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出爾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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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後絕色城出事了。

    我下午7點到夜總會的時候,門口停著十幾輛警車,以前從沒有這麽大陣仗過,看熱鬧的市民簡直比商場大甩賣都多,方圓幾百米被堵得水泄不通。

    很多小姐嫖客被帶出來,他們用衣服或者手擋住臉,警察在他們兩側擁著。

    吵鬧的人群中突然衝過去一個女人,大家誰也沒想到。

    那個女人撕扯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那男人衣衫不整,興許覺得丟人,一直用手擋住臉。

    警察這才反應過來,強製拉開她,她摔在地上,我看過去,是一個非常清麗的背影,淺綠色的旗袍穿在她身上格外修身,可是失去丈夫心的女人再怎麽美麗當街撕扯的姿態也是淒慘的。

    “陳國安,你這個狼心狗肺,你的心被狗吃了嗎?”

    這個聲音

    我踮起腳想看的更真切,奈何隔著人山人海,根本看不到。

    “我跟了你7年,19歲就跟著你,你家裏落魄時,我拿出全部積蓄幫你東山再起,照顧你家人像個傭人一樣,你給我了我什麽,你事業起來了,女人不斷,現在還要來嫖娼,陳國安,你會遭報應的。”

    女人聲嘶力竭的控訴著,在這樣的夜晚格外刺耳,周圍都是看笑話的市民,警察似乎見慣了這場麵,他們沒有任何動容,依然公事公辦,帶著人上車。

    而記者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埋伏在這裏,擠在前麵爭先拍照。

    老公嫖娼,妻子抓包,多吸睛的新聞啊。

    這社會的冷漠,再淒慘的事,隻要事不關己,群眾永遠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警車呼嘯而過,那個女人像失了心一樣不再吵鬧,呆呆的坐在地上。

    她扭頭的瞬間,借著微弱的燈光,我看清了那個女人的臉,是琳琳。

    絕色城曾經的紅牌之一。

    我撥開人群擠過去,蹲下身,擦掉她臉上的汙漬,她沒有看我,我推著她喊她名字,她這才抬頭看我,聲音盡是委屈,“諾諾。”

    我抱著她安撫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安撫起來,任憑她的眼淚打濕我的衣服。

    記者還不打算放過她,還在哢呲哢呲的拍,他們最擅長把別人最慘最無助的姿態展現給別人。

    我撿起來一塊石頭憤怒的扔過去,沒有扔到任何人,卻讓幾個記者後退了好幾步,我對他們喊道:“你們隻知道揪住底層人民,你們敢去曝光壓榨百姓的那些人嗎?”

    我知道喊這些一點用都沒有,我扶起琳琳,拉著她一路跑出好遠,直到遇到出租車。

    一路上,她的情緒都很低落,到了家,我煮了粥給她,她也不肯喝一口。

    我想跟她講話,但是她隻是呆呆的看著地麵,一句話都不肯說。

    以前在一起工作,她很紅卻很親切,不像其他小姐那般各幹各的,不管別人死活。她處處照顧我。

    她不肯說,我也不好逼迫,我對她說:“從前再難,也都熬過來了,男人這種生物多不可靠,你有錢,可以去過自己的生活,不要讓自己再陷進去這種局麵,離開男人照樣過。”

    是啊,男人不靠譜,沈皓潤何嚐不是,霍承坤也難免逃出這個定論。

    她眸光微動,想說什麽,動了動嘴,卻最終沒說出來。

    我拿了幹淨毛巾給她擦了擦臉,“你累了就上床睡吧,我出去下。”

    我走到門口,聽見她好我的名字。

    她的故事讓人絕望心碎。

    琳琳27歲這年,被一個廣州老板贖身,夜總會多少姐妹羨慕啊,贖身啊,嫖娼的人那麽多,願意為小姐贖身的卻不多。

    可是琳琳19歲就認識這個男人了,他當時是個普通的工薪族,對琳琳很好。

    琳琳一開始也是被他的熱情和體貼打動的,他們在一起四年的時候,家裏給介紹了一個姑娘,本來他是不願意的,但是扭不過家裏就結婚了。

    後來那個姑娘就懷孕了,琳琳這才動了分手的念頭,在這場感情中沒有名分,沒有任何世俗接受得以安穩的籌碼。

    他一次又一次的求著她,她多少次都惋惜這場不能稱之為愛情的卑微感情,一次次妥協直到今天。

    這麽長的青春啊,她沒有名分,被冠上小三情f的名頭而堅持這麽久,到底需要多大勇氣耗盡青春陪伴一個不值得的男人。

    琳琳說:“我很少花他的錢,因為我知道他不容易還要養家,我從來沒想過從他那裏得到多少錢,如果為了錢,我就不會跟他在一起。他之前做生意,我拿出自己全部積蓄給他,後來他跟他老婆離婚了,我以為我的幸福生活來了。”

    我同情的看著她,她看向漆黑的窗外。

    “沒想到,他老婆拿著他一堆照片,那是他跟我說去上海出差時候,其實在深圳包yǎng了一個北影的女學生,我去調查,那個女學生告訴我,他們幾年前就認識了。除了她,我知道的情f,還有兩個。”

    她說著又落了幾滴淚,我緊緊抱住她,千言萬語,都很蒼白。

    全心全意為了一個男人,到頭來隻有虛情假意和無盡的傷害和背叛,那麽一開始為什麽要愛上呢。

    我匆匆趕過去,小姐們抖聚在夜總會旁邊的賓館裏的一個大房間裏,絕色城是深圳數一數二的夜總會,後台也很硬氣,就算掃黃,也查不到這裏,該疏通的早就疏通了。

    這件事在整個深圳娛樂場所引起不曉得轟動,大家都沒想到絕色城會被查封。

    夜總會旁邊的賓館酒店是依附夜總會存在的,一些要不起二樓豪華包廂的客人,會帶小姐來這裏。

    小姐們有的喪氣,有的看戲,經理統計後說:“這次真是邪門,損失也挺重,我們有15個小姐被抓,有6個客人地位比較隱晦,估計明天各大報道會弄得烏煙瘴氣。”

    媽咪不理解的搖搖頭,“霍先生和我們有什麽仇,居然這樣跟我們過不去。”

    我心裏咯噔一聲,問媽咪:“哪個霍先生?”

    媽咪試探的瞥了我一眼,“還有誰,當然是老鷹霍承坤啊,我說諾諾啊,他來這裏隻跟你有淵源,不會是因為你吧?”

    小姐們瞬間議論紛紛,媽咪一臉苦相,“娛樂場所,明麵上不說,私底下怎麽個情況大家心裏都有數,深圳這麽多場子,真查的話累死了也管不過來。”

    經理也附和:“是啊,他們每年拿了咱們多少好處,絕色城的後台,任他們幾百個膽子也不敢來查這裏,要不是霍先生插手,怎麽也不會被查封。”

    “這霍承坤真是厲害。”

    這個職業我並不熱愛,但是這裏很多底層小姐靠著這個吃飯,也許外人並不接受這個職業,隻有內行人才知道這其中的辛酸苦楚。

    如果霍承坤真是因為我不肯放棄小姐職業投奔他而端了絕色城,那我真是罪過。

    我有些坐不住,這件事總要有個解決,不能坐以待斃。

    我不顧他們議論飛奔出去,出門就攔了一輛車,霍承坤在深圳有多個住處,我就知道這一個。

    他勢力強大,多少人想拉他下水,所以他的住所保鏢都有幾十個,每個都訓練有素。

    我下了車,果不其然的被保鏢攔住去路。

    “你哪位?”

    “我是霍先生的朋友,霍先生在嗎?”

    其中一個保鏢眯著眼打量了我一番,“霍先生的朋友?什麽朋友?我們隻知道呂小姐,其他不認識的女人統統不給進去。”

    我急忙解釋,“我真的是他的朋友,你隻要說林諾,他肯定知道。”

    保鏢冷哼一聲,“認不認識等會就知道了。”

    我急得跺腳,忽然聽到一聲車的鳴笛聲,我轉過身不小心絆著地上一塊石頭,直接摔倒在地上,手按在地上尖銳細小的沙石上,眼淚都疼出來了。

    我坐在地上揉搓手心,車裏響起了一聲頗有磁性的聲音,“傻子。”

    保鏢走過去,“這位小姐說是您的朋友,非要進去。”

    我又氣又疼,蹲在地上不肯站起來。

    霍承坤打開車門,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我的女人和朋友都是可以直接進去,你說你是我的朋友,據我所知,你還不算我的朋友。”

    我尷尬的看了眼保鏢,他居然在偷笑,霍承坤故意為難我,太不給我麵子了。

    我隻能破罐子破算,撒潑耍賴,“我不是霍先生朋友,更不是你女人,所以我今天睡在這大馬路上應該沒人有意見吧。”

    說完我真的把屁股往裏麵挪動了點,一副這是我地盤,誰敢跟我搶的架勢。

    霍承坤被我氣笑,他冷峻的臉笑起來甚是迷人。

    他蹲下來,手指拂了拂我掌心的灰塵,然後把我抱起來,“你怎麽傻乎乎的。”

    我挺瘦的,他抱的很輕鬆,我沒有掙紮,依偎在他肩膀,他總能給我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司機給我們打著傘,雨水時不時還會掃到我們,霍承坤把我護的更緊。

    霍承坤別墅內部是北歐風格,奢華又利落,很契合他的身份和氣質。

    他身上還是淋了不多的雨,濕潤令他更加魅惑人心。

    我第一次來這裏,站在那裏很是拘束,霍承坤揚揚下巴,“坐啊。”

    他脫下外套和襯衫,整個上身一絲不掛。

    他的腹肌不似誇張的肌肉男那樣,而是非常恰到好處,輪廓形狀都非常性感好看而不過分。

    我覺得有些熱,扭過頭不去看他,盯著牆上一副畫假裝欣賞。

    那副畫很奇怪,像是小朋友畫的,又像是抽象派,我正盯得入神,霍承坤突然繞過來我麵前,嘴邊扯起一個微微弧度,然後(m.101novel.com)