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股潮濕的冷風，就潛入了溫暖的店內。

    悅耳的聲響，叮玲玲...

    那是鑲嵌在木門上，在門框右邊的位置，一個淡金色的掛鈴，晃動時所發出的聲音。

    這聲音，將陷入臆想的長腿女性，站在門前，有些發著呆的服務員xiao jie驚動。

    “好冷，好冷。”伴隨著掛鈴的動靜，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男人的聲音。

    說話人的嗓子有些沙啞，聲音中也有些顫。

    “歡迎光臨，小貓甜品屋。”

    雖沒提前發覺有人要進來，正發呆想著其他什麽的服務員xiao jie被嚇了一跳。

    但經驗豐富的她，卻是在門打開有人進來後，就及時地彎下腰。

    沒讓人看出任何的異樣，嘴中本能說出了歡迎光臨的話。

    當再度抬頭，服務員xiao jie的臉上，卻已然掛上了職業般的親切微笑。

    【難怪會說好冷了。】她心中暗道。

    出現在門前，是一個手拿黑色雨傘的男人。

    看其年紀，大概有三十歲左右，其身上隻有一件不是很厚的外衣。

    最近驟冷還一直下雨，在這潮濕的鬼天氣裏。

    如此穿著，在外行動，怕不是要被冷死。

    “都說外麵冷了，讓你把那件衣服穿上，不聽也是活該受罪。”

    有另一道聲音響起，語氣中似乎帶著一些無奈。

    這時，服務員xiao jie才發現，進來男人的身後，其實還有一人也跟著進來了。

    隻是，放在前麵撐開的黑色雨傘，一時間擋住了視線，所以才沒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

    “我才不穿，那衣服很貴的。這天氣在路上走，鞋底時不時就會挑起一些水。若弄髒了，那怎麽辦？”

    男人，叫北川伊人，是一家名為北川資訊事務所的社長。

    此時，他回過頭與後麵的人說話。

    “你就不會穿別的衣服麽？”

    回話的人，是一個提著公文包，打扮和普通上班族並無區別的青年。

    吉田豐，這是青年的名字。

    同時，青年也是北川事務所的人，是社長的私人助理。

    盡管，北川事務所總共的成員，除了旁邊的伊人社長外，也就隻有他這麽一個私人助理。。

    “這可不行，你是知道的，今天我們約見了客戶，作為社長的我，可不能隨便穿著。”

    北川伊人，這個下巴留有唏噓胡渣的男人在旁邊說著話。

    同時，他將手中的雨傘拿到了一邊抖了起來。

    “我能問個問題麽？”

    “什麽問題，問吧。”

    “為什麽社長你每次和客戶見麵，都很在乎穿著？”

    北川伊人沉吟，沒有直接回答青年的話。

    “吉田，你知道什麽叫做包裝麽？”他反問。

    “包裝？”

    “就是普通的東西經過好好的包裝，然後賣出一個虛高的價格，那個包裝。”

    “你的意思是？”

    “我們北川事務所，主要接受的是調查委托。換句話說，我們的產品是情報。而情報，往往難以估算，真正的價值。然而，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同一個情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是能夠有不同價值的。”

    青年恍然，終於明白了自家社長為什麽那麽在意，在與客戶見麵時的穿著了。

    沒錯，這是包裝，但包裝的不是人，而是他們所調查出的情報。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提價啊！

    高，這隱藏的提價手段，真是高....

    吉田豐心中的讚歎都寫在臉上，眼神更是佩服看向一旁的伊人。

    這時，被晾在一旁的服務員xiao jie，才有機會上前。

    “客人，這邊有傘架，上麵有鎖，您可以把雨傘放進去鎖好，等離開的時候再打開拿走傘。”

    服務員xiao jie一副非常嫻熟業務的樣子，等三十歲男人把黑色雨傘放好後，她才繼續問：“兩位，要等人，需要包廂麽？”

    “我們約的人應該已經到了。”北川伊人回答，抬手看了看手上的手表。

    許是店內的暖氣供應，他現在說話卻是沒有了之前剛進來時的那種顫音。

    “請問23號桌在哪？”

    ......

    23號桌，甜品店，最邊緣，最角落處的位置。

    這位置，不是隨便選的，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吳凡最後作出的選擇。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卻是可以觀察到店內三分之二區域的地方。

    從這裏隻要向外側下頭，就能很清楚地看到門口那邊的情況。

    而旁邊不到兩米外的拐口，就是這家甜品店的衛生間。衛生間外麵的門有鎖口，必要的時候可以爭取一下時間。裏麵的衛生間無論男女，都設有通風口，通風口的大小，剛好足以讓他的體格鑽過。上麵雖然還有排氣扇，但安裝的方式是扣式的那種。

    他有把握在5秒鍾內，用手上的叉子撬開扣鎖。然後一腳將通風口的排氣扇踹出去，整個人也鑽出，然後從包圍圈中逃之夭夭......好吧，這是以前他群毆別人養成的習慣。

    逃走之後，一個人用遊擊的方式圍著一群人打，俗稱群毆。

    ......

    當手機上的時間剛好走到整點。

    一個有些眼熟的服務員xiao jie，就帶著兩個人走到了他的旁邊。

    “我們應該沒來晚。”男人說道，拉了拉袖口，露出手腕上看起來有些名貴的手表。

    “沒有，時間剛好，不差一分，不多一秒。”吳凡指向了對麵：“坐。”

    北川和吉田，依次落座在吳凡對麵。

    “要點什麽？”服務員xiao jie適時的上來詢問。

    “兩杯咖啡。”北川答道。

    “請問要哪種，現磨還是速衝？”服務員xiao jie提出個問題，接著遞過來兩張餐單道：“要不先看看餐單？”

    “額....”北川點頭，麵色平靜接過遞到麵前的東西。

    接著，對麵的吳凡就見北川的手一抖，差點就把手裏的餐單給扔出去。

    “比起甜食，這裏的咖啡比較貴。”吳凡在旁邊好心地解釋道。

    有點貴？上麵是不是多寫了一個0？

    北川伊人轉頭看向旁邊的助手吉田豐，然後就見他遞過來一個莫名的眼神。

    以他們相處多年的默契，他完全能看懂那裏麵的意味。

    完全就是在說：事務所經費不足，社長你準備啃兩天方便麵過活吧。

    保持好微笑，要從容，要包裝好自己。

    那麽是點個啃兩天方便麵最便宜的，還是點個啃二十天方麵便中等的？

    北川有些小糾結，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來自現實的惡意。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回答，他就又聽到了一句令他感到驚悚無比的話。

    “當然是最貴的，兩杯謝謝。”吳凡開口道。

    wtf，最貴的，那不得啃兩百天方便麵？

    要知道，他的事務所可是很小型的，是那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類型。

    平日，若沒有委托上門的時候，維續事務所的各種花費卻仍需要支付。

    這不僅是解決他們兩個人的事，更多的是維續渠道、人脈、以及關係網上的費用。

    這時，北川伊人坐不住了，他可不想啃個兩百天的方便麵，那會吐的，別問他怎麽知道。

    再也顧不得維持形象，他就想要開口，說些什麽。

    然後，他就先聽到，對麵的人說道：“記我賬上，等下我一塊付。”

    場麵，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明白了。”

    服務員xiao jie記下後，又期待地看了看旁邊的兩人。

    北川深吸一口氣，覺得鼻尖有股味道。

    十分刺鼻。

    有點臭，是屬於金錢的銅臭味。

    “就這樣吧。”

    北川笑了笑，雖富貴不能，然而貧賤也不屈，重要的是....要保持形象，要十分優雅，要提價。

    回應他的是服務員xiao jie有些失望的眼神，顯然餐單的金額數，對其是有一定提成的。

    然而客人不點單，她也沒辦法，因為甜品店嚴禁用脅迫的方式，對客人進行強買強賣。

    她隻能無奈，退了下去。

    【我果然應該找個男朋友了....】

    再度升起的念頭，讓離開的服務員xiao jie，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瞄著吳凡。

    【我臉上有東西？？？】

    吳凡麵色平靜，默默拿出餐紙擦了把臉。

    .....

    待到服務員xiao jie走後，北川才開始用打量的目光，注視著對麵的人。

    注視了一會，他伸出了手：“您好，我是北川事務所的伊人。”

    “噗...”

    吃甜食有點膩，剛想喝杯水的吳凡。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就直接把水給噴回了杯子中去。

    伊人？

    一個三十多歲，留著唏噓胡渣子的伊人！？

    “咳咳，我們的社長是說，他叫伊人，北川伊人，不是形容女性的意思。”

    還好旁邊的吉田豐及時出來解釋。

    “而我，您可以稱呼我為吉田。”

    “原來是這個意思。”

    剛才隻是有點出乎意料，吳凡有些震驚那個名字。

    事實上，如果麵前站著的是一個妖人，在跟他這麽說話，他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現在，吳凡伸出手，分別和對麵的兩人握了握。

    “伊藤誠。”

    然後，他果斷地報出一個假名。

    “這是假名吧。”北川伊人笑道。

    “....”吳凡麵露不解，皺著眉頭，“你說什麽？”

    【且讓我用智商碾壓一番，等下才好提價。】

    北川伊人想著，眯了眯眼看向吳凡，有些認真道，“這應該是我們第二次見麵了，或者，我是不是該叫你，‘我們真正的雇主’？”

    【這人，是在秀頭腦？看來是想提價了。】

    吳凡想著，同樣也認真回答道，“第二次？不，我確定，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而真正的雇主，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我老板才是你的雇主，隻是今天他有事，所以才讓我與你們事務所進行交接事宜。”

    【想蒙混過關？】

    “兩個星期前我見過你。”他笑了笑，“就在接到委托的那天，而你，就坐在右側第三排的位置上。”

    “盡管我並沒看見你的樣子，但你的帽子.....”北川伊人指了指他頭頂，說道，“畢竟這個顏色，還是挺少見的。”

    “.....”

    吳凡默默地摘下帽子，那是一頂戴帽。

    它的顏色，吳凡一開始以為是黑的。

    但現在仔細看看，為什麽越看就有種越環保的感覺？

    帽子，墨綠，顯得黝黑。

    它是那天夜裏，吳凡在街市上買的。

    可能光線問題，吳凡並沒看清，而之後或是因為先入為主的道理，他就一直把這帽子當成黑色。

    不過，的確是有那種，第一印象讓人以為的顏色。

    顯得黝黑的墨綠，貌似兩者色彩也相差不多，吳凡又默默地把帽子戴上。

    “而委托我們的雇主，卻有點像是提線木偶，說話如同背台詞，還是背得生硬的那種。”看著吳凡的動作北川伊人笑了，更讓人很難以相信的卻是，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居然可以笑得那般妖嬈，“在期間，他的眼神有數次朝你的方向看，於是我就留了點心，把那個方向有的東西，都給記了下來......”

    這時候，服務員xiao jie端著咖啡上來。

    妖嬈的男人適可而止，停止住這個話頭。

    ......

    一杯咖啡，逐漸見底。

    沉默中，吳凡終是歎了口氣。

    心思細的人，這世界還是有的。在隱約間，感覺被人算計後，吳凡就做了一些準備，其中就包括從遊榮社總部那邊的城市，雇傭一個可以充當傳聲筒的演員。而他將寫好的稿子，交付給那個臨時的演員，讓臨時的演員，按照他的意思，給那些事務所下達委托。

    可沒想到，就算這樣，也依舊有人發覺了‘事實的真相’。

    “雇主是誰，這很重要麽？”

    吳凡凝視向對麵，略有深沉與那個妖嬈的伊人對視，他道。

    【看來，我猜對了。】

    北川伊人聽到這話，嘴角有了一些弧度。

    “我們談的可是生意，關於情報的買賣。”

    【這下子，包裝好了，接下來，談的就是價格了。】

    “給我想要的，你就能獲得你要的。”

    吳凡打開旁邊座位上放著的包，他從裏麵拿出了一個信封。

    信封被放在桌上，擁有一定的厚度，與桌子平麵形成了一種立體質感。

    對麵的人伸出手，打開了一絲口子，北川伊人嗅了嗅鼻子。

    一股略有刺鼻的味道，有點香，屬於鈔票的美妙氣味。

    “吉田。”他示意。

    旁邊的青年會意，從自己帶著的公文包中，取出幾分看起來十分厚實的文檔袋，放在桌上。

    吳凡伸手，想要取過那些文檔袋，然而一隻手卻按在了上麵，阻止了他。

    “別急，我們還沒有談談它的價值。”

    “價值？”吳凡收回了手，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著他。

    “對，價值。”北川伊人不甘示弱，與他對視。

    “但它的價值，不就是我給你們的委托費？”

    “是的，然而在接受委托的時候，我也提過，當然是跟那人提的，依照現實的發展，委托費有可能會出現上揚的情況。”北川伊人歎了口氣：“畢竟這年頭，什麽東西都在漲價。”

    “這也包括了情報消息？”吳凡挑挑眉看著他。

    “當然，調查的人不也得吃飯麽？而且，優質的服務，應該獲得合理的報酬。”

    “這是坐地起價，但你得考慮一件事：情報隻有對於需要的人，它才有價值。而對於不需要的人，它就一文不值。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麽？”吳凡頓了頓，才接著道：“況且，開情報事務所的，也並非隻有你們一個，而且你們也不是業內最頂尖的。”

    “但我相信，我們北川事務所提供的信息，是最全麵的。”吉田豐在旁回答。

    吳凡搖了搖頭，“除非，你們有額外對我有用的信息。否則，先前要求你們調查的東西，就隻值給出的委托費。我不會為此再多掏一分錢。交易是否完成由你們決定，但得提醒一句，若要選擇要中止委托，你們得退還之前我付出的定金。否則，你們就要麵對名聲變差後帶來的損失了。”

    這人是老手，不好糊弄。

    北川伊人心中有了這樣的想法，他決定拿出點實料。

    “若我說，這裏麵有額外必須得知道的情報呢？”

    “視額外情報的作用而定，我考慮會給予你們事務所多出價值的金錢補償。”

    雙方達成了一定的共識，而這家情報事務所雖小，但卻也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最終，吳凡多付出了原委托費百分之四十的費用，拿到了想要的信息。

    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隨著翻頁聲吳凡終於將文檔袋裏麵的東西，粗略看到了最後一頁。

    “如何，是否覺得物超所值？”北川伊人端著杯子抿了一口裏麵的黑色液體，笑著問。他手裏的咖啡喝到現在已經是第四杯了，這家甜品店的飲品雖貴，但最大的特色就是可以續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還是一家自助式的飲品店，而甜品是付費的。

    “不錯，的確對得起，我給的價錢。”吳凡道。

    他把紙張塞回了檔案袋，又把檔案袋放進了自己的包中。

    “那麽我要走了，兩位是打算繼續留在這裏喝咖啡？”

    “您請便，我們再喝會。”北川伊人笑道。

    然後，他就把手中的一小杯牛奶，全部倒進了自己麵前，裝著咖啡的杯子裏。用勺子在其中攪拌，頓時杯中的顏色變得黑白渾濁，有一股特別的香氣從裏頭散發而出。

    這人喜歡先喝苦，然後再喝甜，似乎交雜的不同味道，能夠給他帶來更好的享受。

    可惜，吳凡不能夠苟同，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甜黨。

    不是甜的咖啡，能喝？

    他站起身，拿起旁邊進入店中後脫下的衣服，就準備要離開。

    “等等。”

    對麵，北川伊人突然叫住了他。

    “還有什麽事麽？”

    “沒了....”北川伊人低下頭，神情有些羞澀，他不好意思道，“我隻是想說，你別忘了付賬。”

    “.....”吳凡。

    “這當然。”他點頭，朝一個眼熟的服務員xiao jie招了招手，“付賬。”

    服務員xiao jie剛端著東西給其他桌子的客人上完東西，看到吳凡招手就拿著空著的餐盤走了過去。

    “您還需要一份甜品套餐麽？”她習慣性地拿出便簽小本，對吳凡說道。

    “.....”吳凡，“不，我要結賬。”

    “啪....”服務員xiao jie臉上露出錯愕，便簽小本不小心脫離了她掌控，掉在地上。

    “額，不好意思。”她連忙撿起來，反應過來，“好的，您要結賬是吧？！”

    她從圓環形的櫃台邊，取來了一條長長的賬單，向吳凡匯報道：“八份飲品，兩份甜品套餐，其他各種主打甜品，總計.....”

    她報出了一筆數額並不小的賬目，當然對於靠著複製漫畫，在這個世界獲得大量金錢的吳凡來說，那不過是皮毛。

    吳凡拿出了一筆整數的錢付了賬，也沒讓服務員xiao jie找零的意思，算是給對方的小費。

    他抬腳準備離開。

    剛別過身，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屬於北川伊人那沙啞的聲線發出的。

    “等等。”

    “你還有什麽事？”吳凡轉過身問。

    “額，我不是叫你，是叫她。”北川伊人指了指，同樣也停下腳步的服務員xiao jie。

    “客人，您還有什麽需要麽？”

    “能上這幾個蛋糕麽？”北川伊人拿起餐單，指了指上麵的圖片，有些靦腆地笑了笑。

    “光喝咖啡，有點膩歪。”

    “啪。”

    這時，吳凡的目光，被一旁那個叫吉田豐的青年吸引。

    對方用手捂住臉，似乎是頭疼，趴在了桌子上，身體不住往桌下縮去。

    “好的，我明白了。”

    服務員xiao jie拿起小本子，將北川伊人要的東西記了下來，點頭就離開。

    走了幾步，北川伊人的聲音，就從後麵追來。

    “喂，要記得，是一起記在這桌賬上的。”

    服務員xiao jie一個趔趄，好懸沒有摔下去。

    還好一旁吳凡眼疾手快，隻一個大跨步伸出手，就幫助對方穩住身體。

    “謝謝。”服務員xiao jie臉色微紅，先是感激地看了旁邊人一眼。

    然後，她轉過身，朝身後的人，露出一個十分僵硬的笑容，“好的，我明白了。”

    “.....”吳凡看了看北川伊人旁邊的私人助理。

    突然，他有些明白對方在現在做出行為的理由了。

    吳凡回到桌邊，拿起公文包，真的要離開了。

    “等等。”

    又是一句等等...有事能一次性說完麽？

    他回過頭用淡淡的眼神，望著後麵那個挺麻煩的家夥。

    “這是最後一次，那幾個蛋糕，我決定用一條信息來換。”

    他神情少有的嚴肅下來，用極低的聲音說話。

    ......

    那個俱樂部的水很深很深，遠比表麵看起來得要深.....

    若你有朋友或者親人在那裏失蹤，那我勸你最好放棄.....

    有錢並不能為所欲為，這世上還有黑色不為人知的一麵。

    那是能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地從世上消失，不屬於常人眼中，陽光下的所在之地。

    ......

    夜深人靜，溫暖色調的台燈下。

    吳凡想起了，北川伊人最後的話。明麵上的事，太過浮於表麵。所謂正義，多是喊喊口號。那些代表正義的家夥，並不可信，這是我最後的忠告....

    事務所，他委托了多個，分以不同的調查任務。

    而北川事務所，是給予答案最多的，並且還給了一個特別的勸告。

    雖然之後，無論他再問多少，或是用金錢利誘北川伊人，但對方都隻管搖頭，不再透露更多的東西，用對方的話來說，就是還想在這裏發展，不想背井離鄉離開這裏。

    金發男俱樂部的水很深，吳凡知道，但卻沒想到，連這裏的執法者都不能信了。

    如此一來，原本做好的計策，現在卻是不可用了.....

    不然，直接放棄？

    反正，一些悲慘的事，也不關他吳凡什麽事。

    若隻是要賺因果點，完全可以從校園的方向入手，他並不需要去專門觸及這世界的黑色一麵。

    “不過，我已經身在局中，現在想退出有可能麽？”

    思量一下，吳凡失笑，山崎組那邊的算計，他能夠推測的差不多。

    吳凡搖了搖頭，顯然想要從金發男的事件中脫身。

    然後在乖乖待在學校，當一個有教育理想的老師，這已經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而既然不可能，那為了更多的因果點，他就隻能多做一些準備。

    房間中，暖色調的燈光。

    吳凡帶套的手，撚起一顆粒狀物，他輕輕地用拇指和食指捏著，非常有節奏帶著技巧在摩挲。

    另一隻手上，他握住了一根突出的把柄，把柄外露的部位，顯露著一種精細的質感。

    那是.....子彈和阻擊槍。

    吳凡，是個社會人。

    在知道要真正接觸黑色一麵時，他就做了一些小準備。

    桌上、手上的槍，以及旁邊放著的四盒子彈，這就是他的準備。

    通過特殊渠道，花大價錢搞到手的，‘社會人’配置。

    阻擊槍，檢查過了。是真貨，雖說威力一般，是普通人款式的qiang xie。

    但這個世界並沒有武者，卻也已經足夠了。

    而除此之外，他還做了另一些準備。

    燈光下，阻擊槍的旁邊放著一個盒子，盒子裏裝著一瓶瓶口服藥劑。

    然而，一瓶瓶藥劑的上方卻有著切口的痕跡。

    那卻是在告訴著人們，這裏麵裝著的液體，絕不是原本的東西那麽簡單。

    瞧，有幾瓶的瓶身，還卷著一圈圈細鐵絲。

    這是.....自製簡易型zha dan，是吳凡自己做的。

    其中有摔炮式的，有定時式的，有遙控還有觸發....

    量雖不多，但種類卻十分齊全。

    zha dan，算是一種備用武器。

    而在旁邊，還有一個瓶子，裏麵裝著當初他對付山崎組時，調配出來的那種mi yao。

    .....

    吳凡做了如此之多的準備。最後還有小命這個係統給他做打底。

    他不認為，在金發男這件事上，自己會有失敗的可能。

    【對金發男事件的行動，差不多也該開始了。】

    吳凡細細擦著每一樣東西，上麵可能留有的自己指紋。

    在他所掌握的知識裏，其中就有為更好畫出《孤兒世界》而專門學習的犯罪學。

    學習是種好行為，能使人進步，能讓人在遇到突發事情後，還能鎮定自若。

    【這就是所謂的‘我有知識我自豪’。】吳凡感歎著。

    突然，他覺得學習不僅是學生的本職。

    更是一種應該被刻畫到人類靈魂本能的東西。

    所以，讓戀愛去見鬼吧。

    我要學習。

    不要阻止我。

    我要學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