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的僵持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結束了。

    期間也沒有傳出什麽東西被砸了的聲音。

    不過，吳凡其實並不能對小光球做些什麽。

    或許，他可以抓住小光球，將對方壓在手裏打一頓。

    但這種行為毫無意義，也無價值。

    隻會導致他與小光球原本緩和的關係，變得緊張起來。

    所以他所說‘保證不打死’的話，也不過是在表達他自己的不滿，對小命這種揭底的行為。

    這裏有一點，那就是對等性。

    小光球是係統一族，雖然在他看來更形象的比喻，就是為他人開掛的掛b一族。

    但在深有體會這個係統厲害的前提下，與對方有了正式的交集後，他和這個係統卻又維續著一種關係。

    打從一開始，便由他訂下的基調，一種平等的關係，不故意諂媚討好，也不隨意惡語相向。換句話說，就是在話語權的問題上，他不爭，但也不讓。

    ‘你覺得不行可以提出來，但接不接受卻是我的事；若覺得不爽大可選擇幹掉我，但在bei gan掉之前我會選擇反抗，至少會讓你多付出一些代價來.....’這就是吳凡與小光球最初始的關係，相處間格外突出了對等性。

    當然，這種鋒銳的關係，在正式成為合作者後，在他的有意為之下，就逐漸緩和起來。

    畢竟，情商，他還是很不錯的。

    現在，他與小命這個球，兩者更像是熟人的關係，除了有時候它會抽風。

    他們之間的聯係，已經可被稱為‘流露於表麵的朋友’這種程度了。

    “所以，你打算改變自己的行為模式，像是接受了這難吃的便當一樣，連帶著接受對方的心思？”他真摯的表麵朋友{小光球小命}從角落處又飄了回來，於一旁的空氣中停下，有些好奇地朝他問道，“從欺騙她人情感，心靈上的醜陋；發展到欺騙她人身體，**上的黑暗；所以你是正視了自己的本來麵目，打算在ren zha之路上放飛自我、徹底的走遠？”

    不提後麵那一段是什麽玩意，就是前麵一段，那就是出錯的地方。

    一個花季年齡的女孩，卻對他演繹出來的身份{老師}，懷抱著一種異樣的情感。

    “當然....”吳凡不慌不忙的聲音響起，卻又隻在一下就啞然而止了。

    然後，小光球就聽見，“呃呃....”

    剛才說話時，吳凡手裏還拿著飯團，在吃著.....事實證明，吃東西不要說話，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比如現在，一個被一口米飯給噎住的家夥，就臉色漲紅，手在胸口的位置不住拍著。

    “.......”小光球有些無言，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戲劇的發生。

    使了一番功夫，才聽得咕嚕一聲，被噎住的人，總算是將食物給咽了下去。

    “呼呼....”一人一球沒有對話，一陣沉默的辦公室裏，隻有粗喘的聲音在響著。

    待到喘氣聲逐漸平複，那人才揚起頭，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動作很自然，有種說不出的酷。

    吳凡一臉平靜，然後說出了想要補充的，“.....不。”

    “......”小光球望了他一陣，才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吾觀測到的過去一樣，那個鼻子上還沒戴東西時候的你，打架鬥毆總會受傷，屬於少年時期的你.....”

    “你總習慣性用這樣的動作，一臉平靜，擦拭掉自己嘴角邊的血；像一頭獨狼，沒有任何哀嚎，舔舐著身上的傷口；充滿了野性......”

    “如果是想誇獎我的堅毅，那就不必了。”吳凡道。

    “不。”小光球晃了晃，“我隻是想說，你現在擦的不是血，隻是剛才吃飯團時候被沾到嘴角上的飯粒，那一點都不酷.....“

    “哦。”吳凡神色自若，似乎小光球的話沒有對本身造成影響，隻說了一個字，他就開始沉默起來。

    “嗬嗬，你休想用這種方式，讓我忽視剛才.....”小光球哈哈大笑道，“結果你卻差點把自己噎死的那副蠢樣。”

    【.......】吳凡的手微微一僵，卻幽幽歎了口氣，道，“小命，你知道，為什麽不麽？”

    “少來了，你想轉移話題.....”小光球不為所動，揭破說道。

    “不，那是‘不娶何撩’當中的不.....”

    此刻吳凡的身上，一股有故事的味道就透體而出，眼中盡是深沉一片。

    他拿起了一根煙{從飯團裏抽出的黃瓜條}，動作緩慢輕盈，最終叼在嘴裏。

    被切的很粗的黃瓜條，隨著嘴唇的動彈，一跳一跳。

    他輕輕吸了一口，如同戲台上的角，自顧自開始演起自己的戲。

    “本為江湖浪蕩子，又何生情空遺恨......”

    吳凡作為漫畫家，台詞本就是強項，連篇騷話開始在他的舌尖躍動。

    “你別以為這樣可以轉移我的注意力.....”小光球仍保持理智。

    .......

    “就如同，這杯中之物.....”

    他端起了一個保溫瓶的杯蓋，就像是優雅地端起裝著紅酒的高腳杯。

    剛才說著騷話的時候，他就以迅雷不急‘眼耳’之勢，冷靜地拿出放在籃子內的保溫瓶，再又是冷靜地扭開了杯口按下上麵的開關，在翻過來的杯蓋上倒出了一汪散發熱騰霧氣的液體——茶。

    “加鹽檸檬茶.....”輕抿一口，吳凡低吟道。

    不僅是騷話，就連動作也十分的騷氣，“裏麵的芳香，又酸又甜，略帶著特有的苦澀.....”

    小光球：“......”{晃動的規律逐漸變得無序}

    吳凡的嘴角邊輕微掠起一抹弧度，他像一隻狡詐的狐狸。

    若說飯團是黑暗料理，那麽在烘托下，檸檬茶卻算是一絕的美味.....

    感受著口中的味道，他默默地想到。

    “一個女孩，願意為一人做飯，就算不是親近的人，也是抱著想成為親近之人的打算.....”又是一次歎息，他說道，“可惜，當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時間卻過去了三周，已經太晚了，我已經做出了太多不可挽回的錯誤操作。”

    入戲漸深，但也不全是戲，有一部分，的確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此刻，吳凡的表情生動，外在怎一副憂鬱、深邃.....

    好吧，更具體地描述，就是一副蛋疼外加便秘的樣子。

    由於沒對愛戀這種心理，有過過多深刻的研究。

    以至於最開始的時候，他在對桂言葉展開的計劃中，出現了一些錯誤。導致了現在女孩明麵上雖沒說出，但卻能讓吳凡感覺出，她內心持有著一種心理——戀愛，或者說暗戀。

    而目標的對象，就是自己本身的這一事實。

    這是意料之外，超出了掌握的事，也是吳凡並不期盼的情況。

    他總結過自身的失誤，大抵有這麽幾條：

    一，那節課堂，不應該站出來，暗諷施展冷暴力的其他學生，為女孩抵擋傷害並且出頭；二，那個放學，不應該操之過急，用自以為不錯的戰術，展開心理攻勢刷好感，結果好感是刷到了，但卻也讓女孩受保護而產生的安全感，有了發酵成為喜歡幼苗的可能；三，之後，不應該不放心，進行了過多的課後授業，與女孩單獨進行的談話，讓本就有一定依賴性格的對方，徹底地把他當成了心理依賴的對象，從而為那顆幼苗提供成長的養分.....

    總之，錯誤的操作有很多，而在發現的時候，卻已經是晚了。

    幼苗已變成了小樹，紮根在少女心裏的深處。

    ........

    至此，小光球失了智，一副被人轉移注意的模樣，它提出了疑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涼拌。”吳凡笑著回答它的問題，很滿意小光球被忽悠瘸了的樣子。

    “放置play？”他有些驚了，震驚之色都寫在臉上。

    “你那是什麽表情？”小光球在空氣中晃動著，有些不滿地嚷嚷道。

    “不，我隻是沒想到，你居然能理解這裏麵的意思。”

    吳凡收起了臉上的表情，看小光球的眼神有些怪異。

    “em.....”顯然小光球很受用，把這當成了一種誇讚。

    吳凡很清楚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定位，那是從一開始，來這裏之前就決定的，不傷人而利己。

    當然，前兩天碰巧接觸到的黑道那一方麵不算。

    至少明麵上，他還沒有改變初始想法的打算。

    在這個世界，自己會是個長者，是個說教者，絕非是一個腦袋發暈，想談戀愛的人。

    可以這麽說，他從沒有碰過愛情，對戀愛沒有興趣。

    所以，女主桂言葉產生的那種情感，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好在，事情還沒有太過糟糕。

    因為不戀計劃的推行，女孩並沒有道明那種心思。

    一切都在可以補救的範圍內。

    “我很清楚來這個世界的目的，是為了賺那七百萬，而不是為了談戀愛。”吳凡說，頓了頓，繼續道：“所以，如果沒挑明，那我就拖著，繼續裝傻充愣，拖到在這個衍生世界的時限，等到時間一到就離開。”

    “但在期間，若那家夥{桂言葉}把自己的心思挑明了呢？”小光球問，“就是所謂的表白，用你們人類的詞語來說。”

    “那就直接了當的拒絕，不留絲毫懸念和餘地。”吳凡答道，但在說出這句話後，卻又突然摸著下巴，開始思索起來，“但對於心思纖細，較為單純的她，這種回應是否太過殘酷了些？”

    “也許我應該委婉一點，準備一個悲情故事。”他輕聲道，“比如，曾經我深愛著的人，一個因絕症逝去的戀人......”

    手指輕微動彈，鋼筆被他拿起，於手掌上旋轉著。

    最近補充了這一方麵的知識，此刻細細地思索，吳凡竟是有種提筆作畫的衝動。

    將腦海裏那個悲劇的愛情故事，給畫下來的感覺。

    他是如此的迷戀悲劇，就連小光球都識趣地沒有打斷，重要的是聽故事。

    “鈴.....”不過，到點的鈴聲，卻不在乎這個，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緒。

    “額.....”回過神，吳凡怔了怔，卻是反應過來，自己竟是犯了一點職業病。

    把手上的鋼筆放了下來，他對小光球道，“嘛，總之這就是我的打算。”

    “夠壞的，不過我喜歡。接下去的故事怎麽樣？”小光球問，從它的外表看不出正反麵，但從飄蕩出來環繞在其周圍的觸手，卻像是在斜眼看著他，“隨手就能捏來的悲劇，我終於明白了寄刀片、寄zha yao包的意思，難怪在原有的曆史線中，你的財富有些就是靠賣這些賺的。”

    【zha yao包？】

    【wtf？？】

    吳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