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眼神微變，手指快速捏起一塊菠蘿塞進我嘴裏。越過我，起身上樓。

    “你這就走了，蛋糕你不吃了嗎？”

    “拿去丟掉。”

    這麽大的蛋糕，他吃了三口不到，連蠟燭都沒有吹，就說丟掉，有錢人就是任性！

    我把蛋糕端進廚房，放在餐桌上後，趕緊扭了扭酸疼的手腕。要不是李管家反複強調我一定要端好，我擔心她會偷偷監視，不然老早就把這蛋糕給扔地上了。

    在這裏，也就李管家最關心厲莫臣了，事事周到，連我這個被包－養，上不得台麵的情－人，也是好生地伺候，沒有流露出一絲不滿。

    我閑得無聊，伸手把蠟燭扇滅。這水果蛋糕是很誘人的，我剛才可是悄悄地偷吃過。

    反正這蛋糕厲莫臣也不會吃了，我幫著解決一點兒也好。

    厲莫臣這傻子不會懂，有人惦記著他的生日，給他做生日蛋糕，是一件多麽幸福讓人羨慕的事。

    我把手洗了，吃了好幾塊水果，蛋糕和奶油我沒有動，我不是胖，這是高熱量的，我胃不好，吃了可能不會消化。

    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蛋糕，真丟掉又浪費了，我把它塞進冰箱冷藏裏麵放著。

    太晚了，我打了一個嗬欠，困得不行，根本不想上樓，下半夜肯定不能睡了。

    我忍不住爆粗口。

    媽的，招誰惹誰了，憑什麽我一個剛成年的要伺候一個大我七歲的男人。

    再氣憤也躲不過厲莫臣，而且他轉了性，情－事上麵做足了前戲，我現在已經不太疼了，甚至出現了各種類似愉的反應。

    那樣的歡娛都是一時的，消失後，留下的都是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

    會結束的……再忍忍就好了…等到我高考完後，我就跟他攤牌。

    磨磨蹭蹭地回到臥室，明顯洗過的澡的厲莫臣，換了件黑色睡袍坐在床邊，手裏握著一條領帶發呆。

    我眼尖地瞅到那條領帶正是我買的，裝在禮品盒裏，藏在衣櫃裏。這是李管家放的，美其名曰驚喜。

    不過她千算萬算，沒算到今晚的生日驚喜變成了驚嚇。厲莫臣這臉色喜怒不辨，見我進來，抬起頭，眸光寒冷，冷冷地問：“又是李姨買的？”

    “不是。”我搖頭，這可得說清楚，那蛋糕是李管家做的，這領帶是我買的，厲莫臣要是不喜歡，那就是我自己的責任，跟李管家可沒半毛錢關係。

    “我買的，不知道你喜歡什麽顏色款式，我瞎挑的，你不喜歡就……”

    厲莫臣突然就笑了。

    笑得我心底發毛，這又是什麽征兆？媽呀，能不能別笑了，好嚇人。

    “真難得，你還會給我準備禮物。”他起身朝我走來，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他摟住我的腰，低下頭顱，精準地吻住我的唇。

    我怔住，壓下心裏的抵觸。

    厲莫臣真的很興奮，各種姿勢折騰我。我腳傷後，他就開始玩起新姿勢。窗上，衣櫃裏，浴室裏……上演各種見不得人的事。

    他是爽了，我就慘了。第二天起來，老腰都快斷了，肚子莫名其妙很疼。

    早飯都吃不下，厲莫臣今早難得沒有離開，陪我一起吃了早飯。我吃不下東西，他也吃不下，看我臉色不對，擔心我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你昨天都吃了些什麽？”

    我撓頭，想著昨晚偷吃了蛋糕上的水果，不會吧，我就吃了水果而已，就鬧肚子了？

    又往醫院裏檢查了一遍，醫生說我以後要注意飲食，晚上不要吃宵夜了。我月經不調，得吃點補血東西。

    我覺得醫生真是厲害，連我月經不調都檢查出來了，我確實是月事不調，經常晚來，現在隔兩個月來一次都很正常。

    或許是高考到了，壓力很大，我就沒關注月經了。

    醫生最後還隱晦得說，不要進行房事了……

    他這句話真有作用，厲莫臣真沒敢折騰我了。他脾氣越發古怪，回家的次數突然變多了。

    葉子跟他拌嘴吵架也多了，我提醒過厲莫臣，不要跟葉子吵架了，跟孕婦吵架，他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了。

    厲莫臣答應得好，他說：“我知道了，不吵，我們不吵，行不了吧？”

    他又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得我轉頭去叮囑葉子小心一點，最近一段時間離厲莫臣遠點。

    許是我複習太過，厲莫臣開始管教起我的時間。陳嫻作為他得力的員工，盯得我很緊，我花在複習上的時間真的是在爭分奪秒。

    有天晚上，厲莫臣嫌棄我複習太累，直接跟我說：“你那麽努力做什麽？你就算考不上，我也有辦法送你去上大學。”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努力。”

    “你又跟我唱反調，丁曦微，你是不知道外麵有多少女人巴不得我養她們。”

    我扯了扯嘴角，毫不避違：“你完全可以養啊，養多少都可以，憑你的條件，開個後宮都行。”就是別來找我。

    厲莫臣動手戳我的頭，憤憤的說：“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老子掏心掏肺養你，你還不領情！”

    掏心掏肺，虧你也說得清楚。

    高考是人生的轉折點，我沒想到這場考試的結果會這麽慘烈。很多年後，我時常在想，當初如果沒有參加高考，是不是曆史就不一樣了……

    葉子已經到預產期了，她就快要住醫院準備生產了。

    我快要高考那段時間，她也不打擾我，每天我們吃飯的時候，她會說笑話給我聽，緩解我的壓力。

    她說得的笑話並不好聽，都很冷的那種，甚至講到後麵，都成恐怖笑話了。我讓她注意胎教，她說：“你瞎擔心什麽，我葉清荷的孩子還能怕鬼？”

    高考來臨，厲莫臣提前帶我搬進考場附近的酒店。我第二天進考場，厲莫臣非要送考。因為路不遠，我和他走路過來的，他一直擔心我會不會忘記帶筆和準考證，臨出門前，檢查了一遍。

    我本來不緊張的，被他反而弄緊張了。

    考場外麵圍堵得水泄不通，交警在指揮交通，但是車輛蜂擁而至，道路上堵滿了學生和家長。

    送考來的厲莫臣揉著我的腦袋，“加油，好好考，考完就帶你去度假。”

    喪心病狂的第三天結束了，厲莫臣看起來比我還累，他訂了餐廳慶祝我考完，讓陳嫻送葉子過來。

    我不同意，葉子不能再隨便亂走了，葉子在電話裏嘲笑我：“你當我葉清荷肚子裏是揣著原子彈，不能動啊……”

    電話裏突然傳來一陣劇烈尖銳的撞擊聲，連續響了好久，震耳發聵。

    這聲音怎麽像是車禍……

    我懵了，回過神趕緊追問：“葉子，葉子，發生什麽事了？！說話呀，葉子！怎麽了？”

    厲莫臣搶過手機，他沉著臉說：“你留在這裏，我去看看。”丟下我就想走。

    我跟上他的腳步，“不行，我也要跟你去。求了你，我必須要去！”

    厲莫臣本來行駛在高速路上，半個小時後，接到了電話，突然改道去了醫院。

    我們到時，急診室門外有人在議論。

    “你們說今天車禍送來的兩個女的是不是蕾絲啊？”

    “應該不是吧，如果是的話，也太慘了。一個是當場死亡，另一個現在生命堪憂。”

    我聽之後，瘋了似地抓住那護士的手臂，“你說什麽？誰死了？！”

    “你是家屬嗎？”護士問了一句，眼睛打量我，慢慢地說：“請先跟我到這邊確認，很抱歉的通知你車禍事故裏開車的女司機已經當場死亡。”

    “丁曦微，你先別發瘋，都還沒有確認。”

    厲莫臣過來拉住我，我模樣太難看了，扯著護士的手不放，急急忙忙地問：“那現在人送到哪裏去了？”

    “應該在太平間，警察在拍照，等家屬過來認領。”

    我又問她太平間在哪裏了，厲莫臣臉色很難看了，抱著我不撒手，“丁曦微，你先冷靜一點！太平間裏陰氣重，你別過去。”

    “不——”

    我一定要去！

    沒親眼見到，我是不相信的。

    厲莫臣抱著我沒多久，他的下屬就過來了，領頭的人眼睛都紅了。厲莫臣給他們使了個眼色，我看得出來不對勁。

    抓著人就問：“是不是陳嫻出事了？是不是？！你們說啊！”

    “丁曦微，你再這樣發瘋，我就給你打鎮定劑！”

    “我管你的，你們不告訴我，我自己去看！”我掙紮著想要跑去太平間，厲莫臣死死地抱住我，“丁曦微，乖，沒事的，陳嫻不在這裏，我帶你去找她。”

    我真的信了他的話，準備跟他走，就在這個時候，兩道身影撞入了我的眼睛裏。

    都是我熟悉的人。

    一個是有過幾麵之緣的秦向陽，另一個則是靳夜。他們兩個人出現，已經完全可以證明了這場車禍的主角是誰。

    我猛地轉過頭，怔怔地看著急診室裏亮起的紅燈。

    靳夜走過來，就逮著厲莫臣問：“葉清荷呢？！”我脫了他的桎梏，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陳嫻已經……

    我沒辦法接受她死亡，要高考前，她還送了我一支寫著‘高考必勝’的黑色水筆，怎麽可能轉眼前人就沒了？

    還有葉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