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命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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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不行?”鍾貝琛玩味的目光在兩個女人之間流轉,最後落到夏詩詩臉上:“我的未婚妻,你有什麽意見?這是我家。”我的地盤我做主。

    夏詩詩的臉稍稍有點變色:“琛,她一個不相幹的人你留在這裏做什麽,我們要結婚了,我不想這時候傳出什麽閑言碎語,並且,萬一有人追究起來,也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是不是?她老公還在外麵等著呢,他要是見不到人,難保會去報警的。”

    白鬱依無語,她什麽時候有老公了?隨即想到,估計夏詩詩把司機老張當成她老公了。她也懶得解釋,反正他們愛怎麽想跟她無關,重要的是夏詩詩在幫她解圍,希望有效。

    鍾貝琛的臉上頓時帶了滿滿的諷刺,原來監控裏出現的那個開車的男的是白鬱依的老公。帶著朱辛夷的兒子嫁給一個沒錢沒勢還大她至少一輪的老男人,這個女人的行情這麽差?

    想當初,這個女人也是被他捧在手心當寶貝的,現在居然落到這個地步,讓他都跟著覺得丟臉:“白鬱依,我真是替你不值,你都替朱辛夷生了兒子,他就算不想娶你,也該給你一大筆錢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你怎麽還落魄到嫁給一個沒能耐的老男人,是不是沒有男人你活不下去,所以饑不擇食?”

    白鬱依氣抽了,這就是所謂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麽?他好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竟然為了侮辱她不惜編出這麽沒品的話:“鍾貝琛,我記得我們之間早就沒關係了,所以,我替誰生兒子,嫁給誰,跟你無關!少扯些有的沒的,我隻想帶我兒子走,他到底在哪裏!”

    曾經,因為深愛,進而深恨,但此刻,她似乎沒有那麽恨了,反倒是濃濃的鄙視,就算嫁給一普通男人,也比跟著他強,起碼,普通人會尊重她的人格,而不是像他一樣肆意侮辱,高興時就哄著,膩了就扔掉,也不管你是死是活,仿佛在他眼中,他就是上帝,就是主宰,誰都該匍匐在他的腳下,任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鍾貝琛突然覺得有些無趣,這個女人現在如此落魄,讓他突然失去了折騰她的欲望,可是,真的要這麽輕輕鬆鬆地放過她嗎?她過得雖然不好,氣勢卻比以前還強悍。

    他正在糾結的時候,看門的保全突然走進來:“鍾少,朱辛夷在外麵,他說要見你。”

    鍾貝琛突然有點搞不清狀況了,情況有點複雜:“他來幹什麽?”

    “他說來找白鬱依……小姐和一個小孩,他還說如果見不到人他就隻好讓警局的人過來。”保全說得小心翼翼,特別謹慎,他很早就在這裏給鍾貝琛看門,是知道白鬱依和鍾貝琛曾經的關係的,但現在的情況他摸不著頭腦,於是不知道怎麽稱呼白鬱依。並且,關於朱辛夷的威脅,他怕鍾貝琛聽了會發怒。

    聽完保全的話,鍾貝琛確實有些怒,再看到白鬱依的臉上放出光彩,心中就更加不爽,原來,他們還是藕斷絲連的,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複雜了,他恨不得一下掐斷她的希望,不過,見一見也好,好久沒跟朱辛夷正麵交鋒了:“讓他進來。”

    說完他看了看正神情複雜地盯著白鬱依的夏詩詩:“你先回去。”

    “好,那我先走了,琛你早點休息。”夏詩詩此時也正想找機會跟老爺子匯報情況,隻是不放心白鬱依和鍾貝琛單獨相處,既然現在多出一個朱辛夷,她想應該沒問題了。

    她隻是還有些妒忌,看來外麵那個不是白鬱依老公,她的金主是朱辛夷吧,這些年她一直跟朱辛夷在一起?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好運氣啊!她很不甘,腦袋裏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轉身,吻上鍾貝琛的唇,好一會才戀戀不舍地移開:“琛,這是我的晚安吻,做個好夢。”

    講完,夏詩詩儀態萬方地站起來,臉上帶著濃濃的春意,從白鬱依麵前走過去,得意地看了她一眼,才嫋嫋婷婷地走出門。哼,朱辛夷又如何,她的男人更強。

    鍾貝琛壓根沒料到夏詩詩有這處,所以中招了,他的本能反應是要將夏詩詩丟開的,可手剛動了動,心裏又生出了讓白鬱依吃醋的念頭,於是,就任由夏詩詩得手。

    但是,他顯然失望了,白鬱依的臉平靜得就像石雕一樣。

    其實,白鬱依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平靜。夏詩詩一走,她就覺得氣氛有些沉悶、壓抑,特別是這個男人的目光落到她臉上時,隱隱覺得,他眼中滿滿的都是輕蔑。

    她這時才開始留意自己的穿著,然後就萬分不自在起來。她其實還是有點在乎自己的形象,畢竟自己在鍾貝琛眼中是一個棄婦,她為了爭口氣,就該把自己收拾得明豔照人地出現在他麵前。可是,因為急著見到兒子,她就這樣過來了,怪不得鍾貝琛要說她把自己弄得跟個瘋婆子一樣。

    至於他和夏詩詩的行為,她除了反感,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她在心裏問自己,你是怎麽了,難道對他還沒徹底忘情嗎?很快又對自己說,不會的,這種男人有什麽好留戀的,如果不是因為易陽的存在反複提醒你,你早就把他忘掉了。

    她不太自然地別過臉,看向別處。

    這個女人剛才不是一直在大呼小叫嗎,這會倒安靜了。鍾貝琛覺得安靜的白鬱依看起來順眼多了,她現在的穿著放在室內這個背景下,也還好,樣子似乎也沒有先前看去那麽糟糕,隱隱還能找見往日的影子,隻是現在成熟了,更有女人韻味。他這樣一想,心裏就變得柔和了一點:“你兒子在樓上,我臥室裏麵。”

    白鬱依怔了怔,剛才問了他那麽多次都沒回答,這會終於鬆口了,她大喜過往,有點難以置信地看了鍾貝琛一眼,見他臉上沒有異色,生怕他改變主意不讓她去,趕緊“哦”了聲,就快步往樓上走去,也顧不上問易陽現在什麽狀況,為什麽會在他臥室,反正馬上就可以見到了,親眼看到最要緊。

    白鬱依剛上樓,朱辛夷就進客廳了,鍾貝琛告訴白鬱依易陽的下落,也存了故意支開她的心,對於這個搶了他女人的男人,得好好接待才是:“朱少,真是稀客呀,聽說你還準備把警局的人馬召過來當你的儀仗隊?”迎頭,就是一句嘲諷,也沒站起來,欠了欠身算作示意。

    “鍾少說笑了,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何須勞師動眾。”朱辛夷也不管主人有沒有發話,從容地在沙發上落座,目光與鍾貝琛平視:“想來,鍾少這樣的人物,也不會幹羈押弱小婦女和兒童的事,鬱依和陽陽在哪裏,麻煩讓他們出來跟我回家。”言外之意,你今天如果不放人,就是自降身份。

    真是風水輪流轉,都是為了白鬱依,曾經,是自己上門討要,現在卻成了朱辛夷主動,叫起白鬱依和白易陽來那麽親熱,這是跟他炫耀、示威嗎?鍾貝琛想著,心裏就犯堵:“朱少跟我要人也得看立場吧?不客氣地問一句,他們是你什麽人?”好在他已經確定白鬱依和朱辛夷並未結婚,所以,他也算不上她什麽人,而白易陽,說起來也隻是一個私生子而已。

    朱辛夷頓時語塞,嚴格說起來,自己跟白鬱依和白易陽確實沒什麽法律承認的關係,甚至他感覺得出來,連白鬱依心裏,到現在也隻是把他當作好朋友而已,所以,他實在沒什麽立場,可是換做白鬱依自己呢?隻能從這方麵入手了:“即便我不是他們什麽人,但他們自己有選擇自己去留的權利,如果他們要走,鍾少又拿什麽理由強留他們?他們可是享有人身自由的。”

    朱辛夷說得滴水不漏的話,鍾貝琛卻聽出了深一層的意思,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打算讓白鬱依和白易陽光明正大地跟著他,不然也不至於不敢承認白易陽就是他的兒子。越想,越覺得朱辛夷的形象矮小了許多,真不知道白鬱依為什麽會跟著他:“白鬱依真是命賤,到哪都隻能做見不得光的女人。”

    此時,白鬱依正好抱著小易陽走下樓梯,聽到鍾貝琛的話,不覺麵上一冷,這個男人真是隨時都不肯放棄侮辱她的機會,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衝撞他了。但是,她什麽也不想說,懷裏的易陽還睡著,她不想吵醒他,何況既然這個男人的心理已經不正常了,多說無益,她隻想快點離開,於是,不等朱辛夷講話,就先開口道:“辛夷,我們走吧。”

    兩個男人隻顧著唇槍舌劍,誰也沒注意到她走了下來,這會聽她出聲,鍾貝琛的表情有那麽一瞬的不自然,很快又變成理直氣壯的樣子;而朱辛夷怕她心裏難受,便馬上接口道:“好,我們回家。”說著站起來,走向白鬱依,很自然地伸手將易陽抱過來:“陽陽我來抱吧。”

    兒子失而複得,白鬱依本來舍不得鬆手的,但朱辛夷一番好意,她也不忍拒絕,所以就任由他將小易陽抱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