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你聽我解釋。”

    溫卿死死咬住下唇，她告訴自己：不要哭，不管發生了什麽，都要和莫毅好好談，總要聽聽他說什麽，如果有天她和冷禦的事曝光了，她也想要一個解釋的機會，不是嗎？

    可眼淚不受她控製。

    莫毅手忙腳亂地抹去她眼底的淚珠，卻發現越抹越多，根本止不住。

    “我們出去說，好不好？”

    眾目睽睽下，莫毅覺得自己就像是該被千刀萬剮的陳世美。

    溫卿點點頭，順從地被他拉出餐館。

    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莫毅緊緊握住溫卿的手，時不時地再幫她抹抹眼淚，他在思考，要如何解釋他和冷凝之間混亂的關係。

    不，或許，他就不應該把冷凝給抖出來，那個女人很瘋，如果卿卿找她對峙，說不準她會說出什麽要命的話來。

    而且，讓卿卿夾在好友和男友之間，太過殘忍。

    “卿卿，我會跟她說清楚的，我們沒什麽的，真的，是她自己一廂情願，你要相信，我心裏隻有你。”

    溫卿氣短地抽噎，“是個女人麽？”

    莫毅咬牙，“是。”

    說話間，他高聳的衣領漸漸塌了下來，若隱若現著他鎖骨處的吻痕。

    溫卿的鼻尖又是一酸，“你們……你們、你們那個了沒有？”

    那個？

    不管是哪個，莫毅心一橫，“沒有！”

    溫卿本能地信他，心奇跡般地被平複了，取而代之地變成了愧疚。

    他沒有失身。

    可是她的身體，已經不幹淨了。

    “她是誰？”

    “我爸一個朋友的女兒。”被杜撰出來的人，想打發，也會容易得多，“因為兩家關係好，她爸有意和我家聯姻，我都拒絕過無數次，她還是不死心，明知道我有女朋友還死纏爛打的。放心，我回頭就跟我爸爸說，這輩子非你不娶。”

    溫卿輕輕地扯開了一抹淺淡的微笑，又似想起了什麽，“那昨晚，你們在一起？”

    “別提了，打通宵麻將，我輸得很慘。”多好的理由，解釋了他為什麽和她在一起，也解釋了他為什麽那麽疲憊。

    “那……”

    溫卿想問問他鎖骨處的吻痕，又是怎麽回事，可再一轉念，自己不也被冷禦啃過全身都是痕跡？

    她沒資格問的。

    隻要他還愛她，隻要他說他沒有和別的女人做過……

    不，哪怕他做過，隻要他肯回心轉意，隻要他不是玩弄她，他還愛著她。

    她都原諒他！

    溫卿慢慢地靠上他的胸膛，用鼻音悶悶地說，“阿毅，我相信你，隻要你心裏隻有我一個人。”

    “當然！”莫毅收緊手臂，別的不敢說，可這句話，絕對地真心誠意。

    “阿毅，我們之間應該互相體諒，互相理解，對不對？”

    “是。”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做錯了事，你……你也會原諒我的，是不是？”

    溫卿覺得自己無恥，竟在此時給莫毅下套。

    可她將心比心地明白了，發現愛人背叛時，是怎樣的痛徹心扉。

    她怕莫毅無法承受，怕他會決絕地一去不回。

    “會的！”莫毅將下巴抵在她的發尖，由衷地說道，“我當然會原諒你，不管你做錯了什麽，隻要你別背叛我，我永遠都不離開你！”

    溫卿回應於抱緊了他的腰，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為什麽，偏偏要加那麽一句。

    ……

    接下來的一切，似乎都變得順利起來。

    冷大boss隻吃過一次溫卿硬著頭皮做到早餐，便在公寓所在的小區沒再出現過。

    從冷凝的字裏行間，溫卿猜測，冷某人是有一樁大生意。

    再接著，冷凝出現的次數也少了很多，說是在加緊時間地練習鋼琴，有一場國外比賽要參加。

    溫卿的家教工作也沒出現什麽狀況，隻不過那個高二的男生——陸晨，隻要陸家父母不在場，便走神、抽煙、油鹽不進，仗著幾分聰明，倒也學了一點東西。

    如果說真的有誰是活在水深火熱中的，那也隻有莫毅了。

    家族的生意沒有任何起色，他跟著父親跑南走北地拉關係，卻架不住背後黑手的龐大勢力。

    莫家父子都知道，那個背後的人，是冷禦。

    這使得本想找點和冷凝說清楚，要一刀兩斷的莫毅，都變得猶豫起來。

    一邊是對女友的忠誠，一邊是對父親的責任。

    他也不過是剛滿十八歲的少年，沒有足夠深的閱曆去平和地對待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煩躁無比的他，竟然有一個多星期都沒顧上和溫卿見麵。

    因為他自己隱隱發覺，如果家裏的事擺不平，他和溫卿之間，就總有一道逾越不過的鴻溝。

    這種狀態下，冷凝的騷擾卻沒間斷過。

    被他口氣惡劣地嗬斥了幾次之後，冷大小姐消停了兩天，又按耐不住地給他電話、訊息攻擊，甚至揚言，——“要不阿毅，我去你家玩吧。”

    這是莫坦軍求之不得的事。

    卻對莫毅有種威脅的意味在裏麵，那一刻，他火了，再也不想著是否會斷了冷凝這條後路的後果，用很過分地口氣，言辭激動地回了她一條。

    ——“冷凝，我們什麽到了可以隨意去對方家的關係了？你以為為什麽這麽多天我不理睬你，那是我想讓你知難而退。告訴你，卿卿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她隻是不知道和我有過曖昧的女人是你而已，隱瞞了你的姓名，不破壞你們的姐妹情誼，我已經仁至義盡，現在起，我明明白白地說，我們徹底了斷關係，你也不要再來騷擾我，我也絕對不會再答應和你私自見麵，如果我做不到，我遭天打雷劈！”

    惡毒的詛咒，昭示著莫毅的決心。

    冷凝怔怔地看著這條訊息，久久，才“哇——”地一聲撲向身邊的抱枕，痛哭起來。

    此時，在她對麵沙發上坐著看文件的冷凝，被她這麽一喊，不由攏起眉頭，“冷凝，你發什麽神經？”

    冷凝帶著哭腔的聲音，悶悶地從抱枕裏傳了出來，“哥，怎麽辦？我搞砸了！”

    “什麽？”

    冷凝抬頭，露出梨花帶雨的臉蛋，“一定是我逼得太緊了，可這些都已經是不容後悔的事了，現在怎麽辦？哥，你要給我出出主意，不重要卿卿明明已經知道莫毅在外麵有了別人，但仍然選擇相信他！”

    “哦？”冷禦放下文件，微微眯起眼眸，像是思索些什麽，“你怎麽知道的？”

    “莫毅親口說的，他要跟我徹底了斷關係。——他剛發來的信息，你看！”

    冷禦連瞥一眼都欠奉，諷刺地笑道，“你倆有過什麽關係嗎？”

    “……”冷凝被堵得臉一紅，她能說，她和莫毅的關係，隻限於床上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