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對啊。”人事部總監忐忑地回答道。

    莫修齊沒出聲，短暫的沉默讓人事部總監愈發地懷疑自己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妥當，幹脆莫修齊不問，他就再不出聲，戳在一邊裝人肉背景。

    半晌，莫修齊說道：“嗯，做的不錯。”

    聽到這話，這邊人事部總監懸著的心才剛剛落下來，就聽到莫修齊突然一聲冷笑：“按照約定好的交接給他，讓他高高興興地去拍。”

    人事部總監就覺得他們的莫總還有話沒說完，於是沒出聲。

    果不其然。

    “挑兩部成本高的大製作給他，我要讓他最後得拍出，播不出。這樣他才會記住什麽事情不該做，什麽人不能惹。”

    此時就算是再傻的人也不能看出，這是有仇啊！

    人事部總監壯著膽子問道：“莫總……彭浩究竟是什麽人，怎麽惹得您這麽大火氣。”

    莫修齊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繼而微微一笑：“一個你最好永遠也不要和他有牽扯的人。”

    這一笑非但沒有一絲的誠意，還把可憐的人事部總監嚇得渾身肉皮發緊。

    “莫總……那、那沒什麽事兒我就先出去了。”

    他覺得他還是早點離開這裏比較好，以免引火燒身。

    “出去以後順便把張明瀚給我叫進來。”

    一聽這話，人事部總監樂了。

    隻要火不燒自己身上，愛燒誰燒誰。

    人事部總監帶著一臉“願君安好”的表情將莫修齊的指示傳達給了正坐在辦公室裏喝咖啡的張明瀚。

    聽聞消息，張明瀚的手不禁抖了一抖，幾滴咖啡悄無聲息地灑在了他的褲子上。

    “莫總說沒說別的？”

    “沒說。”人事部總監順手拿走了張明瀚桌子上的娛樂雜誌，催促道，“我已經把話帶到了，你還是趕緊過去吧。”

    這麽突然地找他會是什麽事呢？難道是沈漫把那段烏龍當做笑話講給莫總聽了，或者是莫總手眼通天自己查到了所以要來找他秋後算賬？

    一路上，張明瀚就這麽自己嚇唬著自己。

    越想越覺得不會是好事！俗話都說，好的不靈壞的靈，可別真的因為這個啊！

    “當當當”三聲響，張明瀚等了會兒也沒聽到應答聲，於是百思不得其解後又敲了三下。

    依然是沒有回應。

    張明瀚正要推門看個究竟，門突然從裏麵被打開了。

    張明瀚：“……莫總，你在啊。”

    莫修齊：“我剛才說了兩遍進來，你沒聽見啊。”

    “沒有啊……”

    “你長著兩個耳朵幹嘛用的？”莫修齊一臉無語地看著他，“用來顯頭發少的？”

    張明瀚：“……”

    “進來，把門帶上。”

    莫修齊坐回辦公桌後麵，揚了揚下巴道：“找地方坐。”

    這一番動作全然沒有一點拖泥帶水，轉瞬間，兩個人已經麵對麵坐好了。

    “現在手裏的案子還多嗎？”

    “不多，除了陸甜他們組的新歌打榜還有個收尾，其他兩組現在就是有一搭沒一搭得寫點文案。”

    聽得這樣的答案，莫修齊還算滿意。

    “沈漫已經簽過來了，你和市場部商量商量，再找一個組給她出一套短期宣傳方案。”

    “那大概要配一個多長時間的宣傳？”張明瀚問道。

    “那這宣傳大概什麽時候開始？”張明瀚又問道。

    莫修齊考慮到沈漫現在的身體狀況，沉吟道：“下個月初吧。”

    “你們看著辦就行，一兩個月什麽的，先讓她之前攢的人氣回回暖。”

    “是直接給沈漫上資源還是先出幾個通告再說。”張明瀚再次問道

    莫修齊抬眼看著他，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什麽都問我，還要你們策劃部幹嘛吃的啊。”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就是很有威懾力地把張明瀚震住了。

    有那麽一個瞬間，張明瀚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回去出三套方案，下周一給我看。”

    “……哦、哦哦。”張明瀚反應過來之後趕緊應道，“好的莫總。”

    “我現在也不清楚市場部那邊最近有沒有什麽短周期的資源，你們到時候去商量，挑幾個合適的排進去。”

    “放心吧莫總，這次我親自出策劃案。”

    莫修齊似乎還是覺得不夠完善，想了想後說道：“到時候把陸甜那組空下來，讓她們負責宣傳跟進，她跟沈漫關係好。”還有後半句沒說的話，由她跟進沈漫肯定會很開心。

    這種話還是最好不應該隨隨便便在下屬麵前表露出來。

    “好的，我明白。”張明瀚應道。

    “就這事，沒別的了，你該工作工作去吧。”

    他正要撥內線叫秘書泡杯咖啡進來，突然間撇到了一灘不和諧的印記。

    “你褲子上沾到了什麽東西。”

    張明瀚聞言一低頭。

    “……好像是咖啡。”

    “咖啡？怎麽顏色這麽黃。”莫修齊騷包的潔癖發作了，一不小心就聯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東西，“算了，趕快回去擦幹淨，今後最好不要讓我再看見這種印記。”

    張明瀚：“……”他幾乎就要全身而退了，臨走居然被一個咖啡印破壞了形象。

    這真是……既沒有猜中開頭，也沒有猜中結尾，人生就是這麽無常……

    可以說，莫修齊這次幾乎是動用了全公司最優秀的人資和物資來打造沈漫的發展之路。但此時此刻的沈漫對這一切還全然不知。

    她是被MA人事部的一個電話叫道公司簽解約合同，也是通過這知道了莫修齊動作神速，不到五天搞定了所有的問題。

    解約的同時，她還帶走了崔晨昕，這讓崔晨昕感動的不行。

    沈漫去公司的時候，鬱潔正好也在。得知她已經簽完了解約合同，半是自責半是傷感地把沈漫拽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沈漫，我以前不知道彭浩是這樣的人，這件事我之前也一直都不清楚，沒能幫到你什麽我很抱歉。”

    沈漫毫不在意地拜拜手：“你抱歉什麽啊。你說你沒幫到我覺得抱歉，你想要怎麽幫我？難不成要代替我和彭浩去香格裏拉酒店啊？根本就和你沒什麽關係，你就不要在那兒自責了。”

    “我要是早能提醒你，你也就不至於和彭浩走得那麽近以至於到最後撕破臉撕得那麽徹底，一點情麵都沒留。”

    “他是經紀人，我是藝人，這是很正常的啊，不走的近難道還走得遠？那我連《一錯再錯》都沒得演了。”

    鬱潔還想說點什麽，被沈漫打斷了。

    “你就不用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我現在挺好的，真的。我知道你是真的關心我就夠了。”

    細想一想，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都已經發生了的事情，重複提起來反而讓人尷尬，於是跟著轉移話題道：“哎哎，下家找好了嗎？”

    “額……”沈漫不知道該不該這麽早就把她和莫修齊之間的關係說出來，於是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差不多算是找好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我以前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見沈漫一臉的“你說了那麽多話到底指的是哪句啊”的表情，好脾氣地重複道：“我說，‘我看人不會出錯的，我不希望看見一個真正有實力的人被埋沒。’”

    聽完後，沈漫的表情轉換成了“你知道我記性不太好我怎麽可能會記得”，於是鬱潔無奈了。

    “誇你的話你都記不住，你都能記得什麽？”

    沈漫：“誇我的人太多了，都記下來愛因斯坦的大腦我估計也不夠用。”

    鬱潔：“……”

    沈漫：“然後呢？”

    鬱潔：“不知道你以後發展的如何，不過我到現在都依然還堅信你今後肯定會前途無量。”

    沈漫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話題一轉，操心操肺地擔心起了鬱潔。

    “其實我還是挺不放心你的，你還在彭浩手底下呢，你今後可要小心他。”

    “我沒事兒。他能拿得住你，可是拿不住我。看在魏惜和我倆的cp影響力的份上，他也不會怎麽樣。”

    “唔……那句話說的好，出名要趁早。你看，彭浩可知道，柿子就得撿著軟的捏。可是我不是柿子，是一核桃，結果他就硌手了。”

    鬱潔被她逗樂了，她忍俊不禁道：“沈小漫呐，你心態這麽好我就放心了。”

    聊著聊著時間差不多了，沈漫打算走，鬱潔有點兒不舍：“以後多去我家呆著，讓魏惜給你做飯吃。”

    沈漫朝她揮揮手，一句“知道了”夾在微微吹起的風中，漸漸消散了。

    直到此時此刻，沈漫依然不知道自己的這次解約，除了高出正常價格三倍不止的違約金外，還有兩部電影的拍攝權。

    如果她知道了這些，不知還能否保持此時的鎮定。

    她從MA出來後攔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前她回頭望了望這棟自己曾經出入過很多次，以後大概永遠也不會再來的建築物。眼前有淡淡的水汽飄過，她毫不留戀地轉身鑽進了副駕駛。

    她把公寓地址報給了司機，然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一會兒，她睜開眼睛看了看表，距離陸甜下班還有兩個多小時。（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