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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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文鍾這麽多年最讓秦以寒感到無奈的地方在於,他似乎總是能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這幾乎算是洛文鍾除了傳媒業之外的第二大特長了。

    秦以寒敢確信,如果洛文鍾不是這麽大大咧咧的就破門而入的話,他一定會對著顧宛白的嘴唇深吻下去。

    那個時候分明室內的空氣都開始曖昧,秦以寒甚至能夠聽到顧宛白的心跳聲了。

    而這一切讓兩人都覺得如夢似幻的氣氛瞬間便是被洛文鍾的開門聲打破。

    洛文鍾剛進門也瞬間覺得不對勁了,就算他再大大咧咧,也總算能感覺到這空氣中有著不一樣的氣氛。

    洛文鍾有些尷尬的看著正瞪著他的秦以寒,以及臉上還掛著紅暈的顧宛白,撓了撓頭,指著身後的門道:“要不,我先出去一下?”

    秦以寒又瞪了洛文鍾一眼,好好的氣氛已全是被這個家夥攪亂,他歎氣道:“你照顧好宛白,我回公司。”

    說罷秦以寒便是獨自走了出去。

    洛文鍾嘿嘿一笑,又對著顧宛白道:“宛白姐,我可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發誓。你原不原諒我?”

    顧宛白哭笑不得,說原諒他也不對,這樣好像真的和秦以寒要發生了什麽一樣。說不原諒也不對,因為本來就沒有多大的事情。因此也隻是輕輕一笑。

    洛文鍾鬆了一口氣道:“宛白姐,以寒肯定沒有告訴你,佑翼就要回來了。”

    顧宛白輕輕的偏著頭,好奇的問道:“佑翼?我認識嗎?”

    洛文鍾將自己的腦門重重一拍,嘿的一聲笑道:“對了,你可能忘記了,就算在當年他也是十分的低調,扔在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出來的那種,現在的宛白姐肯定更是想不起來了。”

    洛文鍾舔了舔嘴唇,頓了頓之後,又道:“佑翼呢,他其實是個醫生,也是我和以寒的好朋友,這次他是專程被以寒叫回來的。

    雖然不知道他對失憶症方麵有沒有研究,不過他的醫術,嘿嘿,甚至比許多國際上的那些大醫師還厲害。”

    顧宛白心中好奇,這麽厲害的人,她竟然連名字都沒有聽過?

    洛文鍾似乎看出了顧宛白的心思,對她道:“佑翼的醫術是祖傳的,不過後來也經過了係統的學習。對了,當年宛白小姐你的失眠症以及老是做噩夢的病啊,就是佑翼解決的。”

    顧宛白想起,方爾沫曾經說過,秦以寒不知道哪裏弄來的偏方,用蘭草的香味治療好了顧宛白失眠的症狀,於是脫口而出道:“你是說?蘭花?”

    洛文鍾拍手道:“對對對。你不說我都想不起來了,咦?這事是以寒告訴你的吧。當年我們都覺得很神奇,不過具體為什麽蘭花能夠治療你的失眠症我就不知道了,隻有以寒和佑翼知道其中的內情。”

    顧宛白本以為這不過是普通的事件,沒想到這其中也有內情?

    洛文鍾笑道:“宛白小姐你放心,等到佑翼回來了,你親自問他好了。不過你可得注意一點……”

    顧宛白更是摸不著頭腦,笑著問道:“我需要注意什麽?”

    洛文鍾無奈的嘖了一聲道:“佑翼這個家夥看到你之後就會害羞,呃……雖然他年齡跟我們已經相仿了。總之……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即使還沒有見麵,顧宛白就已經對裴佑翼這個人產生了好奇心。

    同時也是感覺到奇怪,秦以寒這樣如此單調乏味沉悶的人,身邊竟然有形形色色如此多不同的朋友。而且還詭異的產生了一種和諧,這不得不說也算是一種奇跡了。

    顧宛白心想,這恐怕就是秦以寒有著不為人知的魅力。

    而實際上,顧宛白不知道,如果不是她,當年秦以寒身邊的這幾個兄弟朋友早就散了。這些被塵封在角落裏的往事,還沒有被她記憶起來。

    ……

    徐寧看著坐在輪椅上背對著他的蘇澈,心中也不是滋味。

    她本是個女強人型的女人,但是在身材如此單薄且體弱多病的蘇澈麵前,她又總是像一個時刻都需要被安慰的怨婦一般。

    “蘇澈,你為什麽要這麽去做?”徐寧幾乎是含淚問著。

    蘇澈冷漠的看著窗外的夕陽,並沒有看徐寧一眼,也沒有回應徐寧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他隻是道:“我說過讓你別來這裏,十秒鍾之內給我離開,我出院後自然會來找你。”

    “蘇……”

    “閉嘴,別讓我說第二句!”蘇澈回過頭,那蒼白的臉上的雙眼更是漆黑的可怖。

    徐寧抽了一口冷氣,雖然還是很不舍,最後卻還是調頭走出了病房。

    此時在一旁沉默著的中年男人皺眉道:“少爺,你這樣會害了這個女人。”

    此時蘇澈,或者說叫做白子劍的年輕人無謂的聳了聳肩:“權叔,你在江湖上混跡這麽久,也該知道,有些女人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白權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勸解什麽。

    當年他也是如此,若不是遇上小姐,他現在也還是個禍害而已。對於這個小少爺,他從小看著他長大,知道他心地其實善良,卻是被仇恨所蒙蔽。

    白子劍道:“秦以寒離開了多久?”

    白權看了看時間:“應該已經到公司了。”

    白子劍點點頭道:“行,想辦法把洛文鍾調離開。”

    說罷,白子劍已經強撐著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他明明才動過手術一天而已,傷口還沒有愈合。

    白權卻沒有去扶,他知道少爺倔強的性格。

    白子劍站起身來之後,穿上了醫生的白大褂,然後戴上了帽子和口罩,盡量讓自己的腳步走得更加的平穩一些。

    “你難道還要繼續綁架那個女人?”白權皺眉。

    白子劍苦笑,指著自己一瘸一拐的腳道:“你看我現在的樣子,能綁架誰?”

    “那你為何執意要去看她?”白權不解。

    “如果你非要問原因的話,大概是我在手術時候迷迷糊糊做了一個夢。”白子劍的回答充滿了敷衍的意味,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就是最真實的原因。

    白權道:“已經安排好了,洛文鍾回去前台辦理手續了。”

    白子劍點了點頭。

    於是在幾分鍾之後,顧宛白的房間被再一次的打開了。顧宛白的主治醫生帶著一個一瘸一拐似乎像是實習的醫生走進了病房之中。

    在進行短暫心理疏導的時候,白子劍的目光一直凝聚在顧宛白的臉上,而他的心跳也是越來越劇烈,甚至讓他還沒有愈合的傷口都開始跳動了起來。

    看著顧宛白那張臉,聽著她的聲音,尤其是在顧宛白在醫生催眠之下回答的那些關於內心的問題,讓白子劍的思緒也是如同波濤一樣翻滾起來。

    一個小女孩的麵孔出現在了白子劍的腦海中,那個小女孩是他的雙胞胎妹妹,不過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而走散。

    從小,白子劍便是和自己的小妹擁有著強烈的心靈感應。

    這種心靈感應在平時可能不會讓他感覺到什麽異常,但是小妹遇到危險的時候,他總是能夠不停的做著同一個噩夢,而且心緒極其不寧。

    白子劍手術後清醒過來,便是能夠感覺到,在這家醫院有一顆和他相似的心髒在跳動著,擁有著和他一樣的思緒。

    在得知顧宛白也被送到這家醫院來之後,白子劍就已經產生了懷疑。

    很可能,他所綁架的這個叫顧宛白的女人,就是他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妹妹。

    這個結果現在更是讓白子劍確信不疑,尤其是在顧宛白閉上雙眼的時候。看到那張熟悉的容顏,他的心跳便是受到了感應一般狂跳不止。

    而每當這個時候,明明被催眠的顧宛白也會陡然睜開雙眼,看著主治醫生背後雙眼瞪得極大的白子劍。

    因為白子劍帶著口罩,隻是露出一雙眼睛,而且還低垂著眉頭,顧宛白隻是覺得這個人有些古怪,卻並沒有發現,此人正是綁架他的男人。

    何況,她對當時的見到的名叫蘇澈的男人,印象已經十分模糊了。

    這次心理疏導很快就結束了,洛文鍾回到病房的時候,白子劍也剛好離開。

    白子劍在回到自己病房的時候,幾乎像是在做夢一樣,當他重新坐在輪椅上的取下麵罩的時候,發現自己整張臉都已經被淚水浸透了。

    不過他的哭泣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因此白權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權叔我有些累了。”白子劍輕聲說。

    白權點了點頭:“少爺好好休息,我就在門外。”

    白權退了出去,而與此同時,白子劍的整張臉卻已經是扭曲了起來,那些淚水在臉上縱橫交錯,而他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

    白子劍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哭泣還是喜悅。

    失蹤了整整十五年的妹妹,竟然是以如此的方式重逢。

    白子劍將頭捂在被子裏,拳頭不停的捶打著病床,他甚至忍不住要咆哮起來,時而卻又仰頭看著天花板無聲的發笑。他像是一個人在病房中演著一場充滿了喜怒哀樂的默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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