的。”微恙輕笑:“可是……難道你不知道你的魅力有多大嗎?要是換成我,即使最後沒跟你在一起,也會像她喜歡你一樣喜歡。隻是……我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不會像她那樣瘋狂的守住你的公寓,我隻會默默的喜歡你,把你放在心裏。等到老了,頭發白了,牙齒掉光的時候,告訴我的孫子孫女,曾經,你們的奶奶我,這麽愛過一個男人。”
墨深看著她,漆黑的眼睛是感動,是深情?還是其他什麽的……
微恙不知道,隻知道他開口說出一句話,在她的腦海裏綻放出一個炸彈,那麽的突然。怦怦直響。
他說:“微微,我們結婚吧。”
誰曾唱,幸福沒有那麽容易,才會特別讓人著迷。
回來的那天恰好是周末。
星期天的早晨,微恙原本是打算睡了懶覺的,突然想起明天自己有個同聲傳譯,忙從床上給跳了起來。
雖然她的英語過了八級,那也是八百年前的事情,她在床上呆了半秒,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
第一次沒有撥通,第二次響了幾聲裏麵傳來熟悉的聲音:“微微?”
微恙聽見他那邊的環境好像格外的安靜,安靜的幾乎都有回聲了,她問:“你在哪?”
“在外麵,怎麽了?”
“沒有,就是想你了。”她想了一下,又說:“還記得我明天的同聲傳譯嗎?第一次耶,我有些小緊張。”
那邊的人大抵是猜出了她話裏的意思:“所以呢?”
“你能不能來跟我補補?你知道從小到大,不管什麽考試,隻要前麵有你的輔導,就算再難,我都會過的。”
“聽起來,我好像為你做了很多偉大的事情。那麽蘇小姐可以用什麽方法報答我?”
“報答……”微恙臉紅了紅,“以身相許還不夠麽?何翻譯官還想我用什麽方式來報答你?”
“暫時不用,隻要你記著就好。”墨深問:“時間還早,你起床了?”
“嗯……沒有,還在床上。你呢?不是今天不要上班麽?怎麽起的這麽早?你那邊好像特別安靜。”
“我在精神病醫院。”他言簡意賅。
“啊?”微恙有些小吃驚,幾天的逍遙,讓她現在才想起墨深的母親:“阿姨出了什麽事情嗎?我都糊塗了,差點忘記阿姨需要人照顧,我馬上就過去……”
“微微……”相比她的衝動,那邊的聲音顯得更鎮定:“不用了,你乖乖呆在家裏就好,待會兒我開車來接你。什麽都不要想,一切都有我在,嗯?”
“可是這樣,你會不會很累?”她失神的望著窗外。
“不會,隻要有你在身邊就好。”那邊輕聲說完,微恙聽見有人似在喚他的聲音,墨深說:“乖乖在家裏等我,我待會兒給你電話。”
“嗯。”她應了一聲,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戀愛中的人胡思亂想,患得患失好像已經是通病了,微恙晃晃腦袋,起床去浴室刷了牙洗了臉,打算小小的化個妝,等待她的心上人來接她。
可是這一等,等的可久了。
時針從她起床的九點多一直到下午三點多,墨深還沒有出現。
她想要打電話給她,可是又怕妨礙他,屋子裏靜悄悄的隻有她一個人,墨昭去打工了,綜綜去學畫畫了,何家賢和蘇煙是在睡午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安徒生筆下的公主,坐在窗子口張望著路口自己心愛的王子出現。
房間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裏一直放著一首歌,像很多年前一樣,來來回回的單曲循環著,That‘snottheshapetheshapeofmyheartAndifitoldyouthatilovedyouYou‘dmaybethinkthere‘ssomethingwrong
依舊是當年那首深情的《shapeofmyheart》。
手上拿著的是她自己的書,總覺得自己看自己寫的書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很多年後看見當時的自己所寫的故事以及那時的心情,心卻是很極難的靜了下來,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很恬謐。
就在這時,右手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拿起,接過,低沉的聲音伴隨著歌聲萬分的好聽:“微微……我在樓下。”
早已整裝待出發的公主有些迫不及待,從椅子上站起來,飛快的跑到樓下。
王子坐在車裏,顏容有些疲憊,卻在看見她的一刹那,露出抹微笑。
坐在墨深的車裏,她有些心疼的看著他疲憊的眉宇,沉默,不說話。
墨深發動了車,發現了特別安靜的她,問:“怎麽了?怎麽不說話?生氣了?”
“生什麽氣?”她看著他。
“氣我這麽久才來接你。”
“我才沒那麽小心眼。”她嘟囔:“我知道你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會來這麽晚的。”
前方十字路口,紅燈亮起來。
墨深把車停好,轉頭,輕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善解人意?”
說的好像自己有多無理取鬧似的,微恙一時沉默。
“有你在身邊,真好。”墨深側頭親了親她,笑的卻是很滿足。
“是不是很辛苦?”微恙溫柔的摸了摸他比自己還要涼的俊臉:“把自己弄得這麽累,綜綜看見了也會很心疼的。”
人生在世,原本就是要來完成任務的,母親是我的責任,你和綜綜和是我的責任,我要做的就是,二者都不能耽誤。”他說的並不嚴重,英俊的臉和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幹淨的很不真實。
微恙想,如果以前的自己知道有一天自己能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賴死在他身邊都不走的吧。幸而二十三的年紀,彌補起來並不算太晚。
“我不要是你的責任。”微恙說:“我寧願自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累了的時候,我永遠都是第一個出現在你身邊的人。”
“嗯。”墨深彎著黑色的眼睛道:“你是我身體裏的一根肋骨。”
男人是骨,女人是肉。男人是堅韌的,每一步都能聽到骨頭錚錚的響聲。而女人,是柔軟的,柔軟的就像水麵,無論男人以什麽形式出現,她都能將他包容。
微恙原本以為墨深帶她來的地方會是程威的家。
卻沒想到他帶她來的使一個陌生的地方,其實說陌生也不算是,隻要住在G市的人,大抵都知道這個地方。
費倫斯堡,一個城堡一樣的小區,據說這個房地產的老板是個浪漫的男人,製造了這樣一個小區。聽說,隻有真心相愛的人才能有資格買下來,住進去。
隱隱的像是猜到了什麽似的,她問:“我們要去哪裏?”
“回家。”他隻回了短短兩個字,牽著她的手,來到大門口。
守衛好像已經認識了他一般,看見他過來,微笑道:“何先生,帶女朋友來看新家了嗎?”
“對。”墨深說:“不過,不是女朋友。”
“啊?”
“是夫人。”
她抬頭看他,動容,沒說什麽,五指回握住他,與他一同進去。
二十八層的高樓,他們的房子在第二十三層,隻因為她曾經說過二十三,是她的幸運數字。
開了房門,一室漂亮讓她睜不開眼睛。現代化的設計,白色為主,咖啡色的配色,線條很利落清爽。可能因為被打掃過的關係,整個屋子纖塵不染的,好看的如同裝潢雜誌上的樣板房。
她就站在客廳裏,二十三曾的樓高,從大片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半個城市似乎就在腳下。當真的視野開闊,滿目的花花世界。
他從身後輕抱住她,輕聲道:“這個房子其實已經裝修完工很久了,一直沒有告訴你,怕你會不喜歡。”
微恙訝異:“這麽漂亮的房子,我怎麽會不喜歡?”
他閉上眼睛:“感覺太高太冷清。”
微恙動容;“那是因為沒有人氣的關係,等到我們一家人都住了進來之後,就會很熱鬧了。”
“還不夠。”
“嗯?”
“我還想要一個女兒。”
“為什麽?”
“綜綜就不會感覺孤獨。”
微恙心一緊,想起小時候身為獨生子的他看起來並不如別人想象中的那麽專寵開心,獨生子有獨生子的好處,當然一個人和孤單也是他的壞處。
“好。”她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貪心,“如果你嫌不夠的話,多生點沒關係。”
微恙臉一紅:“討厭啊……我又不是母豬。”
墨深吻吻她的脖子,將她放開,改為拉著她的手到其中一個房間裏。
滿室的書卷氣息告訴她,這裏便是書房了。
“好多書啊……”她驚訝,扭頭問他:“你是把書店都搬到家裏來了麽?”
他笑著搖搖頭,拉著她來到書桌旁,桌子上有一台電腦,筆筒,煙灰缸,以及其他的擺飾。她麵前攤開的使一個卷宗,內容有些眼熟。
墨深說:“你把這個看一下,差不多就是明天翻譯的內容。”
她微異:“不是說不能外泄的麽?”
“形式上是這樣說的。”話音剛落,電話就不安分的響了起來,他說了一句:“你慢慢看。”就去接電話了。
微恙坐在書桌旁,環視了書房一圈,想著這就是她以後的家啊,她和墨深的家,光是想象就覺得又幸福又開心。
帶著這樣的心情看卷宗,很快就沉迷了進去,以至於他什麽時候打完帶你話從外麵進來了都不知道。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外麵的太陽都要落山了。
書房裏顯得有些暗,落地窗不知何時半開,美麗的窗紗映著晚霞被風吹的輕輕飛揚,空氣裏有種茉莉花般的香氣。
皮製的沙發裏,墨深卻是靜靜的睡著了,他枕著自己的手臂,黑色的發絲遮住了他閉著的眼眸,要探上前看,才能看到他眼圈處稍顯疲憊的黑色。
微恙知道,他定是累壞了。
從一路開車來他眉宇間的疲憊,和他靠在她的肩膀上沉重的呼吸,她就知道。
她大概隱約的知道,他的疲憊跟他的母親有關,但是他不說,她也不想追問,有些事情不是說出來就對大家都好,那樣反而會成為更深的負擔。
微恙輕輕的把沙發旁邊的毛毯蓋在他身上,低下頭,望著他恬靜的睡容,心裏仿佛漸漸升起暖意,如此這般,就算此刻死去,也是幸福的。
凝視他良久。
她才漸漸將視線轉開,瞥了牆上的時鍾,站起身,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客廳裏也有些暗了,她開了燈,進了廚房,環視了一圈,發現廚具都樣樣具備,可見,墨深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她打開冰箱,如她所想的一般,裏麵塞滿了滿滿的東西,她一樣一樣細細的看了一遍,最後將裏麵的一隻完整的雞拿了出來。
聽說雞湯很補的,小時候,她在長身體的時候,蘇煙是就每個星期都做一次給她喝。濃濃的想起,爽滑的觸感,她還記憶猶新。
她從來沒有可以的學做菜,照顧綜綜的時候太忙,可是又不能餓著他,每天下班就隻能親自動手。她想她的親生父母大概在做菜方麵很有天賦,所以第一次她煮出來的東西其實算不上很難吃。
而後,做多了,也便更好吃了。
除了綜綜和蕭北,他是第三個吃到她煮的東西的人,若不是中間相隔了幾年,他會是第一個的。
煮的差不多的時候,書房裏的他也醒了,睜開眼睛,沒有看見原本該坐在書桌旁的人,就將毯子放到了一邊,走了出來。
客廳裏已經是滿滿的香氣了,他心頭一暖,仿佛是在寒冷的冬天,看到了家裏一盞暖暖的燈光。
孤獨的人縱使在尋找一種家的感覺,有家的地方,即使再冰凍的心都能融化一片海洋。
向廚房走去,看見她赤足站在流離台前,正在嚐試湯的味道,他從輕輕從背後將她擁住,剛醒的睡意讓他將整個腦袋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
她好像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氣息,並未驚訝,隻是溫聲道:“餓了嗎?馬上就可以吃了。”
他靠在她的肩上,低低的“嗯”了一聲,卻不放手,頗有撒嬌的意味。
“墨深?”她剛轉過頭,唇就被他吻住,相似的氣味,纏綿悱惻,昏黃的燈光傾瀉了一室溫暖。
吻夠了的時候,微恙已經氣喘的厲害,墨深埋在她的肩膀上,嗅著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其實也不能說是香味,她從來就不用香水,那味道就是她的體香,像極了他一直喜歡喝的牛奶味道。
“再不把湯盛起來,就要糊了。”耳邊是微恙濃濃的聲音,倒是比湯還要糊。
他這才放開她,關滅了火,接過她手中的勺子,親自將湯給打了起來。
他盛湯,她就將電飯鍋端了出去,還有早就炒好了的菜肴。
冷清的客廳好像一下子就溫暖了起來,外麵已經霓虹初起,暗夜的落地窗玻璃倒映著他們的影子,一個長方形的桌子,她和他就近坐著,半空中冒著才的熱氣,那樣的姿態就像是許久以前他們已然是一家人,和所有的夫妻一樣,下班之後一起吃飯。
其實墨深煮的東西還是要比她煮的好吃很多,但是看起來,他卻吃她煮的比較香。這麽多年以來,真的有很久他都沒有感受到被人照顧的感覺的,尤其是他在乎的人,看著她煮東西的樣子,他隻覺心暖,全身都被那騰騰的熱氣熏得暖洋洋的。
兩人吃飯的時候並沒多做交談,隻是細細的吃,微恙喜歡看他吃東西的樣子,細致品味,動作萬分的優雅。
門鈴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裏也掠過一絲驚訝,起身去開門。
來者,是他們都出乎意料的,竟是古晨和蕭北。
微恙詫異的從餐桌走到門口:“這……”她看了看墨深:“不會是你們事先約好的吧?”
“不是。”墨深的口氣倒是有些淡漠,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有些感覺他好像不太歡迎兩個人似的,淡聲問:“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古晨倒還是平常的樣子,打趣道:“就允許你們搬到這麽豪華的城堡來,我們就不行麽?”他攀著蕭北的肩膀,不像是攀情人,反倒是像攀哥們一樣:“別忘記,我們也算是最佳情侶典範。”
微恙這次倒是沒有太過於笨呆,她說:“你的意思是,你們來在這裏買了房子嗎?”
“對,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微恙笑了,拉著蕭北的手發自內心的笑:“真的太好了,北北,以後我們不是可以天天的都見麵了嗎?”
蕭北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往客廳裏看了一眼道:“你們在吃飯?聞起來好香,應該是你做的吧?”
微恙眼睛閃亮:“厲害,這都能被你猜出來?”
“是啊,我以前經常吃。”
古晨捏捏蕭北的臉,笑道:“這可不公平了,為什麽隻有我老婆能吃到,我從來都沒吃過?”
言下之意來蹭飯的意思很明顯。
“想吃的話,下一次。”一旁一直沉默的墨深卻開了口。
三人一愣同時看去。
墨深的臉上波瀾不禁,沒人能看出他在想些什麽,“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們要繼續吃飯了。”
明顯要趕人了,微恙隻覺好尷尬,卻不是不知道墨深到底怎麽了,看見對麵兩人沒說話,她忙打破僵局:“嗬嗬……墨深這陣子都很累,大概是餓壞了吧。迫不及待的去吃飯了,你們吃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吧?”
“不用了。”墨深替他們回答,理由是:“飯不夠。”
氣氛再一次僵硬,古晨看了他一眼,嘴角邪氣的勾起:“幾天沒見,墨墨怎麽就這麽不待見我呢?”
墨深沒說話。
蕭北說:“我們隻是上來看一下的,跟你們說一聲。”她微笑的望著微恙說:“有空來找我聊天,我們住二十樓。”
“嗯……”微恙點點頭,臉上有些抱歉,又不好意思當著墨深的麵說出來。
待到古晨和蕭北走了之後,她終是忍不住問:“墨深,你是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他反問,拉著她重新回到餐桌上去吃飯。
“你不喜歡古晨和北北來嗎?”她說,“剛才你趕人的意思那麽明顯,我都能聽出來了。”
“是嗎。”墨深笑:“比以前聰明了。”
微恙看著他的神情好像又恢複平常了,但是又少了什麽似的,她問什麽他都沒有正麵回答。
微恙想了一下,道:“墨深,你跟古晨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嗎?”
“沒有。”很直截了當的回答。他夾了一塊肌肉放在她碗裏。
微恙哪裏還有心思吃飯,追問:“那你剛才幹嘛那樣啊,你說啊,不說的話我心裏老忐忑的……還是……你不喜歡北北?”
墨深看了阿一臉認真的表情,放下筷子,終是說:“我不希望你跟他們太接近。”
“為什麽?”微恙更訝異了,“古晨是你的朋友不說,北北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怎麽可能不跟她接近。”
墨深有些不耐:“我不說,你又問我為什麽,現在說了,你又不答應,你要我怎麽辦?”
“……”微恙被凶的一愣一愣的,回神過來,才滿腹委屈,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對不起。”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他歉然的說著,看著她可憐兮兮的表情,他終是壓抑不住心裏排山倒海的壓力和一些接連不斷讓他心煩的事情,沉默的拉開椅子,走到書房拿了煙和打火機出來,坐在沙發上默默的抽了起來。
微恙看著他的背影,明明那麽溫暖的燈光照在他身上卻隻能更顯得說不出口的孤寂。她心裏又悶又疼,想要上去說說話,卻不知道自己該從何說起。
其實心底,更多的是委屈,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好像從一開始,她就沒做錯什麽。偏生他無緣無故的生氣,若是換成以前,她肯定會乖乖的上去道歉,即使不是自己的錯,也承認的徹底。
可如果一輩子都這麽道歉下去,該有多累啊。
她看著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飯菜,以及他未吃飯的飯,剛剛還溫馨的氣氛,怎就一下子變成了這樣。
她放下筷子,鬱悶的將身子縮在椅子上發呆考。
一陣悅耳的鈴聲傳來,是墨深的手機。
微恙有偷偷的瞄了他的背影,他一直都保持那樣的姿勢,似乎並不打算接聽。
可是那鈴聲偏是和人作對一樣,響個不停
安靜的客廳了,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隱隱浮動,隻是等待一個時機爆發出來。
鈴聲卻在這個時候停止了,不一會兒又響了起來。
墨深剛接過,裏麵就傳來嘰裏呱啦的聲音,微恙知道是程威。
他一人在那裏說了老半天,墨深隻回了一句話:“你就不能讓我有點私人空間嗎?”
那邊可憐巴巴的說了句什麽,關了機,世界終是安靜下來。
又過了幾分鍾,當原本空空的煙灰缸裏塞滿了煙頭的時候,墨深才站起身,轉過,卻發覺微恙蜷縮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他一驚,忙衝了過來扶正她微微汗濕的臉:“微微?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胃疼……”微恙閉著眼睛,聲音和蚊子似的哼出來。
墨深著急的想抱起她;“怎麽會胃疼?我們去醫院。”
微恙搖搖頭,摸索著握住他的手,說道:“不要……我隻是好擔心你,什麽都不說,怕你生我的氣什麽的,自己胡思亂想就成這樣了,忍一忍一會兒就好。”
墨深默默的她蒼白的唇和憔悴的側臉,輕聲道;“對不起。”
微恙不知為什麽,聽了這話卻悲哀的笑出來,手卻握得更緊了,“沒關係,真的。本來我是覺得委屈的,後來想想,你的壓力一直都那麽大,偶爾會有壞脾氣是很正常的。我跟你說過嗎?我以前有個同學跟我說,她的父母就是屬於那種互補型的,父親脾氣很壞,可是他們卻能夠相親相愛的在一起,每次她父親發火的時候,她母親都沉默,讓他火氣自動消滅。以後我們也這樣好不好?比較不會那麽容易吵架。”
“嗯,最近發生一些事情,我心情很浮躁。“
“我知道。”微恙點點頭,“我一向都是那麽善解人意的嘛!”
兩人相視而笑,墨深像是想起什麽來,突然起身:“我給你找點藥,等一下。”
說完就走到電視劇櫃台下拉開抽屜亂翻一氣,弄得木地板上道出都是沒開封的盒子,熱鬧極了。
“我記得是在這裏,怎麽沒了……”他半蹲在木地板上邊找邊皺著眉頭自語。
不知什麽時候微恙下了椅子,走到他身後俯下身動作很輕柔的抱住了他,把頭靠在他的背上說道:“別忙了,我沒事情。”
墨深開始有些僵硬,後來,還是慢慢轉過身對上她的眼睛。
微恙的臉色還是不好,目光卻漸漸有了神采,流出暖暖的笑意。
“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偉大的何墨深翻譯官有手忙腳亂的時候,但是我很開心,因為你為了我。”
看著她可愛的小臉,聽著她令人動念的話語,墨深歎愄一聲,猛然的吻上了她柔軟的雙唇,像是有電流經過身體,情動之中忘記了懷裏的小佳人還生著病,很有侵略性的把他壓下了木地板上。
微恙沒有反抗,而是比以往更加溫順了起來,竟然主動探出了溫熱的小巧舌尖,在誘惑中把這個吻延伸到了無限漫長。
她的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根據猜測也可能跟阿姨以及他的工作有關係。
後來她想了一想,那次發生文件泄露的事情,墨深說文件是在圖書館的,去過圖書館的人,在她的印象裏除了墨深程威和她,還有一個人……
仿佛一個世紀那麽久遠,墨深才微微放開手臂間全身無力的微恙,看著她麵頰染粉,眯著眼睛微微張開嘴喘息的可愛樣子,臉上的神情溫柔到極致。
微恙感覺自己心跳的太急促,大抵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主動,撒嬌似的埋在他的懷裏,忽而又調皮的抬手伸進墨深半敞著的襯衫裏,輕輕的觸摸到他結識的胸膛,感受那裏的頻率是否和自己有什麽不一樣。
墨深卻拉住她的手,親了親已經她的指尖,低著聲音問:“手怎麽還是這麽涼。”
微恙看著他眼睛滿臉幸福第笑;“又沒人說,親親了,手指就會升溫的。”
墨深忽然直起身子,很輕巧的把她抱起來臥室的方向走去。
開了燈,將她安置在床上,然後從外麵端了一個托盤進來,他道:“好好休息,不要再勾引我了,你先喝點雞湯,我出去買藥,很快就回來。”
微恙沒有吭聲,很聽話的把托盤放在腿上,拿勺子舀了口湯吹了喝下去。
墨深又叮囑:“多喝點,對胃好。”
微恙跟小狗似的滿足的舔舔嘴巴點點頭。
墨深出去了之後,微恙將他給端進來的雞湯全部喝掉了,也不是她太餓,也不是自己做的雞湯有多好喝,隻不過是因為這是他親自端給她喝的,意義非凡。
愛情跋山涉水之後,隻要你細細品味,會發現兩人在一起的幸福可以是共同呼吸的空氣,你為他做的他為你盛的一碗湯,亦或是你生病了,他為你找藥時著急的神色。那時候許多人在你周圍,你卻從未眷戀,再也沒有人比你了解,那愛的堅決的滋味,我們都是不完美的人,縱使在那個另一半能讓你可以完美的人,然後互補。
微恙喝完湯,在床頭找紙巾擦嘴的時候,看見了擱在床頭的手機在震動,那是墨深的手機,其實她真的是以為那是一個來電,以為會有什麽急事,拿了手機按了鍵,信息就那樣跳了出來,那是一個未知的號碼,沒有存入手機內,一連串的數字,下麵寫著:“親愛的,我今天又將公寓打掃了一遍,窗子和門依舊沒有打開,我怕你的氣息會跑了出去。我知道自己很無賴,動用關係將這套房子占為己有,但是我隻能用這樣的方法證明,你還在我身邊未曾離去。輕你能理解,永遠愛你的箏。”
若問微恙看見這條信息的反應是什麽,訝異以及驚奇,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千萬不要以為她會為了這條信息而吃醋,她相信,墨深絕對不喜歡每天都收到這樣的騷擾信息的。他將路箏的電話號碼都刪了,事實證明,那一場感情裏,始終放不下的隻有路箏一個人而已。
如果說墨深的脾氣忽然間變得不穩定,她現在總算是能夠理解了,平時他要忙著工作,雙休日還要照顧他精神病的母親,每天晚上還要收到這樣的騷擾信息,是人都會受不了得吧。
心,忽然就疼了起來。
情不自禁的將他手機的信箱打開,除了這一則是她無意打開的之外,其他的都是未信息。
她趴著看了一兩條就無心看了下去,所發的都是她生活上的瑣事而已,最肉麻的也莫非是後麵加了一句我愛你。
不過大家都是女人,她大抵能夠了解她的心思,那樣的堅持也不過是以為他還在身邊,自己做了哥心理安慰便是了。
墨深手機裏有很多客戶的號碼,這也是他為什麽一直不換號的原因吧。
可是如今卻是被她發現了,當女朋友的他當然不可以選擇無視了。很多事情,男人解決不了,男人背後的女人都應該出麵了。
她與路箏之間,是時候要來一場戰爭了,雖然自己的愛人被別的女人如此喜歡著是一件極其隻得炫耀的事情,不過那隻是剛戀愛時的年輕人所想的,如今他們已是到了結婚了,以後是要在一起好好過日子了,端然是要拒絕別人女人有縫可以攥緊她和愛人的生活裏。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蘇微恙,不會在讓任何人能夠把她的墨深搶走。
這般想著,許是房間太過於溫暖,也許是雞湯的療效,她終是忍不住睡了過去。
這是一場很安穩的夢,許是睡前想的太多,微恙夢見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小時候跟她的墨深哥哥在梧桐樹下做遊戲,他霸道的臉,欺負她時的邪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醒過來的,睜開眼睛,眼前模糊的人影,溫熱的手撫摸過她的額頭,墨深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澈:“我吵到你了嗎?”
微恙這才發現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深更半夜,而墨深竟是這樣一直守在她身邊,像是剛洗完澡,濕濕的短發在月光下很幹淨。
“這麽晚了,你都不叫醒我。”她掙紮著欲起來,卻被他給按下了:“今晚就睡在這裏,我已經跟墨昭打過電話了。”
微恙感覺有些頭疼,深呼吸一口氣,帶著倦意問道:“我這是怎麽了,怎麽覺得渾身都沒力氣,頭也有些疼。”
“你在發燒。”墨深輕歎了口氣:“這麽大的人,連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
微恙眨眨眼睛,摸摸額頭,溫度當真有些燙手;“怎麽就發燒了呢,事先都沒招呼一聲。”
墨深無語,將她給扶起來,拿過床頭早就準備好了的藥,道:“把這藥先吃下去。”
微恙點點頭,就著他的手將藥含在嘴裏,再順著喝了水吞了下去。
墨深替她擦擦嘴巴,將它重新塞進了被窩裏,蓋的嚴嚴實實,“好好休息,晚上睡覺蓋緊些,捂出一身汗,明天就好了。”
微恙點點頭,看著他並未有上床的動作,問:“你怎麽不睡覺?”
墨深笑笑:“我睡不著,你睡吧。”
他是怕小人兒再難受,一個人在黑暗裏忍著受罪。
但不能說,不然床上的人兒定然也睡不著了。
微恙抿抿唇瓣,拉緊被角,輕聲說:“那我也不睡,我跟你聊天,聊到你想睡了為止。”
墨深帶著笑意倚靠在床頭,低頭看她:“傻瓜,你是病人,怎麽能遷就我?”
“可是……”
“乖乖睡一覺,明天你好好在家裏休息,翻譯的事情我會安排給別人。”墨深很溫柔的用指尖在她的臉上摩挲著弧線,像是收藏家麵對自己的珍寶,唯恐傷及分毫。
微恙一聽,激動了:“不要,我要自己去。”
“聽話,這不是在玩。”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
墨深忽然問:“為什麽?”
“我愛公司,我要為公司做事情。”用被子蒙住自己,微恙聲音顯得悶悶的。
“你還愛世界和平呢。”墨深覺得好笑,調侃著掀開被子把她給揪出來。
微恙咬著唇,烏黑的眼睛顯得特別的好看:“我要去,一定得去。”
“好好,隻要你病好了,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墨深很憐愛的抱住她纖瘦的身子,他知道微恙是在擔心他的工作壓力,害怕那麽多的負擔會將他壓垮。這個小家夥,總是敏感的讓人心疼。
從前,他雖然很喜歡她,卻很少真正設身處地的為她著想,甚至有時會責怪她不懂的諒解他,可對於從小就是孤兒的她,他又如何曾經想過她也會孤單也會害怕自己一個人的恐懼?
有些事情,明白的太晚,已經很難再去彌補,隻能希望明天自己能做的更好。
微恙看著墨深半天沒說話,有些擔心的問:“墨深,你在想什麽?”
墨深回神,柔聲安慰懷裏此刻仿若小孩般的愛人:“沒有,如果你想明天繼續工作,現在就好好休息知道嗎?不然明天我就你鎖在家裏不給出去。”
“那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嗯,我就在這裏陪著你,一秒鍾都不離開,好嗎?快睡吧。”
許是藥的功效,微恙真的發覺自己很累,含糊的嗯了一下,半睜著的眼眸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輕的合在一起,好像……還有什麽事要說……是什麽呢?想不起來了……先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兒……明天再說吧。
低頭輕吻著她無暇的睡顏。墨深靜靜的看著,有她在身邊,無時無刻都不在提醒著他,從此,他再也不隻是一個人了。
能夠這樣擁有自己所愛的人,比起世上很多很多人,他終是幸運的太多。
第二天,許是晚上被照顧的太好,微恙醒來的時候燒已經退掉了,望著依舊有些陌生的房間,她一下子有些習慣不過來,但很快那樣的感覺就被甜蜜所代替,以後……這裏就是她和墨深的家了呢!真正屬於自己的家。
其實臥室的設計很簡單,卻很溫馨,整體米白色的底色,還有大大的飄窗,她最喜歡的就是此刻睡著的這張大床,很柔軟,很大,五個人並排睡著都沒有問題,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在上麵翻跟頭。
她赤腳下了床,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來到飄窗前,望著外麵的高樓大廈,突然間感覺自己好像高大了不少。
墨深開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吃她赤腳站在窗子前的模樣,他走過去,將她人整個打橫抱起,訓斥道;“剛剛好一點,又想生病嗎?”
微恙憨厚的笑:“嗬嗬,墨深,你起的好早哦。今天太陽好大,曬在身上很溫暖呢,正好可以把我身上殘餘的病毒都曬死了,怎麽會生病呢?”
墨深挑眉:“不錯啊,生了一場病,倒是更會頂嘴了。”
“沒有啦……”微恙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一個晚上都沒睡嗎?”語氣裏帶著心疼。
“睡了。”他安撫道:“我每天都氣的這麽早,隻是你不知道。”
“是麽……”
“嗯。”墨深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轉而道;“怎麽樣?感覺好點了嗎?”
“嗯。胃不疼了,頭也不疼了。要不是今天要做翻譯,我還真不想這麽快就好。”
墨深挑眉:“為什麽?”
“因為生病了有你在身邊照顧,感覺好貼心啊。”
“傻瓜!”墨深輕笑。
“傻瓜就傻瓜,”微恙將臉埋在他懷裏:“我就喜歡生病,就是喜歡被你照顧的感覺。”
墨深沒說話,隻是反手靜靜的抱著她,懷裏的小身軀,給了他心底渴望的溫暖。
“對了。”微恙忽而像是想起什麽道:“墨深,你介意跟我換手機號碼嗎?”
“嗯?”墨深著實有了些意外:“換這個做什麽?”
微恙眨眨眼:“就想換呀。”
聰明如墨深,仔細一想就大約能猜到是為什麽了。
“你……看見了她發的信息?”
“嗯。”微恙大方的承認。
“我想過換手機號,但是你知道我手機裏有很多重要客戶的……”
他的解釋還沒說完,微恙就捂住他的嘴巴,“不用解釋,我想換手機號並不是我在懷疑你什麽。墨深,我說過,我相信你,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我隻是不想你為了這樣的事情煩心,這本來就是我身為女朋友的我應該做的事情,將心愛的男人身邊的女人都剔除掉,不是嗎?”停了停,她又道:“我知道許多重要的客戶都知道你這個號碼,所以我才會想到讓你跟我換,這樣如果有什麽緊急的事情我也可以告訴你不是嗎?”
“嗯。”墨深點頭,寵溺的口吻說:“隨便你。”
“你真好。”微恙翹起嘴角,白皙的臉頰上露出兩個並不是很明顯的酒窩。
墨深動容,捧起她的身子,朝她的脖頸深吻了下去,心在此刻如同少年時那樣激烈到不由自主。
“嗯……”微恙一個沒收聲,就那樣輕吟出來,墨深眼眸一沉,下一秒站起身,同時將她抱起。
他一邊尋覓著她的唇,深吻,一邊向床頭走去,帶著曖昧的喘息分開時,微恙已經被重複放在雪白的床邊,她的腦袋又開始迷糊了起來,但隱隱的也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儂儂的說:“待會……兒還有翻譯……”
“嗯。”墨深吻吻她已經被揉虐的通紅的小嘴,道:“還早。”意思就是還有時間做想要做的事情……
微恙的翻譯是在早上十點,坐在墨深車裏的時候,她捧著昨天基本上已經看完的資料重新瀏覽了一遍,那樣子謹慎的仿佛是要奔於高考現場。
一隻大掌悄無聲息的握住了她有些微涼的小手,她抬頭,望見墨深的眼神:“很緊張?”
微恙老實的點了點頭,想了想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傻瓜。”墨深安慰;“知道嗎?你一直都有一個缺點,就是不夠自信,明明可以做的比別人更好,可是不夠相信自己,以至於自己錯事了很多次機會。”
微恙說:“可是你怎麽知道我能夠做的比別人更好呢?”
墨深說:“蘇小姐,你是在懷疑我看人的眼光嗎?”
微恙被逗笑:“不敢啊,何先生。”
墨深將她送到目的地,便有專門的人來接待,除了她的翻譯,墨深早上也是有一場同傳翻譯的,什麽翻譯需要他親自過去,自是對公司來講很重要的一場,微恙不敢拖延,到了目的地,即使還有些小緊張,也狠心趕他離開。
實際上這場同聲傳譯,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麽複雜,應該是說,在得知翻譯資料的情況下,這場翻譯要變得輕而易舉的多了。
同傳現場安靜極了,隻有中文和外文兩個聲音此起彼伏。
以前微恙在電視上看同聲傳譯的現場,總覺得又是緊張又是有趣,那些simultaneous-interpreter更是相當的帥氣,戴上耳機,那認真的表情,嚴肅的狀態煞是迷人。
同傳結束的時候差不多到了十二點多了,公司組織大家一起去吃個飯,微恙找理由拒絕了,她看了看手表,想著也不知道墨深那邊怎麽樣了。
頭疼的感覺好像又來了,兩個多小時的高度集中神經,讓她本來就才好的身體,多少還是有些疲憊了。
她站起身,走到空蕩的會議室的落地窗前,早晨明明還是那麽亮的太陽,此刻卻躲在一片片白雲中間不舍得出來,G市還是正式進入秋天了,該是要轉冷了。
也不知道墨深有沒有去吃飯,他這樣的人忙起來,總是沒個時間概念。
猶豫了片刻,她收拾東西下了樓,到附近一家好的快餐店打包了兩份美味的食物朝墨深所在的公司走去。
東繞西繞的找到電話裏程威描述的地址,是在一家大學的大型會議室,微恙捧著飯盒上了電梯,剛電梯門,就迎來了攔路的保安。
“小姐,您有什麽事嗎?我們正在工作,不好意思。”
“已經十二點了,同傳還沒結束嗎?”微恙有些奇怪的問。
“還沒。”那保安看了一下她胸前的工作牌:“你是跟何翻譯官一個公司的?”
微恙一愣,順著他眼睛看去,明白過來,點頭微笑,“是呀,我是來給我們老板送飯的,他這個人吃飯很講究的,不習慣吃餐廳的飯。”她嗬嗬的順口胡謅。
保安自是知道G市有名的翻譯官的,有點猶豫:“對不起啊,我不能讓你進去,公司有規定。”
“沒關係,要不你幫我叫他出來?”
“可是現在同傳還沒結束呢。”
“那我在這兒等吧,等你們休息了在幫我告訴他。”微恙很好脾氣。
“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保安實在是不忍心這麽哥女人在電梯門口幹站著,指了指前麵道:“那裏有個休息室,你到那裏去等吧。”
“好的,謝謝你。”微恙點點頭,徑自朝著休息室方向走去。
休息室很大,微恙將飯盒放在了一邊,自己坐在了椅子上瞪著,會議室就在隔壁,看起來隔音設施相當的好,她根本就聽不見裏麵的任何情況。
就在這時,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因為之前的同傳翻譯,她把手機調成了震動,拿起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接起,還沒來得及說“喂”字,那邊就傳來一個聲音,異常的激動:“墨深!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
微恙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早上跟墨深的電話換了號碼,而此刻打來著這位激動的女子真是換號的原因,路箏。
因為太突然,微恙還一下子沒有想到什麽話好開口,對方卻是已經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其實就算微恙不說話,別人也不會懷疑起接聽者的身份,因為墨深麵對別人的時候本來話就不多,接電話的時候沉默比開口說話的時間要多,加上路箏又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打通了,自是有很多話要講。
微恙一開始還是感興趣的,可是聽來聽去,都是她講一些關於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但凡都與墨深有關,比如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專門買墨深喜歡吃的,看電視的時候就會時常想起在美國他們在一起的日子,等等,說的微恙心裏有些難受,不過也沒阻止,就是拿著電話任由她說,反正她接聽電話的也不要付錢。
後來居然開始回憶起墨深跟她在美國留學的生活了,說的好像有多幸福多幸福一樣,雖然微恙也知道那不過是她單方麵的描述,自己覺得是有多幸福,墨深根本沒跟她有什麽,可心裏還是有些鬱結的,越來越開始後悔自己三年前自動離開墨深的什麽決定,硬生生的放開墨深讓別的女人有機可乘。
直到故事都差不多快要聽完了,外麵傳來走動的腳步聲,可這邊路箏似乎講的還不夠,又打算開始將新的故事,微恙終是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那邊霎時停住了滔滔不絕。
微恙嘴角勾勾,心情很好的說:“路小姐,我是蘇微恙。”
手機裏一片停滯的安靜,幾秒鍾後,隻聽啪嗒一聲,對方掛了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