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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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微,你終於來了,你的電話怎麽了?至少打了你二十幾通電話都是關機。”

    “對不起,妖姐,我的手機昨晚摔壞了。不是故意關機,不接你的電話。”

    盡管我把摔壞的手機給了妖姐看,但無故翹班,我依然覺得很羞恥。

    店裏的所有人都對我那麽好,沒有藏私,剛教會我使用咖啡機,我就主動辭職了。換作是其他店,估計會當我是商業間諜吧!

    “啊,那可真是挺倒黴的。”妖姐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用擔心,我不是罵你。咦,你的手機挺舊了,屏幕摔成這樣,維修的錢都可以買一台新手機了。”

    很舊了,我爸爸還在的時候,送給我的15歲生日禮物。

    “走,我們去休息室,有話跟你說。”

    我看妖姐的表情和臉色不像是要罵我,眼底流露出一絲絲激動。

    為什麽她會激動?我有點納悶的跟著她去了休息間,妖姐興趣盎然的發問:“上次來我們店裏的兩個帥到沒朋友的帥哥,你還記得嗎?”

    我心跳加速,表情微微不自然,不敢直視妖姐亮著精光的眼神。對於心底滋生出來的莫名其妙的心虛,我其實很明白。

    怕她們知道我曾經在盛世呆過……

    “拾光開了三年,我在這裏呆了三年。那兩個帥哥都是咱老板的朋友,三個都是為情所困。老板的女朋友跟人跑了,比女人還漂亮的那位喜歡的人有男朋友了。最後一位藏得就有點深了。”

    妖姐意味深長的瞟了我一眼。

    “……”妖姐她不會是懷疑我吧?我真的隻是個冒牌貨啊!

    “命運多麽相似啊。”妖姐長長地歎息一聲,眉毛挑動,促狹道:“曦微,在你妖姐麵前,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吧!”

    我哭笑不得,淡淡的說:“妖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他沒有關係。”

    “誰信啊。曦微,我可是有證人呢,昨晚呐,小花看見厲莫臣的車一直等到店裏打烊,她跟你不同路,恰好就看見了厲莫臣悄悄跟著你。”

    小花看見了?

    她看見多少了?

    我手指緊張到輕微顫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妖姐,發現她沒有露出厭惡鄙夷之類的情緒,微微鬆了一口氣。暗暗猜測小花應該隻是看見了,沒有聽見吧。

    “妖姐,我……”

    辯解的話一時沒想出來,我該怎麽說,才能讓妖姐相信呢?

    妖姐瞟我一眼,說:“今天十點左右,他一個人過來,光咖啡都點了三杯。他最開始沒有提起你,後來坐了十幾分鍾,就開始在我們店裏找人。找了一圈沒找到,開門見山的問我,你怎麽沒有來上班。”

    厲莫臣直接來店裏找我?他腦子又是哪根筋沒搭對了……

    想起昨晚他帶著味道的強吻,腦子裏亂成一鍋粥了,嘴唇咬破的地方還泛著淡淡的疼。

    “想什麽那麽出神呢?我又不會吃了你,曦微,乖乖說實話,我特別好奇你是怎麽降服那隻二哈。”

    “二哈?”

    妖姐摸著下巴,笑嗬嗬的說:“不知道吧,咱老板給他取的外號,原話是這麽說的,他是沒主的二哈,見誰咬誰。一旦有主了,就隻會咬主。”

    我嘴角抽搐,心說這個比喻真是形象,厲莫臣就是一隻會叫會咬的‘狗’。

    “以前覺得不像,今天可算是見到了。”妖姐挑著眉毛看我一眼,揶揄道:“好了,我也不逼問了。知道太多的人,會被滅口的。”

    “妖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厲莫臣不是男女朋友。他有心上人的,我隻是長得像他心上人……”

    “真的,假的,一會兒就知道了。”妖姐笑眯眯的溜之大吉。

    “呃?”我懵住,“妖姐,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腦袋垂頭喪氣地倚靠在儲物櫃上,到頭來,我連句解釋也沒說。

    等我出去想找妖姐問清楚,妖姐笑眯眯的威脅我:“哎,曦微,上班啦,有什麽話,下班了再說。”

    “……”妖姐,你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過了一點半,店裏就清閑了。工作日的人流差不多都集中在12點、5點。

    妖姐難得一臉正經,沒有像平時一樣話癆。有意無意的避開我,像是怕我會纏著她問。其實不用問了……我猜到了她話裏的意思,不就是厲莫臣會過來嘛。

    我心裏說得簡單,內心深處還是很怕厲莫臣會胡來,他昨晚像瘋狗一樣堵我大半夜,吻了我就跑。

    搞不懂什麽是意思,真把我當成替身,想要移情別戀?還是蛇精病間歇性發作?我希望是後者,千萬不要前者,寧肯他有病。

    可惜我現在不能立刻走人,否則我一定回去收拾行李,趁早離開這座城市。也不用現在前有狼,後有虎,無路可退。

    我在洗咖啡杯的時候,身後忽而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這都幾點了?你現在才來上班,誰家員工是你這個德性?!”

    手裏的咖啡杯差點就嚇得脫手,我緊緊地抱在懷裏,鬆了一口氣。100塊一隻的咖啡杯,我賠不起啊。

    厲莫臣嫌棄撇嘴:“笨手笨腳,蠢得跟豬一樣,韓揚瞎了眼才會聘用你。”

    我嘴角抽了抽,經過昨晚的強吻,他可以沒有絲毫芥蒂繼續同我糾纏,我不可以,沒想好怎麽麵對他,我裝聾作啞繼續洗咖啡杯。

    “這是你洗的?”厲莫臣提起一隻洗幹淨的杯子,用手拿到我麵前,“你怎麽洗的?上麵都還有手指印,這種杯子拿來用,不怕毒死人啊?”

    “不可能,我洗幹淨的。”我打暑假工,經常做的就是刷碗洗盤子,可以很自豪的說,我洗的東西絕對幹淨。

    “我說不幹淨,就是不幹淨!”厲莫臣把咖啡杯丟進水槽,“重洗!”

    杯子入水濺出來的水花,撲到了我臉上,碰到的地方傳來微涼的濕意。

    厲莫臣得意洋洋,眼睛瞟了桌上洗好的咖啡杯,繼續動手扔進水槽,“這隻不幹淨了,這隻也一樣,髒死了,這隻更離譜,杯子裏都還有一灘水,到底怎麽洗的?裝水來喝,洗完不知道擦啊?”

    眼看大半的杯子都被推入水中,瓷器碰撞的聲音聽得我心驚膽顫,我整個人都趴下,把水槽蓋住,“不要丟了!杯子會被你摔碎的!”

    “碎了就碎了,誰讓你洗不幹淨!”

    “打破一隻杯子罰款100塊,你賠啊?”

    厲莫臣把我的話當成笑話聽,眼神裏滿滿的嫌棄,“想賴老子身上?你不該姓丁,你該姓周,周扒皮!”

    “那你也不該姓厲,你該姓鐵,鐵公雞!”我氣得以牙還牙,把憋在心底很久的話一股腦的說出來了,“還不是雕像,是頭會行走的鐵公雞!”

    “你才是雞!”厲莫臣罵道。

    聞言,我立刻就沉默了,心髒像是刺進了一根尖銳的針,很疼,能夠在忍受範圍。

    我在心底涼涼地想,不愧是毒舌,一句話就能把我噎得死死的。

    厲莫臣臉色也不好看,眼睛四處亂瞟,“我可沒說錯,是你自己先罵的。”他抬手,又拿起一隻杯子。

    “不要碰,你放下!”

    我也不顧得其它,每隻杯子都是錢,他沒事,我有事。

    “你算哪根蔥,我憑什麽要聽你的話!”厲莫臣翻過杯口中給我看,“你瞧見沒,這裏都還有水痕。韓揚瞎眼聘用了你,如果換作是我,我立刻就炒你魷魚。

    我冷笑說:“不勞你炒魷魚,你放心,如果你是老板,我自己卷鋪蓋走人。”

    “挺硬氣的嘛。”厲莫臣陰陽怪氣的諷刺我,“服務員,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敢跟VIP客人叫板?!”

    “我隻知道坐在店裏的是客人,到於你這種就差沒往臉上寫著‘找茬’的兩個字。”

    “我找茬?”厲莫臣矢口否認,他說得這句話很沒有底氣,神情不自然,“找你一個冒牌貨的茬,我腦子又不是進水了。”

    “精神病院會無條件接收腦積水患者。”

    “你才腦積水!”厲莫臣像是炸毛的貓科動物,呲牙咧嘴地反駁,“洗你的杯子吧,連杯子都洗不好,你還能做什麽?”

    說完,他當著我的麵,囂張地把杯子丟下來。

    我氣得不經大腦思考,指著水槽裏堆滿的杯子,脫口就說:“你不是嫌我洗不幹淨嗎?那你洗給我看啊!”

    誰知厲莫臣也跟撞邪了一樣,他手放在我的腰上,我身休一僵,條件反射地往後躲。眼睛看到他手裏從我腰上取下的圍裙,微微怔住。

    “哼。”厲莫臣嫌惡道,“瘦得像根竹杆,鬼才有心思上你。就你這樣,我自己擼一發都比上你爽,走開點!別礙手礙腳!”

    他跟我開起了黃腔,我也不是正兒八經的黃花大閨女,為什麽聽到他說的話居然會麵紅耳赤?

    我胸口裏的心髒跳動的頻率加快,羞恥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厲莫臣麻利地係上圍裙,撈出一隻杯子,就用軟布慢慢地擦洗。大約用了十幾秒,他就把軟布一丟,看了一眼水槽旁邊放著幹毛巾,抽過來胡亂地擦了兩下,洋洋得意地拿給過看。

    “這才是洗咖啡杯的正確步驟!”他頓了頓,嘴角勾著充滿惡意的嘲諷,“至於你剛才,純粹是敷衍了事,難怪要被炒魷魚。”

    “……”鐵公雞,真不勞你多事了。

    厲莫臣話風突然一轉,揚起下巴,高高在上的說:“不過,你求求我,我倒是可以好心幫你說說情,讓你繼續留下來。”

    門口傳來一道冷冷地聲音,“二哈,你真是深藏不露。認識你那麽多年,沒想到你挺熱心腸的,親自動手教我的員工洗杯子。”

    我吃驚的睜大眼睛,文藝老板平時說話都是言簡意賅,惜字如金。今天突然一開口說了這長的句子,我有點不適應。

    厲莫臣囂張跋扈,想都沒想,就把手裏的杯子丟了過去。

    我恰好站在旁邊,看見丟出去的杯子,條件反射地撲了過去,雙手用力地抓住杯子。成功挽救了杯子的命運,我自己就慘了。

    地上本來就濺了水,有點滑,我這一撲,“啪”的一聲摔得奇慘無比,四肢百骸疼得要命。

    “媽的,蠢貨你獻什麽殷勤!”厲莫臣凶惡的罵道,“你什麽臭毛病,看見男人就想撩!連韓揚這頭豺狼你都不放過!”

    我疼得冷汗都冒出來了,根本沒心思聽他罵罵咧咧。虧大發了,疼死我了,又痛又麻,像是千萬隻螞蟻活躍在身體裏麵。

    韓揚嘴角扯動了一下,麵無表情的警告:“工作地方,禁止談情說愛。”

    我:“……”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到這個境界,我也是服氣。我跟厲莫臣談的哪門子情,說哪門子戀?

    “你亂七八糟說些什麽?!”厲莫臣劍拔弩張的衝過去,麵麵相覷,韓揚截斷他的話,喊了一聲“二哈”。

    “韓揚,你是不是找死!你才是狗,全家都是狗!所以蘇年華才會跟人跑了!”

    我自認為厲莫臣這句話說得沒水平,可就是這麽一句話,讓文藝老板冰山般的臉出現了裂縫。

    依照偶像劇裏狗血的套路,文藝老板應該是勃然大怒,把厲莫臣揍趴下,打到他順氣為止。

    現實截然相反,文藝老板說:“丁曦微,這二哈冒似喜歡你了,昨晚半夜打電話問我,把人強吻了代表什麽意思。”

    “……”

    空氣徹底安靜了。

    我身體也不痛不麻了,裝聾作啞地從地上爬起來,心裏默默地念著,我什麽沒聽見,什麽都沒有聽見……

    “我喜歡她?全世界的女人都死絕了,我都不可能喜歡她這個冒牌貨!”厲莫臣氣急敗壞的跑了。

    厲莫臣冒似‘喜歡’我,文藝老板加了冒似一詞,顯然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的話也隻對脾氣衝的厲莫臣有效,我聽到了也當成是廢話過濾。

    韓揚眼神忽而看了我一眼,很短暫,沒有多做停留,他轉身就走了。

    我呆怔住,不明白他最後看我眼神是什麽意思,耳邊就聽到外麵傳來他冷冰冰的聲音,“二哈,你連圍裙都不放過?”

    “韓揚!老子要跟你絕交!以後沒你這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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