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離一次也是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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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的好消息,說是某人陪我。

    我可不願意再有什麽人來陪我了,這些天來,我受夠了司逸辰那種派人隨時隨地的監控,甚至,我用餘光瞟了一眼旁邊站著跟雕塑一樣的女仆,她要是戴上個頭盔,就中世紀的那些冰冷的城堡守衛沒什麽兩樣了。

    被這個女人寸步盯著,我連水都不怎麽敢喝了。

    一邊想著到底會使誰過來,一邊繼續給自己心裏催眠,自己身後沒有站人,不要在意她,不要在意!

    可我真沒有猜出來,來的人居然是……

    “媽——”

    我大聲嚎了一嗓子,來不及站起來就哀歎起來,“哎呦喂,您可真是看熱鬧不嫌亂的,居然這個時候跑過來了!”

    我看著我媽,穿著一身貂皮大衣,跟這個溫暖明媚春天的季節完全風馬牛不相及。

    我旁邊的怪力女仆這會眼皮都沒有翻一眼,完全偽裝成了一個雕塑。從她身邊,我一翻身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繞著我媽看了兩圈,打算伸手在扯扯她的那張光亮的臉皮,用我肉眼凡胎來鑒別一下真偽,看看我眼前的這位老太太是不是我媽,還是司逸辰用什麽高科技手段仿造出來的。

    我這手剛摸過去,還沒扯動一下,就被我媽那大力嬤嬤掌一下子打翻,她瞪著那雙老大的眼睛,沒好氣的看著我,“去,老實點。”

    得,鑒別完畢,這是親媽!

    可是,一想到這個城市裏現在完全風不平浪不靜,我哀嚎起來,“哎喲,我的娘啊,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是不是司逸辰那個王八蛋威脅你了,我要找他算賬去……啊啊,放手,媽,別掐我!”

    我話還沒有說完,我媽就又是一巴掌拍到了我腦門上,揪起我耳朵,我不得不歪著腦袋求饒。

    踮起腳尖,隨著她手裏的方向,我歪著頭看她,“放手,疼。”

    我媽沒好氣的看著我,鼻子裏都喘著牛魔王一樣的粗氣,“疼,你還知道疼,這麽些天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心急。”

    “我,我這不是怕你們擔心嗎?”我不敢過多的頂嘴,隻好小聲咕嚕著,輕聲的解釋著。

    “什麽擔心,我可一點沒看出來你擔心,哼!”我媽的口吻越來越嘲諷,我不敢頂嘴了。

    果不其然,她繼續說到,“要不是逸辰過來,給我們定期的發一些照片,我們都不知道我們的女兒根本就沒有去上什麽洋鬼子的大學,而是在這裏……”她說了半天,抿緊了嘴巴,卻不說下去了,欲言又止的看著我,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

    我腦子呆呆的看著她,還以為是我家發生了什麽事,趕緊抓著我媽追問,“媽,我爸呢,你們最近怎麽樣?是不是我爸被司逸辰那個王八蛋威脅,抓住你來擋說客?”

    “說客你個頭,什麽王八蛋,我看你就是個小王八蛋。”我媽幹脆一巴掌又拍了上來。

    我懵懵的看著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揉著腦袋,“媽?”

    她沒好氣的看著我,怒其不爭的樣子,“你說說,你有多久沒有回家了?”

    她突然問了我這麽一個問題。

    我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已經很久了很久了,自從被帶來這裏之後,中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那段時間被綁架離開,躲避司明遠,更是不敢跟家裏人聯係。

    看著我咬著嘴唇,半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媽似乎也沒有強迫我,她歎了口氣,“加上今天,你已經有159天沒有回家了,你不但錯過了過年,甚至,連你爸的生日都錯過了。”

    她的語氣裏沒有責怪我,隻是說我錯過了我爸的生日。她的生日緊跟著就在我爸的後麵兩天,我其實連她的生日也錯過了。

    而我的母親,脾氣爆操是出了名的,現在卻沒有在這個事情上提她自己,甚至,更沒有責備我。

    聽到這裏,我更是愧疚的低下了頭。

    “媽,對不起。”我看著腳底下的小皮鞋,跟我對著的那雙黑色的平底鞋上麵沾染的塵土,那雙鞋是家裏她出門要遠足時才穿的鞋子。

    “我現在看著你活著,我就滿足了。”

    她沒有責怪我,卻是歎了長長的一口氣,隻說了這麽一句話。

    卻是這句話,我的眼睛一下子模糊起來,被淚水湧上來,滴落在腳麵上。

    “媽——”我拖長了尾音,叫了她一聲,不知道要給她怎麽解釋我這些天的生活,就好像這麽久以來的擔心和恐懼終於有了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

    她沒有看見我的眼淚,可是卻聽出了我的哭腔。她伸出手,想要抱我,卻又縮了回去。

    沉默了三五秒的時間之後,我的頭頂上又響起了那個嚴厲霸道的老太太版本的聲音,“哭什麽哭,沒個出息的!把眼淚給我收起來,別跟你爸學,整天窩窩囊囊的。有什麽事是解決不了的!”

    她又變回了那個雷厲風行的老太太。

    Orz

    “媽,你是不是被司逸辰那個混蛋給脅迫了,我去找他丫的,抽死那個混蛋。”他跟司稜之間的事情,居然牽扯上我媽,這個絕對不能忍受。

    我沒有辦法接受這個底線。

    “抽什麽抽,我抽死你這個丫頭片子。”反而是我媽沒好氣的說道,她跟著我回到臥室,脫下那件重重的貂皮大衣,在我的臥室裏環繞了一圈之後,瞪著眼睛問我,“有沒有涼快的一點的薄衫,熱死老娘我了。”

    我,“我剛才見你就想說了,你這穿著一身貂皮大衣,是幹嘛,打算過冬呢?”誰沒事了穿著這麽個不趁季節的衣服在春季快要進入夏季的時間段裏晃悠?

    她貪戀的伸出手摸了摸那件大衣上柔順的皮毛,一臉喜慶的笑著,“你老媽我就沒有穿過這麽貴的衣服,幾十萬呢!還是司逸辰少爺給我買的,我一下飛機,剛到這裏,他就帶著我到免稅店裏買了,這可是全店裏最貴的。你看逸辰多好。”

    我聽見起來感覺不妙,我媽這口氣,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司稜。

    我小心翼翼的張口,問她,“媽,他再好,我也是嫁人了的。何況,你怎麽知道他是真的好還是騙你的!”

    她伸出一個指頭戳著我,“這年頭結婚還有離婚的呢,怎麽,你那男人把你扔到這裏不管,讓他哥來照看你,還騙我們說你去上大學,這種事,我聽著都滲的慌,你趕緊離了。就算是你不跟司逸辰,你也別跟那個男人再有什麽瓜葛了。”

    她嚴肅的說著,甚至連司稜的名字都不願意提起來。把我衣櫃的門全部打開,看著上麵大部分的衣服都是全新未拆封的,她一個個的翻看著上麵的吊牌,又是對我洗腦,對司逸辰一陣的讚美不停。

    我徹底服了,司逸辰這招,讓我寸步難行。我看了看旁邊那個木雕一樣的女人,歎了口氣。這個屋子裏,我別想自由的說什麽了。

    然而那邊,我媽還在繼續的說著司逸辰的好話,“要我說,前段時間新聞上不是說了嗎,有的男的就把他老婆殺了,還一連瞞著好幾十天,我當時想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新聞上說的,跟那個司稜不是一模一樣的嗎,我看呀,這事情有一就能有二,我當時就報警了。最讓我生氣的是,根本不受理這個案子。讓我找到證據。那幾天,我連飯都吃不下去了,你爸的血壓也高了好多。一直到後來,我連那個混蛋也見不到麵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出事了。你都不知道啊,我這心急的。”

    我媽使勁的拍著自己的胸口,砸的duangduang響,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塊鐵皮空箱。我心裏有些複雜,我知道她是擔心我,可是,我卻沒有辦法把司家的事情告訴她。這件事牽扯的太多了,我害怕她會跟那些人一樣遭遇到不測。

    就算是司稜當初沒有瞞著我爸媽,我也會想辦法瞞著他們的。不能讓他們遭遇到這些。可是,沒想到司逸辰居然把我媽脫進了這裏。

    我越想越是生氣,那個混蛋,居然把我媽騙過來製約我!

    ……

    整個下午,我才見識到我媽被司逸辰洗腦有多嚴重。

    “我可聽說了,司稜之前連他爹都能下毒手,你說說,這知人知麵不知心的禽獸,他父親就算在怎麽對他不好,也不應該下毒手啊!”

    我媽把所有的衣服吊牌全部都減了下來,一件一件的放在自己的身上試穿。

    我聽見她剛才說的,翻翻白眼,“我老公怎麽招你了,你就聽一個外人說的,就隨隨便便的給別人定罪。”

    她生氣的轉過頭,“我這不是定罪,我這是事實!”瞪著我,將那件手工刺繡旗袍拖拉出來,在身上比劃著。

    “什麽事實,你親眼見了還是親身經曆了。你能不能講點道理,自家人不信自己家人,非要相信外人的話。”

    “我看逸辰說的就是有道理,你呀,就是被那個禽獸給騙了。自以為有點錢騙了你這種單純的女人。你敢說,他沒有傷害過他爹?”

    我媽的眼睛瞪的老大,手裏毫不客氣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開始嚐試著用穿上那件旗袍。

    “那,那也是有原因的。司稜,司稜他……”我還沒有說完,我媽就嘲諷的看著我,打斷了我的話。

    “在有什麽原因,他能對他親爹下手,就不對,這就是沒有理的,你走遍全天下都是一樣的。到底誰被洗腦了?我看你現在時鬼迷心竅。”我媽批判的說著,跳進裙子中間,開始往上提,提到一半,大腿太粗了,直接卡住。

    “那是司明遠要殺了司稜,司稜不反擊難道還等著被殺啊,你這是哪門子道理。”我心裏一股氣湧了上來,她就不能信任自己家裏人一次,每次都是聽外麵人的人雲亦雲,往往傷害的都是家裏人。

    在沒有比這更容易讓人傷心的了,她總是這樣,我爸要是在的話,要麽還能跟她好好說說,要麽,就幫我打著哈哈混過去,可是,司逸辰偏偏隻叫了我媽過來,簡直就是外來物種入侵,周圍完全沒有天敵的環境。

    “我什麽道理,我說的都是自古以來的真理,世界上走到哪,這道理都說的過去。別一口一口你老公了,你要是真這麽堅貞的話,當初就別跟曹鈞遲離婚啊!”

    “媽!”聽到這裏,我大喊了起來,眼框不禁熱了起來。

    她可真能行,真是刀子嘴,那傷人的話,她就說那句,戳的人心血淋淋直流。

    不是每個人都會在歲月中經曆的越多,越成長起來的。

    至少,我沒有在我媽的身上看見。她聽見我大喊一聲之後,還伸手掏了掏耳朵,不悅我打斷了她,硬著脖子說到,“我說的這些都是事實,怎麽,我哪裏說錯了!”

    我感覺自己的心簡直要冰冷了下來,我看著她,簡直想要冷笑了,“您沒錯。”

    她根本聽不見我的嘲諷的意味,還洋洋得意的自我認同,“我本來就沒錯。錯的就是你們這些人太年輕了,像你這麽傻,才會被那種畜生給騙了。我給你說,別看他有錢,跟他哥比,那算個什麽。反正你都離了一次婚了,離一次也是離,離兩次也是離。我看司逸辰對你挺有好感的,要不,也不會大老遠的把我接過來勸你。這回,找到司稜那個畜生之後,你趕緊跟他離了。聽見沒有。”她說完之後,看著我一句回應都沒有,幹脆伸出指頭戳了戳我的腦袋。

    沉默,更多的沉默就如負重的海綿最終隻會沉浸水中,在沉默中滅亡。

    如果,在忍受她這麽多說幾天的話,我真說不定會抑鬱成病。

    冷笑著抬起頭,“我這輩子就跟他了,您要是看不順眼,就趕緊回去,別當司逸辰的說客。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收了他多少好處,但是,你從進門可問過我一句,我為什麽在這裏嗎?說是擔心司稜騙了我,但是你可有問過我,我最近過的好嗎?”

    她擰著眉頭,瞪著我,“你在這裏有吃有喝,的有什麽過的不好的。跟一個有錢的男人不好嗎?我要是你,早就選好了。誰還在乎原來那個。”

    事實證明,被失望的人傷心,不會隻失望一次,還會有更失望的發生。

    我看著她,被她這想法震驚,原來,我以為守護我的家人,也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純潔善良,他們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一頭栽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您要早這麽說,我就早給我爸打電話了。他想跟你離婚都想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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