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各走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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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就解釋了之前藍秋吟為什麽會給鍾韻彩寄東西,還有在公園裏被韻彩推了並罵壞女人時她臉上類似受傷的神情,以及她為什麽看鍾韻彩的時候一點恨意、惱意都沒有。

    白鬱依確實還想不清楚他們為什麽不相認,可是,這點重要嗎?對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自己的狀況吧,你,什麽都不是!所以,還是趁早離開吧,藍秋吟已經警告你好多次了,你難道還要等到鍾貝琛也開口嗎!

    會嗎?他會那樣嗎?她的心髒狠狠地抽痛了幾下,不用等他開口,她自己也不願再留下的!

    她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一陣暈眩,差點摔倒,勉強扶住房門才沒有倒下去。定睛看了一下房內,想要收拾點隨身物品帶著,卻發現裏麵的東西都不是自己花錢買的,自然沒資格帶著,那麽,就這樣什麽也不帶地離開吧,就跟來的時候一樣。

    不對,不一樣的,最初來的時候是無牽無掛、完好無損的,而現在,身失了,心更是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但她還是毅然打開門,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走,在客廳遇到張嫂,張嫂似問了一句什麽,她神情恍惚,什麽也聽不見,隻是一味往外走,一直走到大門外,停下腳,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地方果然是陵墓,她葬心的陵墓。無聲地說了兩個字:再見。轉身,往山下走。

    客廳裏,張嫂一直看著白鬱依出門,感覺她剛剛的表現有些異常,不過,她不準備告訴誰,幹脆就躲進房間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如果鍾貝琛問起,就說沒看見吧。這個女人一去不回才好。

    恰在此時,鍾貝琛從鍾韻彩的房間走出來,腳下沒留意,被門口的大布娃娃絆了一下,心中疑惑:誰放這裏的?他記得上樓的時候沒看到。

    他也沒在意,隨手撿起來,放進了鍾韻彩的房間,然後下樓,隨即想起上午說了叫人去接白鬱依的,結果被鍾韻彩的病一攪,竟然給忘了,也不知道她這會在哪,會不會已經在半路上了?還是先問問再說。

    鍾貝琛拿起手機開始撥打白鬱依的號碼,新買的手機,還沒存什麽號碼,可是白鬱依的他早就記住了。手機“嘟嘟”地響了很久,無人應答,然後自動斷掉。他不甘地又拿起撥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始終沒有回音,剛開始,他想的是她所在的地方吵,沒聽見,可都打了這麽多遍,難道還沒聽到。

    心裏有點急躁,更有擔心,怕她出事,他突然想起,她不是說去找林妙梧了嗎,不如打她的問問,接著想到手機裏沒林妙梧的號碼,隻好作罷。

    鍾貝琛想到還有些公事需要處理,麵帶憂慮地走進書房,打開電腦開始查看郵件和批閱一些公文,同時一直留意著樓下。

    時間又過去了很久,他仍舊沒聽到什麽動靜,想著,白鬱依不會是怪他言而無信,這麽晚還沒派車去接她生氣吧?再打一遍,如果沒接就直接去林妙梧那邊找她。

    他又拿起手機把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撥了一遍,這會不是無人接聽,而是關機!他有點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看來這丫頭真是生氣了,居然還關機,他終於坐不住了,急忙站起來,拿了一件外套下樓,直奔車庫,急急地將車開出去。

    鍾貝琛開車往日出東方小區去的時候,白鬱依正躺在醫院裏,她在山腳下昏迷,被好心人送到醫院,醫生檢查完告訴她,她懷孕了,已經有將近八周。

    白鬱依被這個診斷結果震住了,自己竟然懷孕了,而且是這個最不該有的時候,該怎麽辦才好?

    醫生見白鬱依茫然無措,甚至有些懊惱的樣子,自覺已經明白了,像這種未婚先孕,甚至懷孕了還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的女人,她見多了,於是,對白鬱依又多了幾分輕蔑:“胎兒的情況不太穩定,並且現在還是早孕期,如果你不要,可以……”一個懷孕的女人,大晚上地在外麵走沒人管,肯定也沒誰期望她生下來,既然如此,順便就替醫院的無痛人流科拉筆生意。

    “誰說我不要!”白鬱依猛地一個激靈,不滿地瞪了一眼醫生。本來她還在猶豫,還在糾結怎麽辦,卻突然聽到醫生那樣說,頓時被刺激到了,鍾貝琛不要就算了,關這個醫生什麽事,她憑什麽替她拿主意:“我的……孩子,我當然要!”她還不習慣從單獨的個體變成孕婦的身份,所以說起“孩子”兩個字來,很不順口。

    醫生的臉變得更冷了:“要就過來開藥,不然,我看你的狀況,也不太好,能不能保住還說不準,還有,頭三個月內不能同房。”

    白鬱依抬頭,看到一個白晃晃的背影,醫生已經大步往診室去了。她心裏雖然不舒服,但為了孩子,還是得跟去。

    她心裏始終還是矛盾的,拿了醫生開的補血、補鈣的藥走出醫院時,既茫然又絕望,現在該怎麽辦,該去哪裏?她拿起彩超單看了看,想著上麵那個小小的影像就是胎兒嗎?好小好小,不知道Ta現在能不能聽到她的話,感受到她的心情。下意識地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那裏還是平平的,似乎跟往常沒有任何區別,但還是低喃了一句:可憐的孩子,你難道要一生出來就沒有爸爸嗎?你比媽媽還可憐。如果把你生下來,你以後會不會怪我?我到底該怎麽辦?

    她無力地坐在醫院外麵冰冷的台階上,刮起的冷風卷起一地泥沙,撞進她的眼睛裏,她揉著揉著,眼淚就跟河流決堤了一樣,她覺得自己現在什麽都不能做,哪裏也去不了,就像路邊的一條流浪狗,隻能哭,隻能哭而已。

    “依依,你在哭什麽?”一道熟悉不過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如果是往常,白鬱依一定會很開心地回答一句,可是,現在,他的聲音在她聽來跟鬼哭狼嚎一樣可怕,她現在最不想,甚至說最怕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了一眼那個越來越近的身影,真的是鍾貝琛!她趕緊站起來,抓緊手中的熟料袋,邁開大步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依依,你去哪裏?為什麽不接我電話?”鍾貝琛的聲音裏有淡淡的慍意,似乎還有緊張。她就知道怪他沒找人去接,她為什麽不問問原因,韻彩還在家病著,他打那麽多遍電話她不接,還關機。他去林妙梧那邊又撲了空,擔心得不得了,派了人到處找,自己也開了車到處轉,好不容易才看到她在這裏,叫她,她不但不理人,還走開,是不是他對她太好,把她慣壞了?

    白鬱依心裏冷冷回了一句,我就是不想接你電話,所以幹脆關機了。你還有空來找我嗎,我不需要。我再也不想聽你說那些謊言,我給過你太多機會,可是,你從來都沒有珍惜,從來都沒打算跟我講實話,現在,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心裏越想,就越是激動,呼吸也變得不順暢起來,不管不顧地加快步子往前走。

    “依依,別仗著我對你好就恃寵而驕,你以前不這樣的。”鍾貝琛心裏有些煩躁,還擔心著鍾韻彩的情況以及未處理完的公事,所以語氣不太好。

    他說著話,邁開大步,很快就追上了白鬱依,伸手要拉她,卻被她躲過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依依,你什麽時候這麽會耍性子?”

    白鬱依站住了,直直地看著鍾貝琛,繃緊著一張臉,努力憋住委屈得快要流出的眼淚:“對,我就是恃寵而驕,我就是愛耍小性子,一向都這樣,你今天才知道嗎?我讓你失望了、厭煩了對不對?既然如此,你還找我做什麽!回去吧,我們各走各的,不要管我!”他終於對她不耐煩了,終於露出真麵目了,看來,她這個玩物,已經讓他膩了,那麽,他是不是該大大方方地放手,讓她自生自滅?他會這麽做嗎?盡管心裏對他很失望,但想到以後跟他毫無瓜葛,她心裏還是止不住生出一股濃濃的悲傷,她此刻除了怨鍾貝琛,更恨自己當初沒有擦亮眼睛。

    鍾貝琛有些陌生地看著白鬱依,實在難以相信她會說出這些話,她以前,不是這麽小氣的,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尖銳?今天上午不都還好好的嗎,現在到底是怎麽了?

    他微蹙著眉,凝神打量了一番白鬱依,這才留意到她手中拿著一個袋子,上麵隱約有“醫院”的字樣,再看看身後,正是一家醫院,心中有了猜疑,放柔了聲音:“依依,你生病了嗎?為什麽不告訴我,自己跑到這裏來看病?”

    白鬱依一驚,不由得看了一下手中的塑料袋,開始緊張起來,他要是知道她懷孕了怎麽辦,會不會馬上帶她進去把孩子拿掉?

    不,她不要這樣!她還得想想,到底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

    可是,現在要跟他否認,或者想要隱藏袋子也不可能,隻能想辦法避免讓他看到病曆和單子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